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疼痛

沉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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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一次欲想出轨的欲望。

    有过这样的时候:不经意的景致在不经意间碰着了你,牵逗着你的心智随它飘忽,随它舞动,最终沉醉其间,便恣意地回忆起来,回忆起那些或许竟是多年以前的毫无干系的印记,它们异常鲜明地浮出了你的潜意识,却又是模糊不清的,欲想探根求源,走上一条路不对,回头再选择一条继续走,还是不对,于是站在阡陌纵横的路上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流泪,最后还是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或者不过是一个梦魇。

    早起的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我望见窗外忙碌中的城市,熟悉而陌生。

    公司在另一个城市里很安静,没有烦恼,没有纠纷。时光漂浮在空气之中,我赤身裸体在一支香烟的萦绕之下,我的思想开始苍白。我打开了一扇窗户,看到了一个不错的风景,现在该是关上窗户的时候了。如果一个偶遇能改变什么,那只是电影或小说。也许发生过也许什么都没发生,这就是生活。是的,谁会成为那只羔羊,我不知道。我所能做的就是避免成为那只羔羊。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摁灭烟头。

    对了,原本就是一个梦。

    就那么凝立着,身畔是呼啸而过的列车,只是个简单的背影,仿佛已经固化,但却并无送别的哀愁,却会在多少年后不知何处红尘中的偶一回眸,让你猛然驻足,自语着:怪不得如此地似曾相逢。

    似曾相识的往事。

    回忆,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一幕一幕的过往像蒙着尘的玻璃,影像有时模糊有时清晰,幸福的事触摸不着了,而悲伤的事一次比一次鲜明,有的时候,在静静的时间缝隙里溜进溜出,心注定会迷失在回忆的汪洋中,与其说是想起一些过去的片段,欲想串起,不如说是为了再一次的忘记好,往事毕竟只是往事,也只是往事罢了。

    某一天清晨,我被小雨自那熟悉的梦魇中唤醒,迷迷瞪瞪中看小雨光脚站在窗前惊呼:“下雪了”!

    我起身,真的是下雪了,漫天的飘雪与翠绿的山融在了一起,异样的妖冶,而这时,隐隐的阳光在厚厚的云层中流光偶现。

    那场雪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在我奔去机场的途中渐渐消融,飞机起飞的时候了无痕迹。

    后来电话中小雨告诉我那一场雪后满山的绿就变得枯黄了,秋天在半个小时内遽然来临。

    下飞机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洗梦的身影,再一次的失约!

    我打电话给她,她的手机不停的盲音,n遍之后接通,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飘渺而遥远,模糊的声音告诉我,她在一个喧嚣的地方,歌声与笑声连成了一片,微微的愤怒在心底冉冉升起,我平静的告诉她:因为某种原因,我的班机延误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洗梦声音淡淡的:到的时候给我电话吧!

    挂机!

    我不知道与洗梦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不该有最后一顿晚餐,或者,另一个开始?

    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看着身前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感到自己迷失在这座城市里。但其实他们的面庞中都有我熟悉的味道,麻木而单一的表情,恰似我的翻版,就如同窗外的杨柳树,在一阵秋风过后,所有的叶都在旋转着飘落,剩下的只要孤兀的枝条,整齐而划一。

    时常我会迷失在现实与虚幻之中,不知道哪种生活是我想要的,当现实最终与虚幻合而为一,这样的迷失更加的沉重。

    生活给了我们很多生存下来的理由,而我们自己的每一个理由都是一座地狱,给了别人。从网络与现实接轨的那一刻起,洗梦不会再出现在我的好友名单里。就如同电话代替了写信,就如同网络代替了电话,象一场游戏,规则改变了,游戏并没有结束,我以为那是一个开始,说这话的时候我才体味到自己是单纯的。为了保持语速的连续和情感的沸腾,我们用真实的语言代替了手指的舞蹈,说完之后,我们却感到异常的空虚,于是需要见面来代替,我从没有想去看任何女人的脸,但她却是个例外,因为我看不到她的脸,我们之间隔着一根电话线,这让我时时感到莫名的悲伤,忘记了那边隔多久传来的声音。

    现在的我却是悲伤的,有的时候相见是争如不见的。我有点明白了洗梦的回避,我们都无法承受不能接受的后果!

