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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当他的感应第一次切进岳家庄的时候,鬼眼和鬼手正在悄悄地说着话只不过他那时正注意着努力在老婆身上耕耘的生财管家,和另外三对交欢的男女身上,并未对鬼眼和鬼手的情形多加注意
“师兄,”鬼手用手不断搔着脑袋,似乎是有些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样子:“咱们混进岳家庄也有半个月了,每晚虽是由祖师立坛引法,牵动‘血魂丹心指’护法威现,可是总是见不到那团血魂根源起自何方,如此下去,岂不是找上一年也不一定找得到?”
鬼眼皱着眉头,显然也颇为这事烦恼:“每晚时辰到时,我站在法坛上运起的‘鬼眼**’都是使尽了全力,可是那团淡而又淡,几乎是见之不着的血魂法体总是蓬地一下子就把祖师祭来的‘阴鬼邪魂’给震出了庄外,初起的瞬间一过,后面就是整个罩住了庄院,更难看出源自何处,我使尽了办法,也顶多只能看出血魂法体是起于庄院的北方”
鬼手听了师兄的话,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师兄,咱们起的坛是在庄院的最南方,这血魂法体起于绝大部份庄院所在的北方,不用‘鬼眼**’我也猜得出来,岂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鬼眼瞪起了两条上吊的眼睛:“你这个楞鸟这么行,怎么不自己去找?巴巴的望着我的‘鬼眼**’瞧出什么东西来?”
鬼手苦笑着搔着头:“师兄还能在血魂威现的时候,看到淡淡的暗红法体,我却是抓瞎一片,什么鸟毛也瞧不着,叫我去找,岂不是瞎子初种仙人掌,刺得混身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鬼眼又瞪眼道:“那就闭上你的鸟嘴,少在这里放些牢骚屁!”
鬼手又苦着脸道:“师兄莫生气,我也不过是心里不安嘛。宗主说此间并无能人,谁知道前几天岳老婆子的一个什么大孙女回来,那个大小姐神清气敛,沉稳异常,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我们修真界不知道哪个宗门的人,弄得不好露了马脚,让她知道岳老婆子的生魂是被咱们‘九幽鬼灵派’给弄走的,宗主想要秘密行事恐怕是就难上加难了。”
鬼眼显然也是觉得事态发展颇为与原先不同,直搓着两手道:“妈的,说你这楞鸟少个心眼不是?没见那个‘红菱’大小姐,腰下系着柄古剑?”
“古剑?”鬼手想了想,依稀好像果然有一柄剑系在红菱小姐纤纤的小细腰上,立即脸色更不好看:“那个剑,该是用来装饰的吧?修真界专修剑道的,正道就是‘天池仙剑宗’和‘裂天剑宗’,邪道就是‘魔剑妖宗’三派而已,别是这三宗里的什么弟子才好不然这三派里那一派,我们‘九幽鬼灵派’要对起来,可也就喘不到哪里去了”
鬼眼忍不住骂道:“你别这么耽心这耽心那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明儿个把法坛北移,就给他架在岳家庄的正中间,这下子总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不见尾巴的‘丹心血魂’倒底是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了吧?”
鬼手听得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样妥当吗?之前师兄不是说对他们说阴煞在南,所以才在南边架起法坛?”
鬼眼大怒道:“你这家伙是个呆鸟呀?那是因为只有南边空地最大,撑底的面积够广,架起的法坛才够高,本来以为越高越容易找出‘丹心血魂’是从何方而来,谁知还是抓不着边,只好往中间移啦”
鬼手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一切师兄作主便是”
鬼眼余气未息地道:“在这儿一待就是半个月,祖师那儿的驻旗主魂本来十天前就该进驻,弄到现在半个月都过了,一事无成,半点进展也没有,我瞧这回就算是拿到了‘血魂丹心指’,立功没有,补过倒是真,祖师那儿还把**立着,随时等着主魂进驻咧妈的,没想到本来以为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竟会拖了这么久”
鬼手轻轻说道:“这种事儿,谁也没有得准的,哪儿想得到这个‘丹心血魂’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鬼眼依旧气吁吁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为了‘阴阳和合派’弄来了个‘蛟头魔人’,所有打这个魔胎主意的,除了正派的绿霓仙子、邪派的仁义王、巫王、吸日夺月派的纯情、含烟少数几人因为见机得快,事先拉蓬扯风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正邪两派同时全军覆没,搞得几乎所有参与的门派人仰马翻,即使后来正派真佛宗七大罗汉、大罗仙宗八极真人、浩然宗六大先生,以前所未见的联合强手群,同时出动搜寻,却是连根鸟毛也没捞着,整个东方修真界几乎可以说是像打落一锅沸水那般,每个宗派都在跳脚,咱们‘九幽鬼灵派’这次提早一些‘宗主抢位’,就是因为东方修真界局势不稳,恐怕即将面临一次全面大动荡,此时每个宗门都在聚集下属,秣兵厉马地准备应付那将来的风雨哩你我这次行动耗去了这么多时间,铁定会被宗主责怪说咱们要嘛办事不力,要嘛能力不足那一样你受得了?”
鬼手耸了耸肩:“依我看来嘛,也不过就是个长着蛇头的怪物,不致于有这么大影响吧?”
鬼眼又瞪起了双眼:“‘也不过’就是个长着蛇头的怪物?行!下回就叫你走运走到奈何桥,撞着那个蛟头人王,瞧你怎么个了得法”
鬼手讪讪地道:“师兄别这么触我霉头嘛,我只是想说不定是正邪相争,被这个蛟头魔人给趁机捡了个便宜,一网打尽而已,也没别的意思”
鬼眼怒气稍歇,叹了口气道:“你没听过吸日夺月派传来本宗的讯息吗?与蛟头魔人正面对冲的,个人就不去说,光是‘东方飞虎楼’那些宝贝强盗,就被整个灭了门,死得一个不剩,听说宗主飞虎天王比死还惨,被蛟头魔人控制着当成工具正派里‘四君子神居’,只剩下了个没有跟去的惜兰神君,其他三个神君半个也没回来,后来正派三大头怕蛟头魔人衔恨剿了他们‘四君子神君’的老根,连夜派人把所有弟子接走,本来惜兰神君抵死不迁,要替师兄师弟报仇,后来还是为了弟子们的安全,才勉强离开的你想想,就这么一下子,一个门派灭亡,另一个关门大吉,听说这一役死伤及被控制的高手修真,超过了五十人以上,我们从宗门接引,踏进修真界修行以来,几时听过有这么凶厉的妖怪?东方修真界哪一个门派不积极准备应付巨变?”
鬼手听得心惊胆颤:“妈的,连‘东方飞虎楼’那个强盗窝都被灭门了?这么说起来,蛟头魔人要是对着本派而来,我们岂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鬼眼嗤鼻道:“废话,不然巴巴请出所有祖师长辈做什么?祖师又怎么如此急急地完成‘都天阴符鬼’**?我俩此时身在俗世界感觉不到什么,其实修真界早就翻了天了”
鬼手此时也有点着急地道:“这么说来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也翻了这个岳家庄算了”
鬼眼听得师弟这个建议,又瞪起眼睛:“之前那个大小姐没回来,我都不敢这么做,怕引来注意了,此时已是明知有修真界的人在此,怎么还想这种笨主意?”
鬼手又是讪讪地道:“之前是不晓得这么多嘛咦?对了,师兄怎么会知道后来这些讯息的?”
