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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申!你去一趟昆明找找上次的那个关系现在情况不妙啊!我们被人处处紧逼好有可能我们会失去一切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啊!”一个服饰较为华丽相貌堂堂皮肤细滑年纪在五十许间富贵之气十足的人忧虑道。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准备!”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相当精明能干的男子恭身应道。
“注意路上千万要小心不要露出任何破绽来你就以公司业务的身份去办事吧!”富贵逼人的老爷叮嘱道。“唉!这都怪我识人不慎啊!结交一个那样的人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大家!”他又叹息道。
“老爷!小人会小心的!你也不要唉声叹气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们走总可以吧!”精干男子安慰道。
满脸愁云的老爷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抓紧办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郑申恭身告退后老爷脸上神色一紧透过窗户遥望西方无尽的天空恨恨自语:“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不然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几天之后郑申到达昆明他在昆明煞有介事地为公司办理一些事情。晚上他乔装打扮秘密到了一处会馆包下一间包间后静静地等候一个人的到来。
包间里一盏罩着灯罩的油灯散射出微弱的灯光室里一片昏暗这是郑申故意为之本来包间里点有四盏灯他吹灭了三盏。正8点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郑申低声道:“请进!”他连站都未站起来为的是保持一种气势尽管他是奉命来求人的。
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一个黑黑的身影侧身挤进包间转身把门关上并落上闩后走近郑申干脆道:“在下王真明!”
“在下郑申!”郑申站起抱拳同样干脆道。
“不知郑兄深夜约见在下有何指教?”黑影没有坐下来深谈的意思单刀直入地问道。他背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模样不过五尺高的身材外形很威武像个当过兵的人。
“王兄请坐下说话我家老爷有要事相商还请王兄安排在下见上贵长上一面。”郑申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道。
“不用了!请郑兄长话短说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在下在下自会转告我家主人!”王真明断然否定道。
“此事不宜假传他人就是王兄也不行最好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还请王兄见谅!”郑申抱歉道。
“如此说来郑兄是不相信王某了?在下是代表我家主人来会见郑兄的自是可以全权处理一切相关事务。”王真明有点怒气道。
“王兄请息怒不是在下不相信王兄而是确实此事兹体太大不是我等小人可以作得了主的在下也仅是转达我家老爷的意愿而已!”郑申解释道。
“既然郑兄还是不相信在下那在下只好告辞了!”王真明转身作势要走道。
“王兄!请留步!请代为转告贵长上郑申急需求见他并想当面相告我家老爷之意愿我的身份想必你们早已调查过了就好像王兄的身份我们也早已调查过一样。而其中的利害关系在下已在前两天递送的书信中已说明只是一些今后某些具体的事情需交换意见我们双方之间还需多方协调。”郑申阻住王真明却并不让步道。
王真明暂停脚步背对着郑申竖耳聆听待郑申话毕他没有出声反而开门要走这回他是真的要走了。
“王兄!唇亡齿寒!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请自保重!”郑申见王真明未作任何答复最后提醒道。
王真明走出会馆警戒地四处审视见没有什么异样才大胆转向西往黑暗深处快步走去。
“主人!”王真明走近一间书房在门口低声道。里面黑乎乎的但现在还是9点王真明熟悉主人的习惯他不可能这么早就休息。
“回来了!进来吧!”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
王真明推开门天上盈盈的月光泻下一片银色里面一位容貌古朴神色平静身上全无配饰骨骼粗壮雄伟如山的中年男子老僧入定般地坐在书桌旁的靠背椅上。
“他们说什么了?”中年人紧闭着双眼漠然道。
“一个下人死命要求见主人他想当面向你商量一些事情主要是今后一些事情的配合问题!”王真明恭身认真回答。
“一个下人?商量今后配合事宜?我们与他们之间有什么要配合的?他们就那么肯定我们定会与他们合作?”中年人突地睁开双眼怒气道“自以为是不可理喻!”
“他们还说唇亡齿寒大家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完了大家一起完!”王真明瞧了中年人一眼正好碰上中年人突然睁开的双眼被他那锐利的目光吓得直哆嗦赶紧补充道。
“这是威胁!”中年人怒气更大道。
“唇亡齿寒?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跟他们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他们有这个资格吗?他们凭什么跟我们合作?一没有军权二没有政权只是有点小钱就想呼风唤雨不成?不要以为在六枝煤矿的竞标中我随意地帮了他们一下他们就可以赖上我们了!”中年人越说越生气“不用管他们!六枝煤矿死那么多人利益薰心!他们自己惹的祸自己担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投擦干净!我就不信他一个势利商人能把我们乍得?”
