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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儿。
她闭上眼睛,身体像一支摇摇欲坠的残花,她以为自己叫了快二十年的爹轰然就没了,已经是最叫她无所适从的事情,没想到真相一件一件还在后头,件件都来势汹汹,摧枯拉朽。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只大手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与他鼻尖相对,呼吸相缠。
“不久前。”
他面不改色,享受着眼前诱人的珍馐。
春宵苦短,却要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耐烦,却知道这时候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耐着性子回答。
男人里衣微敞,隐隐约约露出胸腹间精壮结实的腹肌,他猛地抱住她,嗅她脖颈间的暗香。
“要是不信,明天去问问那个养你的妇人便是。”
“养了你十八年,换了数不清的银钱,你们早就两清了。”
他说得坦然,丝毫没有欺骗的意味。
她紧绷的身体垮了下来,最后一丝疑虑消失,取而代之只有泼天的凄凉。
“银霄......银霄。”他紧紧地缠住她,忘情呢喃。
双手捏住掰开她瓷白的大腿,低下头。
“唔......”
她捂住眼,声音溃不成军,从齿尖溢出来。
如鱼戏水,如蛇钻洞。
他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低声安抚:“别怕,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只要你听话。”
“咱们死也要死在一块。”
——
第二天魏承果然带沈母来见她。
沈母神色憔悴,身上好在没有受伤,跟着人进来时缩着脖子,头也不敢抬。
她知道这里是哪里,猜也能猜到一些,寒光泠泠的铠甲矗在一旁,刀枪剑戟泛着冷气,森然罗列在旁,一抬头,沈银霄挨着那个俊美却又心狠的男人,坐在最上首的公案后,男人的手闲闲地搭在她的腰肢上。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她的侧腰。
沈母跪了下来。
沈银霄起身要去扶她,却被魏承按住肩膀,压了下来。
哪里要劳动她亲自去扶人,像什么样子。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写满担忧的一张脸。
得了,昨天一晚上的话算是白说了。
还是这么一副二十四孝好女儿的模样。
天底下哪里还有比她更孝顺的女儿,要是她爹娘借口病得要死了,要她卖身侍奉下九流的兵痞子,只怕她也不带犹豫的。
转头就不要命地报答爹娘的生养之恩。
太傻了。
别说不是亲生,就算是亲生的又怎了,又不是孩子求着他们生下自己的,要么指望着孩子给自己养老,要么指望着生孩子传宗接代。
真是爱孩子,就不该生下来。
“放心,昨日安排在近处的帐篷歇下了,吃好睡好。”
“多谢将军。”
他笑了笑:“喏,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了我就派人送她回去。”
沈银霄呐呐抬头,看着一脸忐忑的沈母,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她那脸色,只怕也是知道了什么。
亲母女一朝变养母女,丈夫还是因养女而死,她那么爱自己的丈夫,哪怕丈夫骂她冷落她让她喝西北风她也无怨无悔的一个老实女人,见到害死丈夫的罪魁祸首,心里怕是敢怒不敢言吧。
“不知道怎么问就让她自己说?”
他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见她没有回答,他朝沈母看去。
沈母自然是吓得又差点跪了下来。
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她是一岁多时被她捡到的,在从长安回幽州的路上捡的,当时沈母刚痛失独女,见到她孤零零地躺在路边,便心生怜爱抱了回来,当做自己的女儿养。
原想着当亲女儿好好养大,只是丈夫不争气,时常连累的母女上顿不接下顿,这才让沈银霄迫不得已十四岁出来养家糊口。
沈银霄听得心中狐疑,问了几句细节,比如当年裹她的襁褓是什么样的,身上可有带什么小物件之类的。
沈母一顿,含糊地说襁褓是蜀锦的,已经脏了,他们后来没钱的时候,就当了,身上还带着一只翡翠的平安扣,那种水也是极好的,后来也当掉了。
沈银霄失望透顶。
她亲女的襁褓和小衣一直留在身边,可是她仅有的那几样贴身物件,却都被他们当了,一个也没留下。
想知道自己从何处来,也没办法了。
大抵上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落难后被遗弃或是不小心流散,茫茫天地,她能去哪里寻。
魏承的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抚摸几下,挥挥手叫魏宁带她下去,派了几个人送她回去。
“满意了?”他明知故问。
少女没心思搭理他,拨开他的手,懒懒起身往内帐走,回内帐也不知道做什么,除了睡觉,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他跟在她后头,一起进去:“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卢奴,你......”
想了想这几日的事情,原本准备送她回幽州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你跟我一块去。”
“散散心。”他又补充一句。
“将军去卢奴肯定是有要事,奴跟在一旁,对应酬一窍不通,到时候只怕耽误将军的事情。”
身后传来男人的闷笑声:“第一次听你自称奴婢,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不如试试今晚在床上也这般试试?”
她红着脸转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见他笑得促狭,更加羞愤,回头不再理他。
到了晚间他果然哄着她要她如白天一般自称奴婢,她拗不过,咬着唇喊了两声。
男人双目通红,掐着她的腰,眼中风起云涌,看得她害怕,好像要将她揉碎吃掉似的,浪潮汹涌间,她缠着他的脖子,送上香舌。
他张嘴欣然接了,对她的主动喜不自胜,啧啧品尝,恨不得什么都给她。
她趁着男人情欲迷乱之际在他耳畔轻吐兰息:“将军......呃......把卖身契还给奴吧。”
他正弄得来趣,忽然听她如此要求,笑着睨她,半真半假:“那可不成。”
“若是还了卿卿,卿卿又跑了我该去何处寻?”
“不跑了......”
他似信非信,偏头看她,少女鬓边的碎发粘着汗,贴在耳边,像是戏台上的花旦,脸庞莹粉,却不似花旦的浓妆艳裹,清透得能掐出水,像是从扬州运来的水蜜桃,鲜翠欲滴。
“银霄可是骗了我一回又一回。”他在她雪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惩罚似的:“我可是再也不信了。”
“真的......”
她轻声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