鬼眼不悦地道:“咱们来这儿,就光你会享受,过得挺悠哉,鬼足师弟已经来催过两次了”
鬼手更是惊讶道:“师弟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晓得”
话未说完,异变突生,鬼眼双目绿芒突地如爆起的火光般整个发亮!
“妈的有人引动了‘丹心血魂’的法威咦?‘血魂丹心指’就在隔壁糟糕有人听去了我们的话快追”
语声中,身形闪动,劈啦一个大响,鬼眼飞也似的身体已撞破窗户,冲到外面去了
鬼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鬼眼的身子才刚射出窗外,他也已是弓身踪起,紧随着飞掠而出!
鬼眼之所以会发现丹心血魂,正是因为一里外,竹林上的他将意识切进“血魂丹心指”中,引动了“丹心血魂”的护卫法威
飞身而出的鬼眼,一撞破窗户,窜进屋外的院子,立即就见到隔壁的厢房同时飞出了一条人影,奇速无比地朝庄外逸去。
妈的,这会是什么人?竟然潜藏在隔壁?之前的话语,显然已被其偷听去了,非得把这个家伙追到不可,否则要想在此隐秘行事,必已无法顺利如愿。
鬼眼的心中直是懊恼不已,之前因为岳家庄多是世俗之人,对鬼眼和鬼手又是以大师视之,极为礼遇,因此提防较松,今晚实在是没想到竟会有人潜伏在左近暗探,而且观其距离,虽在隔壁厢房,却也依然不近,当是能施展“收音摄影”的角色。
可恶,这会是那一道的同路?竟敢把主意打到咱“九幽鬼灵派”的头上?
鬼手虽然身形落在鬼眼之后,可是他的修为显然另有所长,身子才出窗口,双手一扬,两条如黑蛇般的烟气,竟已嗤地直窜向那斜飞而起的黑影,出手的速度比早一步撞到屋外的鬼眼还快!
鬼眼见到鬼手的两道“幽冥阴气”已是飞射那人,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鼠辈,竟敢在大爷附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话声中,动作不敢怠慢,身如飞鸟,斜斜地猛掠向那人上方,一双绿眼萤萤透光,双手分张,啪地放出两溜绿色烟芒,从左右包抄那人身侧。
那人外掠的身形虽快,似也没料到二人的出手动作如此迅速,尤其鬼手打出的两股“幽冥阴气”嘶然射往那人的前方,如若身形不停,必然会被其正正地击中。
但是那人倒也不慌不忙,袍袖一挥,前进的方向倏折,哗地翻了个方向,让鬼手冲来的黑色气烟落了个空,接着双臂一振,蓬地一声,从那人身后突然快速升起了两条红爪般的红色淡影,直接就撞在两侧回绕的绿色芒烟之上。
又是啪啪两声,绿芒烟被红暗影撞得往两侧散飞碎裂,划起两团绿色电火。
在青光掩映中,那人的身形已是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光凭接手一招,鬼眼和鬼手就明白是碰上了不输给自己的强手,心下提高警觉,连忙踪身紧跟而去。
他把已经调整过的感应波,正准备切进那一团红色气罩中,忽然气团就腾腾滚动,然后从里面冲出来了三条人影。
三个人的身形前追后赶,片刻就到了庄院西侧一里的竹林外。
前面的那人倏地停下转身,就像是在等着鬼眼与鬼手二人追近那般,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慌张不安的模样。
淡淡的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莹莹泛起一种飘然的洒脱。
竹林中的他老远就看清这个带头掠来的人,正是那个长发后束,睫毛淡红的清丽女子。
清晰的眼力补捉着她飞掠的身形,真正地见到她本人,果然是比光凭心灵感应要实在具体许多。
那一片朦胧的月光轻轻照在她曼妙姣好的身段脸庞上,更在清丽中添了三分妩媚。
鬼眼和鬼手迅速追近,远远就辨认出前面的那个人,正是岳家庄前几天刚回的大小姐:岳红菱。
鬼眼立时就在心中痛骂自己,明明看出这个红菱小姐神清气敛,显然也是修真界的修练同道,如何却忘了提高警觉,防备她来暗探风色?
事到如今,已无转圜,而且方才确定了半月来找南找北,不知在哪里的“血魂丹心指”就在她的身上,看来只有硬抢强夺,才能完成使命了。
逼不得已,只好把她截杀在此,收束魂魄,横竖岳家庄也不认得谁是谁,日后只要给他来一个矢口否认,又有谁能怎么样?
鬼眼暗中毒心已定,就听到鬼手已是大声喝道:“原来是你!”
红菱俏眼之中,煞气毕露,冷冷地道:“本小姐就在奇怪,奶奶身子一向硬朗,家中还有宗主的‘血魂丹心指’守护相卫,如何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得了怪病,搞了半天,原来是‘九幽鬼灵派’你们两个邪玩意儿在里头弄的鬼”
鬼眼双瞳中绿幽幽的萤光闪起:“嘿嘿嘿,小妞儿既是偷听了我们的话,当然就该知道我等是为了什么如此。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把手上的‘血魂丹心指’给送上来,还有得商量,否则岳老婆子的生魂,你这个小妞的性命,恐怕就有点危险了。”
红菱不屑地撇了撇嘴,看来颇有大小姐的味道:“有危险?就凭你们这两个修真界的败类?”
鬼手怒哼道:“臭妞儿敢瞧咱们不起?娘的皮,老子就先给你点颜色看看”
红菱嘴角更是撇得半天高:“你们两个怎么说也算修真界的修真,便看你那满嘴粗话,横眉竖目的模样,能有多大成就?到底修的什么真?还不如乖乖去作个剪径的小贼,倒还比较适合。”
鬼手又咆哮着便要动手,鬼眼连忙伸手拦住,瞪着红菱道:“小妞儿别以为在修真界修了几年,就天下无敌了,你是哪一家,哪一派,哪个狗窝里钻出来的,先报上来听听。”
红菱美目轻斜,睨了鬼眼一下:“瞧你这鬼眼道人先前说的话虽然自大,总还能听得,怎地到了后面,连狗话也出来了?”
鬼眼嘿嘿讽刺地笑道:“怎么啦?难道你这个小妞是在哪个不知名的狗洞修练,怕人知道不成?”
红菱两只棱棱的俏目射出强烈的光芒,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纤腰一摆,腰畔古意盎然的宝剑轻轻一晃,褐棱缠柄的剑柄倏然转前,剑尾云头忽地一跳,顺着红菱玉润双手捏成的怪异剑诀“锵鎯”地一声长响剑鸣,竟就这么缓缓地自动拉出剑鞘,随着“嗡嗡”的振音中,竟然隐隐透着“劈啦劈啦”的爆裂怪音,那露出的剑身,闪动着刺眼至极的强光,一闪一闪地宛若剑中有物流转不停。
这哪里像一支剑?
红菱此刻引气拉出的,简直就是束不断隐隐爆裂的强烈电光,哪里还有一柄剑的样子?
只见剑上闪光不断,劈啦爆声连连不停,直照得鬼眼鬼手二人两眼发花,几乎无法见物,其声势实是强利无匹,惊人至极。
普天之下,剑身出鞘,会有如此异象的,别无他家!
