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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但是因为在意,让这件小事变得不小,变得很大。
“我带你去个地方。”陆烟从洛景然的怀里离开,笑着仰面看人。洛景然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笑的这么开心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他笑着替她把零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笑着点了一下头,心中隐约有些期待。
看着他,陆烟笑着牵起他的手,转身就小步跑了起来,两个人穿着一身正装,在花园里跑着,看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陆烟带着他绕过了花园,不远处有一扇门,那扇门一看就知道已经许久未曾打开过,边缘处有锈迹,门面上还攀爬了一些藤蔓。
他在打理花园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这扇门,只是叶叔之前也特意提醒过,花园后面的门没有陆烟的允许绝对不要去打开,也不要因为一时好奇后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而打开这扇门,这扇门后面是陆烟不愿见到的记忆。
这一次,见陆烟带着自己来到这扇门前,看样子是想要打开这扇门。陆烟看了半响,脸上的笑容变得跟刚才不太一样,有了很细微的变化,那眼中透着一丝苦楚,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刚放开他的手要走进那扇门时,洛景然眼疾手快的会握住她的手,拉住她。被牵制住,陆烟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人,没有说话,她知道洛景然有话要说。洛景然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向那扇门上,轻声道:“听说,这扇门,是你不愿触碰的回忆。”
跟着他的视线,他的话,陆烟也慢慢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忽的笑了起来说:“你是听叶叔说的吗。”说着就回过了头,看着洛景然,他也慢慢的收回了视线,两人四目相对:“难道,叶叔说的不对?”
他的这句反问让陆烟笑了起来,说:“嗯……叶叔说的对,也不对。”说着拉着他的手走到了门前,她的手轻抚上门面,手指轻轻捏住一根细细的藤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打开这扇门,确实有我很多的回忆,却不是让我不愿触碰的回忆。”
说话间,洛景然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却发现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抵触,她的面色柔和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陆烟停了一下后继续说:“或许回忆太好,好到--让我再想起的时候,会有窒息的感觉,让我不想面对现实,可是那种疼痛感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她说话的语速很缓慢,似乎是要让听的人听清;语调很轻柔,似乎在说的这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事情已经过去没有错,可是偶然想起时,还是会难受。
“既然你会难受,那就不要开这扇门了。”洛景然抬起手,把她放在门上的后拿下来我在手中,眼中满是疼惜。陆烟望着她的双眼,她笑了起来,反握住他的手说:“没有关系,从我打开这扇门起,能够牵动我的,从今往后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声音不响,甚至很轻,却直击人心。洛景然眼中的光闪动了一下,转瞬即逝,他看着她似乎有些出神。陆烟闲着挣脱开他的双手,走到一旁将门打开。
因为这扇门许久未动,这一次开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洛景然回了神,他的视线落到门上,看着门一点一点的打开,门那边的景色也映入眼帘。
门的那边,是一片森林,以小河为界,划分明确。小河以西是大片的草地,是一块空旷的地方,小河以东便是森林,不知道森林的尽头又是什么地方。
陆烟迈开步子慢慢的穿过门,走了过去,洛景然见了也跟了上去,走在她的身侧。
这边的草地上长得都是野花野草,没有人打理,这草也长到了人的膝盖的高度,不远处一架秋千,秋千上长满了藤蔓,在秋千的两侧以及上端还爬着几朵蓝紫色的牵牛花,让那秋千看起来很是奇特。看着陆烟还要往前走,洛景然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以免她摔着。
手被牵起的时候,陆烟愣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人一眼,随即笑了起来倍感安心:“我们去那边的小木桥上。”说着就牵着人朝着那边的小木桥走过去,那木桥很短,很矮也不宽,但足够两个人站立。陆烟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脸上带着笑容,而洛景然时刻注意着她的脚下,以免被绊倒。
“小姐,你走慢点,这里这么久没人走了,不要走太快小心点好。”听着陆烟并没有因此停住脚步,反而走得比之前走得更快了一些,这让洛景然无可奈何,只得更加细心的看着前面的草丛。
走了一会,陆烟拉着他的手到了那段小木桥上,站在桥的中点,看着周围的风景。自从洛景吾离开之后陆烟就已经开始减少来这里的次数,直到后来他的父母失事离开后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就像叶叔说的这里自此关闭,再也没有人能够过来,所以这边的草都长得极高。
桥上长了些青苔,看起来有些绿绿的,洛景然站在一旁看着她,她的视线一直看着周围,好像再找什么。陆烟的嘴角笑着说:“当时,我就站在这个地方,送走了他。”说着,她就回过了头看着他。洛景然看了一下周围,慢慢的收回视线,与她对视。
