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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历快过年的时候,杨辰想到,在街上那新家的前面,貌似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就放弃了。
这天放学回到家里,发现杨东跟胡光兰也回老家来吃饭,胡光兰正杀条包头鱼,瞧见杨辰骑着那显目的银色大轮子自行车回家,笑着说:“辰辰,去叫声蓝蓝,把你家平叔和惠娟阿姨也叫过来,请他们一起来吃饭。”
“妈,今天有什么喜事?怎么看起来那么兴奋啊。”杨辰不记得2000年末,家里有什么值得很高兴的事情。
胡光兰朝杨辰招了招手,杨辰走到母亲跟前蹲下,胡光兰忍不住喜意地说:“你爸呀,就要去当区长助理了,这算不算好事?”
杨辰恍然,原来是父亲要升职了,显然的,父亲这次升迁,就是为进市里做准备了,今年杨东才刚踏进四十的门槛,仕途起码还有十多年可以走,虽然升到省里头比较吃力,但进到市委里面还是不难的。
“嘿嘿,是好事,咱家的靠山又牛了层。”
胡光兰白了眼宝贝儿子,坐那小凳子上一脚轻踢在杨辰小腿上“去!尽瞎说话,快去请客人,要是他们把饭做了,一起拿过来吃就成,今天你爸说要在家里好好喝几杯,把那两瓶军队里的二升装茅台都带过来了。杨辰点点头,屁颠屁颠地就跑去蓝蓝家,到蓝蓝家才发现,阿秀跟大肚子的李晴也在,李晴一月份就要去医院待产了,或许过年就在医院过。
得知杨东的好事,蓝蓝一家人欣然地将做好的菜拿到了杨辰家,晚上两家人摆了张圆台面,觥酬交错了番。
晚饭时候杨辰看着喝了满脸红光的父亲。脑海里猛地就想起2000年末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又想到杨东要过年以后才去县城区政府,会心地一笑,用可怜的眼神悄悄瞄了眼杨东,又茄笑着看看胡光兰。心里恶作剧般地开始期待起那件事情。
坐一旁的蓝蓝发现了这一幕,悄悄在杨辰耳边问:“小坏蛋,你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不告诉你”杨辰一转头,朝蓝蓝晶莹的耳坠处吹了口热气。
蓝蓝俏脸唰地一红,确认没被几个大人发现,狠狠地在杨辰大腿上拧了一把
“咦?辰辰你吃啊,张这么大嘴。吃空气呀?”大着肚子的李晴给杨辰夹了块鸡肉,很好奇地看着杨辰。
杨辰闭上嘴,很不自然地笑笑“晴姨,我比较累,打个哈欠而已,哈哈,呵呵”这个冬天地温度格外低,每天早上都会飘雪花,杨辰好几次早上去蓝蓝家。小姑娘都在被窝里缩着不想出来,甚至有几次眼巴巴地跟杨辰说:“辰辰,要不我请个病假算了,反正现在新课也没了,我在家看书复习也不错。”
杨辰撇撇嘴“你确定你会是看书做习题。而不是缩被卧里,或者玩电脑?”
蓝蓝想了想,就放弃了请假的念头,谁让在网上玩游戏会那么有意思呢。特别杨辰教会她的星际争霸。觉得放狗咬敌人的感觉太舒服了。
杨辰其实也挺后悔,自从教会了蓝蓝星际争霸以后,好端端一个小白花儿般的姑娘就成了放狗专业户,动不动逢人就说“放狗咬你!”杨辰让她改用神族,多华丽啊,蓝蓝说金属疙瘩没生气,用人族吧。又说自己都是人了再用就没个性。于是。就成了现在地“牧狗女”
杨辰想着,暗黑破坏神2今年也出来了。过了年去让马健那游戏虫帮忙搞个来,让蓝蓝把放狗咬人的习惯改改,学着女巫放放火啊,学着野蛮人用斧头砍砍人啊,再比如亡灵法师那样用根骨头砸人啊都比放狗有前途啊!
