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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奶奶生病了,要去乡下老家休养,表姑把她接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没有一点生气。除了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和谁说话,一时间我有点崩溃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远离我,到最后只剩我自己。
我越想越觉得孤独害怕,手中的抱枕越抱越紧,哭湿了一整片。
姑妈说她请假回来,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她害怕我分神。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姑妈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家,那样我心里真的会很难受,要不是姑妈一直资助我读书,我想我早就辍学了,住着她的房子,花着她的钱,现在还要她回来照顾我,我真的做不到,我也不可以这么做。
“我一个人可以的,姑妈。”在姑妈打来的几十通电话里,我一直重复这一句。
最后,姑妈扭不过我,她妥协了,“你和段煜棋你们真是两兄妹,一样的固执。郗芮,你好好照顾自己。姑妈不能在你身边,卡里面有足够的钱,你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千万不要节省。”姑妈的声音中有些无奈,甚至有点哽咽。
“好。”我挂断电话。
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听说你姨奶奶回去了?”赵辛辰一打开门,就跑到我家门口着急的问道,他还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看,确认是不是。
“嗯。”我低头穿鞋子。
“你哭了?”我抬头的时候,他刚好看到。
“没。”
“还说没有,眼睛都肿了。”
我揉揉眼睛。
“那你吃饭怎么办?”
“没吃。”
“怎么不吃饭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不想吃,没胃口。”
“不行,郗芮。你本来胃就不好,要是这样下去,非得得胃病不可。”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里充斥着担心。
我坐在公交车上一言不发,他从书包里拿出酸奶和饼干,“吃点吧。”
我摇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回去给你亲自下厨,还是上次的意大利面?”
“什么都不想吃。”
“郗芮。”他拉着我的胳膊,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他看到我哭了,有点措手不及。
“辛辰,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想和我在一起?”
“怎么会呢?你怎么这么想?傻瓜。”
“那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选择离开我,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敢睡觉,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我说完低着头,让眼泪肆意往下掉。
赵辛辰抚摸着我的后背,“郗芮,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哪怕所有人都选择离开你,我都在,你不要害怕。”
他宽大的手掌放在我的身后,给了我最大的力量支撑。
“你眼圈怎么红红的?”程韵问道。
“没事,昨天没有睡好。”
“我看不像,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没有。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他看我心情不是很好,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我和梁伊一、苏可儿盘着腿坐在操场上。
“尽量照顾呗,还能怎么样,有地方住,卡里有钱吃饭就行。”我淡淡的回答,表面上看我好像并不在意,可实际上我很在意。这种没有一点生气的家,一走进去就被浓重的冷清包裹。
“要不你来我家住吧。反正就我和我妈在家,我爸去外地了,要待好几个月呢。”梁伊一提议道。
我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可以的,伊一,谢谢你。”
“没关系的,去吧,我妈很好相处的。”她试图说服我。
我抿嘴摇摇头。
“那好吧,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郗芮。”梁伊一和苏可儿紧握着我的手。
“要不,我搬来你家住吧,还可以陪伴你。”苏可儿好像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一样,笑着看看我和梁伊一。
“你?你会做饭吗?你会做家务吗?”梁伊一接连几个问题,把苏可儿给问懵了。
“我......我还真不会。”她笑着摸摸头。
“那不就得了,你去,郗芮还要照顾你,这不是添麻烦。”梁伊一说。
“郗芮,我们也只能精神上支持你了。”她双手握着我。
回到家,我洗漱完,准备看看书就睡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我被吓了一跳,从段煜棋房间里拿出他的棒球棍。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打开猫眼,但是猫眼被贴的福字给挡住了。
“谁呀?”我鼓足勇气朝门口喊着。
居然没有回答,这时我的心有点紧了,要是坏人,我该怎么办。
从裤兜掏出手机,准备给赵辛辰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打过来了,“赵辛辰,怎么办,我家门口有个陌生人敲门。”
“啊?什么?是我,我在门口按半天门铃了,你也不开,刚回家拿手机给你打电话。快把门开一下。”
我挂掉手机,长吁一口气。
打开门,赵辛辰站在门口。
“吓死我了。”我浑身都瘫软了,放下手中的棒球棍。
“你这是准备拿棒球棍出去决斗?”赵辛辰拿起棒球棍,“要是真碰上坏人,你拿个棒球棍就是给坏人提供武器。”
“那我刚才问是谁你怎么不回答?”
“我看你半天不开门,就折回去拿手机了,没听到。”
我点点头。
“你这么晚来干嘛?”
他走进屋里,“我来接你回家。”
“什么?”
他朝我一步步靠近,我背靠着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做着防御动作。“回什么家?我家不是在这里。”
“回我家。”他的呼气贴着我的脖子,我感觉浑身酥软。
“去你家干嘛?”我一把推开他,“你疯了吗?”
这时手机响了,是姑妈。
“郗芮,姑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下午赵辛辰妈妈给我打电话,让你暂时住他们家,她先照顾着你。好吗?”
“姑妈,我觉得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麻烦别人了。”我说着赵辛辰走过来,要抢走我的手机,我躲开,用手指着他,他站在原地。
“郗芮,好孩子,听话,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妈妈人很好的,愿意帮我照顾你,你不要再执拗了,就这样决定了。要是你再这样,可就是为难姑妈了,我可真要生气了。”姑妈下最后通牒了,我看着坏笑的赵辛辰,犹豫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好,姑妈我去。”
“这才是好孩子,这样我也放心了。等你高考的时候,姑妈尽量抽时间来陪你,也可以好好感谢一下赵辛辰一家。那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姑妈的声音消失在电话里,我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