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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尔嘉的悉心照料下,塞巴斯蒂安亲王的病情逐渐地好转了。看到王的喜色渐上眉梢,连一旁将他们俩旖ni场面尽收眼底的费尔巴哈、凯泽等人,都不禁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除了海尔嘉之外,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床榻,同样地,他也不允许海尔嘉离开他的卧房。他尽可能拉住她的手,感到她并没有缩回去的意思,这使他暗地里兴奋不已。他贪婪地抚摸着她的手背,感受到那幼滑的肌肤已在岁月的磨砺下变得粗糙——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在她离开他的遮蔽,离开荣华富贵的生活之后,她一个人在这异乡,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他用力握住她,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而直觉到异样的海尔嘉,则是回报以礼貌性而冷淡的微笑。有一天,正当海尔嘉为他的伤口敷药的时候,费尔巴哈匆匆忙忙冲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不住用宽大的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禀告陛、陛下,”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大事不好了!”
芙蕾雅——提坦国的王妃,图灵国的女王陛下,已经于昨日夜里因病去世。自从塞巴斯蒂安亲王在御宴上遇刺以来,近距离目击此事的芙蕾雅王妃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当场就晕厥过去。经过御医的抢救,她虽然苏醒,却陷入了谵妄的状态,无法恢复神志。就在昨天晚上,终于没能像她的丈夫一样,挺过鬼门关,死在了自家的寝宫里。
“是吗?王妃她?”塞巴斯蒂安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单薄的身姿摇摇欲坠,幸好海尔嘉及时扶住了他。
“保重身体要紧,陛下。”她温柔地对他说。
一股暖流涌过他的心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宣布国丧!”他命令道“等到我痊愈之后,将举行葬礼!”
而在那葬礼之后,便是他,塞巴斯蒂安王第二次的婚礼
他的伤差不多全好了,在此期间,他敏锐地感觉到,海尔嘉注视他的目光,越来越充满了柔情蜜意。有时候,他们俩会挪到露台上去,趁着月夜对酒当歌,那时风清月白,连海尔嘉的眼眸里似乎也盛满了盈盈的星光。他们忆起往事种种,沉浸在过去的情意中无法自拔。尽管他差不多经常食指大动,但却都在关键时刻忍了下来。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说。
而这个机会,马上就来临了。
由于芙蕾雅王妃葬礼之事,他和大臣们免不了当着海尔嘉的面谈起了那个死去的王妃。她忍住没有插话,然而,当最后只剩下她和他之后,她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不放,然后,似是无心地说了一句。
“王妃她,真是可怜呢。”
“哦?”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他的“妻子”他自然充满了兴趣“你是觉得,她好不容易做了女王,却又无福消受吗?”
“不,”她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她的确是无福,但却不是因为权位。”
她抬起了形状姣美的下巴,第一次正眼看着面前的亲王“她好不容易成为你的妻子,却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撒手人寰,不是无福,是什么?”
他激动不已;本能告诉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那紧锁的眉宇中,从她碧水般泓亮的眼眸中,从她珊瑚般淡红色的朱唇中,隐隐约约散发出来。他把她的手紧紧按在胸前,让她聆听他续的声音:那手在他的掌中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他迎着她幽怨的目光,大胆地开了口: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
他向她求了婚。
自从他那天贸然地表白之后,海尔嘉便抽离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冷静,来重新考虑他们的将来,但是,这个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那双的小手了,他也很久没有浸没在那淡雅的香气中,聆听她轻柔的呼吸了。他有些寂寥地沉没在黑暗中,闭起了双眼。然而,当他起身之后,竟意外地发现,那头柔美的蓝色长发,正倾泻在他的床边。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从发根至发梢,一分一寸地掠过。他低头,吻了她的头发。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海尔嘉?”
她同意了。
芙蕾雅王妃的下葬仪式刚一结束,王便诏谕与海尔嘉公主举行婚礼。大臣们早有进谏,尚处于王妃的举哀期间,且国王陛下重伤初愈,此时结婚,未免操之过急,不如推迟。然而塞巴斯蒂安不想再等。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准备了太长太久的时间,不能再拖延了。结婚典礼定于提坦历557年4月1日举行,持续7天。国王决心把婚礼办得隆重豪华,胜过旧大陆上其他国家所有的皇室婚礼,以表示他对新王妃的宠爱,以及他所统治国家的富庶繁荣。宫廷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从遥远的东方国家定购了大批最考究的衣料、家居、餐具、灯具、车辆和数不清的其他物品,驰名世界的东方丝绸自然更不在话下。传令官骑着高头大马在图灵国和提坦国境内各处,从城市乃至最偏远的乡村,宣布国王陛下的婚礼。在经历了之前的悲惨事件,国王遇刺与王妃辞世这两件事之后,新王妃的婚礼极大地刺激了百姓的好奇心。有为数众多的人期盼着,这位新的王妃能够与国王长相厮守,为国家生下一位合法的继承人。
而这位在民众心中受到追捧的女性,此刻却对自己身负的职责一无所知。她的表情绝对谈不上兴奋,心情也是同样。
她径自来到国王的寝宫里,要求见他。没人敢不从命,她就快要成为王的妻子了。
塞巴斯蒂安刚刚躺下。事实上,他刚刚正在向费尔巴哈下达指示,后者正是婚礼大典的具体承办者。从东方国度千里迢迢运来的,镶满了厚厚蕾丝的,云朵一般洁白轻柔的薄纱,被冠以“云绸”美誉的质料,被展示于国王的面前。“很好,”他薄削的嘴唇微微绽开了笑容“王妃穿起来一定很美。”
而当海尔嘉跨入寝宫的那时候,她的目光流转,似乎在费尔巴哈的脸上,而不是在他手中的云绸上,刻意停留了视线。收到这一无声讯息的费尔巴哈,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去,告退了。他并非曾有意识地轻视过这位新晋的王妃,然而,刚才她那犀利的视线,却令得他不由一惊。
毕竟,在此之前的20年里,她也曾贵为一国的公主,站在万人之上,受尽万人的景仰啊自己是不是,太过小看了她呢?
