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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竹跟着宋邪上了去顺安的船。
从京城到顺安,坐船得花上一月,云竹闲着无聊,开始翻阅话本子。
她买下了京城时下最得人喜欢的话本子,研究了十天。
十天后,云竹开始动笔写话本子。
书名取得很有气势:霸道王爷爱上我。
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从古至今都看不厌的,再加上21世纪风靡的霸总文学,两相结合,肯定能碰撞出最热烈的火花!
云竹每天窝在房里奋笔疾书。
宋邪原以为她是在自学书院的课程,直到某一天,趁她睡着之后翻看了下她写的东西。
比如:
彻夜守在王妃门外,等她开门时,佯装虚弱来一个甜蜜的拥抱,这招叫做:霸道王爷投怀送抱。
趁王妃不注意,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来个甜蜜俯身吻,配合着霸道王爷的霸道语录:“女人,你是我的。”
......
人生头一回,宋邪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他转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小姑娘,低声喃喃:“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于是,隔天早上。
云竹一出门,便看到宋邪直挺挺地摔进了她的房里。
她蹲下身把人扶进房里坐好,又倒了杯水递给他,担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投怀送抱失败的霸道王爷宋邪自然不好开口,轻咳一声:“没什么,大约是昨夜看东西有点晚了,一时间没站稳。”
“哦。”
吃过早饭,云竹又要回房去赶稿。
宋邪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预料之中的情景是云竹被拉到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四目相对,正是情动。
但是很可惜,大船被波浪打得一个踉跄,两人双双摔在角落,疼得龇牙咧嘴。
宋邪冷了脸:“......”当一个霸道王爷为什么这么难?
接下来的几天,宋邪把她写的那些情节一一复刻,然而云竹只是一个无情赶稿人,拍拍他的肩:“王爷,你别闹了,你歇会儿吧,我有点忙。”
宋邪:“......”
花了二十天,云竹写完了《霸道王爷爱上我》的上半部,至于下半部,她打算回程的时候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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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也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侍郎府周家被人一夜屠戮,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大理寺派人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遍地的焦尸。
看热闹的百姓把周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内外。
宋糕糕是中午知道消息的,因为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事。
她回头看着身后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一时愣怔。
她下意识想找安辰王哥哥和云竹商量,可是细细一想才发现,他们去了顺安,哪里联系得上。
宋糕糕忍不住挤进围着顾若清的人堆里,神情凶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若有一个字是假话!我治你的罪!”
她罕见这样失态的时候。
顾若清也被她吓到了,示意身边的一个女子说话。
那人叫孙妙,家里跟周家隔了一条街,早上乘马车经过周家门前被堵了好一会儿,也趁机打听了下情况。
孙妙老老实实道:
“早上我路过周家门前的时候,大理寺卿正带人在里面一一收敛尸体。
听围观的人说,周家上上下下五十六口,都被杀掉了,然后浇上桐油,燃起大火,烧成焦尸。
我派车夫挤进去看了看,他说周家的屋子被烧得破破烂烂,他还看到了周公子的焦尸,身上的衣物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唯有腰间一枚青莲书院的牌子明晃晃的。”
宋糕糕神情激动:“你说谎!你乱说!”
她双眼通红,眼底蓄满了眼泪:“他才不会死!”
顾若清凉凉道:“怎么不会?他不就是个普通人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长公主节哀啊。”
这实实在在是句风凉话,宋糕糕气得冲上去打她,被苏月乘拦开。
苏月乘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书屋外走。
宋糕糕不断挣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放开我,放开我!”
他脚步飞快,宋糕糕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哽咽道:“苏月乘,你放开我!”
苏月乘冷冷地瞪她一眼,低吼一声:“哭什么哭!我们现在就去周家,看个清楚明白!”
宋糕糕被他吼得缩回了眼泪,乖乖地被他拉着走。
他们到周家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去,大理寺卿楚纨正在带人搜寻证据。
苏月乘直接问:“楚大人,尸体可有一一确认身份,周公子毕竟是我们的同窗,我们想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已经......”
楚纨见来人是苏小侯爷和长宁长公主,认真行礼,恭敬回话:“看焦尸的身量和木牌,基本确定是周公子,不过,后续还要仵作仔细检验,所以下官一时也不敢妄言。”
苏月乘面色一白。
宋糕糕死死咬着唇道:“焦尸呢?现在在哪里!我要自己看!”
楚纨脸色大变:“长公主,那东西可怕,您还是别看了,到时候吓出病来,下官担待不起啊。”
她低吼:“你不给我看,我才要治你的罪!”
苏月乘又帮着说了几句话,楚纨总算松了口,递过来一个信物:“尸体都送去大理寺了,你们去那里看吧。”
苏月乘带着宋漪去了大理寺。
路上,他的脸色也很沉重,周蕴和那个人,往日里虽然是狗了点儿,但也算是他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骤然去世,苏月乘也反应不过来。
两人很快到了大理寺,宋糕糕看着那具没有人样的尸体,觉得无比陌生。
她伸手拿起那枚书院令牌,仔细确认,背面有一道很不显眼的、小小的划痕,是她划的,那样的痕迹,难以伪造。
眼泪像延绵不绝的河流,又咸又苦涩。
她哭得停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倔?
好好相处不好吗?
为什么要整天跟他对着干?
哭到最后,她精疲力竭,然后昏了过去,手里仍紧紧攥着那枚木牌。
苏月乘把她送回了长公主府,又派人去书院给她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