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送行

夜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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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没有回答。

    迟迟等不到女人的回答,他一手钳住她的下巴。

    尖尖的下巴,肉还不少,他几乎咬牙切齿,才克制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阴冷。

    “说啊,要是别的女人生下了我的儿子,你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

    她动了动,挣脱不开,他给沛霖和九思的父爱本就不多,有了其他的儿女,那就更少了。

    不得父亲重视的孩子,在这样的世道,总是难过的。

    九思还需要他的保驾护航,他还那么小。

    要是已经皇权在握便罢了,可是还没有,起码要等到二十岁吧,现在他才多大。

    “我在问你。”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说点什么,她其实什么都不想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他有没有其他的儿女,只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他和她都清楚。

    能约束住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如果说“我不会介意”,她知道,他肯定会非常生气。

    那她该怎么说?

    她有些头晕,怎么自己摊上了这么个人,要是有人能教教她就好了。

    “那我就带着九思和沛霖自己过。”她定定地瞧着他,声音平静。“你想让其他的儿子取代九思的地位,我也没办法说不,对吗?”

    “只是九思和沛霖的身份本就尴尬,你若是娶了夫人,生下名正言顺的儿女,他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有些残酷,翻一翻史书,好像没有哪个权臣不想做皇帝的,好像也没有权臣愿意让自己的血脉冠上别人的姓氏。

    年少时维系住的爱情,到底还能走多久呢。

    她甚至想逃避,不想再考虑了。

    “休息吧,不早了。”

    她揉了揉眼睛,男人松开她,摸了摸她有些泛红的下颌,起身。

    “我去洗漱,你等我。”

    浴房离得不远,她依稀能听到“哗哗”水声,昏昏欲睡之际,床榻微微下陷,朦胧水汽和皂荚清香越来越近。

    她懒得动,一直听着身后男人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半天又没动静,也许是在看她睡没睡着。

    他伸手揽住她的胸口,手伸了进去,轻轻揉捏着她胸前软肉。

    她“唔”了一声,闭着眼睛嘤咛起来。

    太久没有行过房事了,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一撩拨,就好像三月春水,淅淅沥沥地从石头缝里流出来。

    “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漆黑一片的床榻间,他潮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耳畔,脸颊边,弄得她心痒痒的。

    “她今天主动勾引我,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他微微低头,含住她的耳垂。

    期待着从她嘴里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从前就因为他娶了谢氏,她差点毒死他,连夜跑的影都没有了,他找了一年多。

    才终于找到她,明里暗里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把她牢牢地捆在自己身边。

    还有了三个孩子,两个能蹦能跳的儿女,还有肚子里的这个。

    那么介意他有其他女人的她,怎么可能欣然地跟别的女人达成约定,要与别人一同分享呢?

    他当时真是气昏了头,竟然真的信了那个小贱货的话,挑拨离间的人最该死。

    她绝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她只会默默地生气,或者是气憋够了当场发作出来,搞不好现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报复他。

    反正绝不可能说出要和别人共事一夫的话来。

    他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温软的唇沿着她的鬓发,落在她额头,鼻尖,和唇上。

    “九思和沛霖也大了。”他的手缓缓下移,女人的肚子又大了些。

    她呻吟一声。

    “等孩子生出来了,咱们南巡去。”

    他把她整个身子掰了过来,和他面对面。

    “光打猎不够散心的,让沛霖和九思待在宫里,咱们两个出去玩两个月。”

    总是待在宫里就容易胡思乱想。

    “南巡?”她皱眉:“要花不少银子吧?孩子们再京中好吗?”

    “没事,是该锻炼锻炼他们了。”果然,听到出去玩,女人虽有犹豫,却还是有些难以掩盖的心动。

    “总得让九思慢慢地学着亲政。”

    她更心动了。

    慢慢的亲政。

    他也是愿意放权的吧。

    翌日,山阴王的人如期而来,山阴王府的王旗进了宫城,又引得不少目光围观。

    阳山郡主自从入宫便没有再出宫,正众说纷纭时,太后和丞相亲自送了阳山郡主和山阴王族的人出宫。

    钟鼓齐鸣,礼乐庄严,带刀执戟的羽林营并排两列,护卫山阴王族出城。

    银霄站在城楼上,看着魏承亲自送山阴王世子和阳山郡主出城门。

    小郡主许是昨夜一夜没睡,一清早,眼睛还是肿的,魏承视而不见,笑意吟吟地与一行人寒暄。

    城门口聚集了许多人,魏承特地命人不必清街,也不必命百姓回避。

    以前她都不怎么管魏承在外头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今天就站了这么一会,那小郡主毫不掩饰的失落和爱慕便戳得她肺管子又疼起来。

    她扶着腰下了城楼,觉得自己需要心平气和一点,还怀着孩子,气多了伤神伤胎。

    要不再找人给她讲讲经吧,听经文倒是能静心,有点事情做,修身养性,就不会乱想了。

    她知道魏承没有沾花惹草,可是她就是觉得心慌。

    她真的成了被剪断了翅膀的鸟,就像看兽戏时看到的老鹰和秃鹫,飞不高,飞不出笼子,还要担心食物被其他的飞禽抢走。

    翌日没等魏承下朝,她便去了清凉台。

    好久不见的魏徵一身黑缎广袖长袍,负手站在栏杆处,听到声音,他回过头,笑吟吟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