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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人生的本性,就像太阳要放射光芒;它是人类灵魂最惬意,最自然的受用;没有它,人就蒙昧而可悲。没有享受过欢乐的人,无异于白活一辈子,空受煎熬。
在这人世间谁都无法单独面对一生,谁都要牵起一个人的手,牵手的人是你一生一世的牵挂,牵起一个人的手便是牵住了生命的依托。我们就是彼此今生永远不变的牵挂。
我本来以为,高中的日子平静的度过,平淡如水又匆匆易逝。然而他的出现,让我的生活都在改变了。就如张爱玲所说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在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是的,缘分就是这样美好而神奇的。而在这缘分的天空下,能找到一个你所爱的和同样爱你的人,一个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人。成绩好,人又长得帅气,斯斯文文的,书卷味挺浓,家里很富裕,父母又都是机关里的高级干部。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公子哥的傲气——这是他最难得的地方,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我家里并不富有,因此我讨厌那些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看不起人的纨绔子弟。在我的眼中,他就像是一个王子,而我自己,顶多只是灰姑娘,甚至还称不上,因为我没有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动人的样貌。在芸芸众生中,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有美好的故事发生。其实,人人都羡慕优秀者,但未必人人都敢靠近优秀者。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一定是冥冥之中就被安排好的,你没有办法选择——我是这么想的。
不知从何时起,前后座的我们开始互相传纸条。一开始也只是借借笔,借借参考书,问问练习题而已,到后来,那些纸条就成了我们沟通的桥梁。每当我心情不好时,就一定会收到他传过来的安慰的字句;每当我有开心的时候,我也会写一个纸条去和他分享。那些小小的纸条记载了我们的忧和喜,失与得,我们互相勉励,我们共同分担。那是属于我们的心灵对话的一方天地。我们的感情就是在不时地传递这些小纸条中渐渐滋生的,以致身边的好友们都打趣地说,我和他是丢纸条丢出来的一对小情侣。
因为他小学时跳了一级,所以他小我一岁。这也是我开始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之一。我从小为自己的另一半所定的基本条件就是年龄一定要比我大,因为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一向都有我的照顾,所以我也想要找一个比我大的人来照顾我,让我依靠。后来,他让我明白,年龄并不是问题,因为年龄大的人并不一定就会成熟。而且,他用他的真情与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感动了。于是,在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春天里,我和他牵手了。
从那以后的两年中,学校附近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俩走过的足迹,每一个静悄悄的地方都曾留下过我们的欢声笑语。但我们最喜欢的还是肩并肩地坐在海边,看海鸥飞翔于天空,看海水渐渐将那礁石淹没,听海浪拍打着堤岸的声音我凝视着身边的他,发觉幸福实在是一种好简单的事。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天是蓝的,阳光是灿烂的。我们爱得很真、很纯,虽然爱得有点不能自拔,但彼此间都觉得很幸福。我曾问过他,我不漂亮,不温柔,脾气不好,你喜欢我什么?他笑而不答,从他的目光中,我懂了:爱,不需要理由,爱是一种缘分。
在我们那个年代,在高中时期,男女生交往过密,都会被学校安上早恋的“罪名”但从我决定和他牵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预料到我们将要承受的一切了。所以,那天当班主任老师叫我放学后去办公室找她时,我一点也不惊讶,仍然很平静地上课下课,完全不像别人那样因为“东窗事发”而魂不守舍、忐忑不安。我们的事情,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去瞒任何人。既然牵手了,又何必隐瞒呢?
但事实证明,世事还是难料的。那天放学后和老师的谈话才真正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我原以为她会像前阵子和隔壁班的班主任那样,大力阻挠一对情侣在一起,甚至让他们被学校记过处分,闹得全校皆知的。
当我敲开办公室的门后,发现里面只有老师一个人。她招呼我坐下,首先告诉我,她本来不想找我来谈话的,因为对于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但我们俩的交往让敏感的学校领导发现了。而优秀的他向来都被列为“头号种子”是重点培养对象,学校当然不会允许他分心来和我谈情说爱,所以就要求班主任出面来找我们来做思想工作,企图把我们的感情扼杀于“摇篮”中。
看到我一脸似信非信的表情,老师起身倒了杯水给我,接着就讲了她和她先生的恋爱故事。原来都是“同道中人”——他们也是从高中就牵手,并一路走来的一对恋人。对于学校时常要打击的早恋的问题,她自己曾经是身体力行的,所以她不会残忍地“棒打鸳鸯”我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既然‘恋’了,就不叫‘早’;既然说‘早’了,那就还不叫‘恋’。”她说她不会阻挠我们的交往,只要我们都能保持成绩不一落千丈就行了,尤其是他。至于学校方面,她自有办法去帮我们挡。她还说其实她是很乐于见到我和他在一起的,因为她发现一向都不苟言笑的他已经日渐开朗了,而且我的成绩也正在提高中,大概是因为他在帮我补习吧。既然我们在一起可以收到这么喜人的效果,那又何必硬要让我们分开呢?