天气冷,老人们就受苦了,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个冬天第一个没挨过去的人不是年纪大的那几位八、九十岁的寿星,而是一位大妈。
小杨村只有两个傻子,这俩傻子却是一对夫妻,丈夫叫杨水根,女的叫徐玉花。当初徐玉花嫁来的时候,生了虽然不怎么漂亮,但却是个正常地姑娘,嫁给杨水根这个家世当初还不错的傻子,也算为了混个日子。
当初计划生育,村里的乡里的干部领导到处地抓大肚子,一般人家干那事都会防着点,不再怀上受罪了,可徐玉花跟这个傻子丈夫生活在一起,哪能是她自己控制得了的,杨水根是傻子,不代表他不男人,甚至全村力气最大蛮牛就这个傻子,结果徐玉花总是被迫怀上。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又怕被别人说闲话而不敢与杨水根分开住,徐玉花的精神受到了太多的打击。
也不知道被强行打胎打了多少次,看着一个一个骨肉就这么被打掉,徐玉花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就疯癫了。
幸亏他们生的那个孩子却是不傻,还很聪明,是做毛竹生意的老板,叫杨昌隆。徐玉花是掉进冰水里淹死地,因为怪罪没看好母亲,杨昌隆把自己媳妇儿给打了一顿,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子,当初娶媳妇儿的时候就直言“样子家世随便,但要照顾好我爸妈”可最终他妻子还是失职了,只是在屋里打了个长电话,婆婆就从家门外的桥上翻进了池塘里,活生生在下面被淹死。
小杨村的村民为徐玉花感到惋惜,儿子给他们这对傻子夫妻照顾了很周到,保暖的羽绒大衣还是特别定做地,可谁也没想到最后让徐玉花没能扑腾到岸上的,正是水浸泡后的大衣。
张年子亲切地叫她玉花妹妹,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徐玉花就听不懂张年子说什么。
杨辰看着奶奶在后院里给当年地小妹烧纸钱,鼻子也酸酸的,这就是一代又一代的衰老与离去,今天不走。明天还是要走,人们都知道,却是永远都无法释怀。
杨辰突然想到,自己重生了,那上辈子地自己。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吗?如果是,那么那个世界的父母,爷爷奶奶,岂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吗?想到这里,杨辰的眼里一片黯淡,只默默祝福了。
快要期末考试了,但杨蓝蓝却说要去吕颜家去玩。硬是拖着杨辰也去,杨辰好奇,问:“吕颜叫你去地?还是你自己要去?”
蓝蓝吐了吐舌头“是我自己要去啦,小诗偷偷跟我说,颜颜会弹古琴地,我想去看啦。”
杨辰明白了,蓝蓝对一切有关音乐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可惜她除了擅长唱歌以外,只会吹竖笛。所以看到有人会什么乐器就会很兴奋。不过杨辰也这才知道,原来吕颜一直深藏不露呢,学校里举行文艺演出她也从来没上过。
星期天上午,杨辰跟蓝蓝两人骑着自行车到打网村,吕颜已经在村口地小店坐着等了,手上还捧着本书看了津津有味。书名是英文的,杨辰一走近就看了清楚,wuhrinheighs。
“我建议你还是选本别的书看看,老看这种畸形社会。扭曲了的人性,和可怖故事一样的情节”杨辰一下车就很无奈地对吕颜说。
吕颜也不回答,站起身,将书塞给小店地老板,轻轻笑着捋了下头发“走吧。我妈妈特地买了很多菜。”
蓝蓝好奇。“颜颜,你的书呢?那不是你的吗?”
“放这里好了。我习惯走到哪里都能拿到本书。”说着就管自己往家里走去。
杨辰与蓝蓝互相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耸了耸肩。
走去吕颜家的路上,吕颜头也不回地说:“杨辰,你看过呼啸山庄了?”
“不算很仔细地看,扫了遍,觉得并不怎么样,大概我没多少文学细胞吧。”杨辰其实只对勃朗特三姊妹感兴趣,因为三个姐妹都是大作家,很奇葩。
吕颜回头嫣然一笑“我觉得,它与同时代的伤感主义情调不同,我喜欢她写的那种,强烈的爱、狂暴的恨,和无情的报复,它们取代了低沉的伤感和忧郁。就像一首美妙地抒情诗,充满丰富的想象和狂飙的情感,这种艺术力量才能震撼人心。”
杨辰哑然,这似乎正与吕颜平时表现出来的感觉截然不同,有人说,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她就在逐渐爱上这个男人,杨辰此刻觉得,或许反过来也对,难道不是么?
蓝蓝则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兴致勃勃地张望着四周,咕哝了句“这里狗好少”
吃了午饭,吕颜的父母都出去工作了,吕颜的父亲开着汽配店,收益不错,母亲则在做塑料袋子地工厂里上班,相对于很多农村里只种田的家庭来说,无疑早早地到达了小康水平。
吕颜的父亲是个豪爽的大胡子,要留杨辰和蓝蓝吃晚饭,杨辰跟蓝蓝只婉言谢绝了声,他就不多说了,很干脆。
杨辰跟蓝蓝很礼貌地对吕颜父母道别,杨辰发现吕颜跟她妈妈长了特别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地,而她父亲则长了实在不敢恭维,但很显然的,这是对恩爱的夫妻。
吕颜发现杨辰盯着自己母亲的背影看,微微牵动嘴角,说:“杨辰,你是不是觉得我爸爸跟我妈妈很不配?”
