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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出张勇为肉盾的代价之后,段天逃过一场来自野蛮他人女友拳打脚踢的劫难。
可怜的张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女人不依不饶的情况下,张勇终于发彪,吼道:“再闹,回重庆去!”这样一说,何玲立马乖下来了。
事实上,张勇的大学四年,与何玲的关系一直定位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他们保持着书信来往和网络联系,这次从楚天大学拿派遣证回成都报到,再遇何玲时,女大十八变,何玲自小就喜欢这个矮、黑、瘦的张勇,两人一迷糊,发生了关系,也就确定了朋友关系。
段天心里偷着乐,忙说:“张勇,我的这张卡让给你了,算是赔罪了。”
张勇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知道这张卡值多少钱吗?”
段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林晓在旁报道:“这个楼盘均价四千五,最小的户型一百平米,也就是四十五万,八点八折就是三十九点六万,少了五点四万元,加上免除物业管理费,按月一百算的话,一年一千二,五十年省六万。”
这回轮到段天瞪大了眼睛,这张小小的卡居然值这么多。
林晓对张勇说道:“这样吧,这两张卡都交给你经手,都卖出的话,所得收入我们付百分之二十给你,如果是你张勇要买房子,这张卡我们收你一万。怎么样?”
张勇说道:“我又不需要房子,还是卖了,换钱实在。”
段天有些蒙,有必要算这么清楚吗?
林晓对段天说道:“段天,你这个金钱观不对,这东西来得容易,却也要珍惜,善于应用就能获得最大利益,你想想,你有了钱比别人有钱更有利社会,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书,可以有更多的经费去更远的地方,当然,还可以帮助人。你所说的刘长江的学校多好,可就是有人要卡他,如果他有钱,那些书面上的借口就不存在了,我想啊,我们把这两个卡获得的收益全部捐给刘长江的学校,你看呢?”
段天听得林晓的话,心里颇受震撼,看来还是知识分子清高的东西在作祟,经林晓一说,两张卡若是能整出十万来,对刘长江刘校长不是很小的帮助吗?
在对待钱的问题上,自己显然没有林晓想的实在,想得深远,而另一方面,他对林晓更为敬佩,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室友其实也是很缺钱的。
段天脑筋转得快,马上说道:“林晓,你说得太对了。刚才我听你一算,我觉得这卡越是买大房的人越是占便宜,比如说二百多平方的复式楼,我看价格还是六千一平方啊,同样是八点八折的话,那就,那就少了许多。”
林晓答道:“大概少十四万,加物业更多,这个就看我们怎么去运作呢,段天你看怎么去弄才能实现最大利益呢?”
林晓是有些故意考段天。
段天想了一会,说道:“我看张勇可以搞一个小型的竞标会,因为我们不可能知道购卡的人到底是买什么的房子,不如把他们集中一起竞这个卡。”
林晓说道:“就是这样。张勇,你利用本地的关系,去做好这个工作。”
张勇说道:“你们都捐献了,我那百分之二十拿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也一起捐了吧。”
段天对张勇身边的何玲问道:“何大小姐有没意见?”
“我啊,我没什么啊,三个大男人,商量从天上掉钱待的事情啊,我看热闹哦。”何玲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只是嘴巴上会不讨饶,真正男朋友要做什么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林晓说道:“竞标必须的宣传广告费用还是要扣除的。”
当晚,由张勇和他一些在成都的朋友做东,何玲也叫上一帮子姐妹们友情作陪,款待两位所谓的“英雄”
推杯换盏几轮过后,段天第一个倒下。
林晓没醉,一直坚持着和这些人比拼,直到这些个男女一个个趴到了桌下。
林晓看着厅里一片狼籍的情景,想收拾一下却不知道从何入手,于是一个人,来到阳台,坐下。
看不清夜色是浓是淡,因为阳台外一片灯火辉煌,这个城市,此时,就像这里千娇百媚的贵夫人一般,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林晓想到那次与张勇林晓放纵喝酒的时候,他没有运内气,任酒精在身体里散漫。啊,醉的感觉,刚入校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感醉。
舒夜,这个辅导员老师,是她把自己搀扶会宿舍的,自己还真是够恶作剧了。现在想来,有些幼稚。
这时,突然一缕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城市的喧嚣声似乎不见了,林晓只听得这男歌手唱着: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医院。重症病房。
哥哥姚卫紧握着妹妹的手,睁大了眼睛守护着。是否,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守护天使?
医生说过,这种病,很容易突然呼吸衰竭的,而在一切都还正常的情况下,呼吸机是不能上的,因为这样会让患者产生依赖,所以需要时刻有人在旁,一旦出现紧急状况,马上上呼吸机。
我们的大艺术家这些天来,消瘦了许多,双眼充满了血丝,但依然炯炯有神。他已经学会了这里的日常护理,知道呼吸机的使用,知道怎么采取急救措施,按照医生的话,他已经达到一定的护理水平。
舒夜也一直在北京,她的一个大学同学正好就住在附近,她晚上住在同学家,白天过来,她还发动了班上在北京的同学,班长高辉他们也一起过来轮流照顾姚雪。
眼睁睁着一朵正开得最艳最美的花要枯萎的时候,在生与死之间,同学们心里原本有的其它都抛却,一个个心中充满了怜悯和伤感。
姚卫并不放心这些人来照顾姚雪,在与舒夜老师发生一次强烈的冲突后,他被这个与妹妹具有同样美丽的女孩折服。是啊,一个人,再强,能撑多久?
