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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刻,在窗外的嘈杂声中醒来。
昨晚又熬了通宵,这是一个星期来的第二次,身体极其的疲惫。刚把头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来,就感到背后一股寒风袭来。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是这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恶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外套套上。眼睛有点痛,猜想应该是红的,跳下床去,拖拉了鞋走到镜子前看,果真如此。刚要回身拿了毛巾洗涮。猛然间却发现镜子里的人,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嘴唇干裂,皮肤更加的粗糙。眼神中一片迷离。这就是我,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扪心自问。当我知道镜子里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我的时候,我恐慌的手足无措了。我静静的呆立在镜子前,不出一言,怔怔的观察着镜子中的人。是什么样的经历让里面的我如此的陌生呢?突然间莫名地悲伤起来。思绪如潮水般的涌动。
我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理状态呢?用什么样的词可以形容呢?颓废吗?堕落吗?也许用最最糟糕的词来形容自己都不为过吧!我是怎样走到了这个境地呢?我还要走向何处?我有无数的疑问,等着自己去解答。但是现在我却无法给自己答案,谁都不能?
我好象是被滚滚的激流送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我对这个地方是如此的陌生。让我无所适从。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我从不奢望生活给我的更多,我只是想自由自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可是不经意间生活竟改变了我。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改变了整个的我,让我觉得眼前的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些曾经有过的梦想都离我远去了,在我还在这里徘徊的时候。我是有过自己的追求的,至少我认为以前的我不是个消极的人。可是,我现在却亲手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活活的埋葬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样的生活状态的呢?我开始努力的回想这几年走过的路,竟发现我持续这样的生活竟然已经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长达三年之久。我有点吃惊了,更感到了自己处境的可怕。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年呢?而我却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匆匆荒度了自己的三个春秋。我不禁为自己悲哀,深深的悲哀,可是这悲哀里却都是自责,没有一点伤心,我甚至为自己的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了。我鼻子微微的发酸了,我难以自制,我甚至要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喊:“你这个混蛋。”可是我终于没喊出声来,我知道不是他的错的,错的是自己,镜子里影照的只是自己的一个躯体而已,而从头到尾,错的只是自己的灵魂,错只在自己的灵魂始终漂泊,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地方放置。所以才会让自己怎么久的漂泊,忘记了自己的曾有的梦想,竟行尸走肉的走到了这般田地。
我沿着来时的路,踏着自己留下的脚印一直走去,想寻回那个原始的自己,那个曾经满怀梦想的自己,那个有着自己的追求的自己。“寻回自己”我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恩,我需要寻回那个丢失的自己,不能让他继续在嘈杂的人世流浪了。我再一次细细的打量着镜子里哪个称为我的人,我看到他眉头上的一个青黑发紫的伤痕。这是前天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留在那个晚上的的记忆。我常常会去一个叫做happy
night的酒吧。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出没那个曾经自己不齿的场所的呢?我记不清了,只是知道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每到心情烦躁和极其郁闷难安的时候,我就常常会到那里。前天晚上,心情又是极其的不爽。泡吧的时候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就打电话招呼人和我一同过去。尽管一个人泡吧有时候是不错的享受,可是现在我却惧怕孤单和寂寞把自己蚕食去,于是在一帮我现在称之为朋友的簇拥下,在一片虚假繁华下,我一口一口的痛饮着这辛辣刺激的液体。让它在自己的肚子里燃烧着,让我的头再次的昏昏欲睡,而我就在那觥畴交错中,渐渐的堕入了自己的世界。东子来了,我招呼他进去,刚一坐下来,我就向吧台里的侍应生要了几杯浓烈的酒开喝。喝酒的当儿,我发现东子从刚进来到现在神情一直不太正常,我就打趣他说:“哥们,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哪个小妞把你的心又给勾走了呀?”东子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看,那边哪个妞,长的挺有模有样的吧,嘴是嘴,眼是眼的,在我们学校这样的女孩可是不常见到啊,哥哥我都动心了。”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出落的还真不错。我随之大笑起来“哈哈,我说东子,那你还犹豫啥啊,上啊。”
