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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夏日戴著墨镜到公司。
一天、两天,也就算了。但三天、四天下来,下属见到她都忍不住必心地问:“首席,室内灯光太刺眼了吗?”
夏日昂起下巴,冷冷地答:“我得了结膜炎。”
“啊,原来如此,请保重。”并不是什么他们办事不力出了问题,大夥儿总算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但夏日异常的冷漠,却仍教设计部的领空笼罩著一层厚厚的云雾。
也许首席是为了明春的时装展在烦恼吧,众人猜测。但真相究竟是什么?没有人敢去问当事人。
不,也不是没有人。
赵星在夏日的设计室门外悄悄地问助理千代:“她说她得了结膜炎?”
千代低声道:“是。首席是这么说的。”
“那她最近有对你们微笑过吗?”
“没有耶,太不寻常了,首席向来笑口常开的,最近情绪不好,一定是因为眼睛不舒服的关系,再不然就是”
“就是怎样?”
千代将声量压得更低:“女人每个月来一次的那个。”
“啊。”赵星懂了。他老婆有时候也会这样。只是夏日从来没陷入低潮这么久过,当真是因为生理上的不适吗?身为好友兼兄弟,赵星不得不探查出真正的原因。
“好,我进去了,替我祈祷。”
“经理加油。”千代无声地给与鼓励。
蹦起勇气开了门,赵星咧开嘴笑。
“嗨,夏日亲亲。”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一笑总没错。
夏日正在将用完的档案归位,回头看见赵星,便道:“嘿,来得正好,我要请假一个月。”
赵星楞了楞。“请假?”
夏日将一个卷宗交到他手上。
[这是春季设计大赛甄选出来的新锐设计师,聘用这几个。催催“韩记”快把我订的那匹丝送来,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成品。还有叫杰杰和lily代替我去看米兰的展。阿诺说他开发出一种新布料,叫他送一份样品过来,还有”
赵星抱著卷宗,头昏眼花。“等一等,小夏,你在干嘛?交代后事?”把他当秘书用啊。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要休假。”夏日看他一眼,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备忘录。“记不起来?没关系,看这个,该做的事都记在上头了。”好了,事件交代完毕,夏日持起车钥匙。“拜。”
丢开卷宗,赵星赶紧拉住她。“小夏!”
夏日扭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赵星仔仔细细审视著夏日戴著墨镜的脸庞。[不会是跟结膜炎有关吧?”
夏日轻点个头。“所以我才要休假呀,我的眼睛都快痛死了。”
“真的是结膜炎?”
夏日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赵星哑口。看着夏日许久,突然,他伸手摘下她的墨镜,若有所思地道:“好严重的结膜炎啊,眼睛都肿起来了。”没有结膜炎会让眼皮浮肿的,这分明是哭过了。
夏日冷静地将墨镜从赵星手中拿回来,重新戴在脸上。[星,我要休假。”
“亚修才是管人事的。”赵星试著幽默地道。
“替我填假单。”
“请假原因?”
[”
“小夏?”
“结膜发炎,病假。”
“小夏,我关心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消沉?眼睛都哭肿了。
夏日瞪了他一眼,但赵星眼中有著坚持。
抿了抿嘴,她妥协了:“我失恋了啦。”
赵星没预期会听到这个。他瞪大眼。
说出来以后,这个事实好像就比较能够接受了。夏日摇著头,喃喃道:“我以为我不难过,但其实我难过得很;我以为我可以不介意,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那么洒脱”
赵星走上前将夏日拥进怀里。“那个男人一定是瞎了眼,你再掉眼泪,我都要吃醋了,别哭,小夏,不值得。”
她将头埋在好友怀里。“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是忍不住。”
“放你假,多久都可以,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夏日试著闭上眼。[你知道,逃避不是我做事情的原则。”
赵星温柔地说:“没有关系的,我们有时候也需要转换一下环境,到地中海的小岛玩去,那里风光明媚,气候宜人,订机票了没?我来联络航空公司”
“呵。”夏日终于浮出一丝笑意。“好啊,就替我订一张机票。”
“要带著笑容回来。”
“好。”
赵星低头轻吻她的秀额。“乖女孩。”
曾晴岩站在“缘缘花店”的门口,弯著腰凝视著养在桶子里的长梗玫瑰。
一朵朵娇嫩的艳红玫瑰含苞待放。下班途中,塞车,经过花店,忍不住将车子停靠在路旁,下了车,走到这吸引住他视线的花朵面前。
他伸手挑起一朵即将绽放的玫瑰,深深嗅进它的芳香。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喧嚣彷怫都被阻绝在外,他的心飘到了远方。
她,一朵夏日玫瑰,美丽却有刺。他试著将她的面影驱离,不料玫瑰的刺早已刺进他的心中,令他隐隐作痛著;每痛一次,记忆就深刻一寸。
对她的感觉是矛盾的。他知道自己深深受她吸引,却又害怕这份吸引太过强烈,会将他卷进无法熄灭的火焰中,焚身。
那种热、那种温度,令他血液沸腾,更令他全身烧灼得痛苦。
长梗玫瑰未剔除的刺,刺进他指尖,他蹙起眉,看着血滴在指尖处凝聚起来,那红,似火,更似玫瑰的花瓣
屋里有人!
