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弑父

芳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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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见那只青蛙变异虚之后,敌人好似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害怕某些东西,变异虚出现的越来越少,瀞灵廷难得的又恢复了平静。

    没了变异虚三天两头的捣乱,七草把放在番队的心思收回一两分转而专注到了家族事务上——相比自己,父亲大人更容易被人算计上啊。

    有时候七草觉得自己挺乌鸦嘴的,刚想着父亲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一转身就发现他还真被算计上了。

    而那个算计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君若森宗一郎。

    听完桃华的禀报,七草托着下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意“若森宗一郎怀疑父亲大人是虚?”

    桃华低着头,全身冷汗淋漓“奴婢跟踪过宗一郎大人好几次,亲耳听到他这么问过家主大人。宗一郎大人以此要挟家主大人让他参与管理家族事务。”

    “父亲大人是什么反应?”

    “家主大人似乎同意了。”

    挥退桃华,七草思索着若森宗一郎是怎么发现父亲大人的变化的。他自身灵力一般,而且以贵族身份自持相当不屑于学习死神四大技,那么不可能是他自己发现的。

    是别人告诉他的?

    又是那个幕后黑手!

    叫来长老询问当初怎么选上若森宗一郎,七草听后不得不对那幕后黑手道一千万个佩服,他的心计到底有多深才能把她自己都不确定的婚姻都算计上?!

    君原家的长老们其实很疼惜七草,因为知道她背负着振兴君原家的重任,所以想最大限度给她最好的。七草的婚姻,他们最先考虑的都是上等贵族家的名门公子,其自身条件虽然比不上朽木白哉,但绝对超过好几个若森宗一郎,可最终为什么会选上若森宗一郎呢?

    长老们说是若森宗一郎自荐的,而他的理由说服了长老们选择他。

    “他当时的话完全说中了我们的心思。”大长老回忆起当初若森宗一郎的理由“他说君原家名为四大贵族之一但其实早就没落,少主现在以一人之力慢慢撑起君原家,但若果和大贵族联姻将会把少主的努力毁于一旦,因为那些觊觎四大贵族之名的人不会顺遂地让君原家强大起来。

    四大贵族之名由灵王钦赐,其废立尸魂界的人都无权插手只是其废立无权插手,但是做些事情慢慢把君原家拖垮却是轻而易举的。家族与家族的联姻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少主再如何惊采绝艳也比不上利益带给人的诱惑。因此宗一郎大人当时建议我们给少主找个易控制且没有家族负累的夫君。

    他还说大贵族家的孩子和少主一样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作为一个男人身份、地位都处于妻子之下,凡是想有所作为的男人都不会甘心。”

    七草接着道:“然后你们认为宗一郎这人是个真小人且没有野心,整个若森家又就他这一支,所以他就成了我夫君人选的不二之选?”

    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莫名“是这样,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我仍不大信任他,你们对他别丢了谨慎。”七草悄声叹气,君原家少主选夫虽然不是一件多重大而隐秘的事情,但若森那样的小家族早就被排斥在贵族圈子外百多年,这些人就不怀疑宗一郎是如何得到关于她的各种消息吗?就不怀疑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找上了君原家的长老?

    哎,白哉家那些野心勃勃的长老们很麻烦,君原家有这群头脑简单的长老们同样很累人啊。

    当然,这件事也有她自己的错,因为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就任由长老们全权张罗,她一贯的谨慎在这个尚算安定的尸魂界有所松散。

    那个幕后黑手隐藏的太深,七草不认为能从若森宗一郎身上查到什么,因此若森宗一郎不能再留下了。

    下定了决心,七草吩咐桃华去抓若森宗一郎,转身走进君原直也的院子。

    君原直也仍旧不想见七草,但七草这次是非见不可,因此直接用噬人的灵压震晕了门口的护卫。

    走进房间,七草先用鬼道做了个别人进不来也探听不到里面谈话的结界,然后双眸直视着躺在床上装病患的君原直也“父亲大人,七草想和你谈谈,谈谈父亲大人您为何有虚的灵压,以及二十多年前为何变成虚在现世吸收魂魄。”

    君原直也脸色大变地从床上坐起“你在胡说些什么!”

    七草轻甩衣袖挺直身子道:“父亲大人当知道女儿没有一句话是胡说。”

    君原直也颓然“是了,你拥有队长级别的灵压,又在现世遇到过我,怎么会察觉不出我身上的变化?”

    “父亲大人为何会变成虚?若森宗一郎想以此要挟你什么?”

    “你知道若森你监视我?!”君原直也的脸色变了变。

    “父亲大人,你当知道虚化在瀞灵廷是什么罪,以前的平子队长他们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前车之鉴在眼前,女儿不想父亲大人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更不想君原家变得和志波家一样,当然会派人保护好您。”七草面不改色地把监视说成保护。

    “你”“父亲大人,您是君原家的家主这会当知道若森宗一郎的用意了吧?他想借您的手弄死我,顺便弄垮君原家。”

    “我知道,从他入赘君原家我就知道了。”君原直也低声呢喃着“你们成婚后没几天,他就来见过我,说是他的主人想要和联手。”

    “联手干什么?”

