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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一人朝火场疾奔而来。
那是取药返回的赵允初,他老远就见关帝庙火海连天,心中一紧,连忙运着轻功,三两步便奔了过来。
“五哥!柳姑娘!”
他直接冲进火海,一运气,便将压在赵祈身上的木头一脚踢开。然后扛着昏倒的两人冲出了火海。
竟被柳云懿躲过了一劫!
躲在暗处的阿婴见状,气得牙痒痒。可惜她不会武功, 打不过本领高强的赵允初。但,随即,她心生出一计,装作刚赶过来的样子,喊道:“柳柳,你们怎么了?这里怎么会着火?”
她扑到柳云懿身上,哭得好不伤心。若不是碍于赵允初在,她却是想把柳云懿给掐死,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他们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赵允初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说道。
“真的吗?”阿婴装作欣喜,内心却恨死了。
怎么就没烧死她的仇人呢!
但不急,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阿婴假装好心道:“先把她们带去我家吧。”
“多谢。”赵允初不疑有诈,对她表示感激。
柴王府虽身处闹市,但自从柴王爷因谋反被抓后,登门拜访者寥寥无几,也就难得冷清。将柳云懿等人藏身此处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阿婴还专门找了相熟的大夫给赵祈疗伤。
在那之后,赵祈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第三天的夜晚,他醒了。
睁开眼,便看到赵允初和柳云懿守在床边。
“这是哪儿啊。”他感到头昏脑涨的,意识仍不太清醒。
柳云懿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沐雨,“赵祈,这是柴王府,是阿婴带我们来的。不必担心,这儿非常隐蔽,不会被发现的。”
是这样子吗?
“我……渴……”
柳云懿赶忙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下去。那一刻,他感到幸福。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照顾自己啊。只不过,遇上他直视的目光,她躲了去。
或许,她还没下定决心吧。赵祈知道,她始终徘徊在他与小初之间。
他不会逼她的。
只要她能找到幸福,他就满足了。
想着,赵祈撑着要坐起来。他的身体依然感到乏力,但更明显感到脸上始终团着火辣辣的疼痛。就如同,火在烧。
这是怎么了?他想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
柳云懿却连忙扶着他,柔声道:“赵祈,你还未痊愈,先养伤要紧,不要乱动。”
从她的眼中,他分明看到她的闪躲。
她有事瞒着自己。赵祈心想,问道:“我的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碍。”她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骗人。
赵祈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发现那脸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祈,没事的。不用担心。”柳云懿安慰他,说着却差点哭出来。
赵祈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柳柳,给我把镜子拿来。”
“赵祈……”柳云懿摇着头,眼中含泪,轻轻一眨,便有泪珠滚落下来。
“五哥……”赵允初也欲言又止。
“把镜子拿过来!”赵祈忽然拔高了声音,他看向柳云懿,眼中是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
的冷漠。
不得已,柳云懿只得去拿了一面小铜镜。刚递过去,就被赵祈一把夺走。他将脸上的纱布慢慢扯开,这过程中,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他心中已有非常糟糕的预期。终于,绷带全部扯开了,他战战兢兢地将视线移向镜子,一瞧,顿时,他的身子一僵。
多么可怕的脸啊……
只见血红色的烂肉在左脸上结成了一团,上面敷着黑色的药膏,看起来既恶心又恐怖。
赵祈颤抖着手慢慢地抚在脸上,手指抚摸过的皮肤,像砂砾一样粗糙。指尖甚至沾上了血迹。这是他那张俊俏的脸?!不可能!赵祈如同遭受晴天霹雳,目疵欲裂的眼睛似乎要将镜子挖出一个洞来。
往日他是开封城内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有多少待嫁闺阁的少女为他倾慕,可如今……他俊俏的脸蛋居然变成了一张可怕的脸,如鬼魔一般。
日后出门,别人只会像看怪物一般看他。他如何能承受。
赵祈死死地捏着那铜镜,恨不得将那镜子捏碎。
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
“赵祈……”柳云懿轻唤他一声。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厄运啊。
心中的恐惧,绝望,转化成怒火。赵祈突然将镜子狠狠地掷在地上,他如同野兽一般对着柳云懿和赵允初咆哮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这张脸,不希望被所爱的人看到。
“赵祈,你……”柳云懿还想说什么,就见赵祈不顾身体,直接从床上下来,推搡着他们往外赶。
“出去!不要进来!”
直接将他们赶出了门外,“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跟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
“赵祈!赵祈!”