曾晴岩站在住处门前,看着亮著灯的客厅,心头一阵疑惑。
是他出门时忘了关灯吗?还是有人闯空门?
将公事包夹在腋下,他小心翼翼地转动大门门把,发现,门没锁。
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要与屋里的偷儿打照面,他推开门,却愣住了,为眼前所见的一切“嗨,你都这么晚回家吗?”
夏日穿著围裙,一只手拿著锅铲,一只手还搁在门把上,眼神熠熠地瞅著曾晴岩。
曾晴岩呆住了。
夏日凝视著他的脸好一会儿,心里的柔情不减反增。她这几天日日思念他、辗转反侧,想到要放弃他远走高飞,心头就百般不舍。行李明明都收拾好了,机票也订妥了,却就是下不定决心就此一走了之;回头一想,觉得如果只为了一点点小打击就放弃她等待已久的爱情,那么她江夏日也未免太过被动窝囊了。
太轻易放弃,不仅对不起自己,日后也一定缓筢悔。
视线由他的脸向下,停留在他的手上,眼睛一亮!
“哇!好漂亮的玫瑰,送给我吧。”
她将他手上的单朵玫瑰拿到面前,深深一嗅,然后转身找出一只瓶子装水,把花养起来。
[工作一整天,你累了吧?要不要先洗个澡?晚饭一会儿就好。”将他的公事包收进房里,又替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见他仍一脸错愕,她抿抿嘴,拂拂他垂下来的刘海,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笑道:“锅里的牛肉要焦掉了,我去熄火。”
原来自进门以后就闻到的香味是炖牛肉的味道。曾晴岩总算回过神来,夏日已经转身走进厨房里。
他揉揉眼睛,追到厨房的玄关口,忍不住又揉揉眼睛。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她穿著他的围裙、拿著他的锅铲,翻动著锅子里的煎鱼,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和几道看起来色香味美的佳肴,以及砂锅里闷煮的牛肉汤。
“你”声音十分沙哑。他清了清喉咙,试图找回正常的声音和思考能力。“你是怎么进来的?”
“管理员借我钥匙。”她说。漏掉了一段她告诉管理员她是他未婚妻的谎话。
但事实上,她用了什么办法出现在他屋里并非他最关注的事。“你在我屋里做什么?”这似乎才是重点。
夏日将已经煎熟的鱼放进盘子里,侧著脸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楞了楞,摇头。搞不清楚他是否在作梦。
“傻瓜。”夏日叹了叹,好心解决他的困惑。“我在当一个坠入爱河的傻瓜,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试图取悦你?”