在五国联军进攻根据地之前林逸就想对人民军进行部分调整他对人民军部分机构的工作很不满意几次想进行某些部门的人事调整可由于根据地军事形势严峻他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完成这件事而且当时人民军的内外环境也不容他这么做。
打退五国联军的进攻后人民军大部分部队进入全面休整阶段林逸自从从合浦前线回到南宁市就一直在构思对人民军一些部门的改革和部分人员的人事调整。早在回南宁市之前有迹象表明他已经对此展开微调了他新任命了一个副总参谋长——吴命陵一个政治部副部长——王学范。
尽管人民军仅是新近创建几年的新军可个中情况复杂林逸自是知道什么少壮派、保守派、军校派、海南派、政治部派、参谋部派等等错综复杂所以他准备一步一步地进行调整。
人民军总政治部呈送上临时人民军勋章法后第三天总政治部接到一份人事任命免去洪治总政治部副部长之职调任为南宁政治学院副院长。这样洪治两年之后又回到了原单位原职位上。他原是清廷广西郁林州府捕头是人民党常委人民党纪律委员会主任罗孝严的同事。另外总政治部还附带接到部分其它总政治部工作人员的任免通知那些人大多以集中学习的名义被派往南宁政治学院进行再学习再培训。
这样人民军总政治部在南宁的分部就由新调上不久的原第二军军政委王学范副部长主持日常工作了。
“林主席!振兴公司应收回之货款调查小组已全部收回!”六枝煤矿矿难调查小组组长方矢球检控官站在林逸的书桌前报告。
“好啊!调查小组最近工作进展很快!值得表扬!大家辛苦了!代我问候大家!”林逸站起来边走边说“来!方检控官这边坐!”他自己也坐下来接过方矢球递过来的报告翻了翻。
方矢球受宠若惊走到右边茶几另一侧坐下来。
林逸放下报告道:“你们把这一笔钱先入根据地财政部账目吧!”“何方!你对财政部的人说一声这笔钱入了他们的账后不得停留马上转拔到安顺市市政府返还他们为解决六枝煤矿矿工工资而筹措的资金。以后调查小组清算出来的振兴公司的资金都按这个原则办!”他又转对在左边记录的政务秘书何方道。
方矢球不知林逸为什么要搞那么多的手续人为地复杂化这笔资金但他想作为主席的林逸自有他那一级领导考虑问题的高度所以不劳他费神去想这码事。
“林主席!调查小组对刘民兴这个人的调查有点眉目了!”方矢球放开其它心思转回到自己职责范围内的问题道。
“欧!说说看!”林逸来了兴趣命令道。
“还是林主席厉害批示我们多查刘民兴的社会关系!我们根据您的指示对刘民兴成长过程中与之交往甚密的人我们进行整理与分析现刘民兴其人极神秘他是一个孤儿其父母是谁不详听收养他的孤儿院说她们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拾到他的。当时她们猜测他只有三四岁。刘民兴的童年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到十五岁。根据规定孤儿院抚养孤儿长大到十五岁后都需自动离开。此后十七年刘民兴独自一个人在南宁市做小本买卖过着平淡的生活。他尚未有婚娶无妻无儿由于其性格孤僻没什么知心朋友也未见其与什么人过往甚密。”方矢球介绍。
“这就是说还是未查出刘民兴什么了?”林逸听来听去还是未听到有关刘民兴什么新的东西不满道。
方矢球察觉出林逸的不满赶紧加快话语道:“刘民兴一生平平淡淡无风无波可是在其十岁时生一件很奇怪的事。孤儿院每年都有一些乖巧伶俐的孤儿会被人领养但刘民兴当时长至十岁却一直未被人问经过。一日来了一位相貌堂堂身形中等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他也是来孤儿院想领养孤儿的。山羊胡男子在二百多名孤儿中左挑右挑最后居然挑中了不起眼的也一直未被人看中过的刘民兴。”
林逸心里暗忖:“来戏了!不过这刘民兴被人挑中领养了怎又还呆在孤儿院至十五岁才离开呢?”他又迷惑了于是饶有兴趣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山羊胡男子领走了刘民兴。可谁知?第二天山羊胡男子又把刘民兴给送了回来孤儿院的人都很迷惑昨天才办好的领养手续今日怎就又反悔了呢?山羊胡男子很抱歉地解释说由于他倾全家之财力从山东倒运来的一批货在今日交接时出了问题别人拒绝收购导致生意失败血本无归现在他身背一屁股的债已无力多养活一个人了。他准备返回山东老家因怕自己陷入贫困苦了孩子影响了他的前程遂只得悖其初衷忍痛舍去了!别人不愿领养孤儿院也没有办法只得又重新收容了刘民兴。不过山羊胡男子在对孤儿院及刘民兴深表歉意的同时也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五十两银子的一半捐给了孤儿院。”方矢球接着道。
“哦!原来是这样!事过多年孤儿院的人怎还记得此事?她们还能记起山羊胡男子长什么样吗?”林逸沉吟片晌迷惑道。
“山羊胡男子挑中刘民兴领养此事本身就足够孤儿院的人吃惊了又何况挑中的孤儿被领养一天就被送回来了此等怪事怎不令人诧异莫名呢?所以此事虽已过二十几年她们还能记起还能大致回忆起那个山羊胡男子的模样。”方矢球想当然道。
林逸确不以为然孤儿院几十年来收养成百上千的孤儿什么性格什么模样的人没有?刘民兴也仅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没有人记起他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而孤儿被领养又被退回来的事也不是没有生过可能是领养一天就被退回时间太短才引起她们的注意吧这事倒也说得过去。不管怎么样有人能记起刘民兴那一档子事还是很值得庆幸的。
林逸想了想后问道:“山羊胡男子具体长什么样?她们后面见过那山羊胡男子吗?”
