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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群体,也不是个体?
既是没有群体,但又同时不只一个个体
经历之奇,已经可以算是真人界数一数二的龙机,在听了旱魃对于以前“豳郁鬼灵王”口中所提到的,妖魔界五帅之中,追击第一的“阿罗异”所说的叙述之后,实在是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甚至,不用说到这么抽象的叙述了吧,连龙机问旱魃,是不是遇见了这个“妖魔界”所谓的“阿罗异”元帅,这么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龙机都没有办法从它的回覆中,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
要嘛就是有,要嘛就是没有。
怎么会连这样的问题,都没有办法回答出来呢?
龙机实在很难想像,旱魃到底是为了甚么原因,而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而且,还说出了这一段让龙机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龙机虽然心中的念头想到了这里,但是话又说回来
以旱魃现在的能力,和很明显地越趋复杂的思考特性
绝对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清楚的。
可是,这种难以解释的情形,却又是这么确确实实地出现在龙机面前!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魔界”中,追击第一的“阿罗异”元帅,又是一个奇怪到了怎样程度的存在?
当龙机想到这里时,正好旱魃也说出了“我希望你千万千万别碰上了阿罗异”这样的话语。
和旱魃所说的意思正好相反,现在的龙机,心里反倒还充满了想要看看这个甚么“阿罗异”到底奇怪到了怎么样的一种程度,居然让旱魃在叙述时说得如此毫无道理,而龙机也真的这么难以想像得出来!
当然,这种心理的奇妙反应,龙机自然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放在自己的心上而已
正在这么沉思着的时候,忽然间,龙机的脑中,灵光微闪,让他陡地对着旱魃问道:“你你之所以要跟着我们到‘永生水域’去,难道难道就是为了要躲阿罗异?”
原来刚才龙机忽然之间,想起了之前遇到那个“九幽鬼灵王豳郁”的时候,它还特别指出了,旱魃的身上具有“特殊魔质”的特性,而且它也已经把遇到旱魃的这件事,化成讯息通知了妖魔界,因此才会说出“妖魔界”专门搜踪追迹的“阿罗异”一定会去找旱魃的这件事
也不知道为甚么,龙机忽然间就想起了这件过去所遇的奇特事记忆。
那时的龙机,就觉得这个“阿罗异”不知道是甚么东西,居然那豳郁的话说起来、就是一副旱魃再厉害,也绝对跑不掉的样子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现在的旱魃、到底有没有遇着了那个“阿罗异”龙机虽然还是无法从旱魃的回应中,找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可以确定而又确定的,是豳郁口中所提的那个阿罗异,显然绝对是非常厉害的了。
尤其是当龙机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对于之前龙机所说,旱魃是不是为了躲阿罗异,而想要跟着藏到“永生水域”的说法,旱魃的样子并没有甚么特别的表示
隐隐之间,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默认了的意思。
这让龙机原本还不敢确定旱魃之所以想要前往“永生水域”到底是为了甚么原因的内心,再一次撼然而动!
那阿罗异,究竟是一个厉害到了何等境界,特殊到了怎样程度的怪物?
否则为甚么连旱魃这样的超级存在,都毫不遮掩地表露出了因为忌惮阿罗异,因而不得不避走“永生水域”的难堪事实?
当龙机还正在仰看着眼前那高大的银亮人形旱魃,而心中浮起了这样复杂的感觉与回忆时
忽然间,从两人侧后方的洞口处“唰”地一声轻响,裂天剑皇已经又再一次地闪移进了洞室之中。
裂天剑皇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有甚么话想说的模样。
他一掠进洞室之中时,就对着战宛儿说道:“战脑脶兄,本皇已经到外面看过了,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
战宛儿自收回了“深海兽鱼宗”躺在地上的门下体内的海毛虫之后,本来一直都在注意着龙魔王,裂天剑皇忽然又掠进洞室之中时,就已回眼而视,因此很快就点头说道:“裂天宗主有甚么话请说”
裂天剑皇从飞掠而回之后,眼光视线,就又先飘掠了地上的妖剑魔主一下,然后才开口说话。
龙机很仔细地把裂天剑皇这样无意中的动作看在眼里,倏地似乎觉得裂天剑皇和妖剑魔主之间,好像有些甚么隐约的关连
果然,裂天剑皇这时已接着又问道:“本皇已经出洞看过了,确如脑脶兄所说,敝派和阳印兄那边的人,都已正在渐渐回醒我特别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魔剑妖宗的门下同道们,原来并不是由‘海毛虫’所制而是被一种非常快速的手法,在瞬间同时封住了气源由此可见,妖剑魔主之前因为担心门下被‘海毛虫’所侵,以致于功元全毁的忧虑,是有点多余了”
战宛儿的表情并没有甚么意外的模样,只是很轻松地再次点头回答道:“当然啦!在今天以前,也许还不敢说;但我们这次从后发动掩袭,所希望的最后目的,并不是把你们统统都杀死,而是要请你们带着我们同入‘永生水域’‘魔剑妖宗’因为功元质性的所属,会造成些微的侵入,就导致裂体全毁,这又不是多么难以察知的状况,所以对于他们,我都是请旱魃兄动手把他们制住的有甚么不对吗?”