她晶灿的眼神有如星光,她动听的声音有如潮水一波波撞进他的心里,他无法移转他的视线。
夏日以为他的沉默意味著不赞同。她咬著唇,勇敢地道:“你不想先洗个澡吗?我煮了不少你喜欢的菜色”都是跟会馆的阿姨们打听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万分不解。在他那样恶劣地拒绝她、伤害她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做得太过分,他不值得她为他费这么多心思。
见他态度冷淡,她不禁有些害怕会再度被他拒绝。或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畏惧,她挺起胸膛,骄傲地仰起脸。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她说:“如果你要当一个顽固的笨蛋,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顿了顿。“我不习惯逃跑,那不是我的个性,如果我没有努力过就放弃,我一定缓筢悔。我喜欢你,晴岩,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正在做让自己不缓筢悔的事。你对我有偏见,是因为你不够认识我,现在我提供机会让你能够了解我。”
深吸一口气,夏日转过身去,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部的勇气。他只需要轻轻推她一下,她就会掉进悬崖里。
曾晴岩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好了,现在就等他宣判了。他是会给她机会呢?还是会把她撵出他的大门?夏日苦涩地想。也许根本也没有所谓的选择题,他对她的观感那么差,不可能给她一丁点机会。
等了许久也许有一万年,或者是一千万光年。
她老了,而她等待已久的那个人却还是不来。
夏日心中焦虑不安,她的肩膀僵硬,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往她肩上轻轻一拍,她定会反应过度地跳起来。
他注视著她的背影,一截白皙的颈项如玉石般吸引住他的视线。他犹豫、踌躇,声音粗嘎乾涩地说:“炖牛肉闻起来很香,我洗澡很快,等我十分钟好吗?”
夏日没有回答。他已经走开。她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玄关,往卧室方向走去。
她双手掩住脸,双肩颤抖。
好一会儿,她措去眼角的湿意,容光焕发地抬起头。
她将煎得酥黄的鳕鱼端上桌,满意地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对她的爱情,一点一滴地产生了信心。
当她看着他以混合著讶异、不敢相信的表情吃著她替他准备的晚餐时,她的信心又滋长了一些了曾晴岩品尝著嘴里的美味,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这不会是从五星级饭店买来的熟食吧?”这真的是这位看起来连炉火都不会用的女人亲手煮出来的吗?
夏日想拿汤杓扁他。[我最好把你这句话当成是赞美。”
他抬头看着她的娇颜。“别生气,我只是难以置信。]夏日眉飞色舞地将汤杓收起来。[试试这碗汤,味道也很不错。”
他试了汤,让汤头的美味占领他的味觉。那美味,融化了他。或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融化了,才会不得不武装起来,抵挡她的热情,同时也阻止感情的深陷。
他虽然不喜欢寂寞的感觉,但也许他更加畏惧的是在爱情的漩涡里迷失自我。
他抗拒竭力抗拒著,但他无法对她疾言厉色。他承担不起看见她受伤的神色,他喜欢她神采飞扬的笑容;何况他还没向她道歉,上回他害她哭了,他耿耿于心迄今。
她是他心田里的玫瑰,他欣赏她绽放时的美丽,却也得忍受被花梗上的刺,针痛肉做的心。在遇见她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矛盾的情绪。或许,这就是爱情令人渴望却又害怕的原因之一。他不想爱上这朵玫瑰,但他发现这比自欺欺人还要困难。
要爱上她,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
“经理,快递。”早晨,秘书露西在上司经过她的办公桌时,带著一丝丝好奇和一丝丝暧昧的笑将一枝长梗玫瑰交给曾晴岩。
这位不近女色,据说有“恐女症”的上司开始走桃花运了吗?
已经连续六天了,每天早上都有一枝含苞待放的长梗玫瑰被送进总经理的办公室来,这不寻常的事件已经引起公司上下职员的关切。
曾晴岩停住脚步,从露西手上接过那朵玫瑰,端详了好一会儿,摇著头,有点无奈地将玫瑰带进办公室里,与前几日连续送来的玫瑰搁在同一个花瓶中。
曾晴岩一走进办公室里,将门带上,一票职员便蜂拥而上,围在露西桌前,询问最新情报。
“又收到了吗?”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露西点点头。“是,又收到了,第六枝。”
“到底是谁送的?有消息了吗?”
露西摊摊手。“还不知道,经理守口如瓶。”
“啊,会不会是恶作剧?”否则依经理这么没女人缘的男人,能跟什么人谱出韵事?
露西回想着上司每天早上收到玫瑰花的表情,眼睛发亮地道:“应该不是。我看经理收到花时,眼睛里似乎有光。”
“看来是一位神秘女郎。”职员某甲推测道。
某乙道:“不知经理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曾晴岩确实知道花是谁送的。
还能有谁呢?