看着眼前这位只比我大五岁的年轻老师,我的心里荡起了浓浓的亲切感,她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我想,或许,她是值得我们信赖的!真庆幸我们遇到的是这样一位开通的老师。学校那一关就在老师的帮助下,我们顺利渡过了。
曾经,当我们偎依着看海的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这一生都跟他在一起,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喜欢随便对人许下承诺。我承认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因为那种温馨总会让我快乐得无法躲避,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是如此的平凡,有何理由去留住如此优秀的他的一生呢?我没有胆量也没有勇气去想象没有他在的未来,于是我只好尽量地逃避那些敏感的话题。但是,他深情地告诉我:“在这人世间谁都无法单独面对一生,谁都要牵起一个人的手,牵手的人是你一生一世的牵挂,牵起一个人的手便是牵住了生命的依托。”当我刚要开口说话时,他已经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清清楚楚地向我宣告:“你就是我今生的牵挂。”没有任何言语,我只是用力地点头,一股温暖而又幸福的表情挂在我的脸上。
一次周末,我把和他正在交往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瞒着向来最疼爱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给予了我绝对的信任,所以我也应该给以他们绝对的真诚和坦白。爸爸妈妈知道后,也非常的理解我,只是叮嘱我不要因此而荒废了学业,有空可以带他来家里坐坐。
有了母亲的理解和支持,我和他的交往就轻松了许多,我们在快乐中,又是过了一周,周五午休的时候,我把母亲的话转达给他听,说母亲想见见你。他听了,表示同意。
他的知书达理与温文尔雅给我的父母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但我看到了妈妈眉宇间的那一抹担忧。因为他的家里既有钱又有势,而他又是如此的优秀,妈妈怕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在这段感情中受到伤害。毕竟,我家和他家的差距太大了!
而事实证明,我和他的这条感情路真的无法永远是坦途——我们交往的事情未能得到他父母的首肯。我知道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家庭,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我就必须面临到苛刻的挑选,而我也明白,我不会是他父母眼中能陪伴他一生的理想人选。因为他们认为,以他的好条件,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女孩子作妻子都不会困难,根本就不需要在现在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与我这个才貌皆不出色的女孩子订下一生的盟约。所以当他的父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之后,家里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他们非常严肃的批评他不该在读书时,分心去和我谈情说爱,完全不听他对我们这段感情的解释,还一再拒绝他带我回家与他们见面,甚至明白的告诉他,他们对我的一切都不满意,要他尽快和我结束,收心学习。最后,他卸下了他向来都是谦谦君子的温和面孔,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因为他的父母怀疑我对他是别有用心的。这令他深深地感到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害了。他很气愤地与父母对吼,说他们根本还没有见过我,对我一点都不了解,不可以就这样给我下结论的,更不允许他们侮辱我们纯洁的感情。然后,他当着所有家人的面,狠狠地甩上了房门。
这都是后来他弟弟告诉我的,他自己不敢告诉我这些,因为他不想这么快就让我承担来自他家庭方面的压力。他总是能够看透我的心,明白我的顾虑,知道我曾经介意于我们之间的家庭存在着巨大差异,也看出我在他面前时总会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心中、不知何时开始产生了小小的自卑感,为的就是不给他造成更大的困扰。于是他用他的真心让我忽视周围的一切而努力地爱他,让我们一起努力地去争取属于我们的将来。
高二就要放暑假了,他向我提出了让我去帮他的弟弟补习英语,我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弟弟很可爱的,只是因为年纪小,比较爱玩。我很快成了他信任的好姐姐。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妈妈要拿补习费给我,但我婉言拒绝了,因为他平时也帮我补了不少的功课。但他妈妈说这样是不行的,因为我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补习老师,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果我不肯收钱的话,那就不要再帮他弟弟补习了。于是,我被辞退了。
