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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冷哼!几乎同时,两盏灯笼点燃;如墨黑暗中突见亮光,有些耀眼。
孙月华一怔,张眼望去,认出是秦怀德,不禁惊喜,叫道:“德哥,我被鬼缠住了,快来救我”
来的正是扑天雕秦怀德,他身后跟了两个红衣帮礼堂的香主。
原来,霹雳手廖平莅临秦府竟是为他的独生子金笛少保廖仲英提亲,秦怀德自然满口答应,待廖平告辞去后,秦怀德兴冲冲去说给妻子知道,却怎料府中已失去了孙月华的踪迹——秦府上下登时乱成一团。还是在府外巡逻、护卫的礼堂弟子听到动静,进来禀报;秦怀德听得妻子只身奔山上去了,连忙带着属下两个香主寻上山来
“月华,别怕,他不是鬼!”
秦怀德转向那“鬼”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红衣帮总舵装神弄鬼,不要命了吗?”
那“鬼”冷冷一笑——笑声冷得象块铁板,而且上面结了层霜——道:“姓秦的,你说错了,在下就是要命来的,非但要自己的命,还要捎带上你的命——你们两个听着,我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谁敢插手进来,便当死于非命!”
他后面的话是冲着秦怀德身后那两个人说的;那两人中的一个正是那个刚从大理归来的香主,他认出了楚冠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吁:“邋遢僧!”
“邋遢僧邋遢僧是谁?”
红衣帮主为了稳定人心,严令这个香主对大理段氏四大家将罹难的事守口如瓶,故而,秦怀德还不知其事;他心中惊疑,却仍厉声喝道:“报上万儿来,扑天雕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楚冠英“呵呵”一阵冷笑,道:“姓秦的,你还记得素梅晓月楚冠英吗?”
宛若晴天霹雳,孙月华只以为真的遇上亡夫的鬼魂来找自己,吓得魂飞天外,一时间惊羞交集,竟昏了过去。
秦怀德亦惊得目瞪口呆,迟迟道:“你、你当真是楚、楚冠英你竟没死了”
“天理诏彰,我若死了,谁来找你算清这笔宿怨?”楚冠英冷冷一笑,道;“姓秦的,我从丫髻山的人手里把你救出来,亦不企望你感恩报德,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斯害我;总算天可怜见,楚某人大难不死。使你这桩罪恶得以诏示天下。姓秦的,我救过你的性命,如今也不想杀你,你自戕吧,到了阎王老于面前你还可以说是自己悔不当初”
秦怀德淡淡一笑,道:“姓楚的,阁下也忒得意忘形了吧?须知,扑天雕已非昔日秦怀德;你出手吧,休惧我人多取胜,在下一人送你上路!”
正在这时,楚冠英忽听得一阵沙沙轻响,知道是秦怀德的那两个帮手已在悄然凑过来,心中不由暗暗一哂,喝道:“秦怀德奸人妻室于先,阴谋杀人于后,莫非尔等还想为他卖命吗?”
语音未落,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早已纵身扑进,两口一式的缅刀,各施招数“跨海斩蚊““拳击鞭石”一刀直劈,一刀斜削。霎时,刀光闪烁,罡风挟啸,
楚冠英并没转过身来,但他象是背上生了眼睛,对身后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亦不回头,暗度方位,左跨一步,右臂挥出,一袭指风挟着尖啸向后击出。
寒光闪处,但听“呛啷’声脆响,一柄缅刀跌落地上,那人手臂被指风击中,疼痛如裂,左手紧握右腕,嚎叫着向后跃开。
另外那人便是伙同大理段氏四家将来泸山的人,他已见识过楚冠英的身手,此刻偷袭也格外小心,发觉不妙,早巳腾身跃后一步。但听楚冠英怒道;“告诉你别插手,你偏不听,此刻想抽身,我老人家可就不让了——你认命吧!”说话间,旋身一式“魁星踢斗”左腿“蓬”的击中那人前脚,那香主只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身躯倒飞出去,跌倒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
那伤腕的香主仿佛刚刚发觉自己已成残疾,嚎叫着转身奔去;但见楚冠英脚刚落地,便喝了声:“带走你的刀!”喝声中,右足一蹴,那口落地的缅刀呼地飞起,挟着尖啸闪电般地疾射那人背心“扑”的一响,刀锋插入他后心,竟将他带得前扑数步,把他钉在地上。
秦怀德见那两个香主欲暗中下手,心想正可用他二人试敌,便只顾扰乱敌人心智——与楚冠荚说话,岂料,楚冠英竟于言谈间,轻而易举将那两人击毙,只惊得他面如土色。
然而,秦怀德毕竟是武林中人,而且是武林中的一方枭雄,若在这种情势下便知难而退,那么,他便不配称为武林中人。但见他“铮”地拔剑在手,冷冷道;“姓楚的,你出手吧,扑天雕陪你走几十回合!咱们今天不死不休!”