当战宛儿这么反问时,裂天剑皇很快地又瞥视了一下旁边地上的妖剑魔主
不过这一次,裂天剑皇所表示出来的模样,就比较不像前几次那么隐晦,而是很直接地指了指地上的妖剑魔主,对着战宛儿说道:“洞外的门下当然是没有甚么不对,也很佩服脑脶兄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也能够顾虑到这个因素只不过,虽然洞外的部份没有甚么问题了,但这边的妖剑魔主,可就不是这样了呢”
战宛儿的视线,随着裂天剑皇手指的动作,同样也移到了地上那残破断裂,看起来好像已经只剩下一团怪异碎肉的妖剑魔主身上,却连嘴角也没牵动地又问道:“他怎么样?”
裂天剑皇愣了愣,显然也对脑脶的反应有点意外,后来随即一想,脑脶再怎么说,也是玄灵界的异物,不管它活了多久,终究也很难完全明白“真人界”的宗派之间,那种互动时连说都无须多说的“规矩”所以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脑脶兄,在‘真人界’里,如果两个宗派之间,有心愿意一起合作,无论是暂时的还是长远的,彼此之间总是会有一些基本的原则要遵守的如果这一点没有做到,那么想要合作也是很难的。其中,两边互相的人,至少都不伤害对方,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以前脑脶兄与旱魃兄,和其他宗派的恩怨先无须去说,眼前大家既要合作,却又有个‘宗主级’的人变成这样,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在一旁的龙机,虽然听到了裂天剑皇这么说,而且言语之间也是非常通顺合理,但是龙机却总觉得,除了裂天剑皇现在所说的这些理由之外,似乎还有些甚么东西是他没有明白讲出来的
而听了裂天剑皇的话,战宛儿好像才明白裂天剑皇为甚么进来,只是她也在脸上流露出了一些惊讶的神情,对着裂天剑皇回答道:“关于‘真人界’的这种规矩,我当然也知道一些,不然也不会对‘魔剑妖宗’的门人,舍了‘海毛虫’不用,而另外请旱魃兄动手只不过我似乎也记得,在‘真人界’里所谓的宗派之议,其实是会自动把以前和个人的恩怨,给排除在外的也就是说,领导者的态度,其实才是决定一切的最重要因素在旱魃神念凝聚,封锁全山的同时,妖剑魔主硬要这么样地冲出来,旱魃它怎么可能不回应?而且造成这样的结果之后,妖剑魔主的领导者阳印,也并没有说出甚么不满,为甚么裂天宗主你现在会这么说呢?”
