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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以下犯上。”赵雅用手刀让他放开自己,同时厉声喝道。
幻雨脸上丝毫不见愧色,用舌舔了舔唇上的余香,这暧昧的动作让赵雅微红了脸。
“用幻术以达目的,是一向的宗旨,我有错吗?”连云也许说得没错,他是有点笨。
“可是,你却用在我身上。”ysc有规定,所学技能是不能用在上级身上的,否则是大不敬。
“我只是想尝尝橘子香的味道。事实证明——”他看了她红唇一眼“香而不郁,甜而不腻,很适合我。”
赵雅愣了一愣,这话什么意思?看着他逐渐远走的身影,她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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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正是人们好睡的时候,一黑衣人身手矫健地翻上二楼的卧室,看见床上熟睡的人丝毫没有发现有人闯入,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
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三根银针,朝床上人射去,一根足以要人命,更何况三根。而且她一开始就受了伤,这次必死无疑。
黑衣人得意地走到床边,想看看她中毒身亡的惨状,和他作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他一把掀开被子,看清里面的景象时,错愕地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只是一团棉絮。与此同时,卧室门被打开。黑衣人一个旋身,不见了。
“忍者。”唐焱肯定地说到,看来这次是让他逃脱了。
“那可不一定,你家那口子厉害着呢?”赵雅看穿他的心思,朝封影瞄了瞄。
“能破她的‘五行八卦’阵的人早已归西,这世上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能破。”
“五行八卦”?这是什么玩意,拍武侠片吗?楚际好笑地笑咧了嘴,惹来秋之河一阵白眼。白痴,孤陋寡闻还好意思笑。
楚际不经意地挑高了眼角,这小子,活得不耐烦啦?竟敢白他。
“看什么看,你鱼尾纹漂亮。”秋之河突然说了一句让大伙爆笑的话,但楚际不包括在内。
“臭小子,你说什么?”
秋之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见识少还敢笑别人。忍者的忍术一向了无踪影,飞天遁地不在话下,如果没有好的计谋是很难捉住他们的,尤其是段数极高的忍者。”比如说刚刚那位。
楚际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说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来呢,真该刮目相看。“那和那个什么‘五行八卦’阵有什么关系啊?”
唐焱看了封影一眼,后者笑了笑,似乎知道他的疑问“我专长爆破,但擅于研究中国古时阵法。”
“她是奇才,她的师傅更是天下第一奇人,什么怪里怪气的招式,五行啦,八卦的,样样精通,可惜归西得早。”赵雅庆幸当时她选的师傅还算比较正常,最多热衷于中国的太极,一个回头,正巧对上幻雨意味深长的眸子,心里突地“咯噔”一下,别过脸不甩他。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听得一头雾水的楚际仍然弄不清楚。
“秋之河,你告诉那个白痴。”封影指名要她解释,看不出这个日本小姑娘这么了解中国文化。
白痴?楚际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没办法,谁叫他确实不知道。
“中国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源远流长,这种制敌阵式向来玄机颇深,摆阵奥妙无常,常常是序中有乱,乱中有序,阵式复杂难结,一步错步步错,但又一字可道破天机。往往摆阵之人伤心伤神,破阵之人轻松易得。布阵之人要有极度缜密的心思和灵活的头脑,心境之豁达可观天海,一粒沙里可看世界,以小及大,大即是小。”秋之河一番话,讲得三个男人听故事一样觉得稀奇。
“忍术向来以无影见长,阵式以形困影,是绝妙的好计。”
楚际吞了一口口水“那你的意思是,那黑衣人还没逃掉。”
封影朝窗外望去,隐约可见一片普通的树丛中一人影蹿来蹿去就是找不到出口。
在旁人看来,只是一片普通的树丛,也困住了想破之人。如果他以平常心看待,或许可以拽到它的玄机之处,但偏偏要以道对道,岂不是自找死路。他不知道这个阵式是特意为他创造的吗?