楚冠英冷冷道:“出招吧.你还不配令在下用兵刃!”
秦怀德知他自恃武功,亦不再多说,纵身一式“仙人指路”挺剑直刺,却走虚招;左掌同时翻上“猛虎伏桩”呼地拍向楚冠英下腹;几乎与之同时,长剑迎面挽个逆式立花“毒蛇吐信”“玉树惊风”两招相接,便似一招。
刹那间,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楚冠英一个“移形换位”避开敌招,旋身挥掌,以掌代刀“霸王砍缰”斜劈对方右肩,他闪身避敌,同时反攻,两个动作间不容发,快逾电花石火,又快又眼。
秦怀德忽觉掌风凌厉,大吃一惊,总算他武功精湛,应变奇速,沉肩、侧身,划开一步,避开敌掌,却仍被对方掌风扫中肩头,隐隐有些疼痛。
仅只一个照面,秦怀德已知自己绝非人家敌手,无奈,眼下情势已属骑虎难下,只得把掌中剑挥舞如飞,刻意施展开师门剑法与敌厮杀;岂料,楚冠英掌拳交替,变幻莫测,奇招怪式层出不穷,往往从自己意想不到的方位攻来,莫说化解反攻,便是招架亦已困难。
他自觉手忙脚乱,头上沁出汗津。
情急中,秦怀德剑式突兀一变,展开云霞观密传护体三十六剑,刹那间,长剑缠头护脑,把他的身体罩在如雪剑光之中——不求胜敌,只图自保,心中只盼望被红衣帮中人发现、赶来握手,拼斗中不时呼叫连声。
两人各施所学,攻合拼斗,不一刻巳拆了二十几招,
其时,一轮半月迟迟爬过山顶,月光射入谷底,把他们的身影投在地上,月光下,只见两个人影倏分倏合,盘旋飞舞,令人眼花缭乱,
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声嘶力竭般叫道:“别打了,英、英哥,求求你、饶他一命吧!”——是苏醒过来的孙月华在叫。
楚冠英心中一凛,脱地跃开丈外,冲着孙月华道:“秦怀德这厮蛇蝎为心,毁了我一生,我焉能饶他!”
孙月华道:“英哥,干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到如今,悔之晚矣,我用这条命偿你还不行吗?”
秦怀德见他们说话,突地拧身一纵,便即开溜,却怎料楚冠英已先看出他的心计,倏忽腾身而起,宛若大鹏展翅,从秦怀德头顶飞掠而过。秦怀德猛地停身挫步,一式“颐指南天”挺剑疾刺;不防楚冠英凌空一记“莲花盘腿”堪堪踢中他的右腕,长剑“嗖”的脱手飞出,钉在一袜树上。楚冠英双脚落地,旋身又起“魁星踢斗”秦怀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敌足扫中腰胯,痛呼一声,跌出丈外。
但听孙月华那边发出一声闷哼。
楚冠英惊觉不对,也不再管秦怀德,便纵身疾掠过去;只见孙月华手握一柄护身短剑已探深插进自己左胸。他大惊失色,右手把她揽在怀里,左手运指如风、宛若猛鸡夺粟,一连点了她胸周十几个穴位,迟迟道“月华,你、你这是何苦?——”
孙月华长长吁了口气,声音宛如蚊嗡,道:“我知道自己错英哥,你可知道我那娇儿的下落?”
楚冠英迟疑了一下,道:“他、他亦已到了这儿”
“他可就是那个西门吹雪?”