    “现在的瀞灵廷容不下我的存在,只有推翻它,我才不用整日整日躺着装病人。”

    “推翻瀞灵廷?真是好大的心思。”七草觉得小看了那个敌人,原以为只是为了追求最强,却原来还有推翻瀞灵廷自己做皇帝的心思“父亲大人没同意?”

    君原直也苦笑着摇头“不可否认,我对瀞灵廷没有多大好感,因为它毁了我的幸福。但是毁掉它,我却是如何都做不到,我的家一直都在这儿啊,更何况,你是我的女儿,要我如何下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七草听到这,眼里闪过一丝柔光“我以为父亲大人一直讨厌我。”

    “太郎死的时候,我真是恨不能杀了你,后来看到你为了君原家那么努力,我如何恨得起来?在你面前,为父更多的是觉得自卑,你的坚毅、果敢衬得我更加软弱无能。”望着七草,君原直也眼里闪过一丝骄傲“君原家交到你手里我很放心。”

    “父亲大人怎么会变成虚?”

    君原直也偏过头,脸上所有表情都隐藏在一片阴影里“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那好,女儿就不过问了。”七草点点头又问道:“父亲大人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等死罢了。”君原直也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形容的苦涩“若森的那个主人不会放过我,我不死会害了你和整个君原家。”

    听着父亲凄苦的话,七草沉默不语。如果父亲大人还是那个讨厌她的父亲大人,她本打算今天一次性解决他和若森宗一郎,可是现在

    对于还保留着一丝父女之情的君原直也,七草发觉自己动不了手。如果让父亲大人和敌人假装合作不知能不能把敌人的真身钓出来?怕是不行,敌人深谙三思而后行之理,如果没有确保万无一失他肯定不会现身。

    那么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父亲大人假死去现世找夜一大姐他们。

    “父亲大人,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若森宗一郎所谓的主人不会放过你,如果您虚化的事暴露,中央四十六室也不会放过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现世,找到夜一大姐他们,或许能保您一命。”

    “我不去现世。”君原直也否定了七草的方法“作为君原家的家主,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其实,七草,你最开始的打算很好,杀了我一切事都解决了。”

    “父亲大人”七草有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君原直也微微一笑,斯文的面孔显得异常柔和“你刚才进门时完全没有掩饰杀气,看我的眼神也是冰冷至极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忽视了你那么多年。”

    七草侧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是七草这会儿下不了手吧?”君原直也叹息看着七草“七草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即便到了现在,骨子里仍保留着一分纯善,换成是我”

    七草仍旧沉默。

    “七草,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七草望过去,怎么突然说起母亲大人了?“母亲大人不是被上岛和能登家杀的吗?”

    “不是。”君原直也嘴角牵起一抹很刻意的笑“上岛和能登想杀的是我,而我不想死,当时就直接把你母亲拽过来当了挡箭牌,她是代替我去死的。”

    君原直也说着走下床,站到因震惊而呆愣的七草身边,执起七草的手放在她腰间的斩魄刀上“玲子死后,太郎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可结果太郎也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而死了。那时的我理智全无,把一切都怪罪到了你母亲和你身上,所以你母亲是死在我手上的我还想杀了你,但长老们把你护的很严实,我一日日在儿子死去和杀不了你的焦躁中不安、不满、不甘,等我有所察觉时我已经变成了虚。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打开穿界门去了现世,吸了多少死人和活人的魂魄我自己都数不清,你遇到我的那一次已是我第四次到现世吸取魂魄。”

    君原直也握着七草的手拨出了斩魄刀“七草,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为何会变成虚的原因。你该为你和你母亲报仇,因为我杀了你母亲,还想要杀你。”

    “父亲”七草张张嘴,发觉喉咙干涩的厉害,好似发不了声。

    “你知道吗?在你让我假死前,我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是真的,却更多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因为我知道你想杀我。”

    “”斩魄刀的刀尖对准了光滑的胸膛,君原直也笑着握紧七草的手把斩魄刀送进了光裸的胸膛“直到刚才我才觉得,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儿,从小没给过她多少关爱,长大后还一直算计她,把家族、把阴谋,什么都丢给了她。作为一个一直不负责任的父亲,七草,为父想送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礼物,为父把这条命送给你”嘴角牵起一抹温暖的笑,君原直也抬手抚上七草冰冷的脸颊“对不起啊,七草,父亲懦弱得连自杀都不敢,只能借助你的手。”

    温暖的血液从刀尖流下,一部分流到地上,一部分透过刀刃流到七草左手虎口处。

    七草抬头看向那失了颜色的俊容,左手微微使力拔出斩魄刀,苦笑看着没了斩魄刀支撑直直倒向地面的身体“父亲大人,该说您不愧是君原家的家主吗,都死都还在算计我。”

    其实,父亲大人,您不必用您的死让我明白某些道理,因为该斩断的情我早斩断了,所以你的死我没有悲伤没有愧意,有的只是悄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