“夏日,你别再这么做。”昨天在家里,他告诉她。
“为什么?你不喜欢玫瑰吗?”夏日正在剥洋葱,一边动手,一边被洋葱呛得掉眼泪。
他不答,只说:“你别老是往我这边跑。”
“为什么?你不喜欢有人帮你准备晚餐吗?”
他负著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想证明你会做饭,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夏日噤声不语。
“比起做饭这件事,我想你应该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你大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边,你”“闭嘴。”她转过身来,两眼直直地看着他。“我替你煮饭,是为了想跟你一起吃晚餐,好让你有机会认识我;我送花给你,是因为我想追求你,如果你不喜欢,你就说不喜欢,或者乾脆直接把我撵出去。这是你家,你把我撵出去,我绝对没有异议。”说著,她走近他。“来,撵我走。”
她愈靠愈近,他不由得节节后退。
她把他逼到墙边。他再也无路可退,溃不成军。
“撵我走啊,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样讨厌我。”
他捉住她一条手臂。
“夏日!”既是苦恼,也是莫可奈何。
夏日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肩。
“别说谎话,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既然如此,给我一个机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真的讨厌她,她早就已经转身离开。
她误会了,他何止是不讨厌她而已,他苦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高筑的心防正一步步为她所拆除;投降,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何况她是如此坚持。
“别撩拨我。”他拉开她的手,走到水槽前动手清洗起菜叶。
夏日没错过他眼底的挣扎。她站在他身后,脸蛋轻轻摩掌著他温暖的背脊。
“牛,我知道你喜欢我。”
她说对了。他知道。
但要一个男人匍匐在爱情面前,放弃一切尊严,他还做不到。
他并不了解夏日并没有要他放弃尊严,承认错误,她只是希冀他的接纳,以及一句真心话。
望着花瓶里新鲜的玫瑰,曾晴岩烦恼不已。
他知道今天他下班回家后,屋里仍会有一个女人待在他厨房里为他张罗晚饭。
她长得太美,管理员老王总是二话不说就把他大门钥匙交给她。
也许他该不回家个一天、两天,或许连续几天等不到他的人,她会知难而退也说不一定。那么他也就不必再挣扎得那么辛苦了。
但是他昨天、前天、大前天也这么想过,只是他终究没忍心让她失望。
他无法否认当他回到家中,看见她兴高彩烈地迎出来,忘情地搂住他给他一个吻时,那当下,撞进他心里的是纯然的幸福。
她要他“认识”她,而每多“认识”她一个风貌,他就愈无法移开视线。
他不是没有发现到,尽管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仍似一场饱防战,但静寂的夜里,有她为伴,过去那种排遣不开的寂寞,似乎已经离他千万里远。
野玫瑰显然正在努力成为一朵家花,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样的转变
夏日在沙发上睡著了。
放弃地中海小岛的优闲假期,连续几天赶在下班后到市场买菜,接著再赶著到心上人家中准备晚饭,白天又忙著工作上的种种琐事,她累坏了。
疲惫写在沉重的眼皮上。饭后,他一如以往自动自发接下洗碗的工作,她窝在沙发上看新闻,等他来跟她聊天,或者为她拉一曲琴。等著等著,却终于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皮。
曾晴岩洗好碗盘,收拾好厨房餐桌,回到客厅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个睡美人蜷在小沙发上,睡著了。
他走近她,在她姣好的脸庞上发现了疲倦的踪迹。
考虑著是否叫醒她,送她回去,但夏日在这时候翻了个身,险些从沙发上掉下来。他急忙伸手接住她,她掉进了他怀中,趴在他胸膛上,作起一场美梦。
曾晴岩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抱著她既柔软又结实的身体令他心神动摇。他将双手紧紧按在她后腰上,不敢乱动,深深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非人的折磨。
叫醒她,让她回家去。
但其实让她留在这里一晚也无妨,她累了,正在作著好梦,他有客房。
眼前是一道选择题。天使与恶魔在交战。
饼去数学总是考满分的他,如今却不确定哪一个选择才是标准答案。
次日,当夏日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中的大床上,而是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时,她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是个好进展不是吗?
他开了大门,让她住进他的心中。
没了那层包围在外的铜墙铁壁,他能再抵抗她多久?
