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群鬼婴

浈旖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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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冥啼鸟,在幻钰身旁绕着圈子拍打着翅膀。

    不多时,天空惊现一群群的婴儿,她们哭哭啼啼地也飞至幻钰的身旁,并围着她嚎啕大哭,随后便一起抽泣起来。

    尘慧比丘尼见状,感觉幻钰会有危险,便立即手指莲花为台,盘坐悬于空中,给乌鸦、冥啼鸟和这一群婴儿施咒,并为幻钰脱身念净身业真言经:“唵——,修多唎,修多唎,修摩唎,修摩唎;萨婆诃,萨婆诃。”

    不一会儿乌鸦、冥啼鸟惊飞而去;一群婴儿捂着耳朵也飞散化为烟霭而消失了。随后,尘慧比丘尼牵着幻钰的手飞向了远方。

    朱燡龙不知不觉地伸手向她俩挥舞,自己其实并不知道是想呼唤她们来搭救自己,还是自己同她们俩作告别再见。

    这时,忽然窗口有一位少女急切地敲拍着玻璃窗,她哭着呼喊道:“燡龙哥,我终于追上了你乘坐的这趟火车了,太好了!快开窗子,让我进来?外面很冷,快呀?”

    朱燡龙走到窗子近前时,吓了一大跳!此女子面部全被火烧伤,她的伤事非常的严重。

    伤疤、结痂太多的姑娘,实在让自己无法辨认。

    少女含泪急躁起来,她大声地提醒道:“燡龙哥!是我,我是上官莹。难道,燡龙哥忘记了我吗?你,你开门让我进来,我有话说?”

    朱燡龙听清楚了,便大声地回答道:“原来真是你呀!上官莹好妹妹。我告诉你,这些门窗全上了锁,打不开。”

    朱燡龙连说带比划地大声道:“这样,我去车头看看能否让你进来。你赶紧呼唤那天边空中的幻钰和尘慧比丘尼,让她们也过来这边窗口等我,一会儿我回来时,你们就一同进来。”

    没等朱燡龙向火车头迈出几步,火车便带着浓烟呼啸着离开了此站,它飞速地朝着更幽暗的山区驶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形,让上官莹和朱燡龙两人始料不及。两人只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双双挥手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以此来作为告别之礼。

    朱燡龙此刻烦透了这犹如牢笼一般的鬼火车,他疯狂地踢打着门窗,直至手和脚出血才罢了休。

    此时,朱燡龙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原因有二,一是:幻钰、尘慧和上官莹没能上车。

    二是:上官莹她漂亮娇美的面容怎么会烧得如此的惨不忍睹,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悲剧造成了她如今这副模样?

    想到这些,不免含泪怜惜起她来,并自言自语地道:“可怜的好妹妹,哥哥想办法跳车来找你,来照顾你。”

    朱燡龙豁出去了,他直接朝着火车头拼命地奔去,他想立刻下车去找上官莹,可是跑了半天也没有跑到火车的车头。

    待细观瞧时,自己仍然在原地。朱燡龙想,开不了门和开不了玻璃窗的原因到底在哪里?难道,正如狐婴所说的,自己的三魂七魄被阎王爷收走了?朱燡龙抓耳挠腮,在无意中,他看见窗外列车尾部的铁路轨道全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燡龙感到此趟火车太玄乎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列车?是不是人们所说的“地狱火车?”

    朱燡龙带着愤恨、疑惑和恐惧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他倒头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一会儿,很快,他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梦见自己打破玻璃窗成功的逃离了火车,并在大山里奔跑,待精疲力尽时却又回到了这节车厢里。朱燡龙醒来了,无奈,他看看车厢、车窗,心想,自己砸不烂它,还是忍耐一下,去终点站。

    另外,朱燡龙心想,自己若真下了火车,待自己按照记忆千山万水的赶回去,只怕上官莹和幻钰她们早已不知去向了。再说,能不能再返回那个孤子亭站,就很难说了。说实话,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过去常听老人说,当你的朋友遇难了,而自己又不知道回家的路时,这就证明你正在死亡的路上。