唐焱这才明白,为何前几日她老是摆弄那些树木桩的。他曾一度地认为她要改行当园艺师,原来是这么回事。
眼看困住的人像小丑一样跳来跳去越来越体力不支,精疲力尽。封影朝秋之河看了一眼“去会会你的亲人吧,记得别手下留情。”
秋之河点点头,转身向屋外走去。但是又停了停,似乎忘了拿什么。
“很简单,左一右二斜三上四下五,在原地转六个圈,东南方。”
这,就是解阵的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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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你三叔啊?”被捉回来的犯人神色一片憔悴,哪还有几十分钟前的得意忘形。
秋之河不理睬楚际,看着双手被反绑的黑衣人,神情冷漠,见不到一丝血色。从现在起,她要以“朋组”少主的身份来激励自己。
“三叔,你这样做,可担当得起这以下犯上的罪名?”秋之河冷眼看着这个和她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男人。他在“朋组”的党羽众多,向来明着排挤她,暗地里找人下手把她除掉。他窥视当家宝座已久,再加上无视于她这个乳臭未干的“奶娃”但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动手,是由于ysc的涉入。
这一切的结果,不得不承认她的弱势和消极是导致其产生的一个因素。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小子。似乎有了什么变化,见不到曾经的惊恐软弱,眼底的那抹游离被坚定取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混含着劫后重生的领悟与智慧。
“哼,凭你也想要我以下犯上?!若不是有我,‘朋组’哪有今天的光景,而你这个臭小子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被定为‘少主’,你有什么资格?”虽被称为三叔,但这男子也不过三十光景,日本人向来以辈份称谓,无论年龄大小。
幸好在场的人都精通日语,否则哪听得懂这小日本难听的愚人之语。
人类的劣根性常常让自己自以为是,自以为功德圆满,尤其是这小日本。把自己看得似乎“朋组”没有他就会瞬间分裂,似乎别人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还敢出来祸国殃民,影响外交关系。他真当自己忍者龟的话,忍者龟都比他可爱太多了。
“以下犯上,四级罪状,理当打成残废逐出日本。”秋之河几近冷血的话语让黑衣人浑身一颤。
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更设有听过这比冰川还冷的声音,出自他的口中。黑衣人仗着仅有的气势和苦撑的面子,开口反驳:“以下犯上?你、你有什么证据。别忘了,你身上可找不出一点我所致伤痕。”
秋之河笑了笑,那种不顾一切,为了目的可以牺牲甚至不择手段的寒意从眉宇间散播开来。历炼,是要靠自己来创造机会的!
封影明白,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让年少无知的少女蜕变成展翅高飞的雄鹰的时机。雄鹰,飞禽王者,浩瀚苍穹,并不只是男人。
封影走近黑衣人,取走他的匕首。这举动,让他心惊胆战,无法揣测她的下一步动作。
秋之河看了她一眼,心灵的交会通过眼神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反手接过封影抛过来的匕首,灯光的反射晶晶亮亮刺激了视网膜,造成了一时的眯眼,薄如蝉翼的刀刃充满了肃杀之气,似乎有着噬血的意味。
“要证据是吗?”安静的氛围使她的声音即使轻柔得几乎不可闻但仍然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里。“那还不简单。”毫不犹豫将刀刃刺进自己的大腿。痛,扩散到四肢骸骨,心,却异常满足。
除了封影,众人都被她激烈的手法惊了一惊,黑衣人更是变得脸色绛紫,不成人样。
血顺着指缝顺势而下,殷血的颜色把地毯染成了一片红的诲洋,煞是壮观。
“我们别愣了,把人带下去。明日,咱们可以好好地到日本做客了。”楚际和幻雨把处于惊惧状态的黑衣人带走,封影满脸微笑走到秋之河身边,及时接住她因失血过多而缓缓倒下的虚弱身子。
“胆色可嘉,可惜少了点技巧。狠,固然重要,但你不知道虚晃一招吗?下手这么重,伤的可是自己的身子。”若是她,绝不可能拿刀刺向自己,多痛啊。
秋之河无力再看她,这女人似乎忘了刀正是她本人“亲手”拿给她的。
“你要抱她抱到什么时候?”唐焱出声提醒,一是因为虽然知道秋之河是个女人,但女人抱女人,说不出的怪异看不顺眼。再者,如果不及时送她治疗,怕她真会翘掉归西。
“你可不能翘辫子哦,否则枉费我放你一条生路。”
秋之河忍着椎心的疼痛,尽量不哼出半声来。敢情这女人是在报她那“捂到她伤口”的一掌之仇。
“再耗着,她就真是要翘了。”眼看秋之河苍白的脸像死人一样几乎快没了血色,封影才松口送她去医院。
谁叫她天生善良呢。
有ysc的相助,再加上秋之河的转变,以及人证、物证、“伤证”证证醒目,秋之河在强势支持之下,终于坐稳了“少主”的位子,那位忍者龟三叔也被逐出日本。
本来忍者龟三叔党羽众多,内乱是没这么轻易就解决的。但擒贼先擒王,即使那些不成气候的小人物想要叛乱,没有了强势的后台,也是枉然,再加上ysc的干涉,纷乱暂时算是平复了下来。
但“朋组”想要再次凝聚强大的力量,众人齐心拥护秋之河,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那就要看秋之河的能力和她的努力了。
“机会已经给你了,再下来,可就是你家的家务事。”松田机场,秋之河还是男装打扮。知道她真实性别的不会多于四个人。
“你放心,两年后,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对你的挑战,不变。”英雄惜英雄。虽然她现在能力有限,但打心里面佩服封影,她不但心狠,冷血,而且还狡诈,会算计人。可是,明显得有些可爱,也有些善良,更有些不可思议——复杂的心性。所以她一定得挑战她。
“可别再让我拿枪指着你。”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似敌似友,非敌非友,其中的微妙只有两人心里明白。
“雷,你要好好看着她。”赵雅看了封影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要提出这种事情,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下达命令。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都变成慈善家啦。”竟然要他去看好这个奶娃娃小子,而且还是ysc的死对头,楚际忿忿不平地说着。
