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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煜安与皇上是同母兄弟,太后又很宠他,他的生辰自然来了不少显贵。青青听说晚宴要很晚才开始,风煜安会先在宫内跟太后用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拖着步子,慢吞吞地朝三王府走去,一路上红色的琉璃灯挂了一路,地上洒着鲜花,府里传来震天的乐声,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她站在门口,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她的身上穿着翠儿新做的浅绿棉衣,头发简单地梳成两条辫子,用绿色的棉线绑着,垂在胸前,平常她都是梳成马尾垂在后面,颇像男子,没办法,她会梳的也就这两种发式。她看着走进三王府的客人,每一个穿着新制的锦衣,大部分人身边必带着没有出阁的小姐,她身上的衣服连小姐身边的丫头都不如。她轻叹一口气,早就说了不想来,来了也是自取其辱。
她迟疑着,想要转身离去,天刚刚黑,如果现在赶去城西,还能和狗子他们一起看那里的烟花,再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丑孙姑娘,孙姑娘”
耳边有人在叫着,青青还在想着馄饨是如何美味,忽然肩上有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有点面熟的人,不知他有什么事。
“孙姑娘,你怎么不进去?”
孙姑娘?原来是在叫她,青青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就进去了,你是?”
“林城,王爷的贴身侍卫,我们见过几面。”他沉着脸,声音却软软的。
“对。”青青认出他来,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姑娘还不进去,莫不是在等什么人?”他试探着问。
“没有。”青青摇摇手,为难地咬着唇“我能不能不去,不如你跟你们家王爷说一声”
她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他微微皱起眉“姑娘”
“我明白了,我们进去吧。”青青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苦着脸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去是不可能的。
林城看到她纠成一团的脸,心里叹着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那么在乎那一场输赢,都过了那么久,苏江也不有人记得那件事了。青青苦着脸进了王府,很快她又露出了笑容,光看那些大家小姐的妆容就足够她开心了,那根钏子好漂亮、那件衣服上的绣花好精致、她的头发好软、她的嘴唇好漂亮林城领着她,本想带她去见王爷,当看到王爷跟大臣在说话,不由止了脚步。
“孙姑娘,你在园子里看看,等一下开席,会有人通知的。”
“好。”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林城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去忙别的事,她则站到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王府的装饰。院子里铺着红毯,两边摆着方桌,一张挨着一张,一直通到大厅里,院子里的座位后面还摆着几排座头,大概是招呼不重要的人,再两边是乐队,吵得人听不清旁人的话语,她看向一边打扮出众的小姐们三两成群窃窃私语,不进看向厅内的风煜安。他穿着紫色的长袍,腰上那条镶着宝石的带子,十分夺目,颈上挂着明珠,发上夺目的紫晶,吸引了青青的目光,如果把他身上的衣服拿去换钱,她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她甩了甩头,最近一直在想将来的生计,不小心掉进钱眼里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忽然想,这样盛大的场面一定会有人掉东西,要是让她捡到了她扬起嘴角,不一会儿,又垮下脸,她一定会想办法交给失主的,弯腰捡东西已经很累了,还要去找失主,麻烦死了,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她看到别人掉什么东西。
门口还不断有人进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礼物,一个中年男人大概是王府的管家,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青青偷偷笑着,他的笑好僵。她正要收回目光,门口出现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在一堆红红紫紫中显得格外特别,她抬眼看着来人,表情僵在那里。
“二王爷,里面请。”管家接过他手中的礼盒,眼中闪过一抹轻蔑,随手交给了旁边的下人,朝一边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青青皱起眉,他们好无礼,他怎么说也是二王爷,应该进屋去和风煜安见一面才对,怎么能让他呆在外面。他淡淡笑着,不以为意地退到一边,她嘟着嘴,穿过人群,也不管撞到了谁,径直朝他走去。
“平大哥。”她叫着,声音低低地,吞没在一片乐声中。
玉平本是看向别处的,听到有人叫他,他一时以为听错了,等转过身,真的看到青青站在他面前,他惊喜地看着她“你怎么在?”
青青抬眼闷闷地看着他“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他尴尬地看着她“青青,我”
“二王爷,你什么时候到了,怎么站在外面?”
风煜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扬着嘴角,正色看着煜平,眼光却瞟了青青一眼。煜平紧张地看向青青,她扬起嘴角,露出她对狗子常用的笑,脸上摆明写着,你完蛋了。他松了一口气,朝沉着脸的煜安笑了笑。
“刚到。三王爷,好久不见,王爷更加英姿焕发了。”
“二王爷才是,听说你的痨病好了很多,真是可喜可贺呀。”
煜平的目光黯了一下,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退了几步。青青用眼角瞪了煜安一眼,心疼地看着他,她知道这病在现代可能只是普通的肺结核,但是在古代却是不治之症。她不自沉地移动步子,走到煜平身边,温柔地朝他笑着。煜平扬着嘴角,淡定地看着煜安。
“谢王爷关心。今天是王爷生辰,还是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
青青一脸崇拜地看向他,两个人都是王爷,为什么一个天一个地,当然在天的那一个是煜平。煜安皱眉看了她一眼,心里升起一股怒意,却不好发作。
“二王爷,进屋里坐吧。”他别开目光,冷冷地说。
煜平不好拒绝,跟着他朝大厅走去,回头,青青正犹疑地站在原地,他知道大厅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煜安发觉他停了下来,回头见他看着丑丫,心里的怒意更甚。
“怎么,二王爷认识那个街边说书的乞丐吗?”
他回过神,淡然一笑“是至交。王爷,我还是坐在外面吧,大夫说我的病要坐在通风的地方才好。”
煜安皱了皱眉,咬着牙说“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勉强了。”
他拂袖走进大厅,煜平则一脸笑容地回到青青身边,青青看到他回来,脸上早就堆起笑。两人对看着,一直没有说话,她时而看向他的眼睛,时而垂下头,唇轻轻咬着,脸上泛着粉色。
“我坐在外面。”他淡淡地说。
“哦,”她迟疑着“能不能一起坐?”
他略一思索“好。”
青青忍着笑,和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轻轻挨着他的身子,他扬着嘴角,不经意地看向别处。其实,只有家眷才能跟他同坐在一起,既然她不知道,他也不说,反正,她早晚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