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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路变得很难走。对一向喜欢运动的朱小佩或许还不是件难事,但是对娇娇女黎子涓就是件相当困难的事了。走了一段路之后,黎子涓已经大喊吃不消了。
“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她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树干,停下了脚步。
“再不快一点,我们就必须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过夜,万一晚上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跑出来——”朱小佩不是故意吓她的。
“别说了!”黎子涓顾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双手紧紧攀住朱小佩的手臂。
“胆小鬼!”朱小佩笑着摇摇头。
“我是女人嘛!当然胆小了,你是男人,所以才不会害怕。”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谁告诉你我是——”哎呀!差点说溜了嘴。
“啊?”黎子涓好奇地看着她。
“不跟你闲扯淡了,”朱小佩忘记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握住黎子涓的手“走吧!走快一点,免得你又害怕得哇哇大哭起来。”
“怦!怦!”黎子涓的心跳如擂鼓。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人跟她如此的亲密。
黎子涓喜孜孜地任由这个俊儿郎握着她的手,她已开始计划要如何赖上他。
她相信若她想以身相许来报恩,她的父母一定会答应的,况且,他们还有如此亲密的行为呢!
在天马行空的遐想中,黎子涓为自己因祸得福碰见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而窃笑不已。
“小姐!小姐!”
“子涓!子涓!”
忽然一阵喊叫声令黎子涓和朱小佩同时停住前进的脚步。
“是我哥哥叫我的声音。”黎子涓一时兴奋地紧紧地抱住朱小佩又叫又跳。
对朱小佩而言,黎子涓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当,毕竟她们同为女性。
但是不知朱小佩真实身份的黎子涓却害羞地涨红了双颊。
虽说“他”是意中人,但是自己的行径太过大胆,万一让“他”觉得她是个行为放荡的女孩而嫌弃她可怎么办?
“对不起,我一时太高兴,才会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我平时绝不是这样的,我是很端庄的”
唉!这大概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朱小佩对她吞吞吐吐的解释一点也不在意,她只希望早一点把这个“爱哭又爱跟路”的女孩子送抵家门,她手不管她平时是什么样子呢!不过,铁定和端庄扯不上一点关联的。
“哥,我在这儿!”
瞧!有哪个端庄女子会像她这样又叫又跳的。
瞬间,只见她们四周灯火通明,一群人个个手持火把将她们团团围住。
“哥!”黎子涓朝人群之中为首者奔去。
“子涓,你没事吧!”
好低沉,好有磁性的声音。
朱小佩注视着说话的男人,呼吸停止了几秒钟。
她的心狠狠的被撞击,电光火石交错,竟像有什么东西点燃了她眼中的火焰,差点灼伤了她。
二十世纪的英俊男子并不少,但是和他一比,却逊色多了。
饱满的天庭,浓密的剑眉,散发出一股迫人的英气,而高挺的鼻梁及宽厚的双唇更是慑人心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尤其是那对深邃的眼眸像是会放出电流般,看得朱小佩几乎像被点了穴似的怔住了。
“哥,这位公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黎子涓的声音让朱小佩恍惚的思绪稍稍恢复了正常。
老天,她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怎么可能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古早人”所吸引?是他那双眼睛?是他那弧度优美的唇?是他那挺拔的身材?还是他那低沉又富磁性的嗓音?
“这位公子,感谢你救了舍妹,可否请教公子姓名?”黎宇风在被打量的同时也打量着朱小佩。
俊柔的五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文儒雅的气质,虽然穿着灰蓝色的粗布衣,但是却可以隐约看出与众不同的气度。
与众不同?怪了!他怎么会想到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这个俊俏的男子?
“我姓朱叫——”朱小佩顿了顿语气,她差点就报上自己的名字。不行!现在是她是女扮男装,怎可以用个女性化的名字,那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朱”唉!她朱了个半天还想不出一个得体的名字,这也怪不了她,毕竟姓朱的人不多,而最有名的大概就属臭头皇帝朱元璋了,不如——
“我叫朱元璋。”没那个命当皇帝,取个与皇帝同名的假名干过瘾也满不错的,不是吗?
