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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丹顶鹤一向是备受文人雅士推崇的“精神之鸟”而我知晓丹顶鹤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先是听那些亦真亦幻的民间传说,故事里总有一位手挥拂尘、神通广大的老者,来来去去坐乘的多是丹顶鹤,故俗称仙鹤;再就是看杨柳青年画,苍松、丹鹤、老寿星——最经典的吉祥三宝,后来查阅资料才知道,丹顶鹤寿命长的有五、六十岁,在鸟类中该是名副其实的寿星了。
2004年6月9日,我们一行十二人,顶着炎炎烈日,驱车来到江苏盐城黄海滩涂的鹤乐园风景区。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丹顶鹤越冬区,来此越冬的丹顶鹤约占世界丹顶鹤种群的60%以上。为我们导游的是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个子不高,衣着朴素,不停眨动的黑眼睛分明透着南方人的精明与干练。她告诉我们,这里靠近大海,鲜有污染,随处可见“鸳鸯水”鱼、虾、蟹、钉螺等丰富,足以饱餐;湿地上芦苇密集,荒草丛生,可供栖息,因此受到丹顶鹤们的一致青睐。
“嗝——嗝——”未见鹤影,先闻其声,像是欢迎我们的到来,好客的丹顶鹤们引吭高歌,为我们演绎着“鹤鸣九皋,声闻于天”的古诗意境。循声向前,绕过望鹤亭,最先扑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湖,湖无名,湖水安静得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倒映出蓝的天,白的云,绿的岸;离岸不远凸起一块圆圆的湿地,当然称不上是“岛”有几株少女般的杨柳正在对镜梳妆,娇姿媚态,楚楚动人;远处和更远处,是大片大片疯长的水草和丰茂的芦苇,望之无涯无际,引人遐思,似乎有数不清的故事和秘密深藏其中呢。
迤逦而行,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间就到了人工饲养园。丹顶鹤头戴红艳的贝雷,身披洁白的纱裙,尖喙、长颈、细腿,亭亭玉立,神情傲然,一副舞蹈超女的高贵气派,让人羡慕得紧。见我们这么多人到来,依然宠辱不惊,一会儿悠闲地散步,一会儿又跑进浅水塘里嬉戏。弯腰,蹈步,展翅,跳跃,扬颈,长鸣姿态高雅,动作飘逸,叫声洪亮,谓之“仙鹤”怕是再贴切不过了。我贴近网拦,忙不迭地打手势让仙鹤前来,想与之合影留念,可它们竟然不为所动;有一只反而转身远去,卧在水边向我频频侧目,似乎在清点我额头的粒粒汗珠。渺小如我无计可施,只好将远远的仙鹤作为背景,让摄影师匆匆拍下几张,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随后,我们参观了“鹤姑娘”纪念馆。歌曲一个真实的故事就是人们为纪念娟子姑娘而创作的:“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那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多年前,扎龙姑娘徐秀娟精心呵护着三枚将要破壳出雏的鹤蛋,长途跋涉几千里,从遥远的东北家乡来到这黄海之滨,在人迹罕至的滩涂沼泽地上白手起家,艰苦创业,年纪轻轻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养鹤专家、训鹤高手,令国外同行也刮目相看,啧啧称奇。可是,在1987年9月16日,她不幸滑进了复堆河,为心爱的事业献出了年仅23岁的花季生命。“只有片片白云悄悄落泪,只有阵阵风儿为她诉说,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观看着一幅幅事迹照片,我们都沉浸在导游姑娘那深情悠扬的歌声里,心底泛起一种隐隐作痛的感动。
一路陪同的方强劳教所倪所长很遗憾地告诉我们,来的季节不巧,如果是岁末年初,站在高高的望鹤亭上远眺,是很容易看到来此过冬的仙鹤群的,那景象,灵动,自然,大气,壮观,赏心悦目,摄人魂魄,那是一种长期囚于笼中的丹顶鹤们所可望而不可即的高远境界。
倪所长的解说像一支灵巧的画笔,寥寥几下便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冬季雪晨,旭日初升,茫茫滩涂银装素裹,疲惫的枯苇在凛冽的北风中瑟瑟而泣,一群丹顶鹤冲天而起,直飞进那红彤彤的朝阳里我忽然悟到:以雪为羽,以苇作翅,顶日御风,世界不正是一只率性而舞的巨鹤吗?
临别在即,旅游品小店老板热情地向我们推荐一种银色的仙鹤胸针。他反复游说:来一次丹顶鹤的第二故乡不容易,将这饰品别在胸前,美丽的丹顶鹤就会常驻心间;况且做工这么精巧的胸针价格并不贵,别处是不容易碰到的。于是,我们一人选了一朵留作纪念。
其实,我在心底早已储存下一只异常可爱的丹顶鹤。我没有翅膀,但我庆幸有爱和思想。爱是一张没有限期的通行证,有了思想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驰骋云乡。
不错,爱和思想正是我命运中振翮高飞的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