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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弥漫的年代,我依然坚守着一份属于我自己的爱情,直到那年他离开我,我知道他一直忘不了她,就像我现在一直无法忘记他一样。我是个从爱情中汲取生存养料的动物,就像吸血鬼靠吸食人类的血液一样,我靠吸食人类的情感。只是这一次我反倒被人类吸了情感。
不像吸血鬼一样,每天都要吸食人类的血液,通常我吃完一次,总会经过一两个月,多则不超过三个月的休养,再吃第二次。所以在经过了3个月的冬眠,我准备重新寻找猎物的时候,steven出现了。其实他和我的实际生活并没有交织点,只是那偶然一次的滑落,使飞鸟和鱼相遇了。他是飞鸟,我是鱼。在网络的海洋中我们相遇。我已经27岁了,早过了那个为爱情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年代了。历尽千帆的我,没想到还是触礁了。
我是个白领,实质上就是被资本家剥削压榨的,27岁的我依然保持着较好的面容和完美的身材,一如我体面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在别人眼中我应该是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女人。面对别人看似好心的询问,我总是摆出职业性的微笑。事实上,自从17岁我被那个搞大我肚子的男生抛弃以后,我就不再相信男人,相信爱情。男人在我眼中无外乎两种:太监或者色狼。白天的我像个女神,高不可攀,冷若冰霜,让一些馋涎欲滴的男人望而却步。华灯初上的朦胧却为我编制了一件隐形披风,我如鬼魅般出没。
北京的夜生活是糜烂的,正如我早已糜烂的内心。那个纠缠不清的男人让我厌倦,想起了前一阵子看过的流星花园,西门说“每个女人的保质期只有一个礼拜”于是我用这句被少男少女津津乐道的台词残忍的拒绝了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现在却极为厌恶的脸。于是我决定冬眠。
一个人游荡在城市的夜,像一朵颓败的花如此的妖艳。不想回到我的房间,它总会让我有种想逃逸的冲动。虽然它是奢华而美丽的。沿着霓虹飞溅的街头行走。漫无目的,渴望着会遇到什么怦然心动的事件。是的,我每天都渴望奇迹发生。可是它却从未光顾过我。打车回家,酒后微酣的我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出租车司机扶我下车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欲望。我的身体在呼唤着我,可我的理智却让我清醒。如果他有着体面的职业,如果他不是个出租车司机,或许我会很愿意与他享受着漫长的黑夜。于是我仓惶而逃。浴室内温暖的水柱轻轻拍打着我的皮肤,我对着渐渐被热气蒙上面纱的镜子欣赏着我的身体。手指在水珠的撩动下点燃我内心的欲望,手指一路向下,在湿润的花园轻轻起舞。才发现只有我自己才能满足自己,或许人都是最爱自己的吧。身心得到极度的放松之后,我慵懒的点开电脑,一个网页一个网页到处闲逛。随便进了一个bbs,看着别人嬉笑怒骂,却越发得无聊。直到一个叫steven的出现,他的话总是那么机智幽默,让人忍俊不禁,却也巧到好处的煽情。便不自觉地追随在他后面。偶尔也说几句颇有意思的话,感谢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也曾“博览群书”聪明机智自然是不用多言的。那段时间一直以网络来消磨空虚的时间。一来二去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终于某一天收到了他的email,让我想到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年轻男生的把戏,固然年轻的身体对我来说充满诱惑,可我现在只想冬眠。他一次又一次的mail给我,我终于回了他。见面?多可笑,虚拟的就是虚拟的,何必让它与现实交织?我宁愿在pub里面结识年轻有力的面孔,起码他是真实的。虚拟的感情总会见光死,况且我是没有感情的。关机。不给自己或别人任何机会,不管是伤害还是被伤害。
没有开车,因为想放纵的醉。差不多是寻找新的猎物的时候了。街角的路灯下一对恋人在分手,女孩只是哭泣,而男孩却一直沉默。那是一出哑剧,但我却清晰无比地看懂了剧情。从陌生人身边走过,我从那些同样孤独的心灵旁边掠过,我不知道那些没有表情的面孔下都藏着怎样的心情和故事。有时候,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无法彼此温暖,无法相遇。仅仅,在街头作为彼此的一点恍惚的背景。我只是这个繁华城市里的一个孤独的女子,没有人知道我外表冷漠,内心狂热。
joe是我公司的同事,年轻俊朗的外表让我欢喜。可我深谙办公室准则,所以从不曾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当然性幻想是不在其内的。pub里遭遇情场失意的他,我们喝酒划拳,却没有过多的言语。别人的伤口我永远不痛。陌生男子搭讪,被他挥舞的拳头赶跑“你今晚是我的。”我笑。究竟作用下的情欲的渴望在瞬间迸发。我们像两头野兽,情欲如洪水淹没了我们。暴风雨过去后我们像两片在海面上飘荡的树叶,hotel的灯光总是那么生硬,仿佛在提醒你,这只是游戏。我是个很好的玩家,我遵守游戏规则。起身离开的时候joe却紧紧拽住了我的手“please,don"tgo”那哀怨乞求的眼神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狗,我留了下来。
joe的年轻让我无法抗拒,我说这就是猎物了。很久都没有碰过电脑了,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打开,发现那个让我遗忘的名字依旧执著着他的坚持。邮箱里有21封未读信件,我以为他仅仅是一时冲动,他甚至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这么坚持着,我发现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的。于是我留了我的电话。发完信以后我后悔了,我是在干什么?我真的疯了!电话响了,是joe。我安静的听电话响着,三声以后挂断了。我对着电话傻笑,原来他的坚持只有三声。