“哇!朱元璋,你的名字取得真好,为什么刚才我一直问你,你都不肯告诉我?让我以为你的名字有多难听呢!”黎子涓抱怨地瞅着她。
一提到刚才,朱小佩差点没找个东西将黎子涓的大嘴巴给塞住。
天晓得黎子涓不只“爱哭爱跟路”简直是麻雀投胎,一路上不停地问她名字、年龄、家住何处等问题,只差没把她家祖宗八代的事问个一清二楚,真教人受不了!
更令朱小佩啼笑皆非的是,她居然三不五时还在自己有没有妻小的问题上打转,真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黎姑娘,既然你哥哥已经来接你,那我是不可以走了?”朱小佩恨不能早点离这只麻雀远一点,让自己可怜的耳朵得到清静。
“你要走了?不行!”说什么黎子涓也不会让他走的,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她相中的夫婿,而且还是上天赐给她的呢!
但是,她不能够在众人表现自己在“肖?”那会遭来下人的嘲笑。
“为什么不行?”朱小佩真是后悔自己的鸡婆,干嘛没事救了一个小麻烦,甩也甩不掉。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都这么晚了,而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好歹我们也要请你上我家做做客,让我的父母当面好好答谢你一番,否则,要是让你这么离去,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黎家不懂知恩图报呢!是不是?大哥。”
哇!黎子涓对自己这番说词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的,朱公子,就请到寒舍做几天客,让我好好的招待你一番,以报答你救舍妹的恩情。”黎宇风竟然也想多认识他。“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要办,以后有空再去找你们。”
黎氏兄妹的热情让朱小佩有点怕怕的,尤其是黎子涓看她的眼神天哪!这小妮子八成真的以为她是个男的,说不定还爱上她了呢!
“现在天色已暗,就算朱公子有急事,不如先到寒舍住一宿,明天再办。”
怪怪!这两兄妹怎么如此好客?都说不用了,怎么还是有听没有懂?
黎宇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也希望可以邀这位陌生男子回家,难道真的只为了他是子涓的救命恩人?
“你就别拒绝了,就这么说定,我们一起回家吧!”黎子涓不容朱小佩再拒绝,竟然拉着她就走。
什么叫就这么说定了?这简直是“霸女硬上弓嘛!”朱小佩后悔极了。
朱小佩呆呆地瞪着黎宇风口中的“寒舍”好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座雄伟富丽、精雕细琢的建筑物,恐怕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够拥有。
高耸的朱红大门宛若城门般坚固,而门外的两只石狮子更是唯妙唯肖的立在两旁。
表面的排场简直可以用“吓死人”来形容。光排排站的仆人就不知有多少个,而屋内来回走动的更别想数清楚。
黎夫人一见到心肝宝贝女儿平安无事,竟忍不住喜极而泣。
见到她们母女相拥的感人场面,令朱小佩忍不住热泪盈眶。
天下父母心皆是一样的,如果她顺利地找回朱小霞,她相信也会见到同样的场面。
“娘看看,你有没有受伤?”黎夫人不放心地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
“娘,我没受伤,我可以平安归来都要感谢朱公子相救呢!”黎子涓的话让黎文昌和妻子同时把眼光投向站在黎宇风身边的朱小佩。
“朱公子,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好好答谢你的。”黎文昌以一种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朱小佩。
“不用了!”朱小佩才不希罕什么答谢不答谢的。
“不成,一定要的。”黎子涓笃定的口气令朱小佩暗叫不妙。
“是呀!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好好的回报。”连黎夫人也掺一脚。
天啊!烦不烦?
