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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功登陆琼州后,随着岭南军一步一步向南推进,温子君已经越来越少亲自挂帅出战了。他要做的,更多是幕后的策划。
此次攻打崖州城的战役亦是如此,温子君并没有出军营,而是坐在军帐里写信给程力,要他们尽快赶到崖州城外的海域。
信刚刚写好,上面的墨迹尚未干透。这时,申平龙急匆匆地冲进军帐,也不顾温子君在干什么,便冲口而出道:“将军!大事不好,宗将军他,他战死于崖州城墙上了!”
“什么?”温子君一掌拍在刚写好的信纸上,尚未干透的墨汁刹时浸染了整张纸,也染黑了他的手。他霍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出了帐营,也顾不上叫人备马,便展开轻功,如一缕轻烟般向崖州城外的战队冲去。
申平龙追出帐外时,早已失去了温子君的身影。
温子君赶到阵前时,城墙上早已没有了自己的岭南军。王进抱着宗建元半蹲在城墙下。
城墙上,四五十个劲装者手执滴血的兵器,冷冷地望着下面。他们的劲装大多数是淡金色的,也夹有黑色的,淡紫色的。
温子君一看,心里便是一惊。那黑色的劲装者定是叛军中的死士,淡紫色的也就是紫剑阁的人了,而那淡金色的劲装者,应该便是崖州梁城主的手下了。
看来,琼州叛军到了今日,亦不得不施出最后的杀手锏了。而这些劲装者,是他们的最后的力量,也是他们最核心的力量。
督战的匡正和、李尚东等见到宗建元战死,眼睛都红了。
李尚东与宗建元虽然相识不及一年,但在一系列的战斗中,他们新来的副将与安伯胥旧部的副将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如今见到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战死。自然是怒火中烧。而匡正和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一起从安伯胥旧部走来,更是情比金坚。
匡正和眼睛都快要滴出血来,他大手一挥,正要叫第二部队强攻。此时却被温子君及时阻止了。
温子君果断地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岭南军虽然均热血沸腾,要给牺牲的将军及兄弟报仇,但他们还没有失去理智,服从命令才是军人的最高天职。
于是,岭南军很快就退回了军营。
一路退回军营。王进一直抱着宗建元。他不让手下接手,执意要亲自把宗建元抱回军营。他脸色苍白。嘴唇已经被强忍住的悲伤咬出了鲜血。
整个岭南军退回时,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他们知道,只有这样,宗建元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回到军帐前,王进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匡正和再也忍不住,率先扑向了早已没了呼吸的宗建元,悲呼道:“宗兄弟!兄弟!”只喊了两句,却再也喊不出声来。晁海亦紧随其后,跪倒在宗建元面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只是他们并未遇到伤心的事罢了。
宗建元的灵堂很快就搭好了,望着长眠的宗建元,温子君转身望向身后一脸悲痛的将士们,沉声地说道:“众将士!宗将军乃是为国捐躯。是死得其所,是他的荣耀!还在无数战亡在阵前的战士也是如此,我们应该为他们感到自豪!记住!”他突然大声一喝,说道:“现在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攻下崖州城!这,才是宗将军以及所有为此牺牲的战士的希望所在!也只有攻克崖州,我们才能用此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攻克崖州!”不知是谁突然叫道。
“攻克崖州!”又一个将士呼喊道。
“攻克崖州!”
“”“攻克崖州”四个字渐渐地在整个岭南军营里传唱,然后汇聚成一道洪流,宛如一把巨剑直刺上九霄,响彻于天地之间,风云亦为之变色。
其实,每一次战斗后。温子君都要进行这样的追悼形式。每一次都会像这次一样,将士们从最初的悲痛,转而变成了热血沸腾的誓言。
哀兵必胜!这是亘古不变之至理。
“将军!将军不必以身犯险,就让我等末将上阵杀敌,为宗将军报仇!”看着正在穿戴战甲的温子君,匡正和急道。
见到崖州城上的劲装者后,温子君深知普通的将士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根本无法打开僵局。于是,他决定亲自披甲上阵。
这次,温子君下了大决心,他把龙凤小队十六人全都召集在帐外,除此之外,还有天狂地痴两兄弟,霜冷双妹。这些是岭南军目前最顶尖的高手。
而配合他们攻城的,便是温子君的二万亲卫军。他的亲卫军乃是岭南军里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骁勇善战,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强兵。
温子君穿戴好战甲,才沉声说道:“匡将军,这是本将的决定,将军不用再说。还有,记住,一旦见到崖州城门打开,你便须迅速冲进城里去。但是,进城后,绝对不容许四散开去,必须保持完整的战斗队型。听清楚没有?”
匡正和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听到平南将军的问话,便条件反射地应道:“是!末将听令!”
温子君出了军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丁鱼与樊火凤立即站到了他的两旁。接着是谢天谢地两兄弟,亦是一身劲装。谢天固然一脸淡漠,就连平常疯惯了的谢地,亦是一脸凝重。
在温子君面前,是英姿勃发的龙凤小队。他们一个个身穿盔甲,一脸肃杀,眼睛淡定,蓄势待发。只要温子君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冲出去。
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却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左臂上,都绑着一根白纱!不单是他们二十一人,营中上上下下的将士们都是如此。
温子君对众人说道:“这次攻城,我们没有退路!如果不能打开崖州地城门,我们就血溅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