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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市场上的蔬菜,大多是塑料大棚设施化种植的,新闻报道里不时有某些菜农为了个人利益,将剧毒农药施于蔬菜种植的报道,令人痛恨。不管你今天买来的那篮子菜,是否安全,人人都会望菜生畏。相对应,野菜,格外受到青睐。
野菜,在野外生长,很少受到人为的影响,也就远离了利益的干扰。出生在农村,挑野菜,是农家孩子课外的主要活动,也是自己最熟悉的事,长大了,到了城镇,与之久违了,但人们对野菜的青睐,又激发了到地里挑野菜的兴趣。好在我的居住地,有了到地里挑野菜的天然优势。说来也是歪打正着。近些年,小城里人们的生活,悄悄发生变化,房屋改革后,城乡住房完全市场化,住什么样房子、在哪买房子,全靠作为硬通货的货币持有量说话,那些开厂的、养鱼的、倒买倒卖的,连蒙带骗的,总之,不管是正道还是旁门左道,只要是发了财的,有了钱的,纷纷进城买房,而那些一直坚守在已经不景气得到了颓废不堪地步、工厂里的老实本分的坐地户,因买不起城镇中心的房,纷纷被迫挤到城镇的边缘上去,有的连城镇边缘房子也买不起,干脆下乡,回到老家去住,让自己生活彻底脱离城镇,人们称之“富人进城、穷人下乡。”如我辈挣死工资的,在富人与穷人之间徘徊,温饱偏上,囊中羞涩,几次换房,最后挪到房价相对便宜城镇边缘栖身,说是城镇,少了规整,说乡村,少了农民身份。我辈生存,处于窄窄夹缝。然而,夹缝也留有道独特风景,夹缝生存也怡然愉快。
远离城镇中心闹市的喧嚣,亲近乡土地气。透过玻璃,美好田园四季风光映入眼帘,打开窗户,花香、草香、粮食成熟的芳香迎面扑鼻,阡陌上奔跑的狗的狂吠,树上各种鸟的轻松地鸣声,夜间野猫围着树上蹿下跳的喘息,都成了生活中的伴奏曲。于是,对一年四季,生命轮回,有了更多感悟,也有了城镇中心居住者难以感受到的别样的心情。
别样的心情,充满了快乐、充实。家里呆久了,会郁闷,高楼里坐长了,会寒凉,此时,你走下楼去,让自身也参与到往日窗户里看到的风景中去,让自己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多好。有一天,我真的这样做了。这天,我像窗户里看见的村里的孩童的玩耍一样,把自行车的速度蹬得飞快,路边的喧哗,看都不顾得看一眼,径直到了田野边沿。刹闸停下,这里,缕缕阳光柔和,空气新鲜,选条田间小径,缓缓迈进深处,手持小铲,眼睛在葳蕤草间寻寻觅觅,小扁铲有时举起,有时有放下,踌躇良久,看见了,草间的苦菜的两条细长的叶子好像小白兔的耳朵一样,在风中晃动。选定目标,喜不自禁,鞠下僵硬身体,铲刃伸进土中,等到铲子的薄刃伸向苦菜根部的时候,只听“嘎吱”一下,切断了菜根。此时,苦菜的根,虽已断,仍在隆起的一堆活土中依然竖立,摇晃几下,才把它那稚嫩的身躯倒下,虽然弱小,它对生它养它的土地格外的眷恋,这最后的晃动,是向根告别,也是向土地告别。小心翼翼地拾起它,装进塑料兜里,使它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收获了小小的它,一棵刚刚长出的苦菜的幼芽,它是我想要的,它是新长出来的,绝对的绿色食品,在饭店里,苦菜蘸酱,在这样的季节,可稀罕啦。
回到家里,当我们一家人吃苦菜的时候,家里人都提出:这样苦的东西,对人有没有危害的问题。我说,依我多年生活在农村的经验,苦菜是绝对安全的,过去,人畜食用苦菜是最普遍的,没见有人食用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琢磨着苦菜的味道,也警醒了我,就是当下我们从市场上买的那些不苦的蔬菜,里面却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说话间,我的思绪,又仿佛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小时挑菜的情景,那时,农村很苦,挑菜喂猪挣工分,是为了生计所迫,但是,当时人们吃的蔬菜,绝没有农药污染之忧,如今,我闲暇时到田野去挑菜,既是为放松工作时的压力,又是在寻找从表象到实质都是真正的“绿色”尽管是休闲所得,但是,我之所得,毕竟有限,我们每天日常食用蔬菜的量很大,还需到市场上去购买,安全仍然没有保障。大多数的人不可能为了一点绿色,都亲自到地里去挖。想到此,我的心情不仅有绿色,还掺杂上了可恶可恨的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