其实我知道,他让我去给他弟弟补习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他的家里人能藉此对我多认识、多了解一些——这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我向来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不管是和人说话或是听人说话的时候。尽管书上都说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或倾听才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自信的表现,但我就是做不到,总觉得人与人两眼相看时的感觉很怪,所以我宁愿选择看着对方的眉毛或是故作不经意地盯着地板看。但我却敢看他的眼睛,不管在什么时候,并渐渐能从中读懂他心里的一些想法。他从来都没有放弃对我们未来的争取,但他的父母却依然不肯接受了我。
那段日子里,我知道他很痛苦。他不想和父母吵架的,因为他向来都是一个最孝顺、最听话的儿子,但他又不愿意迫于家庭的压力而放弃我。于是他开始酗酒,晚上总流连于酒吧,每天都带着一身熏人的酒气回家,任凭学习成绩日复一日地下降。他是以此在向他的父母做无声的抗议,宣泄自己的不满。
看着他一天天的消沉下去,我的心如刀割一样的疼。我没想到我们的恋爱会令他陷入这样不堪的局面,我知道我不可以再自私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而让他与家里人闹得如此的不开心,甚至要他这样来伤害自己,以努力地争取我们的未来。于是,我狠了狠心,决定由我来结束这一切。“长痛不如短痛”就让我们的这段纯纯的校园恋情,也如别人般短暂地似昙花一现,凋零在一刹那间吧。人家都说初恋是最让人难忘的,我又何尝想放弃我的初恋呢?曾经想过一生只用一次情,把初恋延伸为永恒,让它更美,但是,现实总是残酷与无奈的。或许上天注定,我们真的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所以,或许分手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在我们熟悉的海边,我努力保持平静地跟他说:“我们结束吧!”话音刚落,他已经把我紧紧地抱住,好像是只要他一松手我就会不见了一样。他歇斯底里地狂吼着:“不,我们不会结束的!我们不可以就这么散了!我不会答应的!你说过,我们要一起为我们的将来去争取,你不可以因为这样就说要和我分手的!我这一辈子只会牵一个女孩子的手,那个人就是你!既然牵手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也绝不允许你放手!”在他温暖的怀里,我终于忍不住地哭了。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脆弱,也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爱他爱得那样的深了。我终于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最愚蠢的,因为我同时在伤害着他和我自己。在泪水中,我收回了我的“狠心”而且我们还约定:以后不管还会遇到多大的波折,我们都不可以轻易的说到放弃与分手。我们这一生的爱情征途是注定要为对方而停歇的。
后来,他的父母出于对他自我放纵的心疼,再加上老师的劝说与分析,他们终于让步了,答应不再干涉我们的来往,但前提是我们必须顺利地上完高中,一切才好商量。这个消息让我们欢呼雀跃不已。是的,我们都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的,更何况他是如此优秀的学生,考上一所最好的大学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他向父母和老师保证一定会在短期内把成绩提上去,也答应了我以后没事都不喝酒了,他会为我而好好地保重自己。
没有了家庭的阻力,我们在一起过得更开心了。在紧张忙碌的高三里,我们相互扶持,一起奋斗。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选择走的道路,我最终决定不再继续读书了。我要去工作,赚钱供弟妹读书。于是,在高考前夕,我向一家外资企业寄去了我的求职信。虽然我的学历并不如他们所要求的高,但我对自己的英语水平有信心,我不会比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生差的,因为我已经提前通过了国家的六级考试。
对于我突然的决定,很多人都表示不理解。他开始也无法接受,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我们考同一所大学了,在未来的四年里,我们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但我用我的家庭情况说服了他——单靠我爸爸那份微薄的工资,根本就负担不起我读四年大学所需要的费用,更何况家里还要吃饭,弟妹也还要读书。我在他开口前就拒绝了他想给我的帮助。我们的感情不可以牵扯上其它无谓的东西。其实这一点他也是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一般只去那些不用花钱的地方,他也从不去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美丽鲜花或贵重礼物来送我,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乱花家里的钱。
