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沉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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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爱情只是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的专利,不适用于其他闲杂人等。

    ----题记

    是不是有这样的时刻,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会偶尔迷失自己,身在此处,心无归宿,而在想哭的时候,早已经没有温暖的肩膀可以停靠,欲语无言?

    看着梅朵打下这行字的时候,我感觉到岁月之河倏然翻卷,多年前梅朵的样子在脑海中活生生的浮现了出来,精致而又分明,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她的容貌,但此刻却想起来了,想起来也是重叠的,十年前的样貌与现今的语境重叠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很虚幻,我对梅朵说:寄张你的全家福吧,让我看看你的现在!

    在那寥寥数语间,我知道梅朵活的不如意,但我没问。

    七年后在网络上相逢,岁月已经模糊了彼此的眼,过去,不再清晰了,而现在,已经没有现在。

    那天,我与梅朵都没提到张俭。

    张俭与梅朵爱的轰轰烈烈,最后的结局是张俭被勒令退学。

    永远不要去琢磨女人的心,这是一次张俭醉酒后给朋友的一句忠告!

    梅朵长的如水晶般的精致,面庞极富磁性,让看到的人有朝圣的感觉。很多人之所以没有成为信徒是因为自惭形秽,觉得不可高攀,可远观却没有必要拥有,拥有是需要实力的。梅朵只能顾影自怜,张俭于是趁虚而入,或者梅朵是真寂寞。张俭与梅朵出双入对许久后还不敢相信梅朵已经属于自己了,时常在酒后神志不清的时候患得患失,女人似的令我们不齿。这也难怪,张俭从哪方面说来都谈不上优秀,这里的优秀指相对于梅朵而言的。那么多鲜花都插在牛粪上的事实给了我们启示,爱情这回事有的时候是无法解释的,归纳而言关乎缘分与勇气,于是张俭折花在手别人也是无话可说的,谁让你没勇气来着?

    而张俭与梅朵神话般的爱情之花也是谢在张俭实在不够优秀这点上了,或者说张俭认为梅朵太优秀了,让张俭觉得在手的是个虚幻的存在,于是得到时候的小心呵护,象一句广告词:只融在口,不融在手。

    张俭失败的爱情经验:女人是不能被惯坏了的。

    一百件事中,你惯着她九十九次,唯一一次没惯着她,那九十九件事就无足轻重了。

    其实我宁愿相信张俭在梅朵面前没了个性。一个温驯的奴隶或者能得到主人的重用,却不会得到主人的爱情,而一旦奴隶不堪再忍奋起反抗的时候,那已经是两个阶级的严重对立了,反抗即意味着背弃。

    童话的破灭总是因为公主非公主或者王子非王子。

    梅朵是公主么?不知道。

    没见过张俭骑过白马,所以他多半也不是王子。

    张俭与梅朵之间的破裂始于唐明的介入。

    唐明介入的深度有多少?按张俭的话说是非常的深,那深度足以让张俭觉得无望。而梅朵却觉得唐明的介入并非介入,有人追求自己有什么错?梅朵的意思是给张俭点压力:别以为梅朵属于张俭!

    张俭与我们喝酒的时间明显多了,而且往往是醉倒。醉后总结出n条爱情规则,让我等菜鸟云山雾罩不明所以然。那时候的张俭苦闷而多疑,不能露于形迹,只能醉而忘忧。

    但苦闷与忧愁其实是不能压制的,强行压制的结果必然的反噬。

    张俭当着梅朵的面将唐明打成一个猪头形状。事后张俭承认是故意殴打唐明脸部的,张俭语:唐明不是风度翩翩么?今天让他风度扁扁!

    那以后,扁扁这个外号如影随形跟了唐明两年。

    事实真相是梅朵与唐明之间没什么,最起码那天在一起的确是因为公事,当然绝对不排除他们两个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他们在一起编辑校报,在场的绝对不只他们两个人,但向阳看到的和张俭“捉奸”现场的确是只有他们俩,在偌大的教室里:梅朵与唐明。

    其他本应在场的人在那两个微妙的瞬间恰恰不在。

    命运之手微一反复,世间人蝼蚁般任其摆布。

    没人知道事发的过程,在当事人都三缄其口后。挑起事端的向阳也不知道。向阳在门外听到里面不对了,进去看时唐明已经变成了猪头了。事后向阳满面惊栗语:如果没有我在,唐明死定了。向阳比画着:一根桌腿在唐明的头上飞舞,唐明如破麻袋,梅朵已经被吓的傻掉了。

    张俭被勒令退学是事发三天后。

    命运给了张俭最沉重的一击。本来绝对不复杂的事件因为各种因素纠缠在一起注定了张俭大学生涯的终结。唐明在以后的大学生活中满怀内疚,他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但没人相信他的内疚。