朱小佩简直快被这些顽固的“古早人”给打败了。
“爹,娘,我看朱公子已经很累了,我们还是准备用膳,然后再让朱公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黎宇风倒是很善解人意。
朱小佩对他的印象又加了十分。
“是,是,宇风说得不错,”黎夫人转向下人吩咐道:“快叫厨娘给朱公子和小姐煮点猪脚面线好去去惊。”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以及修理那三个土匪和应付黎子涓这只烦人的小麻雀,朱小佩的确是又累又饿。
一见到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便令朱小佩忍不住食指大动。
常言道:中国人是最懂得吃,也是最会吃的民族,真是自古至今都没变。
“朱公子,我先敬你一杯。”黎宇风居然端起酒杯向朱小佩敬酒。
“不,我不会喝酒。”从小到大,她的体质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是属于过敏性的体质,一些刺激性的东西她都不能吃,尤其是不能吃鸡蛋,否则身上马上会长荨麻疹。
“朱兄是不肯赏光,还是真的不会喝酒?”黎宇风以话挑衅着她。
“我是真的不会喝酒!”其实,朱小佩真想拿起自己酒杯,将杯中的酒朝黎宇风可恶的脸上泼去。对他的印象倒扣十分。
“哥,朱大哥若真的不会喝酒,你就别强人所难了。”黎子涓这一声朱大哥叫得朱小佩鸡皮疙瘩掉一地。
“既然朱公子不会喝酒,那就多吃点菜吧!千万别客气喔!”黎夫人热忱地招呼着。
“朱公子是外地来的吧?”黎文昌利用吃饭时间询问着朱小佩。
“是。”朱小佩僵硬的回答,暗自祈祷千万别再来一段身家调查。
显然她的祈祷无效。
“听宇风说,朱公子来此地有急事要办,不知可否告知你要办什么急事?也许老夫可以让宇风帮朱公子的忙也说不定。”黎文昌很热心的提议。
“朱大哥,你大概不知道我哥哥是谁吧?”黎子涓神情十分骄傲的说:“我哥哥他可是御史大人呢!他的权势可不小喔!”
这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他——黎宇风是个惹不起的人。
不过,既然黎宇风权势不小,那么,也许可以借用他一臂之力寻找朱小霞,好过她自己在茫茫大海中捞针吧!
“我在寻找失踪的姊姊。”
“找你姊姊?”黎子涓像逮到了大好机会叫道:“这根本不是一件难事,以我哥的权势,要找人可说是轻而易举。”
“子涓!”皱皱眉头,不明白妹妹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性情大大的转变。
“我又没说错!”黎子涓嘟着小嘴,气自己哥哥居然笨得察觉不出她对朱小佩有意思。
还是做母亲的心思细腻,黎夫人早已看出自己女儿对朱小佩倾心。
若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来评量眼前这俊秀的男子,除了身子单薄了点,她倒是对朱小佩很满意的。
“宇风,既然朱公子在寻找姊姊,不如你就下个命令,让底下的人去帮忙找找看。在这段期间,朱公子不妨就住在我们这儿等候消息,不知朱公子意下如何?”
“娘说得真好。”黎子涓高兴得差点没鼓掌叫好。
你好我不好!朱小佩不想和黎子涓“哥哥缠”免得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而大伤脑筋。
“我看——”
“就这么决定。”黎宇风突然截断朱小佩想婉拒的话。
又扣他十分!
她生平最最讨厌擅作主张的男人了!
朱小佩还想开口反驳时,却被仆人传报的声音打断了。
“王公子来了!”
从黎文昌和黎夫人,以及黎宇风招呼王时彦的态度来看,朱小佩已猜到王时彦和黎家的交情匪浅。
不过,黎子涓对王时彦的态度却令朱小佩百思不解。
王时彦的外貌可以说和黎宇风不相上下,但王时彦比黎宇风多了一点玩世不恭的神情。
从他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他的家世背景和黎家相当。
“这个时候你不陪在你红粉知己的身边,怎么跑来我家串门子?”黎子涓的口气很冷,却也有点酸。
“天地良心,我一听到你被土匪挟持,就紧张得不得了,哪还有心思陪什么红粉知己。”王时彦发自内心关怀地问道:“子涓,你没受伤吧?”
“我的事才不用你管呢!”黎子涓毫不领情地瞪了他一眼“从现在起,朱哥哥就要住在我家,他会保护我的。”
朱哥哥——天哪!怎么愈叫愈肉麻了?