楚冠英心中一凛;“难道真的是他?”但,他知道自己虽已封了孙月华胸前诸穴,她的生命也维持不了一时片刻,又怎忍心毁灭她临终前的臆想,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孙月华笑了——她笑得那么凄凉,却又那么安祥——喃喃道:“他、他已经长大了,我死有何憾”她仿佛打了个冷战,又接着道:“英、英哥,你千万莫、莫认错,咱、咱们孩子的后腰上有、有块青痣”
楚冠英仍只能默默地点头。
但见孙月华仿佛咬了咬牙,迟迟道:“英哥,我、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蓉儿是是个好孩子,我、我确实对不起你,可孩子没有罪,你、你答应我,好好待她”
楚冠英毫不迟疑地点着头道“月华,你放心,我会象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孙月华的头颅一偏,登时气绝。
楚冠英不由悲自心中起,跟里流出了泪水
忽听金刃劈风,近在耳畔。楚冠英大吃一惊,情急中无法招架,一个“懒龙卧道”身体翻滚出去——
原来,秦怀德忍痛爬起身,见楚冠英揽看孙月华在那儿说话,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他犹豫了一瞬,悄悄然从树上拔下长剑,蹑足走过来,突发一招“跨海斩蛟”挥剑向楚冠英头顶劈落。
楚冠英“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才惊知自己适才太过忘情,竟被人欺到身边犹未察觉,若非这贼子身体负伤,行动稍嫌迟钝,我岂不要没命了!
经此一变,楚冠英不禁怒自胆边生,见秦怀德剑招走空之后、只稍一怔便又向自己扑来,突发一阵“呵呵”冷笑,双目如电,暴射寒光,恶狠狠叫道:“姓秦的,你死定了!”
秦怀德只扑上半步,忽听楚冠英冷笑,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又见他两眼射出野兽般的寒光,竟惊呆了,直待对方径直向自己扑来才蓦然醒悟,忙发剑招“九晶莲台”一剑直劈、一剑斜撩,刷刷两道寒光——自然全都走空。
就在秦怀德收剑易式的瞬间,蓦见一只手五指如钩,宛若龙爪,倏忽向他右腕抓来,登时吓得魂飞天外,脱地向后跃开。总算他见机得早,闪躲得快,手背仍被对方的指尖划伤,即刻殷红见血,疼痛难忍。他一声惊叫尚未出口,敌人的另一只手接踵劈面抓来,凛凛爪风侵叽蚀骨;他忙施一招“迎风拂柳”剑锋挽了个斜式小立花,截敌小臂,不期眼前突地发花,但听“嘭”的声,如钳五指已扣住他的手腕,登时骨痛如裂,长剑早已到了对方手里。
楚冠英这一招诡异绝伦,原可顺势手腕一翻、轻而易举地结果秦怀德性命,但那冷森森的剑锋却在秦怀德的脖颈上停住了;声音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姓秦的,我早叫你自戕、免得受辱,你偏不识进退,也罢,好生跪在她、她尸身前忏悔,我或可饶你不死!”
脖上架着如霜剑锋,秦怀德满腔豪气登时烟消云散,他万念俱灰,心中暗道;“万没想到扑天雕会有今日!”听了对方的话,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就在这瞬间,他忽地从孙月华身上拔出那柄短剑,抖腕向楚冠英小腹搠去。
楚冠英反应极快,猛地侧身,几乎同时,腕力猛吐,剑光过处,血喷数尺,秦怀德的头颅滚落地上
西门吹雪两眼紧紧迫在对方脸上,冷冷道:“前辈,你讲这些事的目的究竟何在?”
楚冠英黯然一笑,凌厉且又慈爱的目光与之相对,断然道:“因为你就是那个在朔风扬雪,直扑人面的清晨被人遗弃在安庆西门外的婴儿。”他浯音稍顿,又道;“汝但有怀疑,可即刻验看自己后腰上是否有块青痣”
他刚说到这儿,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异响,他两人只稍一怔,打开室门,双双嗖地掠出门去,但见
原来,秦丽蓉在洞外等的时久,仍不见西门吹雪来招呼自己,心中起疑,竟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回洞去。
一则,楚冠英、西门吹雪感情激动,精力全集中在二人对话上,竟忽略了外面会有人进来;二则秦丽蓉加了小心,并没走到洞深处——山洞里拢音——他二人后一段的谈话被秦丽蓉听了个不亦乐乎,秦丽蓉的行迹却没被他们发觉。
秦丽蓉听到自己父母的那些令人不齿之事,心里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涌而至,泪水情不自禁扑蔌蔌沿腮滚下,也忘了去揩:“他们的话难道是真的?”
