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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没睡好。秋深了,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叫着扰得我不能入眠。在它揠旗息鼓时我终于睡着了,可等它稍作休息卷土重来,又无赖地拍打着窗玻璃,钻进我的梦乡把我搅醒。
我的家乡是个盆地中的盆地,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全是山,把所有的冷空气和寒流全挡在了外面。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识过大风。这里的风动静大不说,还够顽固,可以急一阵慢一阵徘徊几天不肯离去,也不管白天黑夜是阴云密布还是晴空万里,一鼓作气刮个尽兴。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特别是夜里醒来,听到窗外的风声,心里还真有点怕。
昨天中午,我困得实在撑不住,半梦半醒之间,窗外长出几棵高大挺拔的树,青青的枝叶在风里翻来卷去哗哗作响。狂风越来越猛,树在风里大幅度地摇来摆去,树叶被强行从树枝上撕扯下来,以极快的速度随风逝去。在又一阵更猛烈的风势下,大树轰然倒地。风不叫了,树叶也不响了,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如电影定格了的画面。
大树修长的身躯静静地卧在我面前,那绿叶在梦里青得让我惊心。我心里惆怅极了,也很惶恐,因为在我的家乡,梦见青,也就是绿色的植物,解作亲人。这青青的大树在我面前被风吹倒,是预示着哪个亲人会有不祥之事发生吗?
在惊恐之中我醒来了,听见风仍在窗外象野兽般吼叫,呜咽着咆哮着从村子的上空滚过,摇撼着它摇得动摇不动的一切东西,撕扯着捋走它能抢去的所有物件。
我坐起身来,心惊肉跳地听着,担心到了极点:陆地上的风都如此之大,那海上不更是狂风巨浪了吗?我的出海人,你还安全否?风啊,你别刮了!要刮你也刮小点,或者你暂且歇歇脚,让他平安上岸后你再刮吧!
我默默祈祷着,急切地盼望电话玲声响起,报他平安的消息,也是奇怪,平时几天没有一个电话,这天一会儿功夫来了两个,前一个是打错了的,后一个是找房主的,却都不是我等的那个电话。
电话铃第三次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放在耳边,听筒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我对他说:“这几天窗外的风声真吓人,我讨厌风,因为有风我就老担心你的安全。”
“傻瓜,你应该喜欢风才对!因为起风的日子就是我返航的时候,我就可以陪着你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听窗外的风声。那时你会觉得风是在唱歌呢!风的歌喉很不错的,你还没学欣赏它。”
窗外的风,我真的会喜欢上你吗?什么时候我才能把你的呜咽听作是悠扬动听的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