柳云懿在外头一直敲门,可无论她怎么敲,里面都没有一点反应。
“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赵允初将手搭在柳云懿肩上,两人对视而无言。
而屋内。
赵祈蜷缩着坐在冰冷的地上,眸中再无半点光泽,绝望地闭上眼睛,流下了不甘的泪。
地上的铜镜,依然映着他那半张毁容的脸。
这不是真的……不是……赵祈钻进被窝里,嘤嘤痛哭。
屋外,柳云懿和赵允初无计可施,只能静待。
而站在墙角偷看着这一切的阿婴,见到这景象,不但没有感到内疚,反而有种格外的快意。
只要看到柳云懿痛不欲生,她就算伤害了所有人,也值得。
只不过,这还不算!
阿婴咬着牙根,心中默念:柳云懿,你欠我的,还没还完!
当日,她便偷偷跑去了皇宫。
不过,守宫门的士兵将她拦下,问:“什么人?”
阿婴犹豫着道出身份:“我是小柴王妃。有事要向大皇子禀报,请兵大哥帮我叫一下大皇子。”
一听到她的身份,几个士兵顿时嘲笑一番:“滚滚滚。你是柴王府的人,没被捉入天牢已是圣上大恩。竟妄想见大皇子?大皇子身份贵重,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么?若你再敢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兵大哥,行行好。”阿婴掏出银子,准备贿赂士兵们。
不料,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你真是异想天开,想用银子收买我们?再不滚!就将你法办!”
阿婴见此计不成,十分无奈,正准备离开。恰好这时,赵褆经过宫门,他看到阿婴在宫门外,心中疑惑,便上前问士兵:“什么事?”
那士兵说:“宫外那自称小柴王妃的妇人想要见你。”
赵褆自然是认识阿婴的,便唤她过来。
“你找本皇子,有何事?”
阿婴恭恭敬敬行了礼,便小声将柳云懿等人藏在柴王府的事告诉了赵褆。
听后,赵褆有些不信:“你为何出卖柳云懿?她不是你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吗?”
“哼。谁跟她是好姐妹。”阿婴对她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才能泄心头之恨呢。
得知两人的恩怨,赵褆嘴角顿时泛起一抹冷笑。
五皇弟,这回你插翅也难逃了!
话说赵祈大受打击,在屋里呆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任由柳云懿他们怎么喊门也不应。直到日薄西山,天色渐黑,那扇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守候在门外的柳云懿与赵允初赶紧站起来,一看,愣怔当场。却见赵祈用黑巾遮住了毁容的半张脸。头发半散凌乱。乍一看,从一个风流倜傥的皇子,变成了沧桑的江湖客。
看到他这幅样子,两人暗暗吃惊。
“赵祈,你没事吧?”柳云懿试探着开口。
赵祈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目光已失去往日的风采,变得暗淡无光。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不必担心我。我还要救父王。所以,我不会沉沦下去。”
看来,他想通了,接受了这残酷的命运。
赵允初甚感宽慰,说:“五哥你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
“你真的……没事?”柳云懿脸色露出一丝担忧。她觉得赵祈变了。或许,人生的挫折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之前大皇子是如此,如今赵祈也是如今。
人生的关口,只有自己能够迈过去。旁观者,帮不了任何忙。
柳云懿只希望赵祈能变回以前那个开朗爱笑的皇子。
但她也明白,很可能,他永远也变不回来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听声音,人数可不少。
赵允初侧耳倾听,大呼:“糟糕,我们被包围了。”
“那怎办?”
“我们先躲回屋里!”
她们刚躲进屋内,外头便涌来一群士兵。而带头的,则是赵褆,他带领的人马将这柴王府的别院团团包围了。
此时此刻,形势危急啊!
赵祈忙说:“小初,你先带着柳柳走。以你的武功,一定可以突围出去。”
“这可不行。”赵允初说:“五哥,我不能放下你。更何况你的伤还没痊愈,落在他们手中必是死路一条。”
“你放心吧。”赵祈低了低头:“大皇兄不会对我怎么样。”
赵允初苦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大哥现在早不是以前的大哥了。难不成你还相信他会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么?”
“可如今的情况不容我们做其他的选择了,你能带着柳柳安全离开就可以了。”
“不。”赵允初摇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你一个人离开的。”
两人就这么互相谦让,谁也劝不动谁。
这时,屋外响起了赵褆的声音。
“五皇弟!你们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别想着突出去。这房子四周全是我的人。你们敢轻举妄动,就将你们射成马蜂窝!不想死的话,就安安分分滚出来!”
扒开窗户缝隙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果然赵褆所言不虚,这别院四周布满了弓箭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莫非,他们真要束手就擒了?