一夜好眠,夏日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精神奕奕、朝气蓬勃。她拉开窗帘,果然看见灿烂的阳光照亮东方鱼肚白的天空。
曾晴岩一如以往,在跟秘书打过招呼后,走进专属办公室里,准备开始一整天繁重的工作。
待上司带著微笑走进办公室里,关上门后,露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咦,今天怎么没有玫瑰?
总经理被甩了吗?
这问题可别问当事人,他也正纳闷著呢。
下班时间,捧著一大束红玫瑰的夏日打扮得性感美艳,长长的卷发被在肩上,一袭连身改良式军装短裙凸显她身材的修长姣好。她倚在一辆拉风的跑车前,每个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她。
心情愉悦的夏日毫不介意聚集在她身上的自光,她十分习惯这种引人注目的感觉。
每个走出勖群公司的员工都看见她了。公司门外出现了一个世纪妖娆美女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方圆百里。
宋克翔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奔下楼来,看见风华绝代的的江夏日,马上挺起胸膛,表现出迷人的绅士风度,朝美女走去,孰料脚下一个不慎,一脚踏进了一个坑,差点没跌个狼狈。
随后离开公司准备到停车场取车的曾晴岩远远地便看到夏日,以及一群围观的观众,其中以男性居多。
原想痹篇这阵仗绕路去取车,但夏日已经眼尖地看见他了。
“晴岩,晴岩!”她大声喊著。
他顿住了脚步,背脊僵硬。
宋克翔这时已经从坑洞里爬起来,重新整顿门面,往夏日的方向走去。
夏日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江小姐。”宋克翔露出颠倒众生的情圣笑容。
[宋先生。”夏日微笑地向他点了个头。
宋克翔见她笑容满面,觉得事情大有可为,便趁机道:“今天晚上”
他没再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夏日已经越过他,朝另一个男人走去。
他看见她拉住那个男人不情愿的手臂,对那个男人露出恋爱中的女人才可能出现的笑容。再看见她怀中那束玫瑰跟晴岩这几日桌上摆的同一品种,然后,他就懂了。
他兄弟的“神秘女郎”不是别人,就是这朵野玫瑰。
这个认知令他好一会儿无法思考,直到他想到一件事!
这伎俩天天送花给对方的这个伎俩好熟悉啊宋克翔突然大笑起来。
然而这头,顿时成为众人焦点的曾晴岩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因著夏日的缘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身上。而她的裙子太短、领口太低,现场又有那么多男人
正想掉头离开,一大束玫瑰花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今晚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夏日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点头答应。
但他却说:“我今天晚上没空。”也不收下玫瑰。
他是要拒绝她吗?夏日瑟缩了下,半晌,鼓起勇气又问:“那么明天”
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明天晚上也没空。”
夏日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她还以为他们已经有进展了她弄错了吗?他还是拒绝了她,这么这么地不留情面。
也许他真的很忙,她小心翼翼地问:“也许后天”
“我晚上要回家吃饭。”他打断她的话:“你的裙子太短、领口太低,居然还开高叉,你穿成这样,我怎么可能答应和你一起在公共场合吃饭”
夏日耳中听著听著,脸色愈来愈难看。他批评她的穿著,彷佛她完全缺乏穿衣的品味。他好大胆!
“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她身材傲人是事实,她凸显她身材上的优点,想取悦他,又有什么不对?
正当她要发火的时候,一件夏天的薄西装外套已经套在她身上,遮住她傲人的身材,在场的男性观众顿时发出一声不知是遗憾,还是惋惜的声音。
“你如果坚持要这样穿,能不能只在家里活动就好?回去换我下面给你吃,义大利肉酱面,你喜欢口味轻一点,还是重一些?”
夏日的火气瞬间被浇熄了。她发现她不仅气不起来,而且还有一些暗喜。他是在嫉妒吗?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好身材吗?
“可是,我还打算晚餐后要请你跳舞”她略略犹豫。
“吃完义大利面,我们可以做的事会比跳舞更有趣。”他完全陷溺在她玫瑰似的眼眸里。
“真的?”突然有点想哭耶,怎么办?“能不能举例说明?”