秋之河也微微皱了皱眉,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该是靠自己的力量。
“别推开到手的利益,善加利用才是明智之举,尽管压榨,别客气。”没有人辅佐,单打独斗是件相当困难也相当危险的事。
“我是ysc的人,不是‘朋组’的。”交情好啊,送礼送到他头上了。
“日本很远吗?”赵雅问封影,后者笑了笑“不觉得,睡一觉就到了,很方便。”
“两头兼顾也不是什么难事。”唐焱接口。“正好可以加强一下他的能力,以免ysc多养一条米虫。”幻雨笑着接下去,无视于有人逐渐铁青的脸。
“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先收了。”秋之河似乎像接手一个烫手山芋,那样子像有人拿枪逼着她似的。
“你们这些人。”楚际忍无可忍地开口,换来数张冷脸加白眼。
“有意见?”废话,他当然有意见,可是,楚际哀怨地看了看他们几眼,唉,谁叫他命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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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太闲,总想找些事情来做,如果闲得连事儿都找不到做的,就只有惟一的方法——睡觉。
日子安稳,天下太平,ysc里多的是打混的鱼,包括那条滑不溜秋的龙头大鱼,同样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感觉小腿肚被人踢了一下,唐焱微眯瞄了瞄身边睡得酣甜的枕边人。见她闭着眼用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做什么,鬼画符啊。
这扰人清梦的铃声。
“喂——你的。”他把电话凑到她耳边,不管她有没有清醒,转过身又开始蒙头大睡。
封影懒得睁开眼,含混不清地发出睡意朦胧的声音:“喂——”接下来便是一阵咿咿喔喱。
背对着她的唐焱听见她只是发出单音节的嗯嗯,光是这样,难以猜出对方的身份和谈话的内容。不过看她难得愉快的表情,大概不是什么坏事。
挂了电话,封影再次钻进温暖的被窝,双手寻找“天然热源”——他的身体。
“谁打来的?”
封影像蛇一般滑溜的身体扭了扭,在自己还尚有些清醒没有睡着之前及时给了他答案:“尊贵的连夫人,邀请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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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连父奇迹般病情好转,甚至可以出院了。
封影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屋子,还是一样的高贵豪华,没有一点真实感。
“还不进去?”唐焱看了看她,要来的人是她自己,现在赖着不下车的还是她。
“坐一下。”她是想让里面的人做好充分迎接的准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唐焱没有再说什么,任她去了。
而里面的人,虽然每个人脸上都保持着惯有的表情,但隔着肚皮的心却很诚实地反映了他们的情绪。连夫人高贵的面皮下是忐忑不安的心,她对封影的感情是复杂的,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可是,当得知连父的病情好转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通知她。
而连父大病初愈的倦容上有着柔软的线条,他抱着相当的期待,同时也同样万分的紧张,对封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却又渴望面对,就像扑火,他义无反顾。
而其中惟一一个感到害怕的,那就是连闻香了。
“叮咚。”突如其来的电铃声把三人都骇到了,各自神情都愣了愣。
“快去开门啊。”佣人方嫂被连夫人微有变调的声音吓到,赶紧跑过去开门,今天这一家子都有些神经错乱。
“小姐。”
封影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大厅感觉到异样的气氛,待看到他们脸上的僵硬的表情,差点儿没哑然失笑。有这么恐怖吗?
“来啦。”连夫人挤出一个笑脸。
让封影挑了挑眉“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来讨债的。”
封影坐在一边,连父坐在一边,连夫人和连闻香坐在一边,看上去像三足鼎立。
“封影,我——”
“恭喜你出院了。”连父的话被她截走,忏悔的话她不想再听,了无新意。
“我今天来呢,一是因为你病好出院,无论是道德还是情礼上,我都该来。”天知道她哪有什么道德,凑点热闹还比较容易说服人。
“二来——也该把事情作个了结。”封影看了三人一眼,连父的妥协,连夫人的紧张,连闻香的胆怯都让他们屏息。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简单轻易放手的。”封影笑了笑“但有人让我对事情的发生改变了看法。”封影看了连夫人一眼,这个女人值得深究。既非大奸大恶又心肠不怎么好,杂草般贱的生命竟如此顽强,如此费心向上爬,只争一块天。
连夫人微变了神色,却并未答话。
“失去的,找不回来,拥有的也不想摧毁,放一条生路,需要自己好好把握。”封影的话让连父和闻香不明所以,惟有明了的人心思震动甚大,不禁眼中略有湿意。封影从包中拿出一叠文件,掷给了连父,无视于他眼中的震惊和疑惑。“这东西,我用不着,你另寻他主吧。”经商,她不感兴趣。
“这、这是你该得的,是你母亲——”连父急促不定的语气让人怀疑他是否有故病复发的可能,她还不想背上什么不好的罪名。
“没有什么该不该得,钱不是我帮你赚的。至于母亲,你要给她我不反对,毕竟是你欠她的。可惜人鬼殊途,你还是留着点钱养老吧。”
留着点钱。闻香心中惊了一惊,这点钱可以让人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封影站起身“该说的说了,该给的给了,没有反对意见的话——”
看她似乎准备离开,连夫人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留在这里吃晚饭。”
这么一句不搭调的话让三人都为之一愣。这是接的哪句话?文不对题的。
封影瞄了瞄屋外,虽然颇为诧异她竟然开口留自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