一向最关心我们的老师也又一次地找了我去谈话。她告诉我要三思,一个还在学校,一个却已经踏入社会,如何经得起四年的考验呢?以我的成绩虽然不大可能与他一同考进北京或上海的名牌大学,但至少可以考在同一个城市里啊!我笑了笑,很平静地说:“如果我们俩的这段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那即使我们仍然考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甚至同一个班里,该散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散的!” 从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敢说什么天长地久,因为我知道,感情实在是一件很难长久的事。尽管我一直都很向往那天长地久的恋爱,但是我也很明白——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当每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有谁敢保证它真的可以历久一样悠久呢?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学生来讲“永恒”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责任”更是陌生而艰巨的名词,更何况我们还面对着毕业这个分离的时刻。
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仍然不敢苛求我们一定可以牵手到白头,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们只能珍惜并过好每一天。能够曾经拥有过美丽的爱情,我觉得已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恩赐。尽管我自己心里明白,万一我们真的分手了的话,恐怕我这一生都很难再收拾起心情、去投入另一段感情了。
七月很快就过去了,他考上了省内最好的大学,而且是最好的专业。我知道,他会选择留在省内读书也是为了我,即使这也是他父母向来的愿望。但我知道其实他自己是一心想去外省的,因为他跟我说过他想独自一人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闯出自己的天地。哪怕会为此而与家人发生冲突。但在填志愿的时候,他却主动放弃了上海知名大学的保送机会,让老师们都意外不已。他说他已经找到了让他停留的人,他不想离她太远。
八月,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而那家外资企业也给了我回音——他们决定破格用我了,而且还要派我去香港本部工作。本来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们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我们的分离就在眼前了。
他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又牵着手去了海边看星星。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我们互相依偎着,彼此默默无语,想着他即将和我分离,我不禁热泪盈眶,他见状,安慰我说:“我们的分别又怎知不会像月亮一样有缺也有圆时呢!你就不要这样伤感了,你这样,我也会难过的。”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他送我回家。到了楼下,我让他等我一下,然后迅速地跑上楼,抱了一只包装得很精美的大盒子下来,把它交给了他,又交代他要等回家后才可以拆。里面有一只浅蓝色的玻璃瓶,装满了1460颗幸运星,那是我花了三天三夜一颗一颗亲手折出来的,代表他即将离开我的四年——总共一千四百六十天。其实,我还想告诉他,1460即“一世留你”代表我想一辈子留住他。但是,我没说出口,因为我不想在临别前让双方承受太多的离愁和承诺。未来的日子里,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变数。最后,他再一次把我拥入怀中,并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等我四年!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那时我要我们永远地在一起,你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新娘。”他郑重地亲了亲我的额头,像是印下了属于他的烙印。
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机场送他,因为实在不想面对离别的场面,我知道我一定会哭的,但我不想让他看到。想要说的话和想表达的祝福,全都寄托在那瓶幸运星里了,如果他真的了解我,他就一定会明白。
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没有间断联系。频繁的书信往来,让我们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心依旧。在信中,我告诉他自己在香港工作中的点点滴滴,包括初时的窘迫,渐渐的习惯和后来的得心应手;而他也会和我说说他在大学里的情况,甚至还会坦白地告诉我有女生对他表示出好感。但是,我们都记着我们曾经的约定:以后不管还会遇到多大的波折,我们都不可以轻易的说到放弃与分手。
