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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正听着许蔓儿哭哭啼啼地告状,忽然下人来报:“夫人!夫人不好啦!咱们府被容大将军的兵马围了!”
“什么?”刘氏倏地起身,皱眉道,“是谁又对海棠苑那位做了什么?出去瞧瞧。”
她由李嬷嬷扶着手出去。
“母亲,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许蔓儿只关心自己的事,起身跟在后面,她不过杖打一个不长眼冲撞主子的奴才,许斐然竟敢重伤她的丫鬟奴才!
刘氏心焦着府里的大事,哪有心思管她和那义子的恩怨,敷衍着打发道:“那便罚他打扫马厩两日。”
“两日哪够啊。”许蔓儿不甚乐意,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更坏的点子,“加上扫茅厕、倒夜香怎样?”
“自己叫人去办。”刘氏匆匆跨过门槛。
许蔓儿欢欢喜喜走了,李嬷嬷满眼嫌弃道:“三姑娘真是眼里只有自个儿。”
“府里还能指望一个鼠目寸光的庶女?”刘氏嗤笑,抬眸瞧见大女儿忧心匆匆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她把手搭在女儿手背上轻轻安抚,一块到前堂去。
管事在那满面愁容,原地打转。
刘氏询问他:“老爷呢?何人惹了容姨娘或是五姑娘?”
管事支支吾吾低头:“正是老爷。”
“什么?”刘氏仿佛遭了雷劈一般,又听管事把事情简单讲述一遍,顿时喘不过气来。
老爷竟干出霸王硬上弓之事来!
可说到底,容雨棠始终是老爷的妾,老爷宠幸自己的妾室又有何问题?
刘氏又来了底气,可瞧见容大将军带着三儿子浩浩荡荡走来,心里又直发怵。
惹谁不好偏惹这尊杀神。
“容大将军……”
容大将军理都不带理一下,径直往海棠苑去,甭管怎么拦都拦不住,母女两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后边。
许龄被霜花剑架在海棠苑门口,跪是不可能跪的,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只能上跪苍天皇帝,下跪父母。
何况他官拜正四品,乃吏部右侍郎。
“老爷!”
“爹!”
刘氏母女连忙上前去,看着他白胖子上的血痕都心疼坏了,刘氏看向霜女:“把剑放下,一名婢女竟敢如此对待我家老爷。”
霜女无动于衷,她只听命于将军府主子,见大公子朝她点头,这才收了剑。
容大将军伸手指了指许龄。
容三公子:“许大人,你最好盼着我姑母无事。”
容四公子也目无尊长地做了个鬼脸,跟着父亲兄长进去,余光瞥见许斐然,那小子一直看着他,好像在叫他过去。
他鬼使神差走过去。
“你在这做什么?”容惊春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搞得这么脏,让人欺负了?真没用。”
他自记事来都没让欺负过,自然对被欺负的人嗤之以鼻。
许斐然不予理睬,只轻描淡写提醒:“晚膳和兰花。”
“什么什么?”容惊春一头雾水。
许斐然回以一个看傻子的神情,“晚膳和兰花,姨娘昏迷的原因。”
“真的假的?”容惊春半信半疑,还想追问,人已经隐进黑暗里,扶着个神志不清的人走了。
随安浑身疼得昏昏沉沉的,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声:“哥……疼……”
许斐然凑得近,听得清,顿时扶他更用力些。
他已经对不住一个,不能再对不住另一个。
所以他先去救的随安。
姨娘,抱歉了。
……
许秧秧怎么都喊不醒娘亲,心里害怕极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小嘴里呜呜的,听得众人心头跟着一颤一颤的。
容大将军心疼死了,连忙抱到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抹着眼泪,怎么哄都不是。
大儿子在把脉,他只能看向也有点不知所措的三儿子。
“我,我……小秧秧,三哥亲亲就好了。”
小秧秧仍旧哭。
“不着调。”
容轻澈挨了骂,讪讪闭嘴,他是哄得不少女子心花怒放,但他没哄过小的啊。
“把出什么来没有?”容大将军抱着小秧秧走过去,只见大儿子眉头微蹙,似有不解,松手又重新把上。
容城竹:“只从脉象看,昏迷应是疲累所至。”
容大将军:“应?”
恰巧容惊春进来,扫到桌上未收的晚膳,以及屏风旁确实有一盆兰花,狐疑地说:“会不会是吃的东西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才会昏迷?”
“那盆花!就那盆。”他走过去端起来。
小秧秧看着那盆兰花,一下子不哭了,小手指着说:“他送的!”
他是谁,不言而喻。
容城竹同父亲三弟对视一眼,均流露出一抹异样。
容城竹凑近闻了闻兰花的味道,眉头微蹙,同普通兰花的香味浓郁得多,夹杂着一丝丝辛辣。
再将桌上的残羹偿了一遍,在偿到肉丸时,嚼两下便吐出来了。
容轻澈:“这肉丸?”
容城竹点头:“肉丸里加了一味以补气血的草药,辅以这盆气味独特的兰花,有致幻昏迷之效。”
容大将军咒骂:“狗杂种!”
小秧秧气愤:“侮辱狗了!哼!”
“四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眼力见。”容轻澈轻笑一声,“吃什么东西,长脑子了。”
容惊春白他一眼,如实道:“许家那小子提醒的。”
非己之力,不占他人之功。
“三哥哥吗?”小秧秧眼里水汪汪的,扑闪扑闪的睫毛还挂着水珠,她吸吸鼻子,扭头往外看却不见三哥哥人影。
“嗯……”昏迷的娘亲醒了,小秧秧又转回头来。
容城竹收起银针,柔声询问:“姑母可头疼?”
“有一些。”容雨棠扫一眼众人,“你们怎么都来了?”
小秧秧见娘亲醒了,伸着手就要过去,趴到娘亲怀里问:“娘亲你不记得了吗?渣渣欺负你!她把你迷晕了!”
容雨棠一惊,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衣裳。
小秧秧:“还好三哥哥来了,窝们才知道的,娘亲放心嗷,你没有被欺负,是秧秧没有保护好娘亲。”
容雨棠堪堪松口气,抱紧女儿:“是我大意,当事许龄要同我谈事,说了两句我便觉得有些犯困,头也晕晕的,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以许龄是忍不住了?他人呢?”
“外边呢,舅舅和哥哥们把许府围起来啦,统统跑不掉!”小手豪迈一挥,颇有点点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
容雨棠掀开被子下床,扭头便道:“城竹,有药没?阉人的药。”
娘亲温柔是真温柔。
狠起来也是真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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