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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刚满十七周岁的他还不足一百斤,连衣服鞋袜一同算上才九十八斤,虽然看起来没有弱不禁风或病歪歪的感觉,总是有那么一点点骨瘦嶙峋的样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侯是哪位同学给起了一个怪怪的绰号——“老棍”据说是其他同学一呼百应,都这样给叫开了,好像是缘于那时的班长杨爱芳的一个小小的不知善意还是恶作剧的玩笑罢,她说殷瑞翔瘦得像一根棍子,玩笑归玩笑,这个比喻倒也切合实际。说实在的,那时班里的好多同学倒是在自觉不自觉在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交通学校运管八十二班有两怪:第一是真实的“晓字辈”当时在其他班里没有这么多带“晓”的名字,什么张晓丽、万晓明、韩晓旺、万晓红、宫晓燕、郝晓堂;第二就是以绰号为主的“老人帮”什么“老菜”白伟峰、“老倔”王志东、“老鼠”苏亮怀、“老蛮”郝晓堂、“老卡”赵建功等。其实殷瑞翔也很乐意无意地加入到“老人帮”有叫他“老棍”的,也有叫他“棍哥”的,好像大家彼此之间都拉近了一些距离,听着这些的亲切的称呼,他心里反倒觉得美滋滋的。
说心里话,那时其实殷瑞翔真的很讨厌上体育课,因为训练课目不一样,上体育课时是由男女两位老师分开教的。比如训练50米短跑吧,怎么也还可以勉强可以应付,要是碰上1000米的中长跑训练,一节课下来,一个星期内他两腿都酸疼酸疼的,好不容易一个星期后恢复得好些了,可那该死的体育课又该继续上了。这些生理上的问题还比较好克服,看着其他同学在单杠上连续正手做n次方个引体向上,殷瑞翔真是羡慕得嫉妒得害羞得要死,殷瑞翔反手最多也只能连续做两到三个。第一学期体育课期末考试,殷瑞翔是两名不及格男生中的一名,当时考试项目是50米短跑和正手引体向上,殷瑞翔的50米跑了个全班倒数第二名,大概是7秒64罢,按照体育教学大纲中17岁男子应该保持在7秒40才算达标,那正手引体向上就更甭说了,好像一个也没起来,按规定要想及格至少要连续做16个。因为对体育课的不喜欢,当然导致了他对体育老师的没有一丝好感,当时他的体育任课教师叫高树乔。在他的记忆中体育课从来都是在下午上的,大概是在深秋的一节体育课上,高老师在那一节的训练课目是跳山羊、跳箱子和跳马,殷瑞翔在跳山羊和跳箱子时还勉强可以过去,但跳马就不行了,每次助跑结束借助弹板应该一跃而过时,他总是把胸口堵在马头上,不知道自己真的行不行,他总是害怕如果有个什么闪失可能就要变成“太监”而将一次次在其他同学呐喊助威下鼓起仅有的一点点勇气一下子就泻了。因此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后来他睡头对头的赵建功说了,赵建功是个快人快语而又敢言的家伙。他当着所同学的面和高老师反映了那个想法,因此高老师给赵建功起了个绰号叫“理论家”而后又因为当时黄河电视台正热播的一部美国卡通片,片中的主人公卡迪逊是一个总有很多道理而又能说会道的驴子,因此赵建功的绰号又引申到了“卡迪逊”最后大家为了顺口,干脆就都叫他“老卡”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高老师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布满了很多血丝,好像没有睡醒一样,殷瑞翔就按初中时学过的鲁迅药中的一个人物,给他也起了个只有暗地里才可以称呼的绰号——红眼睛阿义。
殷瑞翔是个左撇子,感性思维通常要比理性思维多一些,在上初中时几何总要比代数学得好,他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几何图形中要解的结果是什么。在第一学期,中专的开的课程除体育以外总共有七门,和初中时一模一样的六门课,另外加一门机械制图。在所有的课程中,殷瑞翔的机械制图学得比较好,他总是轻而易解地就可以看出一个机械物体的正视图、左视图和俯视图该怎么画。记得殷瑞翔当时和全班同学还不太熟悉的时侯就发生了个笑话,当时代机械制图这门课的老师叫王士杰,一个矮矮胖胖上唇留小胡须总是穿一身黄制服的中年男子,殷瑞翔不知道王老师是哪里人,反正他和王老师两人的口音都不太标准,当时是他王老师请教一个问题,说只从三视图上看不出某某个模型的内部结构,因为把“内(nei)”的发音念成“腻(ni)”结果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这是殷瑞翔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不好意思。
在119宿舍里,当时住着朔州的殷瑞翔、安泽的李伟、沁源的赵建功和韩晓旺、平定的张海峰、盂县的郝晓堂。舍友之间的相处倒也比较融洽。那时候学校里面禁止使用电热毯和电炉之间的东西,甚至不让学生私自接电源插座,学生科对这种事件的查处相当的严厉。当时郝晓堂睡在殷瑞翔的上铺,他偷偷往往自己的床铺上接了个插座,怕学生科发现,还是和殷瑞翔相跟着供销学校的商店里买了白报纸,让殷瑞翔给写了一幅“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之类的条幅给遮住,这件事情愣是惹得学生科的张科长给盯着看了半天,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发现什么!
学生科的张科长在学校里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本名叫张守彬,太谷人,同学们都戏称为“老张”殷瑞翔在交校上学的时候他已经将近六十岁,本来已经退休,学校出于人家管理学生有一套,所以就又给聘请回来,让当了学生科长。他当过兵、又在省体工队呆过,个子又高、块头比较壮。对待学生很是严厉,打学生就像擦菜一样平常。每每他对犯错误的学生大打出手时,殷瑞翔心里不免有点不寒而栗。记得当时殷瑞翔最烦每个星期日晚自习时一个半小时的全校周会。学校在全校每个教室里都安装了音箱,学生科里安装一套扩音设备,每到开会时,全校学生都听老张在指名道姓地批评学生。那时候殷瑞翔总是吊在半空中,紧张得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