她即刻肯定了自己心头的疑问,由是,几件往事亦为之释然:“怪不得在赶赴牡丹宫的路上,母亲见过他之后心绪全然紊乱,原来,他竟是我的
呃,对,绝不会错的,他就是
天哪,她他们怎么做出这样的事,真”
她忽地为自己亲生父母感到羞愧“你们虽说人非圣贤,可你们又怎么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你们是撒手去了,可我怎么办哪!”
她难禁心中的羞赧、悲痛,冲动,暗道:“有这样的父母,我又怎在人世间立足,不如一死”
她思绪百转,愈发想不开,呼地从腰间拔出护身短剑,素手倏翻,刺向自己的胸口。
平空中忽地生出一只手,扣住秦丽蓉的手腕,另一只手接踵而至,把她小臂牢牢抓住;她挣了挣,一丝也动不得,不禁大吃一惊,恍惚看见面前一个人影,她亦无暇细想,左掌呼的直劈他前胸,右手用力回夺——死志甚坚。
秦丽蓉绝无伤人之意,她原以为对方闪身避掌,势必放开自己的手,但听“嘭”的一声,左掌居然结结实实打在对方胸口上。岂知,那人虽痛得闷吭一声,身体仰倒,两手却不松开,且仍奋力后拉。秦丽蓉竟也立足不稳、被他拖了过去,扑跌在他怀里。
短剑脱手飞出“呛啷”落在地上。
楚冠英、西门吹雪从洞室中疾掠出来,只见一个蓝衫少年仰天倒在地上,秦丽蓉扑在他怀里,都不禁一怔,却又转眼一切释然,尤其,楚冠英认出那少年是花满楼,不由“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怎么也找到这儿来了?”
此刻,洞室的门大开,室内光线射出,甬道里登时亮了许多,光亮中,秦丽蓉也认出了花满楼,蓦然醒悟自己仍俯在池身上,一股强烈的男子汉气息直冲鼻端,竟有些一时间羞不可抑,脸红得象块红布,嗔道:“你怎还不放开我!”
花满楼没防秦丽蓉奋力一掌,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好半天才缓上一口气来——实在难受之极,然而,手里握着伊人纤腕,宛若无骨,只企盼听她燕语含嗔,只得迟迟道:“你先承诺不再自戕”
楚冠英亦已意识到自己和西门吹雪说的话被秦丽蓉听见了,心里不禁发苦,只觉疚愧无限,迟迟走上前去,把她搀扶起来,道:“秦小姐,所有种种都是老朽所为不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出手吧,老朽愿承一切后果,绝不还手。”
秦丽蓉登时惊呆了——诚然,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然而,父亲所为种种又有哪一点值得后辈为他报仇?
面前这位老者因自己的父母而含羞负辱二十年,如今方得雪耻,何过之有,自己有何道理向他下手?
她心思百转,终无解脱之术,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楚冠英默默摇了摇头,又长长吁了口气,道:“秦小姐,老朽欠你一条命,若你此刻不取,便暂时记下,无论你何时动手,者朽皆束手待毙。”
秦丽蓉忽地仰起头——香泪盈面,宛如带雨梨花,哽咽道:“楚前辈,您别说了,秦丽蓉虽懵懂无知,却也略辩是非,家父母伤天害理,暴尸实属咎由自取”
楚冠英一怔,摇头道:“秦小姐,你、你说错了。令慈无辜,均系受秦所愚弄;唉,人死已矣,罪错皆消。若小姐能不究昔往,咱们便把这件事忘了吧。”
秦丽蓉毫未迟疑地点了点头。
楚冠英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迟迟道:“令慈临终前曾令老朽善待小姐,老朽亦已答应当面,如今当着这两位少侠的面,老朽铭言为誓;嗣后,秦小姐但有用到老朽处,老朽这一腔热血愿为小姐而洒。”
花满楼早巳爬起身来,默默运功一个周天,霎时调匀气血,向楚冠英抱拳作揖,道:“前辈,晚辈花满楼这厢有礼了;一别数月,没想到在这儿遇上前辈,前辈一向可好。”
楚冠英“呵呵”一笑,道;“小子,我老人家特意捎信去,令你搭救秦家小姐,你怎敢不尽心竭力,竟使她被关在这山洞里——莫非我使你不动?”
