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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树叶不是在秋天飘落的。秋天正是树叶变黄变红的时候,像花朵开到最盛最绚烂的时刻。冬天,当然是初冬,天气骤冷,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没有任何前兆,树叶开始像雪片一样纷纷下落,似乎就在几日里落尽。叶子的香气袭人,因为它们离我们是那么近,有些正巧落在了行者的肩头。
望着那纷纷而落的叶子,我忽然觉得它们多像树木的眼泪啊!叶子也不愿离开母体,不愿在漂泊、辗转中死去。这是对死亡的抗拒,对生的留恋。
树叶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音,如同柔弱的表白:“春天啊,你何时把我带回你的怀抱,给我绿色的生命,给我温暖的阳光,给我安宁的归依?”
我似乎听到了它们哀怜的声音,感觉到了它们热爱生命的强烈脉跳。
这不是无知,不是懦弱,而是对于生的渴望。这与高尚无关,与伟大无关。它们就像飘中的斯佳丽,仅仅就是为了活下去,而牢牢握住生命的底线,和艰难困苦、流离失所做勇敢的搏击。
这些叶子,不像画家笔下描摹的那样,静静的在最后的一点美好中消逝。现实中,我分明在劲吹的北风中看到了它们的憔悴和挣扎。
“零落成泥碾作尘”谁能对抗得了无情的命运呢?
因为体会过生命的真味,所以便生出无限的感怀来,于是便越发地留恋光影,留恋光影交叠时变幻出的美好情节。
春天的阳光,夏天的雨露,秋天的果香,叶子们是否还将这些存留在记忆中?
残暮斜阳时,假如我们不曾错过晨光和正午,那么,就让我们享受夜色的来临吧。或许一切是那么短暂,或许还是那么突然,但在对生的缅怀中消失又何尝不是一种极佳的选择?
我们无从把握命运,但我们可以把握对于命运的态度和方式。
当我看到人们把落叶堆积一处,将其点燃时,我听到了树叶的歌唱。它们在挣扎之后,在生与死的矛盾之中,在痛到极致之时,茅塞顿开般醒悟了,完成了灵魂的最后一次腾跃。这是质的飞升,是逾越了生死临界的轻松。它们在火焰中开始了也结束了最后的一次歌舞,然后彻底地粉碎、痛快地告别。
而对于落叶的祭奠,树木要沉默一个冬季。待到冰雪溶解,树干里又将流动起青绿的血液,雄浑的力量也将爆发出满树的芽苞,重新绽放出绿色的希翼。
谁说,生命的终点不是又一个起点呢?轮回本就是在枯槁中衍生新的肢体,在衰败中哺育生机,在痛苦中诞生欢乐,在穷尽时产生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