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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族的祖先百越族人,传说是上古炎帝时代的蚩尤部落的一个分支。蚩尤部落因为经常叛乱,被黄帝乃至后来的帝王所兼并、驱散,他们不得不逐渐向南躲避于山岭。以至于其中有一支百越人,人口大量减少。
于是,有一部分人从大陆两广和越南北部一带乘船登上琼州,成为琼州最早的居民之一。这就是黎族的祖先。
南北朝时期,大陆两广一带的俚人即蚩尤部落的另一分支古骆越人,跟随首领冼夫人,大规模迁移琼州。到了宋朝,他们才被合称为黎族。
黎族的祖先登上琼州后,一路往内陆跋涉,以期能够找到一处水草丰茂,适合族人生活的地方。经过近一年的流浪生活,在众人都无法忍受开始相互产生矛盾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白松岭脚下。
白松岭的名字也是他们给安上的。
黎族的祖先发现白松岭脚下有一非常辽阔的山谷,那里四季常春,树木繁盛,水源充足,土地肥沃,非常适合族人生活。
于是他们决定在此安居下来。
可是才刚刚开始修筑房屋,开垦荒地时,却发生了一些令人恐怖的事情。
有的族人无缘无故地死去,有的身患离奇重病。
有的房屋刚建到一半,第二天又全数被推倒。
甚至刚刚开垦了一半的土地,第二天醒来,却发现那块土地又回复成荒地了。
连续发生了无数次这样的奇怪事件后,黎族的祖先中的一个巫师说他发现白松岭的峰顶似有神怪在活动。
于是,众人派那个巫师带着几十个人,攀上白松岭峰顶。他们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石洞,洞里有一巨大的石像。巫师在石像下发现了一个铁券。巫师回去后,费尽心血,终得到了神谕。
巫师说他们如今居住地山谷属于峰顶石洞的天神的领地。那些恐怖的事件都是他的警告。如果黎族祖先想要在此安居乐业的话,就必须奉他为主神,并且以后每一年都要从族中选出一名少女作为侍奉天神的圣女。到了时日,便须将圣女送上峰顶山洞里的石像前。他将保佑黎族祖先及后人世代平安。
黎族祖先已经不想再漂泊,便遵照天神的神谕,真正安居于此。此后,天神都借那巫师之口,发出一些神谕。黎族祖先自然人人都遵守,不敢稍有逾越。后来也的确没有再发生那些离奇恐怖的事件了。
从此以后,白松岭被黎族人称为圣山。峰顶的那个石洞称为神坛。峰顶到山腰方圆三十里成了全族人的禁区。派有专人把守,即后来的圣山卫士。那个能够与天神沟通的巫师也被全族封为大巫师。
温子君听王骆把黎族祖先的秘辛娓娓道来。内心嘘唏不已。对于鬼神之事,温子君持中庸之道,他自然没有亲眼见过什么鬼神狐怪,但世人自古至今都在信奉,或许有其神秘莫测的一面。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映照在圣山峰顶。显得格外明朗清晰。天空没有一丝云,几只苍鹰还在空中翱翔。
温子君见赛石冲到队伍地最前面,转过一片白松林,便到了圣山的禁区边缘。那里还有一百名圣山卫士驻守,见到队长带着族长前来,纷纷出来迎接。
赛石把山下欧西长老勾结外人篡夺族长之位的情况说与这些卫士听,去留由他们自己决定。经过短暂的商量,一百名卫士全部决定跟随族长,跟随赛石。他们本是赛石的手下,加上一直都对欧西长老有点看法。自然不肯下山。
有少数人对于温子君三个汉人可否上圣山表示质疑,王骆与赛石据理力争,加上追兵在即,他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进入圣山之前,赛石把所有年青力壮的男人都派出去。就近猎杀野兽,女族人则就近摘野果,挖黄芩之类可食物。温子君见了,心里对赛石心思的缜密感到佩服。
一进入圣山禁区,目之所及,全是灰白色的岩石。没有高大的白松。没有低矮的灌木。就连寸草也没有。在那些岩石地脚下,零零碎碎长着的是一些地衣。地衣有颜色也是近乎灰白。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定很容易把它们忽略。
蜿蜒的山路,全由碎石铺成,一直通往山顶。碎石上亦有细细的地衣,说明这条碎石路甚少有人走。事实上,每年除了送圣女上山,基本上是再没有人要去山顶。除非发生了什么影响全族的事情,比如旱灾、水灾、虫灾,或是丰收,新族长继位等等,才会由大巫师带着族长及长老等人上圣山祈福求愿还神。
碎石路两旁,不时会有一些石堆,约有一人高,九尺见方,下面是大块的石头,渐上是越来越小的石块,堆成一座小石山。
石堆的顶端是一块一尺见方的扁平石板。有的上面放着一对还连着地牛角或是羊角,两只尖角斜指苍穹;有的上面是牛或羊的头骨,空洞地眼槽依然向着悠悠白云,猎猎苍鹰。
牛羊的尖角或是头骨,如果弃之于山野的话,或许会使人生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在全是岩石的黎族圣山上,它们显得是那么突兀,给人一种肃穆,苍凉的感觉。它们带给人们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生命的敬畏。
温子君发觉,他们几百人沿着碎石铺就的道路往上渐行渐进时,先前一路上的惶恐,杀气,伤心,愤怒,疲惫,甚至是互相之间的微笑,全部都已不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肃穆和宁静,他们走的不是穷途末路,而是朝圣之路。
后面的追兵,仿佛都已远去,再没有谁在这条碎石路上狂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过了千年万年,又好像白驹过隙,只在眨眼之间,温子君发觉他们已经到了山顶。
温子君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全部是巨石铺就。他面前就是直插苍穹的峰尖。从巨石广场往前走,攀过六级石阶,便是黎族的祭坛入口。入口四周都用方块大石重新镶嵌,显得气势宏伟。
