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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洞并不可耻，无洞可钻才是真的绝望。
所幸韩雨菲生怕自己爬进来时被玻璃刮到，在来之前把这个洞的边缘敲得整整齐齐，基本不留一点棱角，这才让众人钻的有序而快速。
洞口很大，甚至就连如老三、老四这样强健的大汉，钻进去也绰绰有余。
不过韩雨菲下了命令，钻洞的人的编号，要从后往前排，所以目前他们只能和韩雨菲一样，先在旁边等着。
众人钻着洞，韩雨菲在一旁数着人数。
当五号之后的所有人，都钻出了洞，来到窗外时，韩雨菲终于数完了人数。
她发现现在在此的，一共只有三十九人。
看来先前从西边的通道跑路时，有几个人没有回来。
当韩雨菲也钻出洞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来到了商场之外。
夕阳西落，已有一半没入山中，天地一片金黄。
黑云依旧覆盖在头顶上，浩瀚广阔，也是众人心中始终挥散不去的阴霾。
街道上，全是黑血与残肢断臂，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覆盖的程度大大超出了韩雨菲的想象，韩雨菲甚至只需要往前走几步，便能踩到黑血的边缘。
街道上已经没有丧尸了，死的死，走的走，留下的只有一些仍在不断蠕动的半截身躯。
这些身躯，因为是被基因病毒感染的，故而生命力极其强大，有的身躯甚至被竖着劈开也还能动，没有完全死透。
旁边已经有人恶心呕吐起来。
韩雨菲深表理解，尽管这一路上她杀了不少丧尸，也见了不少场面，但突然一个街道的残肢断臂爬在了你的面前，只要是个人就会觉得恶心。
她一样觉得恶心，但她忍耐力强，没有吐出来。
以霍元为首的一号，以及在他身后的二三四五号，望着这个街道：表情淡然。
霍元又重新戴上了墨镜，也不知是故意装酷，还是眼睛真的有问题。
众人似乎被这满满一街道的尸体堵住了，竟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霍元把眼镜往下一拉，露出笑眯眯的眼眸，向韩雨菲说道：“零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直接踏过去，还是找别的路？”
韩雨菲摇头道：“尸体覆盖的范围太广，附近所有的街道几乎都被铺满，想要找一条干净的路，几乎不可能。就算找到了，也是浪费时间。”
霍元道：“那是直接踏过去？”
韩雨菲点头，道：“时不我待，我们走。”
她率先踏到了血层之上，发现这覆盖的黑血虽然深厚，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黏鞋，她踩在上面，如踩平地。
韩雨菲一笑，这黑血干了之后还挺坚固，比她想象的，要坚硬不少。
韩雨菲高高跳起，又跺了跺脚，惹来后方一阵惊呼。
韩雨菲一招手，说道：“没问题，都过来吧。我再去前面探探路，争取开一条道出来。”
霍元对后方几人一招手，说道：“我们也走。”
众人踏上了这条街道，虽然仅有三十几人，但规模乍一看很是浩浩荡荡。
韩雨菲在前方说是开道，其实做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在前面走过的路，后面的人也能走。不过她一路上，基本都是直线行走，挡在她前面的胳膊大腿都被她一脚踹开，好不乐乎。
半晌后，韩雨菲看到了对面墙壁上的那扇黑门，就在自己正前方偏左一些。
韩雨菲面露欣喜，转回头来，想要对众人说一声：我找到门了！
可韩雨菲还没开口，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上望。
只见在这超级大商场的顶楼边缘处，蓦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韩雨菲凝神望去，等看清这巨大的阴影后，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辆玩具车！
而在这大型玩具车的下方，赫然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没有头？
韩雨菲又眨眨眼，看了好几遍，才发现这个人，竟然真的没有头！
韩雨菲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个没有头的人，举起这辆玩具车，要做什么？
韩雨菲瞳孔霎时缩起，朝后方大吼道：“所有人，快跑，往旁边跑！”
她边吼叫，边使劲挥舞着双手示意。
可现在的她离他们太远了，足足有五十米，在后方的一干人等听不清韩雨菲说什么，见韩雨菲那手舞足蹈的模样，还以为她是找到门了而欣喜若狂。
于是有些人同样挥手回应。
韩雨菲急道：“头顶、头顶，快看头顶！”
她双臂往上伸，手指一直朝上指。
这时，终于有人开始反应过来了，可当那人抬起头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在韩雨菲往上指的那一刻，位于商场楼顶的大汉，便已双臂用力，腰身一甩，将玩具车猛地甩出。
玩具车不断在半空中打旋，看其目标，正是人群当中。
这玩具车，虽说是叫玩具车，可也是用铁皮做的，而且在近乎五十米的高度上落下，仅仅是垂直砸到地面上，都会直接砸出一个大坑，更别提砸到人身上了。
可是已经晚了，玩具车在往下砸的那一刻，便已直冲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们避无可避。
在那一瞬间，韩雨菲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这辆车已经重重砸到了地上，地面爆出轰的一声沉重闷响。
而后一大批人，便被这玩具车砸中。
一时间，血肉横飞，场面已变成无法描述的血腥。
其余没有被砸中的人，有的人也被擦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有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搞得一下子头晕耳鸣，也有的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当韩雨菲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事故已经发生了，这一刻，她顾不得抹掉眼底淌下的眼泪，又接着大吼道：“快跑，快跑！都快跑！”
她的双臂一直指着上面，神态已趋近癫狂。
霍元他们由于与多数人走的并不是一条路，所以避开了这次袭击，但见到玩具车砸下，造成了满地的尸体时，霍元他们也是大惊失色，纷纷抬头望向顶楼，看到了那个无头畜生。
霍元深吸一口气，愤怒大吼道：“老......五......！”
他爆出的吼声，比韩雨菲这女生要大出整整几十个分贝，因而这一下，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耳朵轰隆一震。
韩雨菲瞬间明白了霍元话中的含义。
那老五，并不是跟在他身后的老五，以前的六号。
而是与韩雨菲决斗中，被韩雨菲一刀砍掉头的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