在看过姚雪同学的护理之后,姚卫放心了,这些同学是细致的,加上舒夜老师科学合理的安排,看来是不可能出现问题。更重要的是,还有爸妈在。亲爱的爸爸妈妈过来了,他们催姚卫回去,姚卫也就回去的,是的他需要休息,需要补充能量,更重要的他需要全身上下好好洗一下,不够卫生,怎么能进病房,在没有医生吩咐之下,姚卫就把他的长发给剔了精光,这个有着生活极高品位的男人,已经没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头发了,而头发太长,是容易藏匿细菌和赃物的。
这段时间,舒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早她就听姚雪热情洋溢地介绍过她的这位哥哥。姚雪几乎是用一种崇拜的语气向她描述的,在舒夜心里,那是一个才华横溢,放荡不拘的男人,而现在,她分明看到一个对女人细心无比,温柔无比的男人。
不知怎的,看到姚卫的时候,舒夜总是会想到林晓,与之对比。
这个男人,现在不知在哪?真是急死人。
在一次姚雪醒来,而病房里正好只有舒夜一个人的时候,姚雪向她问起了林晓,她想看到他。
显然,姚雪知道自己的病有多重,也知道自己即将去美国治疗,而这一旦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在这个生死关卡,姚雪实在是想见见林晓。
于是,舒夜的闲下来的时间,就去找林晓,可是,去哪找这个人?
实在没法,舒夜只好承认失败,她对姚雪说找不到,说她应该知道,林晓要去赚他的学费,他必须去工作。
姚雪点了点头,弱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舒夜看着姚雪,躺在病床上她,脸色惨白,平日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失去往日的活力,舒夜心里不禁起了一阵揪心的疼:命运,你真是不公!为什么要让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忍受这样的折磨?
她还没有一场完完整整的爱恋,就这样离去吗?
不!
舒夜怜悯的眼神转而坚定,握紧姚雪的手,说道:“姚雪,你会好起来的,你会重新回到同学们中间的,回到大学课堂的!”
“不,”姚雪呓语道:“我回不去了。”
舒夜的泪夺眶而出,摇着姚雪的手,说道:“不,姚雪,相信我,我有一种直觉,你一定会好过来的,你会幸福的。”
“真的吗?”
“是的,”舒夜擦去泪,声音轻缓,像妈妈给女儿讲童话故事一般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能凭直觉猜出许多事,她们都叫我小巫婆的。”
“呵呵,”姚雪轻轻地笑了:“舒老师,还有这样一个绰号啊。”
“相信我,姚雪,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舒夜老师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姚雪好过一些,她想到:是啊,生命才刚刚开始,还有许多东西等着我去体验了。
姚雪看着窗外粗大的法国梧桐树,想着树叶落下的时候,也许,我的病就好了,我就可以站起来,在太阳顶下,在草地上,飞奔,跳舞,歌唱啊。
姚雪想着想着,仿佛看到那一景象,嘴角挂出一丝微笑,头一歪,昏睡过去。
八月初的成都,一切都处在火热之中。
段天、林晓他们要出发了。
张勇给他们准备好了高山用的帐篷,睡袋,防雨垫,急救药箱系列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张勇通过当地户外俱乐部借来的,那都是张勇的朋友,很大方。
这个时候,段天很详细地问了张勇关于路上需要注意的问题,毕竟,他们将要踏上的是令人神往的川藏公路。
在段、林的坚持之下,张勇总算管住了他的那张大嘴巴,没有透露出他们出发的具体时间,他们对外宣布是段、林其中一人脚踝受伤,需要休整一段时间。
为了这个,段天还专门地装了一次跛子,还真瞒过了众人。可没想到,有时候会弄假成真的。
终于,在八月三日的清早,段天、林晓、张勇三人偷偷地推出车。张勇要送他们一程的。
这城市,天刚刚亮,整个却还没苏醒,薄雾轻轻地飘动着,这并不影响视力,过一个小时,雾就会散尽。
三人在城市之间无声地骑着,段天感觉车后坐的包袱重多了,可不是吗,要去西藏的装备自然要能应对恶劣的环境。
城市很大,从地图上看,成都的街道就像蜘蛛网一样织结在一起,又像是一个八卦图,这两天,他们去过诸葛亮的祠堂,去过大诗人杜甫的草堂,还去过青羊宫,这个有着几千年文化底蕴的城市,深深地迷住了段天。
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若没有文化为底蕴,在新的经济浪潮里一旦落伍,风流就不知被雨打风吹到哪里去了。而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即使眼下可能沉寂着,但她必有崛起兴旺的时候。
三个小时的骑行,他们终于来到了川藏公路的零起点。
当三人看到川藏公路公路里程牌“零”的时候,心情不一。
张勇,曾经走过这段艰辛的路,那一个人在川藏路上跋涉的情景在看到这个公路里程牌的时候一齐涌了出来,他激动地颤抖起来,血管里的血疯狂地流着,他瞬间有了和林晓和段天一起上路的冲动。
段天也是很激动,他的泪夺眶出来。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流泪。为零的路牌,是不是又一个人生起点?
相比之下,林晓很平静,他知道,下面的路会越来越不好走。
张勇按耐住心头的冲动,频频向好友挥手。
等到好友越骑越远,终于消失的时,张勇摸了一把脸,发现自己也流泪了。
大学啊,我的大学时代,真的结束了吗?
这一刻,心头压抑许久的莫名东西齐齐涌上这个刚刚离开校园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心上。
啊,神奇的川藏之路,我们的主人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