花满楼苦笑道:“前辈,这桩事晚辈实在莫说还有前辈差遣,即使仅看在晚辈和秦小姐联袂入川这一点上,晚辈既知秦小姐罹难,也当竭尽全力,只是”
楚冠英打断他的话,道:“且休杜撰故事。你当我老人家强人所难吗?‘西川二鬼’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没偷懒,又怎会让他们溜走,真没料到你小子竟靠不住。”
花满楼窘红了脸,迟迟道:“前辈有所不知,那辆车里坐的并非秦小姐-‘’
“怎么,难道我老人家竟会弄错,”楚冠英哼出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押了九变神君的那个丫头,我老人家哪里用得着你出手。”
花满楼苦笑道:“前辈,晚辈哪敢有半句谎言。其实,那辆车乃是霹雳手设下的圈套,旨在引晚辈入彀。”
“他怎会知道你一定要去救”
秦丽蓉听到这儿,心中蓦然震荡,霎时心潮如涌,掀起万丈波涛,连楚冠英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这个花满楼离开白马山庄之后、在那辆篷车里,虽然是中了夏云燕的毒,两人都在昏迷之中,但,那一段肌肤直今想起,仍直把人羞死!
就是在苏醒过来之后,为了应付夏云燕那个贼婆娘,我们竟又
尽管是情势所迫,那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当真全是势不得已吗?他是不是有些乘人不,绝对不能把他和那种人混为一谈:如果他真我显然没有御辱之力,只怕尤其他给我运功驱毒之后,夏云燕刚一露面,我就扑进人家非怀里,难道也能说是
更何况,漫说是他——那一阵儿,他身上那股男子汉气息,以及他的”
近两个月来,秦丽蓉只身涉足江湖,已得算是个江湖中人,但她终究出身豪门,围训、礼教甚于寻常人家;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肌肤相接,实在非同小可,
“虽说大家光明磊落,可是传到外人耳杂里,难免好说不好听,连红衣帮的人都能意料到以我为饵能引他上钩,如果那个夏云燕还没死我又怎么做人?”
她原是暗暗钟情西门吹雪的。
然而,当她知道梅花仙子乔玉影也钟情其人的时候,心里患得患失之余已感到有些大事不妙,而适才楚冠英父子的那场对话于她更不啻当头棒。
仅刹那间,前时的那片痴情登时瓦解冰消,所剩下的也只是一分怅然若失的苦恼。
恰在这时,花满楼闯入了她的心扉——
他武功超卓、温文尔雅,倘若也不算亏了我。
想到这儿,她心头不禁一阵鹿撞,桃腮羞得更红了。
秦丽蓉刚从联翩浮想中醒过来,便听楚冠英仍在不冷不热地奚落花满楼:“你不用跟我说的好听,难道你束手就擒便是为了混进泸山、邛海来搭救秦小姐?”
“我”花满楼的脸更红了。
“楚前辈,花大侠所说不错。”
秦丽蓉迟疑着接过话头,道:“其实,我是和乔女侠同时被获遭擒的,只是在押赴泸山来的时候才被人调的包;至于那个冒充我的人究竟是谁,则不得而知了。”
楚冠英点了点头,道:“原来真是这样”
他话音未落,脸上已浮现一丝诡秘的笑。秦丽蓉恰两眼巴巴地迫在他的脸上,虽在昏暗中,倒也看得真切,只稍一怔,恍惚意识到他笑的真缔,登时羞得低下头去——
其实,楚冠英又怎不清楚个中之情,他之所以穷追不舍地斥责花满楼,亦不过是为了让秦丽蓉说话;因为,他喜欢花满楼,同时也喜欢秦丽蓉,两份喜欢加在一起最最遂人愿的也就是让这一对年轻人互相喜欢——
他已答应孙月华照料秦丽蓉,然而,自己浪迹江湖成性,难得有一时安稳,照料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又谈何容易;然而,转托给花满楼,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西门吹雪听得乔玉影落在红衣帮的手里,不啻耳闻一记晴天霹雳,但见他们正在说秦丽蓉的事,便没开口;此刻,已急不可待地问:“楚父亲,乔姑娘现在怎么样?”
楚冠荚“呵呵”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傻小子,有九变神君那个老东西在,那丫头的事哪还用得着你操心?”
“怎么,乔老前辈也到了泸山”
“非但他到了,就连那个丫头也都到了洞外,你没有见吗,她正探头往这边看呢!”
西门吹雪不待他话音落,便纵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