“这位是——”王时彦注视着朱小佩。
“时彦,我来为你们介绍,”黎宇风说道:“这位就是今天救了子涓的朱元璋朱公子;这位是王时彦,王公子。”
“朱元璋?”王时彦毫不掩饰的注视,简直像两把锋利的刀,准备置人于死地。
朱小佩不明白为什么王时彦会对她有如此深的敌意?
“宇风,这位朱公子当真要住在府上?”他问黎宇风,但回答他的却是黎子涓。
“没错,而且还是经过我爹和我娘的同意呢!”
“这么说,以后我们多的是见面的机会?!”王时彦从来没有这么没风度过。
黎子涓就是有逼疯圣人的本事。
王时彦与黎宇风不但是结拜兄弟,而且王家与黎家还是世交,双方父母又是很好的朋友。但就是不知什么原因,只要他和黎子涓一见了面,就会忍不住斗起嘴来。
其实,这种场面早已是稀松平常,只不过,以前他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今天,他却没来由的胸口充满一股怒气。
尤其是听到这个一副娘娘腔的小白脸要在黎家住下,他的怒气就更加高涨。
他把黎宇风拉到一旁,压低音量,表示不满的说:“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姓朱的男人长得一副女人相不打紧,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就只因他救了子涓,你们就留他住下,难道不觉得不妥吗?”
“有何不妥?”黎宇风失笑的看着这个拜把兄弟,如果不是因为太清楚他和黎子涓从小就水火不容,他会误以为他是打翻了醋坛子。
“我就是觉得不妥!”王时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让黎子涓和一个陌生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且还朝夕相处。
所以,他开始丑化朱小佩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小子可能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定子涓被挟持完全是他一手安排,也许他另有目的也说不定。”黎宇风很吃惊的看着王时彦。
“兄弟,你未免想像力太丰富了吧!朱公子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这么敌视他?”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劝你还是拿些银子把他打发走算了。”
“你的顾忌我不是没有,你放心好了,我会叫人打探清楚他的底细,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建议你还是叫他快走,免得夜长梦多。”他说的是——自己吧?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看,你还是把心思花在如何摆平你那些红粉知己吧!”黎宇风调侃着他。
王时彦因外表以及家世背景的关系,在女人堆中可是相当吃得开。
他所到之处,常常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加上他生性风流,许多女人常为了他争风吃醋。
尤其是那些风尘中的姑娘们,更为了得到他的青睐而不惜大打出手。
“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王时彦真想给这个结拜兄弟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我也是在和你说正经的。”黎宇风戏谑地拍拍他的肩“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吧!他住在我家中,我会好好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相信他不敢有不轨的举动。”黎宇风信誓旦旦的说。
午夜时分,满天繁星,却丝毫不能体会人世的烦忧。
朱小佩在床上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合眼。
她自小就有认床的习惯,所以,每次去旅行她都会变成熊猫。
叹了口气,她决定出去透透气,试着让自己产生睡意,否则净躺在床上,根本于事无补。
她走在后花园,虽然夜晚的风很凉,但是朱小佩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凉意。
因为她为了女扮男装,便听从水晶的话,拿了白布在自己的胸前裹了又裹。
天哪!她不知道这种虐待自己胸部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虽然她称不上是波霸,可是她的胸围还是挺傲人的,但是再怎么傲人,也受不了这种摧残。
看来,如果她不快一点找到朱小霞,恐怕她的胸部会成了洗衣板。
她因过度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发现有人走到她身后。
当她察觉时,那人比她更快一步出声了。
“别紧张,是我。”
如果说没被吓到那是骗人的,朱小佩抚着惊吓的胸口怒视着黎宇风。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不出声音?”