    朱燡龙吓出一身冷汗来,老人说的正好与自己吻合。

    不管怎样,等到了总站,就租车回去找上官莹,再也不想乘坐这鬼怪般的列车了。

    正在这时候,从窗口看外面,见有一名男子正神色慌张地落荒而逃,他穿着灰色宽松的休闲衫,紧裤绑腿,着平底鞋,这人的身影好熟悉。

    只见他轻功飞行,其装束非常的怪异。怎的,这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好友黄恒。

    他在被一群手持小刀飞行中的婴儿在追杀。紧接着,从婴儿群中闪现出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来。奇怪的是,她长有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朱燡龙很快就辨认出她来,她就是昆仑山白玉台大闹天陨玄观的狐婴姑娘。朱燡龙恍然大悟了,狐婴的名字和她的行为是吻合的,原来,她是这群永远也长不大的婴儿的总头目。

    不好!一群婴儿围住了黄恒,婴儿们像南美洲的蜂鸟、非洲大陆的狂蜂猛刺猛扎黄恒。黄恒的身上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的伤痕。

    这时,狐婴飞至黄恒的头顶,以上势下运用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一种神腿功——柏木连环神腿功,疯狂地猛踢黄恒。

    柏木连环神腿功,是少林寺内僧人专练腿脚的一种硬气功,练习时猛踢柏木桩,其主要综合武功技能是利用:弹、踢、踹、跺、扫、顶、蹬等,其实战性非常强。

    黄恒的肩膀挨了四五脚,他利用武当的柔骨功转体,头向下,利用脚力以鱼郎抛浆之势力踢狐婴。狐婴转体快速躲过这几招套路后,一使眼色,一群婴儿明白头目的意思,便挥舞小片刀一拥而上,运用黄鹰搯嗉之功一起刺向黄恒的咽喉硬嗓。

    黄恒乱了套,一个躲闪不及被来回乱窜的狐婴一刀把左脚砍伤了。

    在黄恒一愣神中,右脚也被狐婴砍了一刀,痛得黄恒夺路而飞,在逃飞之前他一甩双手,暗器十二支“归燕”就发出去了。与此同时,狐婴也发出了十二支暗器“追魂勾”化解了黄恒的暗器——二十四支钢镖相碰后落于草丛中。

    黄恒只好拼命地乱飞逃生。正在这时,狐婴吹了一声口哨,顿时,这群婴儿忽然一阵狂哭。黄恒差点没从空中掉落地面,他把墨竹刃放入剑鞘内,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继续逃命。

    朱燡龙觉得这群婴儿的内功不是三五年能哭出来的。为了兄弟黄恒不受巨大的内功伤害,朱燡龙拼命地大声对狐婴嚷道:“狐婴,狐婴!别追了,放过黄恒吧?狐婴,你回答我?”

    狐婴忙收起尾巴,带着一群哭婴离开了朱燡龙的视线,也停止了追击黄恒的举动。朱燡龙猜不准,这狐婴是报了仇自己不想追了,还是她愿意听从我这个所谓哥哥的劝阻而放弃了追击。

    现在,车厢内车窗外又是一片死寂。

    朱燡龙真想有一个人在身边同自己说会儿话。

    两天又过去了,自己寂寞得想去死掉。

    无奈,只有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等死,听天由命了。这时,脑子里隐隐生出可怕的事情来,那便是自己过去的一切记忆似乎都在渐渐地消逝中。

    这时,忽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朱燡龙惊喜得忙回头去看。列车厢里终于有人了,自己兴奋得脱口道:“是狐婴吗?是上官莹?幻钰?是尘慧吗?哦,都不是。”

    只见从后车箱里飘来几位身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个个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地直接像神仙般地飘近朱燡龙的身边站立着,个个仍然默默不语。

    朱燡龙心想,当今武林真是高手如云啊!这年头人人都和自己一个样子,轻功功夫都飞得随心所欲了。呵呵呵!也只有内行人看得出来,他们的飞行功夫少说练过二十年。

    朱燡龙忙起身招呼道:“哎呀!总算看见人了。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呃,各位大哥大姐快,快坐,坐呀!”

    来的有五人,各自在朱燡龙周围找到位置坐下了。

    其中一位三十出头,皮肤非常白皙的丰满女人先开口说话了,她小声小气地道:“小弟弟,我叫李芳芳。这一路上大家还得相互关照。对了,上车前没人发给你一套白色的衣服吗?若是这样,到了总站怕是出不了站台。看看,我们的衣服上面还有编号呢。”

    另一位男人起身向各位点头。朱燡龙侧身看去,很明显,他嘴唇周围长满了短齐的黑胡须,此人比在坐的人都要年长一些,他看上去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

    他说话时有点磕巴嘴,呑呑吐吐地介绍自己道:“我叫崔田贵,去看我儿子,他叫丁幽。他早就去了阎浮洲的南二铁狱城,他在那儿改造劳动。这孩子,真是吃尽了苦头。”

    这时,坐在朱燡龙旁边的一位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疑惑地道:“老哥哥,您姓崔,干嘛你儿子姓丁呢?”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来,忙道:“哦,对了,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是西安忠礼门巷的王富全。一路上,大家刚聚在一起不容易,请多多关照!”