“‘裂天剑气’!妈的,臭娘们真的是‘裂天剑宗’的门下,师弟快点出手,莫待她裂天剑势蓄足,咱们就没机会了快动手”
鬼眼双目运起一层绿绿的青罩,宛如戴上了一个青绿色的眼罩般,极目透过强光,凝视着怪异的裂天剑气逐渐萌发,片片补起的剑势空隙,双袖之中的鬼灵火带着缕缕绿色烟气,一放就是六发,直朝即将补起的剑势缺口飞快射去。
红菱劈哩叭啦乱响的刺眼剑芒,爆声越来越急,却在剑势即将蓄满的同时,也没有想到鬼眼实是不愧鬼眼这个名号,竟然能够看透快满的剑势中几个行将消失的弱处,猛地就放来了六个鬼灵火,对准那几点而来,带着幽幽的绿烟,轰地炸开。
鬼灵火是“九幽鬼灵派”聚合死亡未满七七四十九天的尸身剩余生气,以秘法收敛压缩而成,威力虽然没有真元气芒或是真元雷珠这么精纯如一,震势强大,但是因为全由阴气残余之生机所聚,故而阴煞极盛,侵染断灭气机的力量却也是颇为不可小觑,所有“九幽鬼灵派”的修真都或多或少练制了一些,只是鬼眼因为练有“鬼眼**”观阴风,察残生的能力特别敏锐,通常一个坟场中,都能比其他的同门收集练制几乎多出一倍的“鬼灵火”数量,算是“九幽鬼灵派”中制练“鬼灵火”的前三把好手之一,此时六枚“鬼灵火”同时俱爆,阴煞死气轰然窜出,只见红菱那强亮刺眼,裂破声不断的“裂天剑气”中,猛然升起一条条黑气连绵,如鬼烟般的阴气,直锁着几个剑势比较弱的位点猛钻,让那闪光连连,威势渐增的剑芒气机显得有点缚手缚脚的,似是受到了不少牵跘。
“鬼灵火”作得不好,但是专修“九幽鬼灵派”着名“四法三气”中“幽冥阴气”的鬼手,眼力虽然无法如鬼眼那般,透视强亮剑气,找到那里是剑势最弱之处,却也夷然不惧,心中明白“裂天剑气”要是给她将剑势蓄足,放出以霸道剑势闻名于修真界的“裂天一剑”恐怕凭鬼眼和自己,是有点吃她不下来的了。而且“裂天一剑”素以“一剑未裂天,大地无处眠”的横厉气势著称,对付这种霸剑天下的强式,以鬼眼和他的功力,正面撄锋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唯一的机会就是趁她还在蓄积剑势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因此鬼手也是毫不迟疑,双掌捏住气诀,左右开弓,放出了连续十二道的黝黑气箭,嗤嗤嗤地朝闪动不停的裂天剑光而去,这连续十二击,直是几乎使尽了鬼手毕生的功力,只留下了振气飞退所需的真元,其余一概通通给放了出去。
娘的,这一击若是不能奏功“裂天一剑”剑势已成,唯一能抗的机会已过,剩下只有先闪再说了
十二条黝黑的气箭直直地撞进爆裂声连连的闪光剑芒之中,蓬蓬闷响中,散起了满天嘶嘶的黑烟,加上鬼眼“鬼灵火”炸开的黝黑阴煞之气,饶是红菱的“裂天剑气”霸道无伦,却也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烟气给包缠而住,很明显的施展不开了
劈哩啪啦的爆响气机,一转而为噗噗叭叭的闷音,闪动的剑芒内部活跃流转得更为剧烈,黑色缠卷的烟气被内包的滚动剑气冲激得不停嘶嘶冒着黑烟,整团光气剧烈的剑芒直似外部着了火一般,缕缕的烟丝袅袅地升起,散于被裂天剑光映得一闪一闪的夜空之中。
红菱以霸剑气势闻名的“裂天剑气”果然强横异常,气势虽是受阻于一时,却依然只受影响,但未受压制,一层一层地炙化了阴煞黑气后,又开始跃跃然地外扩而出
鬼眼的眼中见到自己放去,专门锁住剑势空门的阴煞之气,不但死钻不进,还被强亮的剑气炙得连连消去,显见红菱修道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气机精纯,法门深妙,显然必是裂天剑宗极为重视的未来新秀,否则那能将剑势的奥妙发挥得这么好?
她的功力也许并没有高出二人多少,但是其剑芒中彼此气机互相牵动的作用却是神妙无方,直让合攻的二人无法就此圈住纵横流转的剑意气机。
这一切的攻拒变化都隐藏在闪闪连动的剑光黑气之中,一般人实是极难分辨,但是鬼眼立即就看出二人攻击已被红菱的剑势给渐渐化去,连忙再射出四枚“鬼灵火”绿萤萤的光点摇曳窜进中,头也不回地大叫道:“师弟这妮子的功法已得裂天剑宗秘传,咱们圈不住她的剑势了,快点拉蓬扯风”说完身形急闪,就往旁边的竹林中窜进
鬼手一听鬼眼的话,自然知道师兄眼力比自己高出许多,准备飞遁用的真元立即振起,几乎是和鬼眼同时地掠进了竹林。
此刻红菱的“裂天剑气”已是将束包剑芒的煞气黑烟给催化得差不多了,后来鬼眼再射的四枚“鬼灵火”已是再也无法像之前的“鬼灵火”那般锁住剑势空门,只在刺眼的剑芒中爆起四朵暗绿色的火花,绿色星火乱散,随即便消逝无踪
红菱剑势蓄足,却不料鬼眼和鬼火已是事先见机闪进了竹林,心下直是气得不得了,口中不由得娇声骂道:“‘鬼灵派’也算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宗派,你们这两个家伙就这么缩头躲起来,也不怕替你们宗门丢脸吗?”
