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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莫名其妙,爱生气、爱摆臭脸的死木头咳咳咳”绣月坐在床上,气呼呼地拿著一瓶又一瓶里头装著珍贵葯丸的葯瓶子往枕头上砸。
虽然没能听见解气的乒乒乓乓破碎声,可起码也能稍稍消解她心中的火气。
他是出生来跟她当对头的吗?
难道就不能让她有一天好日子过,顺著她的意,让她开心快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为什么要钻入她的脑子里,心里,四处乱作怪?
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让著她一些吗?
“公主。”门外响起一声低唤。
是他?!
她心跳快了一拍,急急跳下床奔至门边,伸手就要拉开门栓,陡然又停住了。
“干嘛?”绣月懊恼著自己的不争气,背紧紧贴靠著门板,不是滋味地暗自哼了哼。
良久
“对不起。”
她侧耳倾听他的动静,闻言心口陡然一热,眼眶里不自觉浮起了湿湿的泪雾。
“对不起。”隔著一扇薄薄的木板门,萧纵横低低的叹息轻柔得如一缕梦。
她鼻头酸楚湿热了起来,心底有千言万语欲齐涌出口,可喉头却偏偏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刚我太凶了。”他轻声开口“我莫名其妙乱发脾气,是我的错。”
他在跟她道歉,而且是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
绣月闭上双眼,欣慰欢快的泪水不禁滑落了颊畔。
傻瓜。
迟迟未听到她的回应,萧纵横心下有一丝慌张她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气傻了?还是气到连话都说不出?
包有甚者,该不会是晕厥过去了吧?!
思及此,他陡然变色,当下就想震开房门。
木门就在这一刻打开来了,纤瘦清丽的绣月仰头望着他,眼睛红红,俏鼻也红红。
“谢谢你刚刚帮我打发那个登徒子,我心里是很欢快的。”她低声道“可是以后不准再说,在你心中皇兄和国家尊严比我还要重要!”
萧纵横一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软软的身子已经投入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箍著他的腰。
“公主?”他胸口怦怦剧跳,生平首次手足无措。
“闭上嘴巴,不要说话。”她小脸热烘烘的,害羞地埋在他宽阔厚实的胸口。
此时此刻,她只想屈服于那一股自心底深处狂涌而出的冲动,紧紧地把他抱著不放。
他的胸膛暖和如冬日艳阳,他的腰杆挺直得像擎天之柱,他好闻的气息和粗犷刚硬的气势如同一座大山,稳稳地包围著、保护著她。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好安全、好安心、好快活,就算天塌下来也用不著害怕。
如影随形的死亡阴霾,仿彿也在他面前退避三舍。
反正,在这一刻,她就是很想抱他就对了!
萧纵横胸口热血澎湃鼓荡,他有一丝迟疑地环上了她纤小的肩头,然后,就再也放不开了。
在这一瞬间,他才发觉自己的心又重新活转过来,恢复热烈激荡的跳动了。
身处战场之时,他曾感到悲悯,却从不曾感到困惑与迷惘。
也从来不会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行动,感觉到宛如置身云端与迷雾之中,被深深的喜悦与浓浓的迷惑同时困扰著。
可是在她的身边,他却时时感受到心头滋味酸甜莫辨,复杂与挣扎不断在拔河。
她是长公主。
而他是奉命结束她的离宫出走之旅,要逮她回宫的人。
可是他竟然跟著她一路到了杭州。
“萧大哥,你看我!你看我!”
萧纵横闻声抬头,微笑地看着在长满了紫色小花的原野上,那个快乐地奔来跑去的小人儿。
她苍白的小脸因兴奋和奔跑变得红通通的,小手拉著一只线轴,棉线的另一端紧系著飞在天空中的简陋纸鸢。
他笨手笨脚做出来的纸鸢,她却如获至宝,开心地放了起来。
萧纵横心头一阵温暖,紊乱矛盾的心情瞬间如断线风筝般远飏而去,双眸笑意隐隐地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她笑得像个孩子的欢容。
他也忘了,她是几时开始唤他萧大哥,而不是萧将军。
“喂,当心”他圈起双手放在嘴边喊,忍不住叮咛。
“我很好!”绣月高兴地大笑。“好好玩哦!你真是做纸鸢的高手,你瞧,它飞得又高又远!”