从战宛儿现在所说的这一段话里,很明显的感觉得出来,语意同样极为严密合理,显示了战宛儿对于裂天剑皇所说的“规矩”绝对不是像一般玄灵那样地毫无所知。
甚且其深入的程度,还更进一层。
不过对于战宛儿现在的说法,裂天剑皇却是摇了摇头,很清楚地回答道:“脑脶兄现在所说的,确实是不错,由此可见脑脶兄对我‘真人界’的情况,确实是非常了解宗派之所趋,若因顾忌过多,当然会牵三绊四,以后弄得越来越难走,而又麻烦只积不化,最后绝非好事。所以你说的没错,一般而言,宗派的态度,其实只在宗主一人的态度;而宗主的态度,就决定了整个宗派的态度不过在我们正派的传统里,一个好的宗主在决定他的态度时,所要顾虑的,绝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认知或感觉而已他当然要考虑到宗门中,其他弟子兄友们的感觉如何。我们如无合作之议,当然这些都不是我的问题,不过既然如今大家都有了约定,对本皇而言,妖剑魔主此事,却是不能不计较的因此,还是请脑脶兄想想该怎么样给个交待比较恰当。”
裂天剑皇现在的这一段话,不论是谁听了,马上就能够感觉得出来“真人界”里邪宗与正派之间的传统认知与行事风格,毕竟还是有所差距的。
至少对于门下所属的维护程度上,邪宗与正派在观念上,就有很大的不同。
尤其是现在诸事暂息,紧绷的情况已经变得比较缓和,而且连“无形团”的阳印,都没有做出甚么表示的时候,面对着旱魃如此强悍的存在,裂天剑皇居然还是对这一点如此坚持,就可以看得出来,从某方面而言,裂天剑皇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因此,当龙机听到了裂天剑皇竟在这种时候,返回洞室之内,当面对着旱魃与脑脶,好像自己在跟自己找碴那般地,做出了这样的表示时,连龙机也不得不佩服裂天剑皇对自己原则的坚持。
虽然,在龙机的感觉中,裂天剑皇之所以隐有要为妖剑魔主出头的意思,似乎还不只是现在裂天剑皇所说出来的原因而己
而那边的战宛儿,当然是比较不能够体会裂天剑皇之所以会这么没事找事的作法,到底是为了甚么目的,因此微皱着眉地望了裂天剑皇一眼,轻轻地回答道:“他身为一宗之主,却是恁地沉不住气变成这样,可不能全怪我们呢所以你说的交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算是有了交待。”
战宛儿的话说到后面,视线瞥了一下旁边的龙魔王。
在裂天剑皇之前,龙机才刚和战宛儿谈过她不信任人类,因此提醒龙魔王“人类最好不要反悔”的暗示含义
因此,战宛儿瞟向他这边的那一眼,虽然不着甚么痕迹,但是龙机当然还是非常明白战宛儿的意思。
其实对龙机而言,眼前的妖剑魔主,虽然已是四肢断裂,躯体破损,生命之机已是完全断绝,而且最后的一丝生聚神识,正在渐渐地如失焰的火苗那般,于燃红之中,化成最后熄烬的灰灭
在这种情形下,唯一还能够将妖剑魔主将即灭的生命、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下去的,恐怕只剩下现在的龙机,以生灵界玄奥无比的“生灵液”才能够做到了。
因此,当裂天剑皇,提到他无论如何还是要请战宛儿、对妖剑魔主的情况提出交待时
龙机就想到了在如此的情况下,他所能够考虑到的这个唯一的可能。
只不过,妖剑魔主对龙机而言,其实一直以来,都几乎可以说是处在一种敌对的状态
这种情形,当然也让龙机顾虑到了是不是要花费珍贵的“生灵液”来为妖剑魔主做出转生的行为。
因此,在裂天剑皇对着战宛儿,提出了这样的质疑时,龙机并没有把这样的解决办法,马上给提出来
直到在裂天剑皇的明确意思之后,由战宛儿往龙机这边瞟过来的眼神,却让龙机很快地在心中盘算了几次,终于知道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恐怕还是必须由龙机这边的办法,才能够解决。
果然,裂天剑皇在战宛儿的回覆之后,沉默了一下,双眼凝视着妖剑魔主,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以脑脶兄及旱魃兄而言,妖剑魔主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战宛儿听了裂天剑皇似乎真的也是在努力帮她找个甚么解决的办法,并不是一味提出单方面顽固要求的态度,也只能很坦白地说道:“旱魃兄的攻击,直入要害,却又遍布于周体,就算是以我‘海毛虫’宿体着眼,恐怕也绝对不会看上现在这个样子的妖剑魔主”
战宛儿现在的话,虽然并没有明白地讲出妖剑魔主已经没有希望的话语,但是说起来简直也已经没有甚么差别了
如果连“海毛虫”都不愿意入宿现在的妖剑魔主,那么就算他现在还活着,恐怕也绝对撑不了多久了
龙机听了脑脶现在这样的反应,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情况下,如果要救妖剑魔主,恐怕还真的只剩下龙机了。
想来想去,龙机终于决定还是必须由他出面解决眼前这样的问题了
没想到,正当他准备开口把妖剑魔主的情况接手过来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没有甚么反应,但是妖剑魔主现在的惨况,正是由其一手造成的旱魃,忽然之间很突兀地说道:“他的状况交给我吧!”
