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遐想

coffee528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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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北平原的春天又姗姗来迟,直到过了清明节,天气才暖和起来。一大早,我骑上自行车,向远郊的乡村奔去。也许是习惯成自然吧,每到暖春时节,我总要迫不及待地去故乡走走,去瞧一瞧曾经养育我的故土,寻找那童年的足迹;去望一望无边无迹的绿色田野,思索深刻的人生哲理;去看一看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用纯洁的情操佛去我心头的灰尘。

    离开喧嚣的城市,悠闲地行进在乡间小路上,春天的美景尽收眼底。麦田一片连一片,绿油油的麦苗铺天盖地。一阵春风袭来,绿原上翻开万顷碧波,荡开千层绿色的涟漪,一瞬间,埋在心中很深的往事在绿色的波浪中极迅速的跳跃出来。我仿佛又回到了金色的童年,我们一群穿的土里土气的小伙伴,腰扎破布带,头戴绿柳条编的伪装帽,手拿玉米桔杆做的步枪冲锋抢机关抢,在绿色的田野上冲锋陷阵。玩累了养面朝天往绿草地上一躺,任春风亲吻,凭青光沐浴。

    到了背上小书包的时候,我们的游戏天地更为广阔。星期天,约上几个小伙伴,带上几把自制的铁夹子到麦田中捕山雀。你一旦发现山雀群,必须赶快在它们前方埋伏下铁夹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绕到它们身后,轻轻吹起口哨,催山雀加快前进的脚步。我们管这叫盯梢。盯梢也很有学问,盯慢了浪费时间,盯急了会惊飞山雀。好的捕雀手总是善于查颜观色,催山雀不紧不慢地前行,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埋伏区。到此时要停止吹哨,屏心静气地等待,若听到一声惊叫,你便跃起身飞跑过去,准会得到一只漂亮的小鸟。当然这种乐趣现在少年是享受不到了,保护野生动物早已是老少皆知,很少有人再去捕山雀了。

    要说最好玩的当属去十来里路的地方捉蝈蝈,这是长到十几岁时的事了。那时郊区菜园里已广泛使用农药,蝈蝈几乎绝迹。我们只得结伴远征,到县区的庄稼地里去捉。伏天中午,烈日炎炎,大地热得似蒸笼一般,穿行在青纱帐里,汗水不停地从脸上从脊背上往下落,口干舌燥,多想喝上几口井白凉啊!看看盛水的瓶子,不知何时已滴水不见了,伙伴们用坚强的目光互相鼓励着,默默地向前行进。耳边只听到一片“唰唰”的脚步声。

    蓦地,一阵“蝈蝈蝈”的叫声随风瓢入耳鼓,小伴们立即精神大振,大家分散开来,各自寻声摸过去。轻轻地向前挪动脚步,慢慢地拨开玉米叶的阻挡,一步一步地靠近,整个心都悬在叫声中,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动那心爱之物。啊,终于用目光捕捉到猎物,一只绿油油的蝈蝈抖动着美丽的翅翼,放声歌唱,那声音是何等的美妙绝伦逶婉悠扬,以至你嘭然心动,不忍伸手去捉它。但为了长久地占有这歌声,你只得狠狠心,向它伸出双手,敏捷地合拢手掌,把它擒在手中。然而生性刚烈的它,却不甘心束手就擒,它用两只大门牙狠命咬住你的掌心,这时如果怕痛,必将前功尽弃,你必须忍住痛,慢慢腾出一只手掐住它的颈部,然后扯三片豆叶将它捆好放入衣袋中。我不是捉蝈蝈的高手,每次长途跋涉也不过收获五六只蝈蝈。

    归来途中,大家都渴得难以忍受了,于是有人提议去爬甜瓜,看看没什么反对意见,便一齐向近处瓜田偷袭过去。当接近瓜田时大家心情十分紧张,老早就匍伏前进,生怕看瓜人发现。爬到瓜田边时,先不急于动手,静静地潜伏观察,待看瓜人转过身去,突然出击,摘两个洒腿便跑。这时你会听到看瓜人在后面大声喝喊,可是我们几个小淘气早以逃之夭夭,坐在大树荫下尽情享受偷来的瓜了。爬瓜的事对任何人都是严守秘密的,但每当想起此事,我总是脸红心跳,自责不已。

    不知不觉以进入故乡田原,一声声亲切的呼唤令我从回忆中醒来,我丢下自行车高高扬起双手,向儿时的伙伴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