他的外套还是遮不住她修长的美腿。他妒心大作地跨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
“例如这个。”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藉此向世界宣告:这朵野玫瑰是他的。他被玫瑰刺刺伤了多少回,全身伤痕累累才换来她的所有权,众兄弟请管好自己的眼睛,别乱吃冰淇淋。
夏日被吻得晕陶陶,脸色红润。这个男人身上有的是热情,他只是太习惯把热情藏在冰冷的外表之下,让人摸不清。
“我就知道”她摘掉他碍事的眼镜,深深回吻他,同时叹息似的低喃:“我就知道爱情是这样地美好”“
在经历了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之后,依罗曼史公式,一般人应该要?鄣盟窍娜仗稍谇槿嘶忱铮鄣兹疵挥兴亢辆胍狻凶愕孟褚恢幻ǎ奖叽荒ㄐΓ蕹さ氖种父e槿说拿佳垡约八找愕南掳拖咛酢?br>
他紧闭著眼,夏日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她的柔软熨著他的刚硬,细嫩的肌肤磨踏著地,享受碰触他温热身体的美好感觉。
“你好热情。”若不是刚刚亲身经历过,她绝对无法想像她这位石头先生的本质不是冰山,而是岩浆热烫烫的岩浆。当他爆发出全身热情的时候,几乎没将她淹没。
曹晴岩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热情。大手抚著她的背,声音仍有些沙哑:“你则像一团火。”
激情爆发的那一瞬间,他们一起失去了理智,只想碰触对方,褪下文明的外衣,欲望与激情的热度几欲要挣出沸点。
“像火?”夏日唇边的笑痕加深了。她柔软的胸脯贴着他,长发轻轻搔著他的胸膛,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那样地笑着。“不正好可以融化你的冰冷?啊,晴岩,我多么喜欢这样热情的你,我觉得我们刚刚配合得好棒,你不觉得吗?”
他黝黑的脸庞迅速泛上一层薄红。见她咧嘴要笑出声。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别笑。”他实在是很不习惯面对此时此刻这种状况,如果她再撩拨他
“呵”夏日还是忍不住。
窘迫之馀,他别无它法,只好吻住她,封锁住那令他有些尴尬的笑声。
没法取笑他脸皮薄,她只好转移目标,开始回吻他。呵,她容易脸红的情人啊,多么可爱。
夏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跟他是如此如此地贴近,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晴岩”她心中充满柔情地在他耳边唤著。“快,靠近我,再近一点”
她的声音里彷佛带有催情的酵素,他呻吟著,如她所愿,也如他心之所愿地靠近她,再靠近她。
她迎向前,他更加深入。两个人共同谱出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完美的奏呜曲。
两颗心终于贴近在一起。
满满的喜悦令她几乎要哭出来,那长久的空虚终于被密密实实地填满,她终于令他打开固守的心防。
她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再将她挡在门外。再也不了。
深夜里下起了雨,她从欢愉后的?壑行牙础?br>
她的情人睁开眼睛看她,用眼神询问。
夏日将脸蛋埋向他温热的颈窝。[我饿了,我们吃过晚餐没有?”
曾晴岩的脑袋逐渐恢复清醒。晚餐他笑了笑。
“没有。”那是好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了,他们一进屋里便像火碰到油一样烧了起来,根本忘了晚餐的事。
他把夏日搂起来,将脸埋进她如云的秀发里好半晌,才下床穿衣。
“起来吧,我们去吃”往墙头上的钟别去一眼,时间已近午夜。“消夜。”他笑。
夏日也跟著笑了。她慵懒地坐在床缘,让他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套在她身上,享受被娇宠的滋味。
曾晴岩把零落在地板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替她套上。
他先替她穿上贴身衣物,可等到拎起她那件“裙子太短、领口太低,并且还开高又”的连身裙装时,他蹙起了眉。
“你没有其它像样点的衣服吗?”
“呆鹅。”她笑。[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皱著眉将那件过分性感的裙装丢开,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缩过水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
夏日看着他手上的衣服,耸肩。她举高手臂让他将上衣套在她身上。
然而待她换上他的衣裤后,曾晴岩依然蹙著眉。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明显过大,裤腰处也松垮垮的,但,天啊,这女人看起来怎么还是这么性感?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将她的性感妥善地藏起来吗?
夏日看穿他的心思。
“没有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说完,她耸肩一笑。
这不是自负,而是事实如此。
曾晴岩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忽地,他认命地将她扯进怀里,苦笑。看来他得开始习惯嫉妒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