龙机、裂天剑皇,甚至是相同战线的战宛儿,都大出意外地把视线移到了旱魃的身上。
最先开口的,反而不是提出妖剑魔主情况的裂天剑皇,而是战宛儿。
她回过头,对着后面的旱魃有点惊讶地说道:“妖剑魔主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能够解救,让他痊愈吗?”
从战宛儿现在的问话听起来,显然连她也有点无法相信妖剑魔主变成眼前这副模样,还能够有甚么办法解救。
而对于战宛儿的问题,旱魃浑身都是一片圆亮,倒也真的完全看不出有甚么样的表情,只是可以听到它非常特殊的多重振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能够解救现在的妖剑魔主,但是我无法让他痊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裂天剑皇听了旱魃的回答,也有点不解地紧跟着问道:“旱魃兄的意思是说,解救他的性命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功元会大有损毁,极速退步吗?”
在乍听到旱魃之前的说法时,不但是裂天剑皇这么想,连旁边的龙魔王与战宛儿,也都以为旱魃所谓的“无法恢复成原先的样子”指的大概就是因为这次受伤太重所造成的结果。
在他们的想法之中,以妖剑魔主现在这样支离破碎的情况而言
无论日后是不是会在功元上有甚么退步,变成这样的妖剑魔主,如果还能够继续维持生命不灭,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因此,当裂天剑皇对着旱魃,问出之前那么一句确认的问题时,语气之中,隐然带着一丝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喜悦。
当龙机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终于非常清楚地确定了裂天剑皇和现在躺在那里,看起来已无生气的妖剑魔主,必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为了自己察觉到这一点,龙机心中感到一丝的惊讶与意外。
就他所知,裂天剑皇和妖剑魔主,还会有甚么别人无从得知的关系?
不过龙机对于这一点微微的意外,还没想出个道理,马上就被另外一个更大的意外给替代了!
对裂天剑皇之前的询问,旱魃居然摇头,很肯定地回答道:“不,我所指的无法恢复成原状,并不是受损退步,而是转化成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层次!”
这样的答案,当然不只是大出龙机的意料之外,显然裂天剑皇与战宛儿也是吃了一惊。
裂天剑皇睁大了眼,重复着旱魃的话尾:“转化成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层次?”
“不错”旱魃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妖剑魔主的修练趋向,就是在于周身**,精槌淬煞,完全炁剑质化而本旱魃现在的修练趋向,其实恰巧也是往这个方面向而去所以我可以透过本身远超过妖剑魔主现在的剑炁程度,将他的周身真元,做出全面性的转化如果要救他,目前本旱魃也只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
旱魃的这一番回答,不但是裂天剑皇和战宛儿无法想像,连其实也有办法解救妖剑魔主的龙机,也大感意外。
对龙机而言,现在旱魃所提的方式,无异和他所想到,运用“生灵精气”的方向,在本质上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
更有甚者,是旱魃现在那种物质化的魔质特性,刚好能够和妖剑魔主本身之前修练的方向吻合,所以几乎可以说是比龙机用“生灵精气”的途径,还要益加地适合。
裂天剑皇听到了旱魃这么一解释,本来之前对于旱魃的说法,还有点怀疑与不安,心里总觉得有点难以决定是不是真的要让旱魃来出手挽救濒亡的妖剑魔主。
不过等到他听了旱魃后来所做的这一番说明,以裂天剑皇的程度,当然一听就知道旱魃所说的是不是实情,因此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就点头回应道:“既然如此,那么只要妖剑魔主真的能够像旱魃兄所说的那般,塑体重生,功元大进,那么本皇一定谨守诺言,伴同两位齐入‘永生水域’!”
裂天剑皇这样的回答,等于是正式将原先只由龙魔王担下的承诺,给又加上了裂天剑皇的保证!
旱魃头部那两颗晶亮如火的双眸,注视了裂天剑皇一下,随即伸手一个弹指!
“叭”地一声清脆的响音之后,洞口之外,马上又一条人影倏闪而来。
龙机很快地移目而瞥,那条人影的形象一入其眼,马上就分辨出,正是之前和阳印及自己三方凝神聚念,互相对峙动手的“左司簿”!