红菱自己可是清楚的很“鬼灵派”素以收摄生魂作为修练之基,论及对“死亡道”的专精,可算是东方修真界一等一的名手,如今虽然这两个家伙被自己的剑势所压,在比斗上要胜过自己已是不大可能,可是想不到的是,此二人恁地滑溜无比,眼色敏锐,见到风头不对,竟然就这么躲进了竹林之中,连门派的声名也不顾了。
之前虽然探得鬼眼和鬼手原来就是自己家中奶奶怪病的主要原因,红菱虽然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在庄中就和这两个妖人动手,怕会牵累到家里其他手无抗力的亲人族友,因此才会在“丹心血魂”不知怎的突然暴现法威的同时,飞身掠往庄院西侧竹林外的空地,尚幸的是还好自己在对二人心起怀疑,前往暗探之前,早就先盘算好要是被发现的话,该如何应变,不致手足无措,因此抢先一步,将二人成功地诱到了预计的地方。但是没想到这二人眼光这么精敏,竟然在她剑势蓄足,准备放出“裂天一剑”的时候,先一步躲进了竹林之中。
自己对于拘束生魂这种鬼门道,是一窍不通,而现下又没有宗派里的任何师长在场,祖爷爷还特地在她坚持要回家看看时对她说,此时宗派正集中子弟以防“魔胎之战”一役后的任何后续异变,无法对她牵心的世俗家里驰派任何太大的援手,一切困难要她自己想办法解决,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求援。
她心里自然明白祖爷爷虽然与自己家里同出一宗,可是他的为人极为坚持原则,既已说出这样的话,实无异是叫她莫要找宗门援手。
本来她还以为家中奶奶虽然传来病危的消息,但凭着自己在宗派里几十年来的修练,虽然不敢说已有了多大的成就,但是对于世俗间的小小病症,想来应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不料她回到家中,对于奶奶的怪异脉象就已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知道情况已非自己所能掌握,其中必然牵涉了某种神秘作用的害人法术。
及至察觉鬼眼及鬼手两人的身份,她就明白除非逮住了两人,否则她对“死亡道”的术法一无所知,恐怕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这下若叫二人脱出手去,奶奶的生魂还在他们手中岂且不去说,若是二人潜返回家中,对她其余亲人下毒手的话,她岂不是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红菱冷汗不由得顺着秀额而下,一咬银牙,腾身就连人带剑地飞起空中,掠到了竹林之上,剑势不停,气机感应尽放而出,在竹林中不断巡逸搜索着
她纤巧的身形立在竹巅之上,随时准备一发现二人的气机反应,立即以剑势锁定,全力下击
这两个妖人,绝对容不得他们脱出手去。
连毫无关涉的世俗之人,他们都可以用这种阴险无比的诈骗手段,其心之黑,实不许其再对她的亲人起任何的恶心诡计
因此她单脚俏立在竹林的叶巅,手中虚浮的剑芒亮闪滚滚,连续不停的真气爆裂声依然外放而出,敏锐的气机伸出八条,不断在竹林中来回巡梭,寻找着鬼眼和鬼手两人的鬼灵气机。
就在红菱尽力探测鬼眼鬼手二人的气机时,忽然远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绿萤萤的亮点那种光亮并不是属于刺眼的明亮,相反的还带着某种暗暗的晦涩感觉,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不仔细观察,实是很容易就忽略了过去。
显然是有什么怪异的东西,从远方以极为快速的速度,朝此处飞来。
随着绿色黯淡亮点的扩大,还没看清楚那是些什么东西,远方已经隐隐地传来某种极其诡秘的沉沉声音。
那是一种嗡嗡哇哇的奇特怪响,听起来倒有点像是无数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东西,正同时一边张口怪叫着,一边奇速无比地朝此地飞来的感觉。
异变突生,红菱不由得提高警觉,小心地注意着那一团不断扩大接近的诡秘绿色光影。
黯淡的光影越接近,嗡嗡哇哇的怪声越响亮,那亮影飞近到几百步距离时,怪音已是在此地大响,几乎就在耳边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刚死的冤魂,被索魂使者驱使着,前往奈何桥时,口中所发出的惨哭之声
是那样的不甘、是那样的不舍、是那样的不愿
可是索魂使者赫赫的驱鬼棒在后猛响,放不下家业亲人的冤魂却又不得不往前走过分隔两界的奈何桥
于是只能发出那样的惨哭
绿影飞近,红菱虽然身在修真界修了几十年,算是修真界的修真,而且她是她祖爷爷最后的关门徒弟,修练的时间虽还浅短,见识听闻却并不狭隘,而且此时她已是运起了“裂天剑宗”威霸修真界的“裂天剑气”气机剑势随时一触即发,可是此时绿影飞近,瞧明了是什么怪异东西之后,红菱依然忍不住在心中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
我的娘亲,那倒底是什么恐怖东西?
飞近的一团绿影,表皮满布着的都是一陀陀瘰瘰的肉球,不过这个绿色的肉团,让人很明显的感觉到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长了密密肉瘤的肉球,可是它们并没有实际的肉质,而是只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绿色影像,瞧起来就是轻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的样子
绿色的肉团上,满布着一个又一个,数量至少超过一百个的肉瘤,而且每个肉瘤之上,都有三个或大或小,不断变形的黑色小洞,这让整个肉团看起来,就像是上面满满的肉瘤,都在不断缓缓蠕动一般,给人一种见到久未清理的粪坑中,满出了千万只伸缩乱爬的肥蛆,浑身毛孔不由得直竖起来的战栗感觉。
在那种难以形容的感受中,红菱更是骇然地发现,每一个肉瘤上那三个黑孔似也代表着什么
好像是什么极眼熟的东西
仔细看着,恐怖之感顿然成形
那哪里是什么三个黑孔?
那根本就是一个个的人头
整个肉团,竟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只不过目眶中已无眼球,加上每个人头都大张着嘴巴,乍看就只剩三个黑色的孔洞
每个人头都在不停地蠕动尖叫,脸上的表情都已是完全变形几乎已是不成*人样
细细分辨,依稀可以看出那些人头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幼龄的孩童
他们全都宛如陷在非人能受的痛苦之中,每人都痛得面孔变形,深陷的眼洞中,流溢着血色的眼泪似是祁求拘魂使者的慈悲,又似是正辗转难忍,呻吟着无止尽的怨恨不甘
原来那怪异的声音,竟是由此超过一百个以上的怪异人头同声所发
如此诡异恐怖的景象,根本就是只有地狱才会出现!
红菱只看得头皮发麻,满心惊骇,再也忍受不住
手上依然劈啪爆响,闪耀浮动的裂天剑气,立即出手,划起了一道强如天上闪电的狂猛烈光,朝着天中这四团满布着恐怖人头的人头团妖怪疾扫而去!
此招虽以强横的裂天剑气为主,不过其中复杂的剑路彼此相冲相生,本来在剑芒之中的裂裂爆音,猛地外放而出,直似天上炸起了闷雷般的巨响,剑光突地转为刺眼,连剑势的去向都让人看不清楚!
同时红菱手上的“血魂丹心指”感应到冲天的妖息鬼气,也立即唰地从红菱背后,窜出了四道暗红淡淡,然而去势却是暴如猛兽的凶悍血气,斜斜地在空中带着弯弯的弧度,狂扑空中蠕颤哀号的那个人头团怪物!
厉气近身,那团依然不断飞近的人头团猛然暴缩,紧束的压力让其中每个人头都像是被抽了骨髓般,痛叫得更为惨厉,每个人头都像是被挤出了体内的精气那般,竟然盈盈亮起了绿色的光芒,让每个人头几乎个个伸长了脖子,突了出来,本已不可辨认的容貌陡地清楚了起来
那是一个白发幡幡的老婆婆,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爷爷,那是一个朴实平凡的乡下汉,那是一个勤勉持家的村妇,那是一个不到三岁,还留着一溜冲天辫的肥嘟嘟胖宝宝
在抽紧的压力下,每个人头都痛得面容扭曲,其中几个孩童和那个胖宝宝,更是血泪唾液直滴而下,哇啦哇啦地放声大哭
如此凄厉的惨境,望之直让人心头抽紧,不忍卒睹
每一个正在惨嚎的人头,都像是被硬挤出生命仅余的精气那般,嗡然放出了莹莹的绿光,让整个人头团的周围立即青芒大放,就像是放起了一层厚厚的护罩那般,而周遭凄惨的号叫声,更是哇然大响,震人耳膜!
满耳的哭号声中,爆裂的剑气直冲而到,厉烈的血魂芒气,也是毫不输手的飞射向那个人头团,绿影电光,血气魂芒,即刻相交
夜色之中,竹林上方,就这么轰然炸起了满天乱飞的碎光片影,人头团怪物紧紧绞动着凸出的一颗颗人头,更将他们所有的精气尽挤而出,绿色的芒光大旺,硬是撑住了威力悍厉的裂天剑气与丹心血魂
红菱眼见那一个个陷入痛苦惨况的人头,心里不知怎的在惊骇恐惧与厌恶之中,竟然浮起了一丝丝的不忍
人头团紧束的抽力更加凶横,显然是想要反守为攻的模样,直是勒得每个人头青筋暴露,七孔之中暴然喷出了黑色的血液,其中尤其是那个看起来不足三岁的胖娃娃,更是咯得血滴淋漓,眼泪鼻涕口水和从幼稚七孔溢出的黑色血液混成一团,娃儿脸上一片混浊,已是哭得声嘶力竭,只能无声地大张小嘴,随着法力的紧勒,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红菱实是想不出何人竟然如此狠心,将这些无辜的魂魄拘来,连孩童幼儿也不放过,迫其吐尽仅存的阴精血气,化成邪厉的鬼芒,心下突生怜意,几乎因为不忍而收手
可此刻收手,自己立即便得受到正由守转攻的绿芒侵入,到时势必连自己也赔上一命。
想到这里,直是觉得进退不得,骑虎难下,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人头团的哭号已转喑哑,可是绞尽精魂的绿芒却是猛地蓬然烧旺了起来,绿色的焰芒如蛇般猛往红菱窜到
银牙猛咬,红菱已知到了生死的关头,不由自己再迟疑,只得振动真元,依诀放出了修真界以剑势强横著名的“裂天一剑”!
