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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去旅行,更多是在感受行走的那份情绪。
就像那次在西宁车站。错过时间,赶不上去格尔木的那趟火车。不好意思再去麻烦朋友,只好一个人坐在候车大厅的门口,等着下班车。
坐着坐着,前面的铁栅栏,正在等着载客的公交车,商贩们的叫买声,和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这一切,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某个傍晚时分,错过最后一班车的我,站在漆黑的车站门口决定走回家。
有次,从烟台回西安。路过华山的时候,火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望着窗外黑忽忽的天和远处一体墨黑的山体,内心那种因为焦急回西安的混乱变的相对平静。而这情景刹那间转换成那次坐火车从柳州回西安,也是一个夜晚,火车突然停在了湖北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停下来。而且一停就是大半个小时。我起来活动筋骨,走动着,看见外面是乌黑的远处有着隐约高大的影子突兀直立,很吓人。因着突然停顿的空挡和位置的怪异,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思想,因着不断的旅行游走,有些疲惫的我,在这一刻安静的等待的时光(忽然想起戏剧等待戈多来),清晰的明白了停顿对于一个旅人的深刻。当火车重新上路,我看着逐渐远去的消失在浓重的夜色的陌生的湖北境内的时光和景致,知道了刚才的那种在生命里短暂停留的空白和混沌,会持久的被记忆着。
旅行中许多奇妙的事情,都是无法预见的,纵然是有着超能力的人。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我们的预料中,那么这样的旅行就失去了本来的意思。计划好的去秦岭深处,城墙上奔跑,都比拟不了旅途中的偶遇带来的快乐。在云南旅游时,一路看了很多的美丽,都在脑子和相机里定格成一个死的东西。也只是说明了你曾经去过什么地方。只有在那个我至尽依然无法叫上名字的景颇族的寨子那对可爱的老人给我带来的惊喜和时光。那是好客的人家。对于我这个外来者(其实有些迷路,我的指南针在西双版纳里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给予了极大的热情。好客的老阿爹拿出自酿的米酒款待我。一边唱着我不懂的歌谣一边给我敬酒,老阿妈给我教民歌。可惜,我是笨蛋一个,没有学会一句。真是对不起老阿妈。
半夜忽然酒醒,不能安然入睡。出了屋子。当晚夜色极好,周围一片寂静,连风吹过林子树叶响动的声音,偶尔的鸟鸣声,都是如此的美妙。我站在那里,心中空明看着眼前,竟然连舞动的树叶和版纳的夜色,似乎也可以感受到我心中的澄明。而从此以后,这一夜和一起守侯的版纳,还有在屋子里正睡的憨美的老阿爹老阿妈,成了心中的永远。
有时候,旅行中的意外惊喜,也会来自对远古的记忆。像我独自坐在拉萨布达拉宫前面的台阶上,看着那些鱼贯而入的人们,看着那些虔诚的朝拜者,高高在上的黄灿灿的屋顶。久远的记忆突然开启,是否多年以前自己也曾在这片白雪覆盖的土地上牵着牦牛耕种,也曾在这蓝的透明的天空下,虔诚的做着艰苦有漫长的朝拜旅程,在这个旅程中慢慢的接近神的领域,滑进世界的童话。
有的旅行的记忆,行的更遥远,来到宇宙荒洪,来到盘古开天地的时刻。曾在丽江古城,看着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遥望着玉龙雪山,在中午阳光温柔的抚慰下,街道两旁的那些在历史的变迁中遭受蹂躏的墙壁,也如同活物一般做着呼吸,而此时的我,也成了墙壁里的砖块一个,是不是在万千的轮回中,我本就是这天地间的一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