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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取了淡淡喝一口,眼底闪过光泽,“知道,放心吧,我没事,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下载楼) 今天皇上不动声色,我知道如何应对,无大碍的,你也无需替我担心。”
年华舒了一口气,“无碍便好,担心死我了。其实我觉得就算皇上知道亦不可怕,皇上好像喜欢你,若是那两位太后知道了可就麻烦大了。”
“胡说八道。”年画抬眸瞪他。
年华凑到她面前呵呵笑,“你还装傻,连我这外人都看出来了,皇上只恨左相不是女子,若是知道你真正身份,只怕是乐坏了。”
年画纤手轻拍他脑袋,横眉嗔道:“少胡乱猜测,说不准皇上正等着砍我的头呢。”
“他才舍不得呢。”年华做了个鬼脸,眸光一闪道:“说不准后位就给你坐呢。”
“再胡说。”年画一把揪了他耳朵。
“呀呀呀,放手放手。”
年画放开他,眸光淡闪,“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年华眨了眨眼眸。
年画拧眉。
“好好,我走。”年华站直了身,笑道。
待年华的身影从墨池苑的屋顶消失,那屋顶阴暗处,一个黑衣人微直起身子,眸光微闪,轻轻跃起,极快没入那黑暗中。
微风掠过,淡月照射下,树影婆娑,斑驳明暗。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清俊眸眼深亮无垠,闪了星星点点寒光。
御书房。
淡香氤绕。
景帝从一堆折子间抬头,淡亮清眸有些遂远,手中朱批滴滴点了折子亦不觉。
“皇上,皇上。”一旁伺候的郭宾轻声提醒。
景帝眸子一闪,看那折子点点朱红似绽开的花儿,兀自笑了笑,“可毁了右相废心写的折子了。”
“皇上可是身子不适,若是的话便歇歇,传太医来请个脉。”郭宾关心道。
“无碍无碍。”景帝眸间笑意深深,心情看起来甚是愉悦。
这时小太监来禀,“皇上,左相到了。”
景帝眸光湛亮,“快请。”
年画抱着一摞折子走入,“微臣见过皇上。”弯腿下跪时怀中那折子哗啦全掉地上。
景帝那头刚想说无需跪,这边折子已散了一地,哂然笑笑,起身大步走到她身侧,笑道:“爱卿,折子沉,让下人送来便好,何需你亲自送呢”
年画急忙收拾地上散乱的折子,“对不起,皇上,微臣失礼了,微臣想着既然来见皇上,便顺着带来,没想到给皇上添麻烦了,当真是不该。”
“这有何添不添麻烦的。”景帝笑眯眯的俯身帮拾折子。
“哟,皇上,让老奴来做吧。”郭宾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抢了景帝手中折子。
年画眉心微拢,道:“皇上,微臣自己拾。”
景帝瞪眼看郭宾,“好啦,拾个折子有何不可,真把朕当成废物不成”
“老奴不敢。”郭宾缩了手,直起身,退一步微躬身立着。
“皇上,无需您拾。”年画手上不停,一件一件收起那些折子。
“朕帮你吧。”
景帝伸手去拾,不经意正好握了年画的手,年画心底一滞,急忙缩了手,拾了另外的折子。
景帝唇角微动,细长如水的眸尽是柔和神色,把地上的折子拾起,走到龙案前随手一放,道:“年爱卿,陪朕射箭吧。”
年画已把地上的折子悉数拾完,放至龙案上,朝景帝淡笑,“微臣听皇上的,这些折子已注了初步意见,皇上可别忘了批。”
景帝灿然而笑,“爱卿放心,朕不会偷懒的,只是偶尔放松一下是要的。”
“微臣惶恐,微臣不是说皇上偷懒。”年画垂眸道。
当上这左相,倒像是专陪皇上玩乐消遣的了。
“朕亦没有说爱卿说朕偷懒啊。”景帝捉黠的笑笑。
年画无语凝噎。
“皇上,左相求见。”郭宾禀道。
“哦”景帝轩眉淡挑,“真巧了,请吧。”
年画抿唇。
有那么巧吗
凤君晚一身清利飒爽入内,见二人都站着,伏身施礼笑道:“见过皇上,皇上与左相这是要出去”
景帝抬了手,“起吧。朕与左相正要去射箭,爱卿来了正好,比试比试。”
“甚好。”凤君晚起身,眸光微扫年画,唇角挂了若有若无之笑意,“皇上可不许让着左相啊。”