“我只是见你在沉思,不敢打扰你,没想到会吓到你,”黎宇风语带嘲弄的道:“我一直以为你胆子很大的,没想到——”
“我胆子本来就不小!”她才不要被他看扁了,但也不想和他独处,于是,朱小佩决定回自己的房间。
未料,黎宇风却伸手拦在她面前。
“朱公子好像很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朱小佩嗤声道:“我只是想回房去休息而已。”
“朱公子当真有睡意?还是不想面对我?”黎宇风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也十分不能接受。
眼前这个人是个男人,而自己对他说话的口气,却仿佛把他当成女人。八成如王时彦所说的,他长得太女人相吧!
黎宇风见过不少贵公子,但却没见过有哪个男人的五官生得如此精致。
那张鹅蛋脸就足以媲美女人,加上明肌胜雪,朱唇殷红,两道似弯月般的眉,以及浓密似两把羽扇的睫毛,教人想伸手去触摸。
还有那双灵光闪动,黑白分明的杏眼,犹如潘安再世。黎宇风注视着朱小佩,只觉得胸口一闷,呼吸顿时乱了步调;他赶紧打断思绪,试着以说些话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朱小佩也察觉到黎宇风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虽然一闪即逝,却使得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惊,原本有一腔怒火想要发作,却莫名其妙的熄了,而且倏地感觉脸上有种发烫的灼热。呼!还好是在夜晚,光线不好,才不至于让黎宇风瞧见她脸上的红晕。
怎么回事?这两兄妹好像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没有。”开什么玩笑,她是女的耶!哪来的妻小?
“可曾订亲?”黎宇风啊黎宇风,你怎么对这个问题如此好奇?
“也没有。”朱小佩不放弃糗他的机会“没想到黎兄不只对政事有兴趣,连当媒人都有兴趣。”
言下之意是在嘲讽他好管闲事。原以为黎宇风会因此老羞成怒,未料他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
’如果朱公子肯给我当媒人的机会,我当然会替你物色一个美娇娘。”
“你的盛情我心领了。我今年才十八岁,若论年纪,你比我大多了,你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吧!”她故意调侃的说。
其实,他也不算老吧!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左右,但是,她知道“古早人”都很早婚,恐怕有人在他这种年纪早已儿女成群了,但为什么不见他的妻子?
莫非早年丧妻?或者是妻子跟人家跑了?
铁定是第二种可能,因为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雄性动物的本质——自大、高傲、目空一切,以及自以为是。
“我曾订过亲。”黎宇风万万没料到交浅言深,竟然会把此事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甚至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应该恭喜你了!”他订不订亲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一听到他早有婚约,她的心里却泛起一种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愫。
“不过,我和兰郡主的婚约已解除了。”
这桩婚事他原先就不接受,虽然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几乎都是奉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照理说,他与薛兰儿订亲一事,他应该不会表示反对。
但是,他不想当傀儡,更不愿结一桩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所以,当他和薛兰儿的婚事取消之后,他就像解脱了心灵上的枷锁,但是,这桩婚事之所以取消,并不是因为他的父母能够了解他的想法,而是因为薛兰儿得到一种怪病,怕薛兰儿无法为他家延续香火,所以,毅然决然地拒绝薛洛要他前往迎娶以达到冲喜的要求,这是他唯一无法释怀的,却也让他对薛兰儿深怀愧疚。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薛兰儿与他的婚事解除之后,薛洛却作主将她许配给昭南王府的卫兵长——祁雷,之后薛兰儿的病竟不药而愈,据传闻,两夫妻还鹣鲽情深,这才让他对薛兰儿的愧疚稍稍减轻了些。
“你为什么会取消婚约?”朱小佩对自己的好奇感到莫名其妙。
也许,好奇之心人皆有知吧!
“或许,我不是她的有缘人。”他处之泰然。
“你也相信缘份?”她难以置信的问。
“为什么不相信?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识;像你今晚和我面对面说这么多话,也算我们有缘,不是吗?”话一出口,黎宇风便暗骂自己。该死!说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一个同性说起“缘份”?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吧!朱小佩见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居然跳动着一簇让她心弦为之一震的火焰。
“我我有点困了,我先回房去。”朱小佩慌乱的避开黎宇风那令自己心跳加快的眼光,匆匆离去。
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从黎宇风眼中散发出来的热度正逐渐灼烧着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