他从红菱自庄中飞掠而出,接着和鬼眼与鬼手的对话,到三人动起手来为止,心中的疑问又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
这些人如此模样,似乎并非像他原先所认为的那般,是在玩游戏。
相反的,这些人不管是说话行为,俱都认真无比,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嘿!别是从头到尾,我都搞错了吧?
听到红菱说起鬼眼和鬼手,是使用了某种方法,把她奶奶给弄得躺在床上,他不由得心中的疑问更甚。
于是立即以调整过的感应波束,嗤地就透进现在还是盘据在岳家庄外头的“丹心血魂”护卫气罩之中。
正如他所预测的那般,这次他把心灵感应波的振动给拉离了“丹心血魂”自动反应的感测范围外,果然就以毫无阻碍的速度,切进了它所护卫的岳家庄之中。
不到半眨眼的时间,他已经是在岳家庄中间偏北的一个方型建筑其中的一个隔间中,找到了符合红菱和鬼眼鬼手所说的那个老婆婆。
那是一个满头灰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没有什么知觉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大婶般的中年妇女,俱都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打着盹儿。
整个岳家庄里的老婆婆有十四个,可是其余十三个老婆婆的状态都很正常,只有这个比较不一样一点。
而且显然的旁边还有三个人在照顾,似乎是随时一听到这个老奶奶有什么动静,就会立即注意的模样。
这样想来,这个老奶奶大约就是那个红菱小姐的奶奶了吧?
他毫不犹豫地将心灵感应透入那个躺在床上老奶奶看起来挺健朗的身体之中,几乎马上就发现有点不同于正常人的地方。
自从上次以为在玩游戏地和那个三寨主玩起“找死”的耍子,他就已经以他几乎无所不至的感应,快逾闪电的速度,清楚而又深入的探讨了自己身体内的所有气脉流动、脏器分工等等的各种现象,因此现在的他对于**的了解,实已是无比的深入透彻。这个老奶奶的身体基本上和他并无二致,只是有些地方和他有非常明显的不同分别而已。
简单来说,老奶奶除了是个女人,和他不同之外,其余所有**器官的作用、互动、配合与原理,与他是完全差不多的。
除了身体性别的差异外,其中还有个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老奶奶主要掌控清醒时说话、思考等反应的生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留下的只是负责启动与运作生命基本功能的生气。
用个比较通俗的话说,这个老奶奶清醒的那个意识,已经不见了。
嘿!那个振动层次的生气,就叫做生魂吗?嗯,生命之气的振动层次还蛮宽的,原来把其中这个层次振动的生气移走,就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呀
这么说来,红菱小姐说的没有错啰?
一知道了老奶奶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他马上就想到了之前寻找鬼眼和鬼手的经验。
从老奶奶留在身体内的生气振动层次,我大概已经可以推测得出这个老奶奶的意识振动层次是什么样子,如果这么说的话,若是把我心灵感应的层次锁定在那个范围,就像我锁定住鬼眼和鬼手那样,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找到老奶奶被移走的生气现在正在哪里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对,因此也忍不住奇怪,红菱若是希望她的奶奶恢复正常,怎的不尽快去找老奶奶被摄走的意识层次生气,在这里和鬼眼鬼手干嘛?
这个好几次让他以为所有人都在玩游戏的主要原因,终于被他想到了。
我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听得到、看得清、感觉得出
从我碰到的第一个“人”开始,他们原来是听不大到、看不大清、感觉不大出这些讯息的
他们体内的气机,也不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而是他们根本就是这个样子!
哈哈,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当红菱、鬼眼与鬼手三人开始动手时,他更是调动感应,切入三人体内的气机、脉流、真元运动、及所有最细微的变化之中,密切地注意着三人身上所有一切的转换变动。
和那个怪菌比起来,三人的真气流转状态是简单许多了,即使同时距焦在三人身上,对现在的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鬼眼和鬼手的真气状态极为怪异,竟是刻意地避生转死,把生气的振动层次给弄成类似死气的振动,并且还以此特性,去牵动对手生气中的死气显现,以此制胜。
简单的说,就是以生仿死,以死克敌,算是极有特色的一种真气状态。
而红菱的真气特性就与鬼眼和鬼手完全不同,她的真气流动牵引方式极为复杂,一个穴位能量点,到另一个穴位能量点,明明是可以直接通达,可是红菱的真气却是偏偏不这么做,总是会先偏到另一个地方,再到另一个地方,经过三、四层的转折,然后才到达另一个穴位能量点。
他立刻就明白,这种特性的真气,有一个最特别的效果会出现,一个本来只有一的真气,经过这么一番转折,到达另一个穴位时,说不定已经增加一倍变成二了。
她体内真气的流动方式,竟会这么神妙地把真气的强度给放大出来,平添许多的威力。
可是这种气机有个最大的坏处,就是一但启动,极难停下,而且非常不容易控制,有点像推雪球一样,若是在真气滚动放大时在体内爆开,所受的内伤会比顺顺的流出模式严重许多。
鬼眼和鬼手以死气封缠红菱的渐蓄剑气,是因为以二人的功力,还无法完全压制住红菱滚动放大的真气,若是鬼眼和鬼手的功力再深个一两倍,便能将其红菱正在放大的真气完全封死,此时第一个受其害的,反而变成了红菱自己。
他就这么地在三人初次攻击还未接触时,已分析探索完了三人的真气特性与运用模式。
鬼眼和鬼手一躲进竹林,差点和他正对面地碰见,好在他的动作实是太快,立即就闪进了竹林的更深处。待得他重新躲好,这才想起其实二人的眼力不是很好,就算是正对面地相见,以此时的夜色与密密的竹林,双方相隔至少五十步,二人一定也是看他不到的。
这两个人一进竹林,立即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盘坐在地上,收束生气外放的气机,所有的真元全部转成了与死气非常接近的缓慢振动层次。
红菱连人带剑地飞身上了竹林的顶端,放出的探测气机虽然不少,但侦测的范围却是生气的范围,并没有把死气的范围也包括进去,能量的强度并不够强,引起的波澜并不太大。
这个他很清楚,河底的石头虽然是小,不过只要流过的速度够快,一样可以激起蛮高的水花的。
红菱的探测气机显然还没有强大到连化成死气振动的二人气机都能够侦测得到的地步。
所以她只能空自急得气机全放,却是怎么也没发现到二人的任何真气反应。
他见红菱急得那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么迫切找两人做什么?他们又不能干什么事?想找奶奶的生魂,还不如躲起来偷偷跟着岂不是比较好?