但见左司簿的身形非常快速地横掠了进来,也不用旱魃另外多说甚么,好像就已经从头到尾知道洞室里面发生了甚么事,也明白旱魃要他进来做甚么那般
毫不犹豫地,就弯腰一扛,把妖剑魔主一个四肢断尽,只剩下的一个身躯给举了起来。
然后,左司簿的动作并未停止,旋身蹬腿间“呼”地一下又反窜往洞口,转眼掠出而去。
随着左司簿的动作,旱魃的身形也同时往洞口移动,同时依然对着裂天剑皇说道:“转化之后,本旱魃还你一个完整的妖剑魔主!你们迳自准备撤派事宜吧!在登上‘飞云宗’来接你们的飞梭前,我会出现的”
旱魃这一段话,等于是此次会面的最后交待,因此当它的话音说完,但见洞口闪然一阵银光爆耀,然后便完全消失了踪迹。
战宛儿一看到旱魃已消失,似乎如果不是在必要的情况下,也并不愿意和“人类”走得太近,因此旱魃消失之后,便也很快地往洞口移去,同时口中一样对着裂天剑皇说道:“裂天宗主应该听到旱魃的话了,我们撤离之前再见啦”
说完,战宛儿也一样转身往洞口唰然闪掠而去!
洞室之中的裂天剑皇,看样子似乎对于旱魃与战宛儿,还有些甚么话要说
但是旱魃已走,而战宛儿看样子也很不愿意单独留下,因此裂天剑皇的双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甚么话,只是看着旱魃与战宛儿,前后急离而去。
其实不止裂天剑皇,龙机何尝不是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和旱魃与战宛儿谈谈,但是他也和裂天剑皇一样,感觉到这些玄灵似乎并没有甚么意愿多留在这里,因此同样也没有多说甚么话。
不过他却注意到,虽然旱魃和战宛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洞室之中,但是裂天剑皇却还是怔视着已无人迹的洞口好一会儿,眼中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龙机等到裂天剑皇稍微回神,而且很轻微地叹了口气之后,方才很谨慎地低声问道:“裂天老兄,你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妖剑魔主呢”
裂天剑皇微愕了一下,转眼回视着龙魔王,语气恢复了正常的音调,微笑回答道:“龙魔兄,妖剑魔主,列为邪宗少数的高人之一,身为同道,看到他现在的下场,当然难免生出感叹”
龙机当然一听就知道裂天剑皇现在这样的回答,只是一种很自然的掩饰,因此也耸了耸肩,很轻松地回答道:“裂天老兄生性仁慈,感而叹之,当然也是很正常的啦”
龙机这样的回答,有点历练的人,自然也一听就知道这纯粹只是顺着裂天剑皇的语气而说的场面话。
裂天剑皇凝视了龙机一会儿,好一阵子才又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龙魔兄虽未历世,但是长久修练于世外,并未影响龙魔兄敏锐的眼力”
龙机一听裂天剑皇的语气,就知道他后面的话很可能有心要说些甚么,因此只是微微带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断裂天剑皇的话意。
果然,裂天剑皇说到这里,稍停了一下,才又把声音压得更低地说道:“裂天虽然蒙各方道友垂推,将我列成真人界少数的‘极顶高手’之一,但是如果光论裂天修练的岁月,其实是很难与像‘真佛宗’的‘诸法空如’,‘大罗仙宗’的‘紫炁一元’、‘浩然宗’的‘浩然贯和’等诸位道兄相比的甚至,裂天在‘真人界’的年数‘资历’,其实和‘邪宗’里的‘心魔’、‘拜月’等前辈比起来,也依然还是算浅的”
对于裂天剑皇现在所透露出来的这些讯息,因为龙机从“阴阳和合派”那边,就已经知道了,裂天剑皇虽然是正派之中非常有名,功力殛高的修真,列名“极顶高手”之一
但是从听说他在正式接任“裂天剑宗”前,和“阴阳和合派”的“阴阳云妃”曾经有过一段情缘的经过看起来,裂天剑皇的辈份等级,应该和“阴阳云妃”不会相差太远才是。
“裂天剑宗”之前和“深海兽鱼宗”的对峙情态,说到底最初的居中挑拨者,就是假冒了“绿霓仙子”的阴阳云妃,因此对于这方面因缘的牵扯,龙机当然不会不去注意。
所以,当裂天剑皇对着龙机说出这么一段话的时候,其实龙机心里并没有甚么意外的感觉。
只是,龙机倒也没有想到,裂天剑皇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说出这么一段话。
裂天剑皇说话的时候,双目微垂,不但没有直望着龙机,而且两眼之中,有一股朦胧的神色,似乎正陷进了一个遥远的记忆之中那般
“在‘真人界’里,我虽然有几次和‘妖剑魔主’接触,但其时彼此都已经是不同宗派的领导宗主,加上剑路的走向已异、所以我们彼此之间,都是以‘宗主’之名互相敬称”
龙机听到裂天剑皇说到这里,虽然话意未尽,但是龙机已经知道之前自己的观察,应该是没有错了。
裂天剑皇和妖剑魔主,看样子彼此之间真的确有某种一般人并不知道的关系存在的
想到这里,龙机很自然地就接口问道:“妖剑魔主,是裂天老兄的甚么人?”
