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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娶我吗?”她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问。
“……”
“会吗?”
“……”
邵坤起身点了一支烟,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不说话?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她的心开始慌张,不确定折磨着她。
他逃避,借口要写论文坐到书桌前,不再搭理她。
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你不想娶我?那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算什么?你说过你爱我,会一直爱我,你还说你想带我游遍全国。你叫我忍耐,说等到我大学毕业,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在她的逼问下,他终于给出他的答案。
“是,我是说过这些话,可我老婆马上留学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团聚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至于之前说的那些话,抱歉,我无法兑现承诺。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玉瑶大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老婆?你已经结过婚了?那你为什么还……”玉瑶大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邵坤大言不惭地回答:“我有老婆不假,但我喜欢你也不假,人总是向往美好的事物,我们的爱情是美的,我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印象是美的,这就足够了,你说呢?”
玉瑶:“……”
那一晚,她失魂落魄地跑出了他的家,他心生恻隐,抓起她落下的手机追了出去,却在踏出门槛的刹那停下脚步。
他想到那些被学生情人举报,最后落得个名誉扫地的师生恋案例,那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结果。
于是果断登上玉瑶的手机,删除一切关于二人往来的证据。
当邵坤拿着她的手机去找她时,玉瑶带着一丝丝期待和他见了面,至于期待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还爱着他。
“你的手机落下了。”他说。
玉瑶默默接过手机,期待能再听到他的软言细语,想听到他说想她,哪怕是一句道歉也好,哪怕是说他身不由己也好。
她想听。
可他只说:“为了彼此的以后,我们不要再私底下见面了。再见。”
说完就走了。
玉瑶逃不出心伤,无法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坐在课堂里。她向辅导员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回了老家。
思恋到极点时,忍不住拿出两人的聊天记录来回味,可打开手机,什么记录都没有了。
她不懂,他为何连个念想都不给自己留。果真男人都是这般决绝无情么?
回到学校后,她从同学口中听到邵坤和他妻子的传闻。
“师母好漂亮,好优雅,好有钱。”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师母去国外留学四年,邵老师忠贞不渝,真是好男人。”
“……”
她远远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在林荫小道上散步,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恩恩爱爱。
她终于意识到,他并非决绝无情,他只是对她才那么无情。
她混混沌沌,每天躲在宿舍闷头大睡,不知白天和黑夜。肚皮饿了就下床找吃的,室友摆在桌子上的剩饭、别人咬过的面包、垃圾桶里的苹果皮……她都捡起来吃,被人发现了就拿着食物疯跑出宿舍楼,躲在建筑的角落偷偷笑。
“好耶,好耶,他们追不上我!”
学校无法,只能通知家长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可体检时检查出她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整个冬天,孕肚藏在厚厚的衣服下面竟然无人发现,可悲的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身体的异样。
她已神志不清,无论父母怎么逼问都问不出孩子到底是跟哪个男人怀的,手机上也查不到任何可疑人物。
堕胎已行不通,只得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降生的那天,母爱的本能让她像一个普通的母亲那样,无师自通地将孩子拥在怀里,深深凝视着,唱着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愿望,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丁父丁母坐在床边默默看着,默默流泪,从小温柔开朗的女儿,品学兼优的女儿,是父母贴心小棉袄的女儿,大学学业中断、患上精神疾病、给不知姓名的男人生下孩子。
这一生就这么毁了啊!
孩子降生的第三天,丁玉瑶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她想起了那个欺骗自己的男人,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那个抛弃自己的男人。
她趁护士和父母不注意,抱上小糖宝去了紫金豪苑,站在邵坤家的花园外,痴痴地望着窗户里那一对恩爱佳人。
邵坤和妻子正在打情骂俏,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伫立良久后,玉瑶把小糖宝轻轻放在花园的内墙下面,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头,朝门砸去。
邵坤和妻子循声出来,不见砸门的人,只见草坪上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夫妻俩把婴儿抱起来,发现襁褓里夹着的纸条,上面写道:“这是我给你生的孩子,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不能再抛弃你的亲生儿子。”
邵坤妻子顿时怒火中烧,同邵坤大声争吵,邵坤咬死不承认出过轨,并打电话叫来了警察。
警察调取监控,发现了丁玉瑶。
当警察在医院找到玉瑶时,她什么话都不肯说,抱着双膝蹲在床上一直唱那首摇篮曲。
警察无法,只能把孩子交还给丁父丁母之后便离开了。
当天夜里,小糖宝由于饥饿哇哇大哭,被吵醒的玉瑶突然发疯一样的,拿枕头捂住小糖宝的脑袋。
哭声越来越弱,挣扎渐渐无力。
当枕头终于被拿开时,小糖宝整个脑袋呈绛紫色,已经窒息而亡了。
玉瑶抱着小糖宝,光着脚丫走到紫金豪苑,把小糖宝放在邵坤的家后门口,温柔地对他说:“宝宝,这是我们的家,你和妈妈以后要住在这里,你先让爸爸认识你一下,等你们认识好了,妈妈就会过来,你要等着妈妈哦!”
而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丁父丁母发现孩子不见了,与,邵坤两口子在后门口发现死婴,同时发生,双方都报了警。
邵坤为了向妻子自证清白,同时也好奇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去做了亲子鉴定。
最后,事情以丁父丁母与邵坤签署保密协议后得到一大笔赔偿金为结束。
不久之后,邵坤和妻子便搬离了那套房子。一来是为了安抚大哭大闹的妻子,二来是小糖宝的尸体出现在后门口,这件事成为了二人心里的阴影。
自始至终,邵坤也没去医院看过玉瑶一眼,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不想增添麻烦,也或许是忌惮妻子的脸色,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而小糖宝的灵魂因执着在玉瑶对他说的那句话里,而无法离开那个房子。
“宝宝,这是我们的家,你和妈妈以后要住在这里,你要等着妈妈哦!”
……
沈星三言两语把邵坤和丁玉瑶的过往简述给小糖宝听了,小糖宝若有所悟道:“所以,是一个男人辜负了我的妈妈,妈妈很伤心很伤心,所以生了病,所以要一直住在医院里?”
“简单说来是这样的。”
“唔,我可怜的妈妈……”
小糖宝走到沉睡中的玉瑶跟前,将自己的小脸贴在玉瑶的脸上,蹭来蹭去,似要蹭掉她心里的忧伤。
“那妈妈不能跟我回我们的家了?”小糖宝向沈星确认道。
“是的,不能了。”
“唔,好吧。没关系,我以后可以经常来看望妈妈!”
小糖宝为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而高兴,轻轻吻了玉瑶一下。
沈星用缚灵绳把丁玉瑶移动到树林入口处,施了一道清醒符,而后给医院打去电话。
几分钟后,医院就派人出来,找到了坐在路边一脸茫然的68床病人。
沈星和小糖宝躲在灌木丛后面,见丁玉瑶被安全带回医院后,才起身往回走。
回去的地铁上,小糖宝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他没有问沈星。
而沈星也不打算将那个问题的答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