塞巴斯蒂安斜倚在鹅毛枕上,身上披了一件乳白色的晨袍,显得清爽极了。他本就是个异常韶秀飘逸的青年,由于接连而至的喜讯的冲击,他那俊美白皙的脸上,更加绽放出容光焕发的神采来。在看到他所钟爱的女人的身影翩然而至时,他的黑眸里不禁充满了光彩。他满心呼唤着她,满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坐到他的床边,没想到她停住了。
“陛下,”她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我没有打扰到您歇息吧?”
怎么会是打扰呢?他笑了笑,伸手唤她过来“我有件好东西,忍不住想给你看。”
一条镶嵌着硕大深蓝色钻石的项链,那极为罕见的鲜艳蓝色简直和海尔嘉的头发颜色一模一样——“希望,”他说“这颗蓝色钻石的名字。”(注:噩运之钻“希望”重45。52克拉,深蓝色,世界著名钻石。在它扑朔迷离的历史中充满了噩运与血腥,大家不妨自己去看看,呵呵。)“那迷离的蓝色使我不禁想起了你,”他望着她的双眸“我一眼便看中了它。收下它。”
她一动都不动。
“怎么,不喜欢吗?”他问道“不好看?”
“您真的要赐予我礼物吗?陛下。”她问。
“那是当然了!”他不解“这是婚姻的订礼,我特地为你挑的。”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您真的想送我礼物的话,”她的腰杆挺得笔直“请您赦免行刺之人的死罪!”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顿时凝滞了“刺客?”他狐疑道“你要我赦免他?”
“没错。比起这颗蓝色钻石,我更希望,在我们的婚礼上,不会牺牲他人的鲜血。”
“牺牲?”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行刺我!国王!他犯下大不敬之死罪,国法难容,怎由得我说放就放?”
“连我,身为你未来的妻子,向你求情都不可以吗?更何况,他不是别人,而是”
“我明白了。”他突然冷冷地打断了她“看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才特意乞求我的宽恕与仁慈的吧?”
海尔嘉难过地低下头去,这无疑表明了她对帕斯瓦尔行刺的知情“你难道真的不念旧情吗?帕斯瓦尔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他黑色的眸子冰冷无比,像是要看透她的内心似的直直地刺过去。刚才的发现令他心寒,她竟早已知晓刺客的身份,却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不仅如此,他不免疑心,她之所以那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求婚,该不会就是为了解救帕斯瓦尔,而自我做出的牺牲吧?
这个女人,居然在我的面前,为了其他的男人求情!难道她,竟不是因为爱他,而仅仅是为了解救帕斯瓦尔,这个相当于扣押在我手中的人质,才答应这桩婚事的吗?帕斯瓦尔,他算什么东西,哪一点可以与我匹敌!妒火中烧的塞巴斯蒂安,根本顾不得眼前的情势。他猛地扑过去,像迅猛的苍鹰一般捉住她的手腕,把她顺势带到自己的怀里,抱个满怀。
“你你干什么?”她一下子简直吓傻了,等她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压倒在他的身下“放开我!”
不放,不放,坚决不放!他可以体味到她那的身躯,在他身下所做的一切徒劳挣扎,那玲珑曲线的美妙扭动给他轻微的犯罪感,极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想起了约当河的清风明月夜,在那清波摇曳的小船上,他第一次,攫取了她的初吻他又想起了蔷薇之城的那个夜晚,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深吻了她往事是多么美好啊,在那长达一年独处的时间里,他本有无数个机会得到她的身体,然而他都没有下手。为什么?
因为,不想看到她苦苦哀求的模样。
不想看到她痛苦,难受,伤心。
因为他爱她,想爱惜她,想保护她,想照顾她。
起码,当他还爱她的时候,是如此。
于是他松开了她。“帕斯瓦尔无罪了,”他说“不过,他将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驱逐出境。”
“还有,”他重新举起那条项链“把它戴上。”
海尔嘉深深地低下头去,含混地回答“谢谢陛下。”她掀开散布在脖子上的头发,露出了粉光柔滑的脖颈,任由塞巴斯蒂安为她戴上“希望”鲜蓝色的钻石悬挂在她白嫩的上,更衬托她肌肤如水。他从身后轻轻拥着她,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他用项链围住她的脖子,像是勒住她的咽喉一样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
“你是我的。”
“属于我一个人的。”
“没有人,能把你我分开。”
他低下头去,吻了她的脖子。他吻的是如此用力,用他的舌尖,用他的牙齿,轻轻地嗫咬着,她娇嫩的肌肤,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淡淡的红紫色吻痕。海尔嘉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捏紧拳头,全身在微微晃动着,显然十分难耐痛楚。然而她的身子动也不动,任由他亲她,吻她,咬她,舔她总之,任何事。最重要的是,帕斯瓦尔已经得救了,至于其他的事,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会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