    向阳也满怀内疚,他不过是想帮助朋友,顺便看唐明出丑,唐明是他真正的情敌,他知道唐明在追求钱云。事件比想象中复杂,以单纯的或是疯狂的思维都无法预测事件的走向。

    梅朵在那以后没有快乐过。

    张俭在一个公司找到份工作,偶尔找我们出去喝喝小酒,但没有再提起过梅朵。

    不知道张俭与梅朵从什么时候起结束。或者他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

    向阳与钱云的分手在张俭与梅朵分手之后。张俭事件是导火索。

    在校园生活中,男寝的某人与女寝某人一旦在一起了,两个寝室余人相互联姻的几率极高,向阳与钱云就是因为梅朵与张俭在一起所以有机会成双的,肖亮与陈淑云却是例外,肖亮自开学见到陈淑云第一眼起就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与她在一起,肖亮对陈淑云的追求贯穿了整个大学生涯。

    钱云是个有主见的女子。这从向阳事事都征求钱云的意见中可见一斑。

    我们曾取笑过向阳:有一天钱云不要你了你会不会去死?

    当时向阳脸白了一白,好半晌回过神来:别吓我,钱云不会背弃我的,因为我是爱她的。转而满面的严肃: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否则哥们都没得做。

    我们面面相觑。情圣不过如此。

    向阳爱钱云的拳拳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所以知悉唐明有横插一脚的意思立刻上火,嘴都起泡了,唐明作为学生会副主席,文采风流,实是个人才,向阳也知道钱云看不上他的没主见,内部本来就不稳定,再外逢强敌,向阳有杀了唐明的决心,但他却没有张俭的勇气,于是有了张俭事件的启端。

    钱云知道了向阳挑起了张俭事件之后,对向阳终于心灰意冷,钱云尤其不屑的是向阳面对情敌却没有直面的勇气,钱云语:男人懦弱到如此地步就别叫男人了,女人都不个个这样,说你什么好。

    向阳面对好友的的退学与钱云的唾弃终于精神崩溃,决心以死明志,写好遗书后悄悄的在校园角落里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结果正在服药时被保卫巡夜时发现,遂成为校园一大笑谈,多数人都对他的痴情不甚感动,向阳从此低头做人。

    陈淑云对肖亮一直即若既离,肖亮为陈淑云颠倒了三年,终于在毕业那年博得了陈淑云的青睐,与其说陈淑云是被他的深情所感,还不如说铁棒磨成针的威力,肖亮实在是太出众,并非陈淑云能驾驭得了的,如果不是陈淑云一直吊着他,相信到手后不久他自会厌倦的。陈淑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知道什么人适合自己,更知道肖亮不适合她,但她想给肖亮与自己一个机会,就在钱云对向阳提出分手的时候,陈淑云终于答应了肖亮,他们走到了一起。

    梅朵与张俭,钱云与向阳,肖亮与陈淑云。

    这似乎是一个一个结束,这也似乎是一个一个的延续。想起来的时候我宁愿认为他们在寻找童话中的爱情,这样,分分合合就是很正常的了,童话只存在于想象,通过现实的追求破灭!

    向阳在廊坊开了间汽车修配厂,据说已经腰缠万贯,但始终未婚。我还没愚蠢到相信他会因为钱云的抛弃而伤神至今,伤痕或者依然存在,但谁能是岁月之敌?该淡了的该愈合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当初向阳的确是为了钱云伤情到要自杀,结果当然是未遂。钱云知道向阳的壮举后更加坚定了与他分手的决心,尤记得在钱云嘴角弯出的那丝冷笑,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冷,而今才知道那其中的不屑的味道,爱不能当饭吃,自古多的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现在的女人更理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懂得取舍,后来钱云在法国的某个城市,一直漂泊,或者是寻找!    肖亮也依然单身,在哈尔滨某公司混口饭吃。

    去年见到他的时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神采,英俊的面庞被风尘刀刻斧凿的削平了棱角,平实了但不可避免留下了痕迹。

    吃饭席间回首往事,当我们说到陈淑云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古井无波,我笑着说起还记得给陈淑云的第一封情书还是我代的笔呢,内容多半忘记了,只是徐志摩的那首偶然引用的不好了。

    我问他: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新的目标么?

    肖亮感慨:用了三年的时间追她,用三年时间等她,然后用三年时间忘她,人生有几个三年,其中最好的三个三年都给了她,得与失的游戏我已经厌倦,随命了。

    那天肖亮大醉,我知道他还是没从陈淑云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副花花公子的面相,却是个痴情种子。陈淑云已经结婚,据闻其夫实乃平常人,毫无特点可言,一切皆命数!

    张俭现如今在北京西门子公司一分支机构任副职,小有所成。

    年初去北京的时候聚了几次,微见发福,面目依旧。新婚妻子妩媚依人,比张俭小五岁,备受呵护,鸳鸯鸟般的羡煞旁人。当时我顺嘴提起了梅朵,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台词:当时我们不懂爱情。

    我听了张俭的话后颇为伤神,一直以来都以为张俭是真爱梅朵的,因为他肯为梅朵而出手。在已经过去了七年之后,我知道梅朵依然忘不了张俭,而张俭,我已经陌生。

    或者,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成人不相信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