我感到头痛,我到浴室拼命的冲刷着自己,想让自己清醒。电话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我是steven。”年轻得让我心疼的声音。半个小时以后我见到了他。他微笑,有着美丽的牙齿,那白色让我炫目“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我笑嘻嘻的告诉他,他放松了一口气“你比我想象中漂亮。”“谢谢。”“也比我想象中成熟。”“呵呵,应该是老才对。”他的脸突然红了。我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小我6
岁的男生,可我知道我和他不会有发展。我不能害了他。“咱们换个说话的地方吧,这里太吵。”我说,pub是我的保护伞,可现在我不需要了。雕刻时光里,我们一人要了一杯茶。“为什么想见我?”我望了望那晶莹的眼睛。“因为我有感觉,你就是我想拯救的那个人。”steven顿了顿说。“拯救?哈哈”我笑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说想要拯救我,可是那什么来拯救我啊,我已经堕落了。虽然有着光鲜的外表。“我是很认真的说,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那么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但那是我心底的想法。”说完他瞟了我一眼,低下头默默无语。“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看过他给我写的情意绵绵的文字,那是恋人之间的呢喃。他红着脸,没说话。“好了,我送你回家。”“不,我爱你”他突然说“至少我爱你给我的感觉。”他嗫嚅的说。我笑了,真是个孩子“感觉是空虚的,生活是物质的,你怎么能用空虚来代替物质呢?”我转身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我知道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突然吻了我“这样我们就不是虚拟的,而是真实的了。”他快乐的跑远了。我愣在原地,嘴唇上还有湿热的感觉。
我竟然这么容易的就被一个男孩子敲开了心扉?我有点不敢相信,我觉得这是在做梦,于是我给joe打了电话,响过了9声,他才微喘的接了电话,那一刻我挂断了。毕竟一场游戏,我何必太认真。只是胃部突然抽搐。那疼痛让我感到窒息的无助。回到空洞的家,牛奶滋润着我疼痛的胃,我打开电脑一篇一篇的看着steven写给我的email
“今天的月亮真的是比平时圆吗?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敢看。因为他们都不在我的身边,从我13岁起,就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路途匆忙,我来不及看当时的月亮。只是我心里的月亮一直是圆的。恋爱中的人总会说“如果你爱我就把月亮摘下来送我。”今天为了非爱情,我把我心里的月亮摘下来送你。月光如水,洒满你的心底”中秋节的时候他mail给我;我写“我困了,可是睡不着。我在翻着我的伤口,我在麻醉自己的神经,我在发神经。我自己难受;我为难我自己;我觉得舒服;我喜欢虐待我自己的感受;我痛苦所以我快乐。我赤裸的坐在电脑面前,任冷气吹到皮肤上,寒意透过皮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只想清醒。”steven说“因为清醒而疼痛”我说“我刺痛自己,看看我还会不会流血。”steven说“伤口在流血,溃烂,渐渐地变成一个洞,没有东西可以填补”我说“所以我空虚,所以我要发泄,我很真实,我恨真实。”steven说“是什么让你痛了?其实是你自己。”我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这种自己刺痛自己的娱乐活动了”steven说“不要沉迷。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善待自己。没有人可以爱你。”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里面只有两种颜色,黑色,或者白色。没有灰色或者其他。我宁静的欣赏着这两种颜色,别试图改变它们的色彩。我用玻璃罩子把它们封闭,然后在它们身边尽情欢悦。那是我的颜色,他们划清界限。绝不越雷池一步。他们乖乖的趴在我的两边,安详的熟睡着。突然我发现,分子的运动是没办法阻止的,我就是这样,看着他们变成了灰色。我疯狂的砸烂玻璃罩子,发现我的双手血迹斑斑。我无泪的哭,没有声音。
电话的尖叫声打乱了我,依旧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steven。我需要他,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我不管这是否是堕落。夜的美在于它遮掩了很多丑陋的表演。火热的身体驱走夜的寒冷,热情过后,他向我讲述了他和她的故事。她也是个需要被拯救的女孩,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事实上他也尽力了,可那黑暗还是没能放过她,并最终带走了他最爱的她。他像个疯子一样整日的寻找着,可是那已于事无补。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他发誓一定要拯救他深爱的女子,于是他遇到了我。一个同样需要被拯救的女子。灵魂的破碎终究会被修补,只是那是以另一颗心的破碎为代价。“你不是我的天使,你没办法拯救我。而我也不是你用来赎罪的替代品。”我冷冷的说。温情在瞬间冰冻。“好了,你可以走了。”只是一场游戏,我却突然玩不起了。在我还没被伤害之前,停止这可笑又荒唐的把戏。“我从来没想过把谁当成她的替代品,是你的忧伤虏获了我,我真的是爱你的。”“爱我?你根本不了解我,空中楼阁的爱情我不要,况且爱情这东西对我来说只是奢侈品。我要的只是生理上的需要。”黑暗中,我仍看到了他受伤的表情。他迅速的穿好衣服,逃离了我的房间。“你是个残忍的女人,可我却依旧爱你。”夜色为我抚平伤口,我像只受伤的野兽自己舔舐着,他以为他给予我的是爱,却没想到带给我更大的伤害。
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向公司请了假,外出度假。joe以为是我带给他伤害,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海边的风是那样的温柔甜美,就像情人的手轻抚皮肤的质感,想起了steven,他或许在继续寻找着他的赎罪替代品吧,只是那个心底的影子永远没办法替代。
我是个情感的吸血鬼,却被人类吸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