    崔田贵为儿子的事情忙起身解释道:“为什么我儿子姓丁?这个不奇怪,那是跟我老婆的姓氏。老婆那边家族没男性,所以才改了此姓。丁氏家族请了算命先生来看风水,结果无意中见到丁幽,就皱起眉头,感觉有不祥之兆。”

    他挠挠头,接着道:“当时,我见算命先生倒吸了口凉气,并说丁幽这孩子得去出家修行,否则家族有灾。果不其然,自从他改姓后,家族连招火火灾,他被家族赶了出来。”

    崔田贵叹了口气又道:“我崔家这边也同样闹灾。大家都劝说丁幽幽,让他去做和尚或是道士,但他死活不肯,结果前不久他和人打架闹事后就不知所踪了。后来去寺庙里打听才知道,他去了阎浮洲南二铁的狱城,他在那里打工。”

    坐在一旁的年轻小伙子站起身来,严肃地道:“各位,我是王富全的老乡,我叫张伟丰,前两天才满的二十五岁。我想说,老崔哥哥是不是太迷信了?家族失火闹灾,是安全不到位,怎么能怨恨一个小孩子呢?真是荒唐!”

    小伙子又劝说道:“这次去狱城,我奉劝老哥哥把他带回家里去,好好培养他成才。如今,养个孩子不容易。”

    朱燡龙点头道:“张伟丰说得很有道理,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江湖

    算命的骗子。现在,时代不同了,除旧迎新,扫除迷信,让那些骗子们都去见鬼去吧!”

    朱燡龙停了一下,发现在坐的人一个个脸色铁青,不敢正视自己。于是自问:怎么了?一说到“鬼”字,他们就不自在。心想,难道他们都是鬼?看来还是转移话题吧?

    朱燡龙接着又道:“大家都介绍了自己。现在,我也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朱燡龙,我上此趟火车时,并不知道这火车竟直接把我带来阎浮洲。我真是不明不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倒是有目的的知道去干嘛。可我是糊里糊涂的被拖这么远,这算什么事儿?这又向谁去评理呢?气死人,真是活见鬼了!”

    话音刚落,这五人表情慌张,马上站起身来,个个显出苦恼和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均告辞道:“车快到总站了,我们得回到自己的坐位去等新编号。下车后,还要领一碗汤喝,是西汉时期传下来的婆婆汤。”

    说完,这群人飘浮于车厢的空中便消失了。没过多久,隔壁的车厢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群婴儿的哭泣声,紧接着每节车厢又传来了女人们悠悠哀肠寸断的哭怨声,那声音非常的凄惨,不绝于耳。

    朱燡龙纳闷,隔壁车厢根本没人,哪来的女人和婴儿们的哭声?另外,那几个人说的是什么编号?那汤也许就是孟婆汤。这证明自己跟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朱燡龙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那几个人不敢正视自己呢,因为他的一双眸子里就是眼白,根本就没有瞳孔!罢了,朱燡龙不敢往深处多想。

    阎浮洲站终于到了,它是由昏暗萧杀的几座古城、几条黑水河流组成的洲。

    朱燡龙随身的物件就一个布袋,一把幻世擎天龙行剑外加三个馒头。

    下了火车后,就发现有很多的人蜂拥而至,往自己刚刚下来的那列火车上涌去。朱燡龙好奇,上列车的人怎么全是婴幼儿?

    有人用喇叭还高声嚷道:“要去婆叉河,徒多河的快上车!今天这是最后一趟火车了。”

    喊话的是位胸部丰满,臀围肥厚的年轻女人,每说完一句话时那丰胸和肥臀便晃荡个不停。

    婴幼儿们争先恐后地上了火车。

    火车鸣笛三声后,很快就启动了。不一会儿,火车带着婴幼儿们及他们的哭闹声消失在西方的黑暗隧洞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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