柳云懿却突然说:“不必慌张,让我出去见他。”
她的表情,胸有成竹。她心中有退敌良策了?
说着,她便要往外走。
赵祈连忙拉住她:“柳柳,你别出去,你这出去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你放心吧。”柳云懿微微一笑:“我会安然无恙的。我有把握说服赵褆。”
谁也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但既然她这般说了,估计也有十成的把握吧。
等柳云懿推开门走出去,看到别院四周果然被重重兵马包围。他们三人,根本无法脱身。
而赵褆看到她出来,轻蔑一笑:“柳云懿,你倒挺识趣,还有其他两人呢。”
柳云懿冲他笑笑说:“赵褆,你别急啊,我出来,是有桩交易跟你商量。”
“哼。”赵褆见识过她诡计多端,冷哼一声:“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哈哈。”柳云懿大笑一声,鄙夷地看他一眼,讥笑道:“我只是一弱女子,难不成你还会怕我不成?”
笑话,这周围都是他的人马,他岂会怕?赵褆想了想,对她道:“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
柳云懿笑着说:“放心吧,我这笔交易对你来说,是稳赚不赔。”
“那你且说来听听。”
柳云懿上前走一步,忽然瞥了眼四周的士兵,笑道:“怎么?这么重要的机密,不怕隔墙有耳?”
赵褆犹豫了一下,又见她手中没有武器,便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退开三丈以外。但他仍不放心,手里抓着剑,随时准备要了柳云懿的命。
柳云懿不慌不忙,这才对他说:“赵褆啊赵褆。你好歹贵为大皇子,何必替滕王卖命呢?”
“呵。”赵褆笑了笑:“你果然是要离间我与滕王。”
他早就猜到了几分。只是很好奇,柳云懿这位说客究竟要如何巧舌如簧。
柳云懿摇摇头:“赵褆,你并不傻,用心想想便知其中利害。那滕王一旦阴谋得逞,还会放过你吗?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那时候,你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容你活在这世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可是大宋皇帝的长子啊!”
赵褆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这道理,他早想过。只是……
他说:“不会的。滕王曾许我当王爷。”
“你忘了,吕贵妃的下场?”
听了,赵褆脸色一变。
柳云懿趁热打铁:“我敢打赌,等滕王登位,你也就完蛋了。”
“呸。别想使离间计。我不会上当的。”赵褆握紧了剑柄。
柳云懿丝毫不畏惧,直视着他。“你若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但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什么路?”赵褆问。
柳云懿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对他说:“这药无色无味,只要在滕王周围点燃,就会使他心神意乱,以至于走火入魔。这药只对习武之人有效,对你却是毫无害处。也只有你,能靠近滕王。”
“哼。”赵褆拿过药瓶,冷笑着看向她:“柳云懿,你果然狡诈多端。你想利用我去杀滕王?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么?”
柳云懿笑道:“我的心思自然是如此。只不过,滕王一死,最大的得益者会是谁呢?你想想便知。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害你?”
赵褆想着,沉默了。
是啊,滕王一死。皇上便会拨乱反正。不,那狗皇帝根本等不到那天。在那之前,皇帝就会被滕王杀死。这样一来,等滕王事败身亡,那么,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不就是他赵褆吗!但是,他也得利用柳云懿等人去反抗滕王,不然,空有毒药也不管用。
想到此,赵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转过身,挥一挥手,对身后的将士说:“朝廷钦犯不在此处,随我走!”
这批将士是赵褆培养的心腹,自然也不会质疑他的命令。
随即,赵褆便领着大队人马离开了。真是来去一阵风,好像啥事也没发生似的。
待他们走后,赵祈和赵允初才从屋里出来。
“柳柳。”赵祈惊叹道:“你跟大皇兄说了什么,他会如此听话?”
柳云懿得意地笑了笑说:“我把毒药交给他了。”
“什么?”赵允初惊讶地看着她:“他会帮我们给滕王下毒?一开始你就是如此打算的吗?他会听你的?”
柳云懿笃定道说:“他会的。”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赵祈看向她:“若他骗我们怎么办。”
“不会。”柳云懿摇摇头,笑着说:“因为,谁都想当皇帝!”
她的话,如醍醐灌顶般引起了赵允初与赵祈的深思。是啊。世人莫不眷恋权位。欲望会使人癫狂,也会令人灭亡。赵褆怎会甘心当滕王的一条狗?!柳云懿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成功策反了他。
忽然,赵允初侧了侧头,对角落喊道:“你出来吧。”
说着,墙角处有个身影猛地一僵,想逃,却被赵允初直接跳过去,一把抓住。
那个人影正是阿婴。
赵允初抓着她冷冷道:“是你告密的吧。我们藏在这儿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阿婴却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说话。
柳云懿不敢相信,忙问:“阿婴,真是你告密的吗?”