“山羊胡男子具体长什么样孤儿院的人记不起了只依稀记得山羊胡男子眉浓嘴大唇厚。她们后面也未再见过那山羊胡男子可能正如山羊胡男子自己所说他生意失败后就回山东老家去了吧!”方矢球道。
“山羊胡男子不是在南宁做过生意吗?你们没有从别的地方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林逸问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一个与已无甚瓜葛的山羊胡男子?何况山羊胡男子自称是生意人孤儿院也未去求证也不知其所说是真是假呢!”方矢球无奈感慨道“调查至此又陷入了困境!”
“尽管山羊胡男子仅领养了刘民兴一天一夜而仅十岁小不更事的刘民兴也不太可能就在这一天一夜中生什么事但这个山羊胡男子有许多可疑之处因此你们要深入查查这个山羊胡男子。”林逸吩咐道“每个人领养孤儿时不是都要办理领养手续的吗?你们就根据领养手续中有关领养人的个人资料一点一点查下去!”
“是!”方矢球站起来立正道。
“根据山羊胡男子落下的籍贯、住址派人去山东!”林逸下定决心道。
“是!”方矢球再一次大声应道。
“王真明!”在昆明的一间大宅里那位威严的中年人厉声叫道。黑夜中尽管瞧不清他的面目但他那急促的喝叫声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不安。他刚接到南宁传来有关人民军方面的消息一直处于艰难的决择中。
“主人!有何吩咐?”王真明快步进来恭身候问。中年人不喜王真明这样称呼他又特别是在人前他更不喜欢王真明这样叫他了。中年人从十三岁时开始收养王真明王真明这个名字也是中年人帮他重取的。王真明为感谢中年人对他的收留抚养之恩称呼其为主人可中年人不许但王真明坚持中年人无奈遂令其在无其它人时由他去了。
“他们还真的动手了!没有想到动作还这么快!这么狠!把我们精心培养的人全部给撤换了看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你不仁我不义狗急了还跳墙呢!逼急了大家弄个鱼死网破!”中年人背对着王真明暗忖。
“你去看看那个从南宁来的郑申走了没有?如果没有你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他沉默片刻后吩咐道。
“是!主人!”王真明恭敬应道然后转身走出书房往昆明市东面郑申的临时住处走去此时已是午夜11点。
王真明知道郑申没有走郑申在昆明市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自然对郑申的情况了如指掌了。所以就是在半夜他也能知道郑申在哪里?在干什么?
郑申这几天接到南宁方面传来的消息说形势越来越危机家里老爷指示他务必尽快与昆明的人达成合作协议不然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全面撤出人民根据地。他接到这紧急指令正冥思苦想愁得不行呢!
“郑兄!好雅兴啊!半夜了还在品茶赏月啊?”王真明踏进郑申的小庭园主动打招呼道。
“难得!王兄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郑申听到王真明的招呼声喜出望外心里落定暗叫好:“有戏了!”
“知悉郑兄近日饭茶不思在下特来探望不知郑兄现在可好些没有?”王真明抱拳一拱虚情假意道。
郑申站起来让座笑道:“多谢王兄挂念!见到王兄的到来在下好多了!请这边坐!”他的笑意味深长。
这次王真明未再推辞爽快地坐下趣道:“看来在下比一剂良药还管用了!”
“王兄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病啊?在下正打算明日返回南宁呢!”郑申边为王真明斟茶边侧目瞟一眼他掩饰道。
“郑兄有急事?昆明的事办完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王真明接过郑申递过的茶故作惊讶道。
“时不待我形势危机我们得早作准备啊!不过你们也要自求多福了!”郑申绵里藏针道他这话有威胁的意味你们不与我们合作那么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郑兄不用急着走昆明四季如春美丽的滇池湖去玩过了吗?昆明城东巷的小吃去吃过了吗?那可都称得上是中国一绝啊!明日由在下作东陪郑兄游个够亦算在下这作地主的对郑兄不敬的赔罪。”王真明真诚挽留道。
“多谢王兄!滇池湖在下已去过昆明小吃在下也已尝过何况在下现下也无闲情去享受个人生活还请见谅!”郑申不紧不慢道。这么多日他都等过来了又何急在这一时呢?他就是要看看这王真明到底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王真明明知郑申心里着急是在故意推辞他哪有一点想走的意思?但他现在也不能再一次地意气用事与他计较那么多深思一会儿后认真道:“郑兄难道不想见在下的主人了?”
郑申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水润润唇轻笑道:“在下怎么会不想见贵长上呢?只是贵长上事忙或是不屑于见在下这等小人物罢了!
“郑兄!恭喜你!我家主人同意见你了!”王真明终于道出了他今日深夜来访的真正目的。
“真的吗?”郑申故作不信道但他心里正窃喜不已呢!
“当然!明日晚上7时由在下来接郑兄!”王真明肯定道。
“好!在下到时在此静候王兄!”郑申今晚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露出欣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