他的考虑层,当然不是红菱的考虑层,只是见到她这么急,他又对这红菱印象很不错,还想找个时间和她“办办事”倒是有在想是不是该帮她一个忙,让她能找到躲起来的两个人,来讨好这个清丽中带着妩媚的女郎。
而在此时,他感应到了一个很特殊的气振层次,从远方飞速地接近。
当那个布满人头的大肉球还没出现时,他就已经察觉了这个怪东西,而且感应穿透了这个肉球的所有部份,让他大吃一惊。
不知道是谁,用一种很特别,振动层次非常接近脱离**的生死气层,把一些极为接近死气的意识振动生气团给束住,不让它们散逸在空气之中,回归自然,而且还以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把这些初死的生气团给强迫地转化成一种特殊的真气,供其使用。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其中的那些怨魂,意识振动中有那么多的痛苦、不甘、恐惧、哀伤、怨恨、愤怒、祁求、想要解脱等等的大量复杂情绪。
他几乎可以很清楚地以他敏锐的心灵,听见他们祁求解脱的痛苦**,深刻体会到那种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开的痛苦煎熬
这一百零八个怨魂的心酸哭诉,就这么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流过他的心中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浮起了要插手这些纠缠不清事件的意愿。
从他清醒以来,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一个旁观者,极少介入他所正在观察的人物之中,而此时他看着这一百零八个初死未散,即被人以某种巧妙的方法,硬给束住不得解脱的阴魂怨灵,第一次兴起了非插手不可的念头。
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应该,怎么该走的不让他走,硬把他们给拘住?
可是,紧接着,之前与那个怪菌接触的经验又从他心中浮现出来。
他本来是想帮帮老树,把怪菌的侵蚀给逐出树根之中,可是哪里想到一和怪菌接触,才发现将怪菌逐出树根,对老树是好的,但却是在把怪菌推往死路。
一想到那凶恶无比,骂街特别厉害的怪菌,他本来已经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缩了回来。
现在面前这个,该不会也是一样的状况吧?
他脑子里飞快地动着脑筋,想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后来见到红菱终于把体内运行复杂的气机,带动兵器,以最大的特殊威力给放了出来,他知道再不动手,双方必有损伤,于是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出。
红菱对于那一百多颗饱受挤压的受苦人头,虽然心中实是升起了许多不忍,然而态势紧急,人头大球周围的绿芒已是开始燃起了绿色的光焰,化成了七八条如长蛇般的绿影,猛然窜来,再不出手,己身危险立生,不得已地狠下心来,在手中跳跃腾动不已的“裂天一剑”终于放了出去。
但听半空中宛如打了个巨雷,霹雳般轰然一声,天空乍亮,剑势下压,所有鼓动的真气就在这一瞬间完全尽放!
啪啦啪啦一阵乱响,闪光不停,几乎让红菱急切中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瞥眼见到绿色的细芒四散纷飞,在强光闪耀之中窜来窜去,一团混乱
好一会儿,才闪光稍息,绿芒渐敛,红菱定睛一看,几乎吓得在竹巅上立足不住,从空中跌了下去。
那个大人头球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材极其高大的长发野人。
那野人身材异常地魁梧,红菱在女性的身材中算是高的了,但是恐怕还不到这个野人的腋下,浑身肌肉极为均匀修长,这让他看起来虽然高大,却不显得特别强壮凶悍,除非是靠近去比较,否则还不容易看出他具有常人只约到他腋下的异常高度。
最让红菱脸上飞红的,是这个不知羞耻的野人,竟把他那一只又硬又直,上竖而起,**发紫的阳茎,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坦露出来。
几乎想闭上眼睛,不看他这种丑态的红菱,心下立即警觉此刻情势险恶,岂是能因此闭上双眼?只好怒睁秀眸,尽量不去注意这个野人极为明显的男性特征
然后她就骇然地发觉,此人两手虚举,一手的手心之上,正浮着一团不断闪光,哔剥乱响的拳大光球,另一手则是浮着那个一百多个人头的大球,只是在他手上,这个人头球就像是毫无重量那般,正缓缓地转动着。
人头球表面那层绿幽幽的绿芒已是完全消失不见,这让每一个其上的人头,从眉目到表情都更加地清楚可见。而人头球上的每一个人头,都透着一种放松的模样,就像是刚从某种酷刑当中解放出来一般,双眼及嘴巴的孔洞变得很小很小,之前所喷出的所有黑血污渍,就在这一瞬间也已是完全不见踪迹。
之前分化成四条如暗红色怪兽的“丹心血魂”此时依然在那野人周身四方张牙舞爪,腾腾扭动,不过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四条暗红色的血魂芒气,虽是声势凶恶,狰狞欲扑,然而却隐隐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就这么把四条气芒在空中钉住了一般,尽管气势悍厉,但就是半分前进不得。
此时的他,正以一种怜惜安慰的眼光,逐个逐个地观察着每一个人头,竟就像是在看什么他很心爱的东西那般。对于手中的爆裂光球与身外那四股舞动伸缩的血魂芒气直是宛如未见,理都不理。
人头中几个孩童,和那胖宝宝,从这野人出现起,就好似在父母的怀中一样,又放心,又安逸地张着小嘴,表现出来的居然就是一副疲惫已极,睡着了的模样
另一手上,红菱所放出修真界名声素着的“裂天剑气”显然被某种无比强大的力量束成了一个不断在缩小的光球,其中闪动不停的爆响,也从轰轰隆隆变成了哔哔剥剥,最后终于小到不可见,红菱所全力放出的“裂天一剑”竟就这么地在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高大野人手中化消而去
红菱见到此人不知从何而来,身躯凌空,完全不假外力,就这么定定地停在空中,功力必然是已达祖爷爷所说“练气还虚”地步的高手级人物,再看他竟然连望都不望,只是一味观察着那个人头球,就把“裂天一剑”的威力给转化掉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红菱骇然地自忖:“自己虽然进师门不久,可是所受的法诀都是祖爷爷所亲授,比一般的同辈师兄弟姊妹,不知高明了多少,要说自己的全力一击,虽然也有师长辈能轻松破去,可是毕竟是清楚此诀的来龙去脉,才得以臻此。这人看来没道理会清楚自己‘裂天剑气’的法诀,却又怎地将自己全力的攻击,化解得如此轻松?”
他到底是谁?
红菱在心中飞快地回忆着,怎么也想不出在她听长辈同辈说过的人物中,有这么一号。不过可以确定毫无疑义的,便是此人既能以此闻所未闻的方式破去她的“裂天一剑”其功力如何虽然无法妄测,但是远高于自己想来是必定的了。
看他眼中对那个人头球满是怜惜,恐怕他就是此人头怪球的主人无疑
想到这里,红菱不由得大起恐慌
这个人远超过我的修为,要是对付起自己,岂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红菱真是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个怪人显然确定了人头球里每个各别的人头都已经不再这么痛苦了,这才转过头来,对着红菱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红菱本来心中焦虑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现在见了他笑容中并无明显的敌意,心下稍安,强自镇定地道:“你你这个邪恶的家伙到底是谁?为何要拘练这些可怜的冤魂?看你的功力深厚,想来必是‘九幽鬼灵派’鬼眼鬼手的师长,当是修真界有名的前辈,却又怎忍心地连老人幼儿的魂魄都不放过?”
红菱这话说得尊敬中带着质问,可以算得上是不亢不卑,恰到好处。
他听了红菱类似质问的语气之后,纯澈的眼睛里,透着明显的惊讶,摇了摇头,又指了指竹林的下方,以一种不是非常流利的语音道:“鬼眼鬼手你要找他们?我让他们出来好不好?”