“恩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杨辰尴尬地笑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家都这么觉得的,我妈妈说,当初她年轻的时候追她的男人很多,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我爸爸,原因是这个男人最老实。”吕颜掩着嘴笑道:“其实结婚后我妈妈才知道,原来爸爸只在她面前老实,做生意跟猴子精一样。不过妈妈说,只要在她面前老实就足够了。”
蓝蓝咯咯笑着说:“辰辰。你要学学大叔呢,你在别人面前老实,总在我面前耍滑头。”
杨辰邪邪一笑“那么说,你要嫁我当老婆了?”
蓝蓝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头转一边“哼”了声,撅着小嘴嘀咕“放狗咬你”
杨辰恶寒。
吕颜则淡淡一笑“上楼去吧,蓝蓝你要看我弹古琴,我现在去弹给你们听。”
吕颜地房间非常整洁,也很宽敞。除了书桌书架,就一只凳子一张床,还放了架古琴,其她女生会有地绒毛玩具,可爱的装饰物,她一个都没有。不过很另类地挂了好多怪异地图画在墙壁上,乍一看似乎都是毕加索的抽象画,而且都不是印刷品。
杨辰看着墙壁上七副看不出内容来地画,疑惑地问吕颜“这些图画是你画的?怎么跟毕加索似的?”
“不是我画的。是我从外公那里拿来的。”吕颜看着画,目光立刻黯淡了下来。
“哇!颜颜你外公是画家吗?我都看不懂呢!不过挺好看地样子。”蓝蓝很吃惊地一副副仔细琢磨起来。
吕颜勉强笑了下“我外公他神志不太清楚,年轻时候跟一个意大利籍的老人学过两年多画,四十多岁的时候从工厂里辞职,开始专门画画了。不过自从那以后,他就越来越神志不清了,现在外婆也老了,爸爸专门找了一个照顾精神问题患者的保姆。他每天除了画画。就是吃饭和睡觉,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可现在,他连我名字,有时候都叫不出了”
杨辰也很意外,这样的人物过去自己也听说过,特别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希奇古怪的教授有得是。没想到吕颜地外公也是个奇人----虽然也是精神不正常的。
蓝蓝看这些画看了老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就泄气不看了,杨辰则根本没多去想。抽象的艺术,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吕颜,那你外公的画作没去请专业的人物来评价一下吗?或许我们不懂,专业人氏会理解呢?到时候你外公就成大画家也说不定啊。”杨辰觉得很多画并不一定真有内涵,其实炒作一下就成神作了。吕颜淡淡地看了杨辰一眼“有意义么?”
“呃”杨辰立刻语塞,自己是俗气了点,不过也感叹看书多的女人就是思想纯熟,想了想,说:“其实你也不用很难过,你外公虽然在外人看来神志不清,或许他自己却沉浸在一种艺术的乐趣中呢?所以你们的难过最后可能只是徒伤悲而已。”
吕颜笑着点点头“谢谢,有时候我也这么想的,但一想到外公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给我讲故事,给我做喜欢地酸辣黑鱼,就会很伤心。”
“颜颜,你的古琴是哪里学的呀?”蓝蓝这时已经摸到了那古朴的琴面上,眼里满是兴奋色彩。
吕颜恬然道:“自学的,你相信么?”
蓝蓝一脸惊讶,杨辰则是暗忖,果然深藏不露。
蓝蓝如愿以尝地听了七、八首曲子,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广陵散一首首过,直到大冷的天吕颜额头出汗了才恋恋不舍地不听。
完了以后,蓝蓝对吕颜说:“颜颜,看你这么累,等考试完了你到我们小杨村来玩吧,我跟辰辰很欢迎你地!”
吕颜擦了擦汗,抬眼直接看着杨辰“欢迎么?”
杨辰咽了咽喉咙,吕颜因为热了而面泛红晕的样子怪勾人的“当然了,到时候就在我家吃饭吧,我奶奶做的饭菜很好吃。”
吕颜抿嘴笑着点头。
突然,蓝蓝兴奋地叫了声,抓着吕颜地手说:“我想起来了!我可以教你放狗咬人呢!颜颜!放狗可好玩啦!”
“放放狗?咬人?”
吕颜不明所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杨辰
很可惜,杨辰已然栽倒在吕颜的洁白床单上,肚皮朝天,一个“大”字,不醒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