景帝眸光微闪,“怎说”
“左相细胳膊细腿的,横竖便是个输,皇上心疼臣下,这让着便没有意思了。”凤君晚眸光中闪了兴味,微扫向年画。
景帝挑眉,眸光微凉,“右相怎就知左相细胳膊细腿你不是说你与左相坐不到一块的吗朕可是记得你说过这般话的呢。”
凤君晚哂然而笑,“皇上,左相代相国那一阵子,可是在相府住着的呢,微臣可也还在相府住着,不能坐一起,可没说不能住一块,是吧,左相”说完转眸看年画,眸光淡淡闪了揶揄之意。
年画淡眉微掠,轻翻一下白眼,“右相,那若大一个相府,前院后院,大着呢,还是说清楚了的好,可别让人误会了你我搞男风,本相没有那个嗜好。”
景帝听了,眉眼一跳,哈哈哈笑开,大步向外走。
年画亦随步跟上。
凤君晚意味淡笑,阔步走去。
御花园中,暖风微熏。
三个箭靶,两个十箭十中靶心,一个十箭乱七八糟插在上面,如乱长的荆棘乱草。
年画香汗淋漓,笑道:“皇上,微臣甘拜下风,这射箭微臣实在是不行,难登大雅之堂。”
景帝接了郭宾递来的锦帕,随手便递到她面前,“擦擦汗,爱卿是文臣,这已是不错了,哪似右相,战场里打滚的,这射术几乎是我朝第一了。”
年画微蹙眉,怔然不接那锦帕。
一旁的郭宾亦是瞪大了眼。
这皇上体恤臣下也太过了吧
凤君晚面无表情,大手一伸,一块锦帕递到景帝面前,“皇上擦拭一下汗吧,免得回头着了风寒,西宫太后娘娘又说微臣没有把皇上照顾好,微臣可吃罪不起。”
景帝眸光微闪,淡笑,用自己手上的锦帕擦拭脸上的汗,道:“凤爱卿,与朕再比上一场”
“好哇,怎比皇上您说。”凤君晚道。
景帝看一眼年画,眸光沉静,道:“一箭定输赢,年爱卿举靶,年爱卿可是愿意”
年画心底一凛,眸底微动,面上却是无波。
皇上这是何意
今日这射箭是为了试探试探谁
或者是想取她性命
若是他二人当中谁失手,不声不响的取了她性命,过后也怨不得谁,是这样吗
皇上至于到要这般做吗
她眸光微看向凤君晚,后者面若平湖,无波无绪。
淡笑,“好啊,右相可得看着点,别一箭要了本相的命,可别让皇上为难才好。”只能这般似有似无的轻戳一下皇上的态度。
“难说,本相近日手臂旧疾复发,左相若是害怕,大可以向皇上说。”凤君晚眼中无声而深沉,冷道。
景帝看着二人,眸光微锐,淡扬浓眉,“年爱卿可是害怕若是害怕朕也不勉强。”
年画眸间清流微动,淡然自若,“大丈夫一言九鼎,微臣应了皇上自是自愿,何来害怕皇上,微臣又怎会不相信您呢”
说完向那箭靶处走去。
艳艳烈日下,年画举了箭靶,眉间眼底流水清幽深深。
“皇上先请。”凤君晚凤眸云淡风清,并不多看那远处的人儿。
景帝微微一笑,温雅如玉,眸光转向年画,“凤爱卿是怕失了手”
轻轻一言,淡淡意味。
凤君晚清湛凤眸冷波一如往日,“是皇上怕微臣失了手吧”
景帝味意一笑,举弓搭箭,眯眼看那金光淡闪之人,眸光似星,唇边如水似兰,清清冽冽,淡远无比,却又带着令人迷醉的蛊惑。
他唇角一动,手上劲儿一放,长箭似电闪,向那人儿位置飞梭过去。
只听得“嗤”一声闷响,年画那细密长睫一闪,似展翅羽蝶般,静静无痕。
长箭直中靶心,那箭羽在微风中轻颤。
“好,皇上好箭法。”一侧的郭宾拍手叫好,那一众太监宫女亦叫好。
凤君晚淡笑,“皇上的箭术可谓独步天下了。”
景帝眸光从远处那人儿那收回,飒然一笑,“凤爱卿又吹捧朕了,你呀,得,你就捧吧。该你了。”
凤君晚眸光朝年画一闪,如那烈阳光灼,洞穿人心,举弓搭箭,满弓,长箭一闪,一气呵成。
待众人回神,那长箭在靶心之外巍巍轻颤。
“皇上胜”郭宾大大喊一声,众人拍手叫好。
景帝淡眸无波,看着那远处人儿脚步翩跹,不轻不重道:“凤爱卿到底是心疼着年爱卿。”
“皇上,微臣两条手臂多次受伤,前些日子雨天旧疾复发,这疼痛得紧,微臣已尽力。”凤君晚说得风轻云淡。
景帝唇角微翘,不语,眸光依然在那走到跟前的人身上。
“皇上好箭法。”年画脸上沁着汗,星星点点,似透着一丝俏皮。
“爱卿辛苦了,晚上赐宴。”景帝笑笑,转眸看凤君晚,“两位爱卿今夜陪朕一醉方休。”
“皇上,微臣不胜酒力。”年画可不想这一日下来心儿都悬在嗓子眼,能避则避,这实在不知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