祭坛大门座北朝南,正对来时的碎石路。东西两面却什么也没有,温子君走到东面,发现下面乃是悬崖绝壁。往外望去,白云与苍鹰都在脚下,更不要去说那些远方的无数山峦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诗人杜甫曾经想象过登上山之巅所看到地景色。只可惜未曾身临其境。而温子君如今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览众山小”给人的那种震撼。
就在温子君遍览群山时,王骆他们却为汉人能否进祭坛而与其他族人争吵起来。
龙六与龙七过来向温子君报告王骆他们争吵的事情。温子君听了,微微一笑,叫龙六去把王骆请过来。
王骆见龙六叫他,他望了温子君一眼。然后一脸忿忿不平地走到温子君面前,嘴里说道:“全是一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你们汉人有名话叫‘事急从权’,非常时期自然应有非常时期的应对法则。难道说那些黑衣死士也会因为这里是我们族的禁区就不再追来?难道他们到了这里就不会杀进祭坛去?也不想想,他们能够平安到此。是谁的功劳。”
温子君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对拍拍王骆的肩膀,说道:“王骆,这也不能怪他们。祭坛对于你们族人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高的存在。他们自然不想亵渎了自己心中的圣地。我们三兄弟能够理解。我们就呆在外面也行。”他指着四周继续说道:“你看,在这可以眺望多么辽阔壮丽的景色?”
王骆面有愧色,还想说什么,却被温子君拦住了。
温子君笑道:“王骆,你不必过意不去,如果你真的感到内疚。那等下你出来陪我们不就得了?你说呢?”
王骆也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他听了温子君的话,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了,他笑道:“那就如此吧。”
王骆走到族人面前,说了一阵话。那些族人都望了温子君三个汉人一眼,便默不作声地陆续进了祭坛。
孚亮领着追兵到了圣山禁区边缘,他让队伍停了下来。
苗凤全上前问原因,孚亮说道:“前面是我们族里的禁区,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足。”
苗凤全却道:“王见越他们不是上去了么?”
孚亮回道:“他是族长,自然有权。还有就是大巫师有这个权利。我马上派人下山去请示大巫师。”
苗凤全又道:“这一来一回。岂不是要浪费许多时间?”
孚亮却指着碎石路,笑道:“上山下山只有这一条路。就算我们一个月不上去,他们还是呆在上面。只要我们守着此路,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更何况,他们匆匆忙忙逃上圣山,只怕连食物也难解决。我们如果现在冲上去,只会让他们作困兽斗,对我们反而不利。”
苗凤全听了,眼睛一亮,笑道:“不错不错。就这么办,我去叫他们在此好好休整一番。”
谁知孚亮派下去的人找到欧西长老一说,欧西长老大怒,骂道:“真是个石头脑袋,也不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然后又派人去找大巫师侾真。
温子君还在外面看风景,望着脚下云卷云舒,他又想起了唐朝王维的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人生就算是走到了绝境,也大可不必垂头丧气,还可以用从容淡定的心去面对。
就在温子君想得入神时,却听见祭坛里传来几声惊呼,然后是一阵喧哗。温子君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祭坛门口的石阶前,向里面喊道:“王骆,赛石,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会,里面的喧哗渐渐平息了,才见王骆与赛石双双出来,脸上面色甚是不好看。
温子君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骆与赛石对望一眼,叹道:“我们的镇族之宝不见了。”
温子君不解,重复道:“镇族之宝?”
赛石接道:“就是我们族的祖先在这个石洞里发现的那块铁券。后来成了镇族之宝,一直被供奉在祭坛的神像脚下。刚才我们进了祭坛,便想先去拜祭一下天神,却发现铁券竟然不见了。”
温子君听了,问道:“这铁券除了对你们族有纪念意义,难道还有其他作用?”
王骆应道:“这铁券对于外族人来说,的确是一文不值。可是对于我们族人来说,它是神圣的象征,是不容亵渎的。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作用,它是我们族的兵符。”
温子君听后又是不解,说道:“兵符?难道你们还有军队?”
赛石接道:“这个自然,你想想我们黎族在此琼州生息繁衍了几百年,人口岂能只有这么一点点?这里的圣山及山下的山谷,乃是全族最早的驻足之地。后来随着人口不断扩充,我们不得不把族人搬迁到外面去。如今除了白沙,还有昌江与琼中,都有我们的族人。”
王骆接着说道:“随着琼州越来越多的人口加入,也使琼州的治安变得极为混乱。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便组建了军队。当然,我们的军队无法跟你们汉人相比。后来琼州被汉人管治后,治安也好了许多。于是我们的军队分为三块,分驻在昌江、白沙与琼中。但是,如果没有这铁券,任何人也无法调动他们。”
温子君又问道:“那么,有谁可以上得圣山来呢?”
赛石答道:“我们已经问过留守在圣山地卫士,他们均表示没有见到任何人上过圣山。”
温子君沉思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上来,那铁券怎么会不见了呢?莫不是”
王骆脸色一变,说道:“你是指天神?这,这不可能!”
温子君沉声说道:“除此之外,又没人上来,难不成是那些飞翔地苍鹰?”
“啊——”就在这时,祭坛里面又传来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