红菱见他似是对于自己的质问颇不以为然,此时竟问她是否要叫鬼眼鬼手出来,语气之肯定似乎是随时叫他们,他们就得出来的模样,依此而论,此人想当然必是其师长辈无疑,心中大叹果然没错,以其骇人的功力而言,今晚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由得咬紧银牙,恨恨的说:“你既是他们的长辈,本小姐也懒得和他们多说了,既然敢练这种阴毒狠心的鬼玩意儿,我奶奶的生魂又在你手中,我岳红菱自己初入师门,功力远不如你,只得认输,血魂丹心指在此”红菱伸手将指上的戒指脱下“不过你最好在拿了‘血魂丹心指’之后,放了我奶奶的生魂,否则我‘裂天剑宗’必定不放你甘休”
红菱拿出师门摆下场面话,就欲将红玉戒指丢给这个**高大的野人。
红菱边准备将“血魂丹心指”丢出,边在心中暗道:怎的从未听过祖爷爷或是任何派中的长辈同辈提过“九幽鬼灵派”何时有了这么一个野人般的人物?
从之前暗暗探得的鬼眼与鬼手的对话中,曾有提到“祖师”这两个字,还说这个祖师正潜在岳家庄附近,屡次施法引动“丹心血魂”法威,好让装骗其中的鬼眼瞧出“丹心血魂”到底从何般显现
难道这个寸缕不着的怪野人,就是那个听过名字,却不知是何模样,听说是“九幽鬼灵派”当代宗主师叔的“鬼符老祖师”?
随着她将“血魂丹心指”从自己左手取下的动作,原本在那个野人四周张牙舞爪的血魂雾气,立即势消威减,快速地从野人周身回窜到红菱的背后,马上就踪迹不见。
他听了红菱的话,已是化消“裂天剑气”的左手连连轻摇,似是有什么话说,却又一时说不出口的模样,让红菱顿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管他的,这个野人看来连话也说不清楚,对于这种邪门人物,难道自己还希望能用言语打动他们凶毒的心肠不成?
想到这里,立即就把手中的“血魂丹心指”往野人身上一抛
一溜红影才嗤地射出,立即就像是撞到了什么奇柔软无比的气墙一般,只见那枚被红菱使力掷出的“血魂丹心指”在空中去势一顿,然后立即又嗤地一声,竟就这么倒飞回来,速度飞快,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红菱只觉得左手的无名指陡地一麻,低头察看,竟发现那枚“鬼灵派”使尽诡计想要弄到手的“血魂丹心指”依然好好地,稳稳地,妥妥地套在自己纤秀的手指之上,就像是用尺量好了那般,套的位置与取下之前一般无二,丝毫不错。
这一手宛如变戏法般的神奇手段,直是让红菱楞在当场,忍不住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说不出话来。
老天,自己在这个怪异野人面前,真是这么毫无招架之力,随他要怎么捏,就怎么捏吗?否则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易易地,让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余地地把飞去的戒指给这么生生地套回自己手上?
血魂回驻到红菱身上,但是却已不再出现,好像感测不到就在面前的人头球与那个邪恶大野人任何妖气魔氛那般。
他心中明白红菱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可是实在少用言语,一下子竟不知怎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于是只得再次呐呐地道:“血戒指我不要你奶奶可以生魂回来就好了”
红菱满心的惊骇被他说的话给打散了一些,听得这个野人居然说他不要“血魂丹心指”还说愿意放回自己奶奶的生魂,心下不由得充满狐疑地问道:“你是说你不要‘血魂丹心指’?而且也愿意让我奶奶的生魂回来?”
他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女孩在问他愿不愿意帮她把她奶奶的生魂给找回来,连忙又点着头道:“愿意我愿意”
红菱实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个“九幽鬼灵派”的特级高手,到底心里在弄些什么鬼心思,又想了一会儿,直觉得这个邪门野妖,当然是又不知道有了些什么恶毒的企图,心下只觉得一股厌烦,于是不由得对着那个居心叵测的野人娇声喝道:“你脑袋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在本小姐身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既是受你要挟,何不干干脆脆地说出来?如此岂是你‘鬼灵派’前辈当有的风范?”
他被红菱这么猛地一喝,不由得吓了一跳。她问我在她身上想干什么?哈哈,她的探测气机不强,感应能力还真是不错,竟然知道我想和她办事哩。
想到这里,立即兴高采烈地结结巴巴道:“哈我想要跟你办办事你看好不好?”
红菱听得野人的话,一下子弄不清楚这人捉住奶奶的生魂,到底是想要挟她什么,于是便再问道:“办办事?你说什么?你想跟本小姐办事?办什么事?你是想要本小姐去帮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见红菱好像是不大懂他的意思,不由得急得抓耳挠腮,忙将空出来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偌大竖直的阳茎,接着又指了指红菱长裙绕腰的下身,呐呐道:“办事啰办这个事啰这个不叫办办事吗?”
红菱虽是个年过三十的闺女,然而她一心追求剑道修练,冰雪聪明,灵性早开,此时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个无耻程度简直到了死不要脸的“九幽鬼灵派”长辈,竟然提出了这种不堪到了极点的要挟,实是气的娇靥铁青,浑身禁不住地微微发抖,语音颤颤地道:“你你你你枉为修真界修为深厚的前辈竟然对我提出这种这种无耻至极的要挟?”
红菱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两眼发花几乎在竹林巅上立足不稳,身子摇了摇,差点掉到竹林下方去了,瞥见那个大野人一副关心不安,像是就要扑过来的模样,立即强稳气机,怒声道:“别过来!我虽功力远逊于你,炸开真元自尽却还是马上做得到的”
他被红菱的话骂得莫名其妙,正在搔头不懂她为何这么生气,猛地见到红菱不知怎的,竟突然气机大乱,体内真元振动,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剌激,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差点跌下竹林,正想闪上前去扶着她,没料还未动作,就被红菱见到了一无遮掩的表情,提前出言恐吓,只得楞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她不大乐意和我办事哩,嗯,好吧,那就算了,下回有机会再问问别人。不过她怎的这么生气?我有做错什么吗?
他以其单纯无比的心性,苦苦思索着她的身体状态,想了解为什么好端端地这么激动的原因,一时竟呆在那儿。
是不是她练的真气有问题?嗯,这种真气是猛烈了一点,练这种真气的人,思考振动必然会有点过跃,大概脾气习性倔点是难免的了,而且此类真气练到某个程度,体内真元烈火必然会过旺伤身,出现瓶颈,过得了则极刚返柔,更上层楼,过不了的话则真火引来天火,**而亡不过以她现在的功力程度,应该是还没到引天火的不稳定时期呀,怎的会突然就这么心火大乱?
红菱见到那个无耻野人果然被自己吓住,只是呆呆地凭空站在那儿,似乎在等着她的答覆,心下稍安,但是愤怒、羞窘、悲哀、绝望的复杂情绪却紧跟着袭上了心头,几乎使她再次地在竹林巅上站不住脚,连忙强自稳住,戟指着那个野人,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毫无廉耻的野人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儿,似乎是等她一言以决的模样。
我岳红菱五岁起被祖爷爷带回宗内,入剑道修练近三十年,从来未想到其他,只知一心一意往剑道追求更高的境界,男女之情一概不理,难道老天爷对我何其残忍,竟要让我一生的清白苦修,就这么毁在这个色魔畜牲的手上?他已摆明若要奶奶生魂回归,便须我以身子交换,家中一众晚辈,奶奶最疼的便是大部份不在家中的小菱儿我,还曾为了爹爹让祖爷爷把我带走,和爹爹快三年不说话,虽是不敢违背祖爷爷的话,但是对我的怜惜透然可见,如今这个妖魔畜牲以奶奶的生魂为胁,开出这等条件,是要叫我怎么办?