“嘎嘎,”我们一起大笑起来,放肆的仿佛这酒吧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哥们,你等着啊,哥哥我去去就来。”话还没有说完,东子就飘然离坐了。我知道他要去追逐他的猎物了。我瞪着迷离的双眼,目送着他离去。心底却一下子涌上来一阵的悲凉。原本我也是喜欢过别人的呀,可是我现在却好象对女人没有了一丁点的兴趣。那件事以后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可是却深深地刺痛了我,到现在都让我感觉到仍然有疼痛在继续。我的心又一次潜入了悲伤的河里。
平平是我的初恋,更是我的绝恋。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因为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来都没有为一个女孩心动过。她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令人怜惜,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被她吸引了,并在心底悄悄发誓要保护她一生一世。在那之后,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时光啊,我的生活因为有她的照耀而变的明丽多采。她是从外校转入我们学校的,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当她第一次踏入教室时,我一下子就为之震惊了,我从没有想到,我会在那一瞬间喜欢上一个还不知道名字的人。可是我却真真实实的喜欢了。那以后我的心开始烦躁不安起来,我开始找机会接近她。我找到了接近她的机会,在我有点为自己的爱恋感到绝望的时候。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次竟成了我和她的诀别。我约她到校园门口斜对面不远处的快餐店去吃饭。下课之后,我们就很默契的走到了一起,她笑
的是那么灿烂,就像春天里的阳光,又像绽放在阳光里的花蕾,总之,那时候,我想用尽一切的美丽的事物去比拟她。我们说着笑着,我竟然忘记了这是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的说话,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看着她有点兴奋的表情,我知道她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我的心底洋溢的是甜蜜。喜欢一个人而又被哪个人同样喜欢着,我想这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吧。就这样,过马路的时候,我们仍然在兴致勃勃的谈笑着,可是悲剧就在我认为是最幸福的时刻上演了。就是在那一刹那间,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平平倒在了鲜红的血泊之中,这是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就被抛到人生的最深渊。老天啊,这是为什么,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尝爱情的蜜汁,却首先要咀嚼失去爱人的苦水。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振作以来,直到现在,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已经三年。我远远逃离了哪个我曾经待了18年的城市,我不敢再在那里停留,我怕悲伤把我自己彻底的掩埋,以至于失去生活的勇气。
我不愿意再回忆,尽管我和平平的记忆是那样的短暂,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天际,可是平平的音容笑貌却在哪天永远的定格在了我的心里。让我不能在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因为那是血的记忆啊,短暂的欢乐带来的永久的伤痛啊,要我怎么去忘记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遥远的回忆里走回来,酒吧里却一下子由宁静转入了喧闹。我放眼看去,正是东子所去的座位,有人在大声嚷嚷,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我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那边走去。拨开人群,看到一个染着红黄相间的头发的人在和东子狠狠地争执着。混迹在这嘈杂的地方,我见多了这样的混混,可我还是对这样的人厌恶至极,何况他现在还在跟我的哥们在使狠。我一阵无名之火,从心头涌上“狗日的,欠扁,看我不打折你丫的狗腿。”我怒气冲冲的奔了过去,挥手就是一拳朝哪个杂毛狗砸去,没想到,酒精浸着刚才的失落情绪使我失去了力气,竟没有对那个杂毛狗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反而,被那个杂毛挥手一拳,打在眉梁骨上。不省人事的我,在迷糊中被东子仓皇的带离了happynight。于是今天我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眉上添了一道伤痕。
回忆是旋涡,将我卷入了对自己的追寻之中,我仿佛知道是从那里来的了,我也知道我的沉沦只是因为我的一世的繁华在平平走的那天被掉落殆尽。如今,空留下我徘徊在这孤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