“哼。”阿婴忽然对她冷哼一声,恶狠狠道:“不错,是我干的。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我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你!”
看到她眼中滔天般的恨意,柳云懿震惊不已。
“阿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阿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说:“柳云懿,你别假惺惺了。是你杀了我夫君,害我儿出生便没了爹!”
这次,柳云懿三人都震惊了。
柳云懿忙说:“你说我杀了小柴王?这不可能,是谁在造谣!”
“你还想狡辩?”阿婴讥笑道:“这可是我夫君临死前告诉我的。杀死他的人就是你!难不成,我夫君还会骗我?”
“这……”柳无言以对了。如果小柴王临死前指证了她,难怪阿婴会认定她是杀人凶手。这时,柳云懿才明白,阿婴怪不得会对她态度大变,原来是因为这样。
赵祈先替她说话:“阿婴姑娘,这一定是误会。柳柳怎么会杀了小柴王呢。”
“是啊。”赵允初也说:“柳姑娘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哼。”阿婴哼一声说:“你们别再替她说话了。反正我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见她如此铁了心地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她的眼神也充满恨意,柳云懿伤心欲绝。
往日的好姐妹,今日竟反目成仇。叫她怎能不伤心难过?她垂着眼睛,对赵允初说道:“小王爷,你放她走吧。”
赵允初松开了手。
“哼,姓柳的!”阿婴不领情,而是冲她咬牙切齿:“别再假仁假义,我不会上当的。不杀了你,我阿婴誓不为人!”
这一幕,让柳云懿心如刀割。
等阿婴走后,她闷声不语地坐地上,眼泪流个不停。她与阿婴多年相依为命,虽无血缘,却早已将彼此当成至亲。两姐妹一起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经历了万般的磨难,哪曾想,到头来,却成了仇人。
见她难过如斯,赵祈想去安慰,刚迈脚步却顿在原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苦涩。
他,还有资格爱她吗?他已不是翩翩少年,已不是高贵皇子,他只是面容丑陋的怪人。
和他在一起,她不会得到幸福的。
鼻子一算,赵祈忍住想哭的冲动,转过身拍拍赵允初的背,示意他去安慰。
赵允初心知赵祈的心意,却不想在此时夺人所爱。他自然是喜欢柳云懿的,只是,五哥如今这样子,叫他怎么忍心呢。
“有人来了。”忽然间,赵允初猛地侧起耳朵。
不远处似有脚步声靠近。
不会是赵褆去而复返吧。
三人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戒备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随即,只见国子监的范夫子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三人一看,颇为吃惊。
怎会是他?
范夫子平时在国子监里就是一名普通平凡的夫子,默默无闻,几无存在感。他今日,怎会来此处?
但见范夫子捋着胡须,老神在在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范夫子,你……”
范夫子眯着眼睛笑道:“你们三人赶紧随我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件宝物。”
赵允初和柳云懿不清楚范夫子的身份,但赵祈知道范夫子就是国子监大人,负责看守太祖皇帝留在太庙里的遗训。
听说后,柳云懿惊呼:“你就是传说中的国子监大人?”
范夫子笑着道出来意:“你们要对付滕王,老夫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三人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范夫子一同去了太庙。
赵祈忙说:“夫子,我来过这儿,你就在太庙看守太祖皇帝的石碑。”
“不。”范夫子转过身,沉声道:“我守护的可不止是石碑。”
说着,他带着三人来到密室,一直走到了石碑前。范夫子轻轻转动石碑下用来供奉的盏茶碗,那百十来斤种的石碑竟然跟着转动起来,从后面露出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
三人一看那剑,都有些吃惊。
只见那剑通体雪白,上头还嵌着五颗罕见的宝石,整体似乎是用银器制的,上头还泛着淡淡的光。柳云懿惊叹道:“这把宝剑是什么来头?”
范夫子说:“此乃太祖皇帝留下的尚方宝剑,上可斩昏君,下可杀佞臣。”
三人相视一眼,大喜过望,柳云懿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尚方宝剑,抽出一看,剑身寒光凛冽,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柳云懿喜道:“说太好了,有了这把剑,我们对付滕王就有胜算了。”
她想了想,又抬头对赵允初说:“不过,我还想让你帮我一件事。”
“何事。”赵允初问。
柳云懿说:“你找机会入天牢,进去告诉八王爷等大臣,让他们暂时归顺滕王,以待时机。”
赵允初点点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