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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鑫决定跟葛明伦较量的原则很明确,即决不会跟他明打明来,他清楚自己如果那样做,肯定会吃亏,不是葛明伦的对手。
葛明伦毕竟当了好几年秘书科的副科长、科长,而自己还什么也不是,只是个没有任何根底的小白丁。
弄不好,自己就身败名裂,彻底从zhèng fu办滚蛋。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的,而是很明显。
所以,肖子鑫给自己这一轮突如其来的暗战定下的战术就是: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
往细了说,就是不动声色加努力工作,先把领导重视和交办的“悬圃动态”第一期办出来,办好。只要领导满意了,后面的事情都好说。恩,就这么办。他既不想找领导单独谈话,没有当综合科长的想法。他明白,时机未到,想了也是白想。
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大家都工作,该干啥还干啥。
葛明伦也仍然是每天匆匆忙忙地拿着各种件上传下达,脸上永远挂着笑意,肖子鑫也抓紧要信息、要数字,设计“悬圃动态”第一期的样式、筛选下面各委办局、乡镇报上来的各种优惠政策、工作进和方方面面的政务信息。
领导没有大张旗鼓地调整,一切好象都不会生。
就是这种情况下,由肖子鑫主办的第一期悬圃动态出炉了,那时候,经他手采写、筛选、编辑的政务信息,弄好后张主任过目签字然后就交由打字员王东了。等到从王东那里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一摞等待分页装订的政务信息件了,拿手上,放办公室里,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油墨的香味。
这些东西的页,就是之前肖子鑫跑印刷厂印制的那些红头件格式的“悬圃动态”下面是第期,悬圃县zhèng fu办字样。
内容、格式,没说的,办这个肖子鑫不外行,早大学生时代他就是拿手好戏,办过绿岸学小报。
“恩,还行。”小孙和小陈着,一边分一边评价。
肖子鑫心里没底,虽然自信,但是领导还没,还不知道这第一份高县长关注的“悬圃动态”交到他手上,他会是什么反应,他先快速地挑选了打印比较清楚的装订了十二份,然后送给高县长、几位副县长和办公室主任郭彩凤等人。
郭彩凤反应一般,了,说:“还可以,高县长怎么说?”
“我还没去送,刚才去他办公室没人。”
“哦,那赶紧再送一份给他,我们还是白扯,好不好,领导了才算数。”
张主任了一眼,就赞不绝口:“恩,好,不错!”
他的这个评价,肖子鑫感觉主要是从外观而言,因为之前所有内容他都亲自审阅过,心里有数,而外观的编排肖子鑫的确是有自己的个性,他明月,办这个政务信息,既要好,也就是信息的时效性,要准确,不能有差错。而且,还要区别于它与其他红头件那种千篇一律的模式,让领导一见就眼前一亮才行,否则,就是失败,不会引起领导的好评。
不过,他也明白,即使这样,政务信息毕竟不是学艺术,不要太花哨,又要有品味。
他各个小栏目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和小才智。
肖子鑫去秘书科拿钥匙,葛明伦问干什么,肖子鑫说给政务信息第一期出来了,给高县长送一份。
“那,我给你开。”葛明伦一眼肖子鑫手上捧着的东西,起身拎起一串钥匙去给他开门。秘书科,各位县长、副县长办公室的钥匙这里都有一套备用,领导们不时,葛明伦就会把一些收到的件送到他们的案头。肖子鑫跟他后面,门一开,他就进去了。
这是他头一回单独进高县长的办公室,有点儿紧张。
放一份件外间的办公桌上,扫一眼其他物品,回头一,葛明伦正他身后目光如炬盯着他,并没离开。
肖子鑫立马快步走出去,门他身后轻轻锁上了。
综合科,一多份“悬圃动态”只分开装订了二十几份,小孙和小陈并为积极,但也没住手,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玩儿似地干着,说话。见他回来了,两人加快了迅速。凡zhèng fu机关混过的人,大抵都应该有一些各自的不同感受,而肖子鑫的感受就是,与他同一个办公室的这两人既是敌也是友,有时候是很难把握他们的真实心态的。
