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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人生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
一直没能明白,这红得“乐而不淫”白得“哀而不伤”的海棠,有满树的绿叶掩映着,秾纤适中,像一个天真、健美、欢悦的少女,同是造物者最得意的作品,为何偏偏她无香,就象一个绝艳的女子无法开口说话一样。
斜阳里,对着那几树繁花坐下,海棠满目,春,便在了眼前。
看过一篇文章,写的是男女之间朦胧的暧昧。里头有这么一句话特别令人感动“我把那盆海棠抱回了汉城,有时会想起你。你问海棠为何无香,我想,海棠暗恋去了,它怕人闻出心事,所以舍去了香。”那是第一次,那个女人为了一个解释而落泪。她深深地知道,艳而无香的海棠背后,藏着两个人的青春故事。
传说海棠花原本特别芬芳馥郁,尤其是种在天庭阶前的那棵千年海棠,已经修炼成花仙。百里之外就清香扑鼻,几步之内更是花气袭人,闻之消魂蚀骨。玉帝每日便沉迷于此,想入非非。最后,竟然起了纳棠为妾的打算。王母自然是不依的,暗中命百花之王收回了海棠的香愫。为予以补偿,增加了她的花蕾和花期。失去香愫的海棠仙子悲恸而绝,挂在枝头的种子失落人间因此,我们除了观赏纷纷繁繁的花开花败,却无缘享受海棠的芬芳。
海棠无香,就象一对成熟的互生暧昧一样。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日子过得再怎么不如意,彼此间再怎么难舍难分,却不溢于言表,把激情深埋在心里,不轻易放弃,也不随意许诺,向左,向右,区别不大,只是都不曾毅然迈步。没有什么甜言蜜语的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豪情壮举,浅浅的,淡淡的,见也行,不见也行,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只有相聚的时候,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无香却艳丽无比,红得让人难以把持,白得让人灵魂颤栗。
偶尔在一起,也没有想象的激情澎湃,夜色中,缠绵地拥吻。他也曾后悔不该送她回家,在那个午夜,连她也说,不是你开车把我送到楼下的吗?
该迈出的时候,总有些许放不下弃不离,不见面的日子,相思就象含苞的海棠,让人无法入眠。海棠无香,却正好诠释了这种若即若离的情愫。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