他不是做纸鸢的高手,是她的快乐感染了那只简陋的纸鸢,让它仿彿有了生命力般,尽力为她在天空中飘扬飞舞。
只要能够博得她一笑,只要能令她感到欢快,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不久前,他和公主还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怎么也不肯接受圣旨指婚,而现在
可是现在,她改变心意了吗?
萧纵横望着那一头又笑又跑、气喘吁吁的她,心下有些忐忑迷惘起来。
“恩公,”老鲁在一旁烤著香喷喷的野鸡,手肘忍不住撞了下他。“你和李姑娘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他回过神来,颧骨不自然地泛红了。“没有的事。”
鲍主金尊玉贵的清誉,怎能随便遭受误解?就算对象是他尤其对象是他。
他低低一叹。
萧纵横实在是自惭形秽,他只是个武夫,自小不爱习文爱习武,争战多年双手染血,结下的仇敌更是多不胜数,又怎有资格配得起冰清玉洁的公主?
他愿意拚死用性命护卫她、守候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也什么都不是。
他是军人,只要边疆有敌来犯,随时都要将脑袋别在腰间,冲上战场杀敌卫国,随时都要有战死的心理准备,这样的他,又如何能给她安定而永恒的幸福?
他眼神蒙上一层淡淡的黯然忧伤。
杭州真的好美。
绿柳如丝,游人如织,到处都是春天生气勃勃的气息。
他们在杭州最大的“一剪秋水楼”住下,刚刚放下了包袱,绣月就迫不及待跑去敲他的门。
“萧大哥,开门开门!”她一张小脸满是期待与快乐。
门打开,萧纵横神情温柔地注视著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一点都不累。”最近她也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葯似的,体力特别好,尤其一看见他就精神百倍。“你陪我去游西湖好不好?”
“好。”他微笑点头“可是你要先睡个午觉。”
“不要啦。”好不容易来到杭州,怎么能把时光浪费在睡觉上?
“不行。”他浓眉一挑。
她张口欲言。
“李姑娘,你还是听恩公的话吧,万一你又累病了可怎么办?”老鲁不知自哪儿冒出来,热心地喳呼道。
“可是我真的不累,现在一点也不想睡。”她睁著熠熠生光的大眼睛“看!我的眼睛多么有神哪!”
他有一丝想笑,神情依然严肃。“不、行。”
她小脸垮了下来,慧黠的眸儿陡然又骨碌碌一转。“除非你哄我睡。”
“公”他别了老鲁一眼,及时咽下对她的称谓。“李姑娘,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是你叫我睡的。”她得意洋洋,一摊小手。“所以当然你要负责啦。”
“对对对,恩公你要负责。”老鲁在一旁凑热闹。
萧纵横又好气又好笑,浓眉微皱。“老鲁叔,你不是今儿个就要起程回京了吗?”
“喔,对哦!”老鲁这才想起自己拎好了包袱,连忙陪笑。“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小俩口了,山高水长,珍重再见哟!”
“老鲁叔,你回京一路上可要小心哪。”一路走来,绣月已经对这个老实可爱的老鲁叔产生情感了,不禁有些依依不舍。“将来我回京后,一定去找你喝茶聊天嗑瓜子,你可别装作不认得我喔。”
“李姑娘,这是哪儿的话?”老鲁也鼻头发酸,眼眶红红。“就怕你玩得太高兴,都把老鲁我给忘了不过别的不说,你们俩要是将来开花结果了,可千万要记得请老鲁我喝一杯喜酒哦!”绣月小脸顿时涌起了满满的红霞,娇羞地拍了老鲁一把。“哎哟,您老就别那么老不正经了,说的是什么呢?”
“保重。”萧纵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随即温和地对老鲁道。
老鲁就这样带著满满的祝福和腰间鼓鼓的酬金,起程回京了。
绣月感怀地望着这个老好人离去的背影,心头止不住微微的惆怅。
下次,她还有机会见得著老鲁叔吗?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得落寞,心一动。
“没什么。”她硬挤出一朵笑,连忙藏起了难过。
他注视著她,眉心微微纠结。她看起来明明就是在强颜欢笑。
“走吧。”他突然道。
“走?走去哪里?”她愣了下。
“哄你睡觉。”他有一些不自在地道,率先往她房间方向走去。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吗?”绣月眨了眨眼睛,顿时眉开眼笑的追了过去。“是唱曲儿吗?说古记儿吗?”
萧纵横尴尬得脸庞泛红,生硬地道:“不唱曲儿。”
“那就是说古记啰?我要听西厢记!”她热切道。
“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要讲什么?”