坐办公桌前,肖子鑫一边装订,一边心里不由回想刚才葛明伦的态和那双防备的眼睛。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是防备他的,也暗暗有几分反感。
肉,有时候就是那一块,有你的就不可能有他的,这机关工作尤其是如此。管肖子鑫也暗暗渴望进步,当官,但是他明白一点就是现还绝对不是自己有能力和条件当官的时候,所以他不想,量让自己面临办公室科室领导调整的非常时期不表露出任何让人讨厌的表现。可是,大家天天一起,谁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小呢。
葛明伦不把钥匙给他让他自己去开门,而是不惜亲自跑腿,那既是葛明伦的一贯作风,这时候也不能不让肖子鑫心里强烈地感到他的刻意。
钥匙,那一串领导办公室的钥匙,就是权力或者等级信任的象征。
至少其他人和葛明伦来是这样。
所以,他宁可不动声色地亲自出马跑一趟,也不把钥匙交出去让肖子鑫随便进出高县长的办公室,如果第一次交给他了,谁知道以后他会如何跟高县长接触,如何利用这些便利进一步改变或展开自己的算盘呢?
“小肖,你来一下。”张主任门外叫肖子鑫。
肖子鑫一愣,从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醒来,急忙起身出去了。
“第一期,我刚才仔细又了一遍,恩,真的不错。”着刚刚坐下的肖子鑫,张主任笑容满面地夸奖说“以前你学校也办过什么刊物?”肖子鑫点头“恩,张主任,我们学生联合会办过一本小杂志,嘿嘿。”
“难怪,模式颖,既有件的严肃性,又不管学的色彩,可以说这个‘悬圃动态’就是跟其他县市区交流也不会逊色。”
正说着,他们见高县长回来了,从门外一闪而过,就那分之零点几秒,高县长还扭头往里面了一下。
又说了一会儿话,张主任让肖子鑫先回去,自己往高县长办公室去了。
接焉的几天里,有时候梦里,肖子鑫都会被自己的劳动成果笑醒。醒来漆黑一团,什么也不见,见什么呢?他本来就没打算一次小小的成功就会立马得到什么,可是管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仍然会心里怀有一个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小小期待。
当然了,除了这些工作,肖子鑫每天还有其他一些领导随时随地交办的事情要办,要跑腿。
他快乐,他存。
不管葛明伦是否防范他,他每次秘书科,到葛明伦仍然喜欢叫他的职务名称,即“葛科长”而从来没有叫过他大家称呼的“小葛”因为,肖子鑫的心里,他的确是比自己资格老且深的科长,而自己绝对是个小k司,不值一提。他的心里是要可能地减少对方的紧张与反感心理,那样的话,对谁都好。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怪,越是不想立马当官,越是忽然有了一个大机会。
“悬圃动态”第一期出来的第二周,一多份除了往委办局、乡镇、村等有关人员之外,还有三十多份被张主任亲自安排秘书科葛明伦通过邮局给了市有关领导、部门和其他县市区同级zhèng fu办,给领导的当然是工作需要,而给其他同行的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也难免没有一种交流之外的炫耀成分。不久,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肖子鑫办的这份“悬圃动态”得到普遍好评。
而其他县市区交流过来的一些同样的东西,上去则干巴巴的仍然是旧机关的老一套,没人愿意。
这之后,每当办公楼走廊或跟随高县长出去,他肖子鑫的目光都是异样的。
他说话,车上偶尔会用眼睛余光回头扫扫肖子鑫,而肖子鑫则认真地听着,偶尔会一个小本上记点什么。
高县长出行,张主任和肖子鑫越来越多地跟随左右。
而所有这一切,当然随后都陆续及时地出现后来的第二期、第三期“悬圃动态”上,它既是悬圃县zhèng fu对外工作的一个窗口,也是内部所有部门越来越重视和必的一份不是件的件。
直到张主任跟肖子鑫谈话,肖子鑫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当官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