    见了面之后应该怎样?

    她知道我到来的时间,然后在在机场给我一个惊喜,但然后怎么办?

    一顿浪漫晚餐?手牵着手大街上漫步?有点累的时候正好走到她的住处顺便回家坐坐?

    然后然后就让我们开始这段感情么?

    然后,然后就结束这段感情吧。

    我笑,面对虚幻的空间傻笑,呃,有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了,是因为我笑出的眼泪么?

    我在等洗梦的电话,虽然我知道我应该给她电话,但我一直存在这某种幻想,她给我电话与我给她电话是不同的!

    她会给我电话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阻碍了我进一步行动的思考,咖啡的因子令我的意识固执而迟钝。

    人总是在一种无序的联想中维系生存。或者遥远或者接近,或者虚幻或者真实,象走进一个纷乱的立体构成,一个思绪开始了一个希望的前奏,我开始怀疑必然是否真的存在,它将一个思考的马达塞进你的心中,它自己躲在帷幕后面窃笑不已。

    这其实是很愚蠢的,可这愚蠢成为了意志的时候,人会为这愚蠢而兴奋,为这愚蠢而拼命堆积希望,为这愚蠢自己找到了借口,它妨碍正视现实的理智!

    这就是愚蠢的理由,其实一个就够了。以为有希望,并且同样给别人一个希望,从一个希望开始到一个希望结束,然后会是另一个开始么? 我笑,不会的,在这个时候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我已经知道了,愚蠢的行为是人的理智所能回避的,她的回避是因为没有希望,我的回避是因为什么?小雨?对,是小雨,或者是吧!

    我拨通了小雨的电话,小雨告诉我那一场雪后满山的绿就变得枯黄了,秋天在半个小时内遽然来临。

    今年的秋中还含着夏的味道,这个秋天来的早。    我买了下一站的机票,本来就是一个过客,或者,继续旅途本就是宿命的结局吧!

    我打电话给洗梦:或者,我们见最后一面吧,我已经买了启程的机票,半个小时后起飞,别告诉我你现在还逃避什么!

    洗梦说:不见了吧,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我恐怕已经赶不急了

    我笑,苦涩和故做平和,苦涩是给自己的,平和是给她的。

    然后是沉默,可怕的寂静,接着:那好吧,祝你后面的声音很模糊,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断掉了。

    生活给了我一个不强迫自己向内窥视的机会。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煽情语言的离开,来时的从容惬意换成了此时的仓皇逃窜。对此我告诉给自己,我拒绝伤感,我甚至憎恶分离时的眼泪,虽然我不知道此时对于这种眼泪到底属于什么。

    侯机室响起了登机的广播,最后的幻想终于破灭了,这该死的声音严重刺激我的神经,我吸了一大口潮湿空气,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竟然有点苦涩的味道,我记得这杯咖啡是加了糖的!

    走进机舱之前,我看了看暮色中的这座城市,在远处摇晃而模糊的光影里,一切显得很苍凉。

    飞机在一声轰鸣中腾空而起,一股气流猛地压紧胸臆。在离开的瞬间,一个站在候机室的女人,带着微笑,她的面部轮廓我很熟悉,她向我走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拥抱一下?

    我微笑着迎接她的到来!

    这种状态一直坚持到飞机轰鸣着刺穿了黑幽幽的天空,俯瞰下面的城市,路灯开始疯狂袭击我的眼睛,一种酸痛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是渐远渐无的灯光。这时,飞机上开始播放一张cd,郁闷的机体内缓慢响起一路顺风的音乐。

    一个月之后,我忘记了她的电话,她也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们继续在网络上如幽灵般的行走,穿过一个个的黑夜,我们携手比很多人先看到第一道光,但我们早已视而不见,忘记了这光曾经的耀眼震撼,过去的生活注定远去,过去的感受必然随网而逝,这就是网络,如果选择便注定痛苦,如果放弃就注定麻木。

    而现实的生活仍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