“孙子兵法。”
“啊?”她忍不住哀哀叫。“不要啦!”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兵书除了有克敌致胜的效果外,还同时兼有催眠入睡的神奇妙用。
她才听他念了第一页,就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西湖畔,丝丝垂柳像碧绿色的缎子,随风轻拂过剔透的湖面,荡漾起阵阵的涟猗。
四周騒人墨客,踏青游人无不穿著薄软飘逸的衣裳游湖,就只有绣月穿著厚厚的粉紫色冬裳,还罩著一件红色大氅。
“好热。”她伸手扬了扬嫣红的脸颊,嘀嘀咕咕。“咳咳咳”热什么?瞧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就连大太阳天也仍然止不住喘咳。
“流汗总比受寒好。”萧纵横还倒出一颗人参养气丸在掌心,拈起送到她嘴边。“吃。”
“可是今儿个太阳好大,我体内的寒毒不会发作,也不会染风寒的啦。”她埋怨道,但还是乖乖张开小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吞服了葯丸后,又斟了一杯水递给她。“喝。”
她喝著水,还是忍不住抗议了。“喂喂,我们现在就坐在西湖边最有名的‘小泉居’,竟然没有喝他们名闻天下的翡翠眉茶,吃他们用一品茶心烘制出的空空饼,真是太糟蹋这样的美好时光了吧?”
“茶与葯性相冲。”他简短地解释。
“可是起码也要嗑嗑瓜子、剥剥花生吧?”她哀怨地看着隔壁桌的隔壁桌再隔壁桌人家每桌满满都是茶点。就只有他们这一桌空空如也。
萧纵横跟随著她的目光,忍不住微笑。“半个时辰后,他们点的,我们统统也点,好吗?”
她眼儿一亮。“好,赖皮的人是小狈。”
“是小狈。”他同意。
绣月这才心满意足地喝著淡而无味的水,惬意地环顾著美丽的湖光景色。
徐徐的春风凭风度水,暖暖又带著一丝丝清凉扑面而来,她不禁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全心感觉著这清爽舒畅的美丽辰光。
她慵懒舒适得想要伸一伸懒腰,想要干脆蜷缩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里,沉沉地睡掉一整天,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萧纵横静静地注视著她,眼神里不知不觉地凝聚著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怜惜。
怜卿宛若湖心草,一寸争生一寸湿
她小小的身体里,有著不服气也永不熄灭的生存意志,可是残酷的病魔偏偏不愿放开手,硬是要将她掐在指尖之间,让她在感受著生命的快乐之时,却又无法摆脱、忘怀死亡的阴影。
他胸口起初有一点点疼,随即痛楚感渐渐地扩大到五脏六腑。
萧纵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
绣月惊讶地睁开明亮乌黑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还会主动牵她的手?
面对她满眼的惊喜与询问之色,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握紧了她的小手“暖点了吗?”
她心头涌起一阵暖洋洋的热流,小脸感动地望着他。
原来,他还是怕她冷著了。
虽然她是金枝玉叶,从小在宫中备受宠爱与保护,可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是如此深深庆幸著自己还能活到现在的。
能活著,能遇见他,能感觉到有人这样的关怀著她真好。
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滚滑落她的双颊。
萧纵横顿时慌了,双手急忙捧住她小小的脸鹿“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还是还是微臣冒犯了?”
“不,不是。”她哽咽著猛摇头,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我只是很开心。”
他心疼地凝视著她,沙哑低问:“既然开心,为什么要流泪?”
她将脸埋入他温热粗糙的掌心里,笑了,模糊地低语“傻瓜。”
人若太开心,也是会哭的这就叫喜极而泣。
萧纵横不明所以,全身僵硬地动也不敢动,大掌就这样出借给她,因为深怕再有个动静,又会不小心弄哭了她。
春风习习,杨柳弯弯,湖面被吹皱了一圈圈水纹,仿彿在取笑这一个力拔山兮的大英雄,竟然会笨得弄不懂那一个小女儿的心哪!
