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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睡一晚,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怀化。
我对这儿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它是湖南西边的大门,挨着贵州的地方。
萧西奔和朗飒由于个子太高,不方便爬上爬下,睡在下铺。
慧慧和大雁睡在上铺,我在中铺。
躺定,玩了下手机,车厢的灯也熄灭了。
车厢里还有不少人在说话,车厢的应急指示灯亮着,对面三个家伙也全拿着手机在玩。
我的下铺是萧西奔,他突然发腔:“谁给我们讲个睡前故事吧。”
“咦?故事?好啊好啊,谁来讲。”我收起手机,表示万分赞同。
“讲鬼故事吗?”秦雁吭哧地笑起来。
虽然我很承认大雁的八卦细胞啦,但是以前在宿舍每次讲鬼故事,她都第一个嚷着:“不要讲下去了,我半夜要起床上厕所怎么办?”
关嘉慧憋了句:“我平时说太多极品故事,今天换人讲了。”
“那李可乐来讲。”萧西奔说。
“我?”我表示有些惊讶,“我只会讲童话故事啊,还是给家里亲戚的孩子讲的。”
话一出口,我听到朗飒笑了一笑,随后说:“那你就给我们讲个睡前童话故事。”
我晕。虽然朗飒都这么发话了,我是应该好好配合,可是童话故事这种玩意儿,谁要听啊。
“不好讲吧,对我们来说太幼稚了。”而且除了平时跟小侄女讲的灰姑娘、白雪公主、小美人鱼的故事,都烂大街了,更何况在睡的是成年人,还有几个大男生。
死也不要讲。
就在这时,下铺传来了:“那你就讲讲小锡兵的故事呗。”
“小锡兵的故事?”我意外至极,他知道绰号的由来?
“这个可以有,我也想听听。”朗飒说道。
“哎呀这个故事很短的,安徒生写的小故事。”以前慧慧她们问过我,小锡兵有什么含义,我当时很忙,便让她们在网上搜,估计她们都不感兴趣,所以都没有看过。
“短也要讲。”萧西奔说,“不然我被你白叫了!”
想想也是,平白无辜就被戴上这样一个绰号,是挺冤的。为了表示歉意,我只好讲了起来。
“有个小男孩,在他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大盒子礼品,他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着25个扛枪的小锡兵,其中最后一个小锡兵,由于锡不够了,没有炼制出□□。小男孩高兴极了,把所有的礼物都摆在了一起。
有一件礼物是城堡,城堡前方有假湖假山,城堡门口有一个跳芭蕾舞的姑娘。没有枪的小锡兵一眼就看中了这位姑娘。
半夜的时候,他拼命移了过去,和芭蕾姑娘愉快地聊天。可是鼻烟壶出冒出来一个妖精,妖精钻出来,想抢走芭蕾姑娘,但是小锡兵挡在姑娘的面前。由于没有枪,小锡兵无法战斗,妖精吹了一阵风,就把小锡兵刮出了窗户。
第二天,一群顽皮的小孩发现了草丛里的小锡兵,把他装在纸船上,又把纸船放进了旁边的小河里。小锡兵开始了航行历险,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努力地在船上航行。突然一个浪头打过来,船翻了,他被鱼儿吞进了肚子里。
后来,鱼儿被钓了上岸,又被一位女仆买走了。女仆把剖开时,发现里面有小锡兵。小男孩看到后,惊喜极了,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过生日的小男孩。
小锡兵又回到了锡兵队伍,在晚上的时候,他又和芭蕾姑娘愉快地聊起了天。芭蕾姑娘很感谢他对自己的保护,看到他回来后,更是很惊喜。
可是妖精再次出来了,妖精十分生气,刮起了一阵妖风,将小锡兵和芭蕾姑娘一起吹进了炉子里。
第二天,保姆在清扫炉子时,发现小锡兵融化成了一颗锡心,锡心的中央嵌着一颗小小的玻璃球,那是芭蕾姑娘的装饰品。”
故事真的很短很短,大伙把故事听完,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雁说:“这个结局,也算不错啊。”
“原来是一个爱情故事。”慧慧感叹道。
朗飒没有说话,萧西奔笑道:“有意思,原来是这样的故事。”
“好啦,睡觉吧。”朗飒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这下轮我没睡意了。
诚然,这是一个爱情童话故事,小锡兵跟暗恋的人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其实在我心中,朗飒就是我的小锡兵,对他而言不足挂齿的言行,对我来说却十分难忘。
我常常坚定不移地认为,我是喜欢朗飒的,他对我或者不是那种喜欢我虽然不敢确定,但至少他不讨厌我。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也觉得满足了,至少现在还能看到他……
我侧了侧头,看了一下朗飒,光线微弱,火车摇晃,此时他已经闭目睡下,神态安然,五官分明清楚。他这么优秀,全然不像我,学无所长,身无所长,我和他之间,我才像是那个小锡兵,自身缺陷一大堆,却暗恋着这么优秀的人儿。
早上六点多,我就起床了,却发现朗飒早就起床了。
我洗漱完后,站在洗漱间旁边,看着窗外的青山与农田,迅疾地从眼前飞过。
外面在下小雨,雨雾迷蒙中的山形也影影绰绰起来。
看了几分钟,朗飒也走了过来。
我跟他说早啊,他笑着点头,尔后站在我旁边,看着列车窗外的一排雨雾景色,突然低沉地问:“为什么把故事的设定更改了?”
“啊?什么?”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但旋即反应过来了,他是在说昨天讲的故事。
安徒生的童话中,小锡兵并不是我所说的少了一杆枪,而是少了一条腿。可是我每次想到这个设定,都觉得安徒生实在残忍(鉴于他还把卖火柴的小女孩写死了,这里算好的)……只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朗飒知道这个故事,难怪他昨天如此静默。
“原著中的设置好残酷,如果我说出来,也有点诅咒奔哥的意思,总归是不好的。”
我听到朗飒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说:“你心肠可真好。”
说完他便走去洗手了,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琢磨这句语气略怪,但词儿褒奖的“心肠真好”,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眼前一片黑——火车又钻山洞了。
不一会儿,眼前又是一片豁然开朗,山区气候的十里不同也昭显出来,这个山头的雨停了,刚爬上山顶的太阳发出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