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拐杖

东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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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的拐杖蒙尘在一个老厢房里,那样平静,似乎从没有在意屋外的风和雨。我其实早把爷爷的拐杖忘记得一干二净。这不是我无情,而是经年的漂泊,实在无暇顾及或想到在老家的厢房里,还保存着爷爷曾经用过的拐杖。

    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样的水,只不过此时的故乡多了一层凄凉。当然这并不是说故乡不如从前了,而是因为人的心给乡村添上一种空寂。后山梯田里的苜蓿高过人头已经是十年前的情景,满山的梨树苹果树也已不见了,只剩下树根冒出的嫩苗。说实在的我应该欢心鼓舞才是,如今满山都是刚栽四五年的大扁杏树,而且显示出勃勃长势。但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我似乎在寻找多年前爷爷拄着拐杖领着我走在山道上的情景。翻过一道坡那里有一片我家的沙土地。每年的春天,爷爷总会领着我来到这里,收拾地里的石块,平整这块地。在爷爷的思维里,土地是他的希望。

    爷爷拄起拐杖都是我的错,也许是我一生的遗恨。因为在一件事情之前,他虽然80岁了,但走路还是很稳健的。

    春天有时候也会下雪的,而且十年前的那场雪下得特别大,雪把院子里的一切都覆盖了。

    爷爷让我把柴火放到厢房去,我没有去,爷爷很生气,就自己去了。结果爷爷摔在雪地里,把腿摔坏了。从此他的腿就不好使,走路也不方便了。后来就拄上拐杖了。

    爷爷的拐杖是用枣木做的。我家后院,长着很多枣树。每年的秋天,总是硕果累累,有的竟压弯了枝条。靠近我家房子的几棵枣树,枝条因为结枣太多都压在房子上了。于是爷爷就把那些枝条砍掉了。他看枣木很坚硬,就自己做了一根拐杖以备后用。自从那次爷爷腿摔了以后,这根拐杖就派上用途了。

    爷爷晚年的时候,得了半身不遂,但他在屋子里呆不住,总是拄着拐杖到邻居家串门。由于爷爷从前对村落里人都很好,所以他到哪里,哪家都热情的接待他。

    一晃2年过去了,爷爷在一个秋日让我带他去溜达。我把他领到我家的庄稼地的边上,他看着一人多高的玉米,慨叹地说,真快呀,庄稼已经要成熟了,我在屋子里躺了半年多了。

    爷爷去世的时候,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被烧了,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其他原因,只剩下这根拐杖了,而且十年后,我是在我家的厢房里找东西时意外地找到了它。

    拐杖还是老样子,不因岁月已逝而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