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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又过了四五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一天下课后,云竹和星回被宋糕糕叫住,她道:“云竹,星回表哥,院长叫你们去惩戒室。”
惩戒室?
云竹和星回面面相觑:“院长有说,我们是哪里做错了吗?”
宋糕糕摇头:“没有说。”
“那我们就去一趟。”
下课后的青莲书院无比寂静,云竹和星回沿着小路朝惩戒室走。
云竹问:“你可知道惩戒室是什么地方?”
星回答:“似乎听过,若是学生犯错,会被罚在里面关上半天或者一天,不过惩戒室似乎好几年没用过了,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这里了。”
云竹琢磨不透:“也不知我和你是犯了什么错,不会真要关我们吧?”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惩戒室门外,房门没关,虚掩着,云竹开门走进去,星回也跟上。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锁上,铁链叮叮当当地响。
云竹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她锤门:“是院长吗?敢问学生犯了什么错?为何要把人关起来?”
门外响起院长雄浑的声音:“前些天你们醉酒迟到,罚抄《院规》十遍。屋里备了晚饭,明天一早自会放你们出来。”
云竹回头,无奈地看了星回一眼,今夜只怕是要在惩戒室过了。
醉酒迟到分明是五个人一起的,但是云竹和星回无权无势,所以只罚了他们俩。
但是星回却不这么想。
他觉得不对劲,院长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会把他关到惩戒室来,这件事,或许是一个阴谋。
不过星回没办法说出口,说了,便很容易在云竹面前暴露身份。
惩戒室内只有一张四方的桌子和四条长板凳,除此之外,墙角还有一个木桶,用以小解。
云竹叹气,她跟星回共处一室,怎么小解啊?
安静片刻,云竹在板凳上坐下,开始抄书。
星回也挑了个板凳坐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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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书院后门,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矮个子男人在马车外道:“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们对院长的命令深信不疑,如今被锁在房里,插翅难逃,今夜定能成就好事。”
“嗯。”
车窗内丢出一包银子:“离开京城,再也不要露面。”
等到矮个子男人走远了,风吹起车帘,才露出顾若清那张绝美的面庞。
她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明天一早,云竹和星回就会被赶出书院。
到时候,苏月乘就见不到云竹了,他还是会跟从前一样,只选择她顾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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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竹见他只坐着,不动笔,问道:“你为什么不写啊?”
星回答:“不想写。”
云竹好心劝他:“院长让我们抄写十遍,你若是写不完,明天一早只怕还得被关在这里。”
桌上有个食盒,食盒里是晚饭,很简陋,不过还带着温度。
星回道:“先吃饭吧,等下冷透了我们也没办法热。”
“好。”
抄十遍《院规》,估计一宿都没办法睡了,云竹怕自己没体力,吃光了一碗米饭。
星回则只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他觉得难吃。
吃完晚饭,云竹点了灯,继续抄书,星回则在四处闲逛,时不时停在墙边,敲一敲,摸一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云竹忽然觉得热,像是有一团火从腹腔烧到了全身。
她放下笔,给自己把脉,然后傻了眼。
她中了媚药。
至于怎么中的,显然很简单,下在饭菜里,这媚药做得很精细,无色无味,哪怕敏锐如云竹也没察觉。
那星回是不是也......
云竹起身,走到星回面前:“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星回看她满脸通红,疑惑道,“你怎么了?”
云竹咬唇,神情沉重:“饭菜里好像有媚药。”
“这种媚药无色无味,再加上药性发散的慢,我也是现在才察觉。”
她这么一说,星回还真觉得体内有一股不受控制的灼热。
星回沉下脸,音色微哑:“这是一个圈套。”
“怎么可能?我们亲耳听到了院长说话。”
“京城里擅长口技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找个人模仿院长说话并不难。”
“可糕糕传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会骗我们?”
“若是宋漪也被口技骗了呢?她大约是只听到了院长的命令,并没有见到院长本人。”
云竹看着食盒,想通了一切:“所以有人把我们关在这里,又下了媚药,是要我们,行苟且之事,然后,”
星回补充道:“被众人捉奸,最后赶出书院。”
云竹感受着身体里的热意,有一腔怒火涌上心头:“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
她怒骂:“真卑鄙。”
卑鄙,但是很有效。
这种媚药会将人的每一种情绪和欲望无限放大,现在的云竹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气得攥紧拳头不断锤墙。
星回按住她:“别白费力气。”
“我不是白费力气,我们要么破门,要么破墙,总能逃出去,若是坐以待毙,他们的算计真要得逞了!”
星回眸光微凉:“我们逃不出去。”
“为什么?还没试你就认输了?难道你真打算跟我......”云竹顿了顿,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跟星回保持几步的距离,看他的眼神带了忌惮。
中了媚药的男人很危险。
星回解释道:“惩戒室不是一般的屋子,它是一个用精铁打造的牢笼,坚固无比,除非有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才能斩断。”
“我不信!”
“那你拆掉屋顶看看。”
惩戒室多年没人来过,屋顶早就漏雨破损,用板凳一捅,哗啦啦往下掉灰。
等到瓦片落尽,云竹看清了牢笼的顶部,果然是由精铁打造,历经多年而不锈,由一个个窄小的铁格子组成,哪怕是年幼的小孩子都钻不出去。
她窝在墙角,满心的茫然。
出不去了,怎么办?
星回在地上画了个圈,他自己则坐在圈里。
云竹问:“你做什么?”
“若我控制不住自己出了这个圈子,为了自保,你可以打我,怎样都没关系。”
这样的境况下,他把自己囚在一个窄小的圆圈里,给了云竹最充分的安全感。
云竹则窝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道:“若我离开这个角落,你也可以打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星回淡笑一声。
他的笑声很好听,如碎瓷叮当。
“笑什么?”
星回道:“若你主动,我大约不会拒绝。”
云竹瞪他:“......”
“面对熊瞎子你都敢去而复返,我都想骂你笨。”
那一刻她的身影像是一闪而过的烟花,永久地刻印在他心里。
云竹继续瞪他:“你别说话。”
星回好笑道:“你敢做,还怕我提?”
云竹别开脸,看着一边剥落的墙壁:“只是顺手而已。”
若是手里有剑,她单挑熊瞎子也不在话下。
身体里涌动的热意越来越强烈,云竹猛地一颤,从头上拔下银钗,在手心划了两道。
“嘶。”
痕迹不重,但是痛意让她清醒。
说来这具身体真的是很脆弱,居然那么怕疼,对于她来说,眉头都不皱的小伤,落在这具身体上,就疼得难以忍受。
星回朝她这里看,眉心紧蹙,带了一点恼火:“自残?蠢不蠢?”
云竹摇摇头,面上带着笑,仍是乐观的:“其实我特别怕疼,一点点小伤口就能让我清醒好久,在如今的情况下,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星回:“这是很不好的事。”
“哪里不好了?”
“等有一天你受了重伤就知道,那是很不好的事情,疼得好像快要死掉了。于是脑子里就会乱七八糟开始想,倒不如死了,至少不会疼。”
云竹看着他,星回应该受了很多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