绣月已经在杭州玩疯了。
虽然每天被萧纵横耳提面命盯著要吃葯,虽然时不时就要被他抓起来叨念一番身体保健的重要性,她还是很开心,非但没有影响玩乐的好心情,反而还觉得有种奇妙的窝心甜蜜滋味。
说也奇怪,她平常最讨厌被侍卫亦步亦趋、紧紧跟随著,好像走到哪里都要被个牢头看管住一样,一点也不自由。
可是现在她却老是回头偷偷看他,非得确认他真的贴身保护著自己,才会感到安心满足。
假若稍有片刻没有瞧见那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就莫名惶惶不安起来,好像心缺了一角似的。
就像今天晚上,他说要去办一点事,却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绣月就不断在他房里这边摸摸那边摸摸,心神不定。
“搞什么鬼?”她忍不住走到房门边左右张望,只有看到几个甫夜游回来,犹在大谈阔论的家伙,不禁心烦地一把关上门。“到现在还不回来,是给路边的小狈叼走了吗?还是掉进粪坑里了?”
他就这么安心把她独个儿扔在客栈里,不担心她的安危死活吗?
“难道他不知道像我长得这么天真活泼又可爱,是很容易就成为歹徒觊觎的对象吗?”她懊恼地一屁股坐在他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褥上,越想越气,故意在上头滚来滚去,把棉被弄得乱七八糟。“讨厌!讨厌!”
她气喘吁吁的趴在被子上,累到伏在丹青色的被褥枕头上一动也不动突然问,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哎呀,这些被褥枕头上,隐隐约约有著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扁是这样趴在他的枕头上,好像就可以感觉到他在身边一样。
没鱼虾也好。
绣月当下做了一件连自己也没发觉的蠢行为
她偷偷抱走他的枕头,然后就欢天喜地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半个时辰后,拎了两包珍贵老山参回客栈的萧纵横,一踏进房里,就看到床上凌乱不堪的景象。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他睁大眼睛。
究竟是谁把他的床弄得一团乱?
而且他的枕头呢?
隔天早上。
绣月容光焕发,笑咪咪地喝著厨房刚炖好的人参老母鸡汤。
啊,每一天幸福的泉源就来自美味的早饭
“咦?你怎么不吃?”她大啖到一半才发现他筷子动也未动。
“公主,待会儿你用完膳,我们就换一家客栈吧。”萧纵横严肃地看着她。
“为什么?我觉得这儿不错呀,又干净又舒服,还离西湖这般近。”她吃得小嘴油油的,一脸不解。“为什么要换?”
“这客栈不干净。”他微蹙眉。
她手上的汤匙掉了下来。“客栈闹鬼?”
“不,不是那种不干净法。”他失笑的摇摇头,复又认真地道:“也许是客栈里的住客复杂,或是伙计们手脚不干净,昨夜我的被褥一团乱,连枕头也丢失了。”
若不是他都将贵重之物,例如银票。银两和兵符贴身带著,房里只有几套换洗衣衫,否则恐怕早也一并遗失了。
他并不担心个人的安全问题,却担忧万一那个毛贼宵小今晚改而盯上她了,那该怎么办?
“枕头?一团乱?”绣月神色顿时心虚尴尬了起来。“呃,那个那个”
萧纵横浓眉微挑,眼带询问地瞅著她。
“你的枕头是我借走的。”她吞吞吐吐,耳朵红了。
他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总不能承认是恋上了他的味道吧?绣月脸儿红通通,只得胡乱掰了个借口。
“你的枕头比较软。”
他眨眨眼睛。
“客栈掌柜有私心,他都给你比较好的。”她硬著头皮道。
“公主,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请掌柜的换一个软的枕头给你。”他眸光熠熠地凝视著她,不禁笑了。“何必委屈用我使用过的呢?”
就是他用过的才灵啊!她昨晚不知有多好睡哩
绣月差点脱口说出这些羞死人的话,小手卖力地扇了扇发热的脸颊,脸红心跳,赶紧转移话题。“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杭州各大葯铺买陈年老野山参。”
她一怔,低头看着面前这盅参味香郁的鸡汤。“就是给我喝的吗?”
他点点头。
可恶,每次都害她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抑下感动得乱七八糟的情绪。“谢谢。”
待会儿又要害得她失控忘情地冲进他怀里,把眼泪鼻涕全抹到他身上去了!
太惨了。
绣月仿彿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地沦陷
“公主毋须道谢,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绣月看了看参汤,再看了看他粗犷阳刚的脸庞,突然哇地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萧纵横顿时慌了手脚,急忙用袖子替她擦眼泪。“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啦哇”糟糕了,她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把他当一个兄长、一个将军,甚至是一个大官来看待了。
般不好今天晚上她连他的棉被都会肖想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