依这些邪派恶魔的狠毒心性,若是我不答应他的要挟,又岂会放庄里的亲友甘休?此时宗派里风声鹤唳,正积极准备应付蛟头魔人之变,更没有任何一位师门长辈同来,我能向谁求援?我该怎么办?
红菱在这一瞬间,脑中浮起了家中各个亲人长辈,因为她长年在外,所对她特别钟爱怜惜的各种画面记忆,小的时候,有些什么珍奇玩意儿,总是会先留她一份,经常她每五年回到家中,已是堆满了各种长辈们为她留下的东西,姨婶们更是会为她预测织衣,不过每次回到家中,总是会发现那些揣摸她身材而作的衣裙,没有一件合身的这些衣物她虽不能穿,但是却代表了长辈们疼她惜她的缕缕真情
她岳红菱能在这种全家亲友身家性命,只系于她一念回答的时候,置他们于不顾吗?
红菱想着想着,心下酸楚,忍不住就闭目流下了清泪
他见到了红菱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香腮流下,不由得心中更是狐疑不止,搞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这么伤心欲绝,正想开口问问,又想到她现在心情不太好,怕问得不对,说不定更让她伤心,又连忙缩住了嘴。
岳红菱心中交战了许久,最后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睁开泪珠涟连的灵秀双眼,恨恨幽幽地对着那个可恶又不要脸的大色狼道:“你是不是保证一定让我奶奶的生魂丝毫不伤地回来?你是不是保证一定不伤害我的其他家人?”
他听得岳红菱这么问,心中恍然明白,喔,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在伤心喔,哈哈,虽然她不愿意和我办事,那也没关系,不过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得上她的。于是连忙嘻开大嘴笑道:“奶奶的生魂吗?放心包在包在我身上鬼眼鬼手我都能找到奶奶的生魂更没问题我现在更懂得怎么用了”
红菱又气又窘地听着他的回答,心中更愤。
还没真的答应这头畜牲的要挟,竟然这就厚着脸皮跟我叫起“奶奶”来了?原来鬼眼鬼手本来是打着我家“血魂丹心指”的主意,没想到被他找来,以师门长辈硬将目标换成了我天啊我岳红菱难道真的该遭此劫?
然而对方手握自己要害,又能怎么办?她语气强硬,却又满脸窘得飞红地道:“你必须答应先让我奶奶的生魂回来,我自会自会否则我岂能相信你们这些邪魔的话?”
他听到红菱说要让她奶奶的生魂回来,心中想到她果是颇为思念那个老婆婆,不过她说把奶奶的生魂找回来后,是要干嘛?
红菱一双灵秀的大眼突然煞气毕露:“你要记着,事过之后,我岳红菱对天立誓,必定要将你在我剑下碎尸万段,以报我**之仇。我的功力修为虽是差你太多,但是我不会放弃,不会退缩,不会停止,在我有生之年,必定用尽一切手段,一切方法,提升自己的功力修为,精进剑道,以杀你作为第一目标!”
她说话时的语气狠厉决断,那股不顾一切的悍然之气直透而出,令听者不禁栗然。
他的心中又是吓了一跳,怎的把她奶奶的生魂找回来后,她还要杀我呀?这真是奇怪到了极点的事。听到最后,方才有点明白地忖道:哇!原来她是感觉自己的功力太低,竟然想用找我练剑的方式,来精进剑道呀!
想到这里,不由得摇头回答:“不好不好这个法子不好”红菱听到他没头没脑的回答,楞了一楞:“不好?什么不好?”
他满脸正经地道:“找我练剑不好你功力低太低想这样要提升太慢”
红菱只觉得他话中充满了轻蔑,回头想想也是事实,她在进步,难道他会在那儿踏步?而且看他的功力,破解自己全力击出的“裂天一剑”是那么地轻而易举,简直不费他吹灰之力,心中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忍不住哽咽道:“你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完一阵心酸上拥,泪珠儿又串串流下
他见到自己实话一出,红菱马上就伤心难过,哭得像个泪人儿,心中不由大急,连忙摆手安慰道:“你你别哭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红菱听到他说要帮自己想办法提升功力,心下禁不住大奇。
天下还有这种帮着仇家提升功力,然后再让他来杀自己的人?
只见他皱着眉头,像是在苦苦思索般,喃喃自语着,声音虽低,但是红菱近在面前,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你的真气虽然有放大增强的效果,可是最大的问题不在前面调整也可以可是马上就勾来天火所以要怎么避才是问题不然就要重塑经脉让积火顺泄也许能免天火焚身”
他自个儿边想边漏说几句,却是让面前的红菱目瞪口呆
天啊?裂天剑气的特性,他如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裂天火劫是宗内未达此境者的秘密,连派中知道的都不超过七八个人,这个大色魔却是怎的这么了解?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疑云大生,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忽然见他“咦”地一声,转头望向天边,口中无意地说道:“这个是谁?功力修为是我清醒以来,见过最强的了”说完转回头,对着红菱温柔地道:“你先在这儿不要动,待会有个比你厉害许多的家伙快来了,乱动会有危险,放心,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这一无意说话,竟然顺溜了起来。
红菱听得他无限温柔的语音,呵护备至的态度,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地一阵颤动,正想问问,陡然间天空青黑黑的景象倏地大变
远处本来一望无际的夜色,突然出现一层一层滚滚的绿云,就像是崩雪一般,带着隐隐的哗啦闷响急速扩大,蔓延的速度实是令人难以想像,才这么一瞬间,竟已扩散到了头上的天空,轰然下压,直罩得所有附近的空间完全都是那种绿幽幽的云气,几乎让人伸手不见五指。本来哗啦哗啦的闷响变成了轰轰隆隆,声势骇人的怪鸣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异界的妖兽,同时在近处吼叫一般,比万象奔腾的狂烈,还要悍野摄人
空气中的温度也在这一瞬间倏地变得极其阴冷,生像是整个人就这么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一般,使人忍不住牙关格格地打起哆嗦
隐约中,有密密麻麻地绿色光点如雪片般迅速飞来,片刻即在震耳的怒号中,也窜起了密密麻麻,又尖又厉的呜呜哭嚎声
那种哭声高细如针,刺得红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摇摇晃晃提不住气
绿光变大,红菱这才看出那数量高达上万的芒点,竟是一个个宛如鬼魂的绿色光体,每一个绿芒,都是一个不断在变形的狰狞鬼脸,有的头上生角,有的绿舌拉长,有的双眼突出,有的獠牙暴露,各形各色,不一而足。
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鬼脸都是凶厉无比,恐怖异常,直似即将把红菱生生撕裂般地狠毒飞来。
此种骇人景象,实是红菱一生所从未见过,而且那种凶气冲天的气势,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简直就像是都天之上,煞地之下,所有一切怨魂厉鬼,完全破开牢笼,倾巢而出的恐怖景象。
从绿云出现,不到两眨眼的时间,红菱的周遭空间,已是阴风惨惨,绿气咻咻,布满了大大小小,密密喳喳的鬼脸妖魂,每个都是凶睛獠齿,死盯着红菱,在她身边呜呜地边哭边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