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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飘在了2005的岁末。很小的一场雪,羞涩地躲在背阳的角落里,晶莹纯净。我的心也不禁沉静而空灵起来,觉得要和它一起融化,一起迎接2006的到来。
我,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在聆听新年钟声将要敲响的这个冬夜,回首我的2005,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它虽然平静的像一片海,没有惊涛拍岸,也没有风起浪涌。但翻开日志,那几个画有红枫叶的日子又一次潮湿了我的视线。今夜,我想把那点点滴滴的感动串成粉色的风铃,挂在记忆的窗口,当心情涨潮的时候,摇响它。
2005年2月20日
今天,是奶奶85岁的生日。我们兄妹五人从不同方向不同地点赶回同一个目的地——我们的老家,一个整洁而温暖的农家小院。大家只有在三位老人生日和春节的时候,才能聚在一起,所以,一见面,暖融融的亲情就会把人融化。
回去以后,才知道奶奶在意外摔了一跤之后,腿脚已不能下地走路,胳膊连碗也不能端了。母亲怕影响我们工作,就没有告诉我们。父亲常年在镇上帮助一边上班一边经商的大哥打理生意,家里就只有她们婆媳两人。
母亲和大嫂在打点午饭。我们则围在奶奶身边,七言八语的问长问短。我一边给奶奶梳头,一边听她不停的唠叨一句话:“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了你们的娘了。”老人家爱唠叨,我并没有太在意。
吃饭了。母亲和大嫂的厨艺在我们几兄妹的眼里,堪称一绝,是城里的那些大厨师都没法比的。于是,热热闹闹,大快朵颐。这时,我看到已满头银发的母亲,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奶奶的面前,一勺一勺的给奶奶喂鸡蛋羹,不时地用柔软的纸巾擦去嘴角的蛋屑,一脸的专注与慈祥。一时间,泪水潮湿了我的双眼。
这两个没有任何血缘的老人,相濡以沫48年。我的已经68岁高龄的母亲,就这样日复一日,一日三餐,端茶倒水,伺候在饭后床前。没有叫苦,没有抱怨。今天,我们被母亲感动了,明天我们能感动儿女吗?后天呢,我们儿女的儿女还会感动吗?我多么希望这种感动能一直温暖,延续到永远。
2005年6月18日
今天大雨。
第四节没有课,可雨下得太大,就想等雨小一点再走。于是,就在办公室里查阅一些资料。
“请问,小陆老师在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抬头,看见一位穿着雨披的老人,手里提了一个鼓鼓的手提袋,还有一把伞。小陆的妈妈我认识,这老太太是谁呀,大雨天的。我不禁纳闷。就随口答道:“她在上课呢,您等一会吧。”
下课铃响。
小陆回来了,看见了老人,竟一下子怔住了。
老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站起来拉住了小陆的手。我听见小陆叫了一声妈,就没有再说下去。也许是看到了我的疑惑,小陆说:凌姐,这是小茜的奶奶。小茜是小陆的女儿。
我更加不解起来,小陆在三年前就离婚了,小茜的奶奶还来干什么呢?
老人说,看雨来得太急,担心小陆没带伞。今天中午包了干菜包子,知道是小陆最爱吃的,就一起送来了。我看到,小陆哭了。
这一刻,语言显得是那样肤浅。
我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2005年11月18日
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门铃响起。
门开处,我看到是为这栋楼做清洁的老太太,以为她又来收卫生费,就说:“您忘了吗,前天我已经给过了啊?”
“不是,凌老师,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周六我不能按时清扫楼梯了,我老伴要去住院。对不起了,安排好了,周日我会补上的。”说完,又去敲对门邻居家的门了。
瞬间,我的心被什么触疼了。
这位已经75岁的老人,身材矮小,裹脚,腰弯得几乎像一张弓。安徽人,有三个儿子,老伴常年有病。为这栋楼做清洁已经三年了,每天清扫垃圾道,每周六清扫楼梯,三年来风雨无阻。工作做得很出色。今天,为了一次不能按时打扫楼梯,竟一家一家的上门致歉。这位佝偻的老人,用她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敬业与诚信。
不知什么原因,这位老人和老伴背井离乡,生活在城市的夹缝中。每当想起她初揽到这份工作时的那份激动,我就禁不住心痛。每当看到她佝偻着背,吃力的拉着装满垃圾的平板车的时候,我就禁不住上前推上一把。每天干完活,她就会提着破旧的蛇皮袋沿着固定的路线,捡拾垃圾。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等老伴病好一点,攒够了钱,他们一起去市里的公园坐一次摩天轮。
其实,在我们的周围,有很多像小草一样卑微的生命,为了一些卑微的愿望,辛苦而努力的生活着。就像这位老人,用自己的双手换来了整个小区的干净与整洁,而我们就因为每月掏出了几元钱的卫生费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辛苦劳动。而在她的心里,这份工作却是那样神圣。
也许,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我们的日子就是由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连缀成的。在2005的岁末,我把这些平凡的感动串成美丽的风铃,在心里涨潮的时候,摇响它,时时提醒自己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也祝愿所有勤劳善良的人们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