“我就站在这个位置,他就站在我面前,在这,后来他穿过了这片森林,离开了陆家。”洛景然看着她,没有说话,她说着还指了指这段桥前面的位置,又指了指那边的森林。
边上的人一直没有说话,陆烟也看了他一下,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洛景然看着她,抿着嘴唇,似乎是在想什么,陆烟也没有再问,静静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觉得,这是小姐的过往,我没办法插足,只能听。”洛景然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让陆烟看的也有些不明白,她低低的笑了一下,转了个身面对这河道,底下的河流水很清,也很浅:“就算你不曾参与过,那么你听着,总会有想问的事情。”
“那个人……”她的话音落下,洛景然沉吟片刻就开了口,“小姐很在意?在意到,每当想起他,小姐还是会隐隐作痛,心会有窒息的感觉。”陆烟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她听着这些问题轻声的笑了一下,没有立马回过头看人说话。
她一时的沉默让洛景然心中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果然她很在意那个当初离开了的人,不然她不会把这个地方闭门不开,也不会现在问起来时,避而不谈。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陆烟很满意他会这些问题,这就说明,他是在意的。
陆烟慢慢的回过了身,虽然洛景然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可是刚才他眼中有透着一丝不甘,收的很快,却被陆烟看见了。她笑着靠近他,轻松的样子带笑看着他,伸出手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在开门前,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这句话,洛景然并没有做出回应,他也想到了那句话,所以他没有开口,陆烟轻声开口:“我说出来的话,从来不是摆设。从今往后,只有你,能牵动我。我会带你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用想太多。”
“真要说,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在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办法开心起来,时常来这里也只是安慰自己,他真的出现过,而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放他离开。”陆烟开始静静的陈述着自己内心的那些感觉,声音轻柔。
洛景然没有插话,他知道后面还有一些话要说。
“我至今——还记得,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当时的年纪不大,可我却也能够听懂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每每想起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就是现在想起来也是一样的。她对他一直都是真心相待,可他却一直若即若离,似乎很亲近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的话音有了明显的变化,声音在略微的颤抖,原本只是陆烟在抱着自己,听到这里洛景然也抬起手慢慢的抱住了她,轻抚她的后背,关于那句话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说了什么,会让她提起的时候这般难过。
“他……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他言语中的关切,跟当初洛景吾说话的语气是截然相反,陆烟仰起头看了看人,苦笑了一下,是啊,他是他,洛景吾是洛景吾,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当初说的那番话是那么的肯定。
他说,如果你不是陆家的女儿,或许我会喜欢你。
你看,就算她不是陆家的女儿,也只不过是或许。
洛景然抱着她,静静的听着她说,她的声音已经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轻松的语调,说起这件事情有些沉重,看来真的是一件令她难以释怀的事情。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被蒙蔽了双眼。或许,他是对你有感情的,这么说只是给自己的一个提醒。”安慰的话轻柔的说出来,让陆烟感觉好了很多,她的嘴角重新开始带上了笑意,她说:“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听到她好像心情好了些,洛景然也略微的松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开始轻抚她的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小姐你要相信,你对他好,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其实都能感受到,不然最后——他也不会说出那句话。”
听着,陆烟笑着,没有说什么,没有继续接着他的话:“明明是我说,希望不要再见,可我却还是期待见到他,花了这么多年找他,可却一直了无音信,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洛景然抚摸她头发的手因为这句话停了一下。
这一停,陆烟也不是没有脑子,她知道自己一直这么在他面前说着别人,肯定会多想,而且说得还是那样的话。陆烟抬起头,她抱着他腰的手上移,捧起他的脸,说:“我承认,我当初会注意到你,是因为你的名字。”
这句话让洛景然的眼神闪了一下,他突然想到曾经展谦奕说过的话,他说,他会被陆烟看见,他得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名字。
“他,叫什么。”
“洛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