在那几年里,我们的感情能如旧,信任功不可没。我们就这样一封一封地写着,他的信总像如约而至的微笑,每一句言语,每一丝感动,每一份关心,每一缕思念,都深刻地雕刻在我的心里。他的信总像一束耀眼的阳光,把我的世界照得通明透亮。而每周的周末他还会打电话给我,因为他说想要听听我的声音。所以在那四年里,我们为中国电信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大一的寒假里,他回来了,在我休假的一个周末,我们又去了我们高中时常去的那个小公园。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纤细的银戒指——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却是他利用课余时间去做家教,交完房租后用剩下的钱帮我买的。他拉过我的左手,从大拇指开始数:“追,求,订”数到中指时他停住了,小心地把戒指套在我那并不纤纤的玉指上。他说,因为并不是很正式的仪式和贵重的戒指,所以他暂时只把它带在我左手的中指上,先把我定下来。下一次,他就一定会把戒指戴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的。那一刻,我觉得有一些滚烫的东西充斥在眼眶里。他伸出他的右手,我才发现原来他的中指上也套了一只银戒指,而且和我手上那只是一对的。他的有颗镂空的大星星,而我的有颗实心的小星星,套在一起刚好是完整的一颗星星。因为我们都是怀旧的人,所以他选择了银。
从此,那只戒指就一直戴在我左手的中指上,再也没有摘下来过。每当他牵着我的手时,交辉相映地发出了闪闪的银光,让我们安心且欣喜地明白自己终生会拥有对方一生的事实。
从那时起,每逢他放假并且我也有假期的时候,他都会带着我去他家里吃饭,因为他的父母答应他开始试着慢慢地接受我。虽然我的厨艺平平,比不上他那厨艺几乎能媲美于酒店大厨的妈妈,但我还是会进厨房帮忙打打下手,洗洗菜,调调料——我可没脸坐着等吃饭;吃完后我又会帮忙收拾洗碗什么的。因为爸爸从小就教我,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勤劳一些,才能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渐渐地,我们都感觉他的父母已经完全地接纳我了,因为他们和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一家人,尤其是他的妈妈。他们让我有假期回来就上他们家去玩,给他弟弟补补课什么的,那小家伙是真的喜欢我这个姐姐的,也只有我才能让他乖乖地读书。每次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他妈妈都会不停地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因为她觉得我太瘦了。有一次他弟弟居然假装发脾气地说他妈妈疼我比疼他还多呢。能够真正融入他的家庭的感觉真好!我们知道,我们终于争取到了我们的未来。
四年很快就过去了。他毕业回来,而我也从香港的总部调回这里的分公司,我们又在一起了,而且是终于有了真正在一起牵手的幸福日子。朋友们都说我们很难得,四年的时间天各一方也没让我们两个人分手。毕竟,他在最容易发生恋情的大学校园里,而我则在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香港。我们都清楚,那是因为我们心中都彼此有了对方,所以我们不会在别的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一九九九年的国庆节,是建国五十周年的大喜日子,举国欢庆,热闹非凡。就在这一天,他带着我最爱的郁金香向我求婚,我淌下了幸福的泪水。
洗好的婚纱照有几大本。相册中的我们,脸上都洋溢着最灿烂的笑容。相中的我,经过化妆师的精雕细琢后明艳照人,连他都看呆了。第一次在人们的面前展示我的美,让周围的人都惊为天人,不停地夸我们不愧为“金童玉女”化妆师告诉我说,我是天生丽质,只是平时自己不加修饰而已。相中的他,穿着笔挺的三件头西服——那是我最爱的粉蓝色,站在小阳台上向远处眺望,书卷味十足,亲戚们都说他简直比电影明星还要帅气。但不管我们如何的出色,这一生都命定了我们只属于彼此。
照片中的我,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坐在漂亮的马车里,而他就在前面驾车。我想起了我喜欢的一部电影偷偷爱你。片中女主角的公公总是告诉她婆婆小时候给她讲故事时的一句话:“王子一定会驾着马车来接走公主的。”最后,她真的等到了驾着马车来接她的王子。而我,也寻到了我的王子!虽然我并不是公主。
一九九九年的平安夜,我们结婚,我终于成了他的新娘。从这一天起,我们的这份“一生只遇一人,只爱一人”的美丽感情将延伸到今生今世,直至永恒。
我们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里宴请宾客。我们亲自去邀请了老师一家三口来参加婚礼,我看到她脸上有了很欣慰的笑容。所有到场的亲戚朋友都给了我们最诚挚的祝福,我知道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我们拎起早就打点好的行李,双双飞往首都北京,去看我一直最想看的雪,度过了一个真正的白色圣诞!
在寒冷的北国,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大雪中。忽然,他伫足了,执起我的右手盈握,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上头刻有他的名字。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他再度虔诚地吻着我说:“以这戒指为誓,我将珍爱你一生。”
我回答:“我也是。”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些难忘的、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好好地去珍惜、去回忆。而他,就是我今生永远不变的牵挂。
写这篇小说的灵感来自于我堂妹和堂妹夫的爱情故事。他们就是从高中时牵手走来,并最终走进了结婚殿堂的一对,其间,他们也经历过与小说中相类似的来自于家庭的阻力,但他们始终坚定不移地守住对方,最终还是争取到了他们的未来,在1999年的年底,他们共结连理。现在,在我的身边,也有不少高中时的同学纷纷牵手。我希望他们也都能拥有天长地久的情感归宿,都能找到他们今生永远不变的牵挂。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