裂天剑皇有点惊讶地抬眼注视了龙机一下,主要当然是为了龙机语气之中,那种并不意外的含意。
龙机并没有等裂天剑皇开口询问,很快就接口继续说道:“你虽然尽力掩藏,但是妖剑魔主的将亡状态,显然让你很多顾忌都没有了,因此眼尾神色之间,难免稍微留下了点痕迹”
对于龙魔王的话,裂天剑皇似乎一听就明白了,所以也没有在这上面继续追问,只是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龙魔兄不但眼力细致精敏,而且心思缜密,见微知着,确实让裂天非常佩服”
裂天剑皇说到这里,紧接着就说出了一段让龙机也没有想到的话。
“虽然‘剑之宗’并没有甚么师门的观念”裂天剑皇语气很轻微,但含意却沉重地说道:“但是如果从一般宗派的习惯来说,妖剑魔主,可以说是我的‘四师叔’”
裂天剑皇的这一段话,让龙机也不由得大感意外。
剑之宗?
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真人界”的七十派里,有这么一个宗门?
而且,妖剑魔主居然还是裂天剑皇的四师叔?
这可真的是龙机所没有想到的事。
“剑之宗?”龙机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从来也不知道‘真人界’有这么一个宗门呢”
对于龙机的反应,裂天剑皇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便继续说道:“‘剑之宗’早已在师祖时期,便因为‘剑之真道’已失,所以宗脉无续而断灭了‘剑之宗’虽然有个‘宗’字,但是师祖‘剑老人’,所收的弟子前后不过四人,数量之少,让这一宗其实根本连个‘宗派’都算不上的;所以与其说他老人家是个‘宗主’,倒不如称其是个‘散修’,还比较更为恰当!”
这一段秘辛,龙机也是第一次听到,因此当裂天剑皇说完之际,龙机又忍不住问道:“这样说起来的话,裂天老兄你其实应该算是‘剑之宗’的嫡脉所属了?”
龙机的话才刚问完,裂天剑皇立刻就摇头说道:“不,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要让龙魔兄有一个大略的概念而已这一段因缘,只能算是派前的渊源,却不能算入正式的宗派历史,所以其实我根本不能算是‘剑之宗’所属。如我所说,当师祖剑老人的‘剑之真道’己失其脉之后,不但是我,甚至连我的师父,以及妖剑师叔,都再也不能称是‘剑之宗’门下了即使是他们原本就拜于师祖门下。”
龙机听了裂天剑皇这一番叙述,可就有点不大明白这帐是怎么个算法,因此也摇摇头说道:“听起来,这个‘剑之宗’的规矩,当真有点怪呢”
对于龙魔王的感叹,裂天剑皇反倒是非常清楚地回答道:“‘剑之真道’已失,‘剑之宗’自然己无存在必要所谓的宗派,只是延续‘真道’的外在形式;当‘真道’不在,所谓宗派,续之已失其意。‘剑之宗’的这一层概念,我倒是很能理解的”
龙机听了,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剑之真道’已失?你的师祖剑老人,不是还有四个弟子存在吗?怎么会说‘剑之真道’已失呢?”
裂天剑皇又摇了摇头:“‘剑之宗’特殊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我之前所说,这个宗派其实不但以规模来说,完全不像个‘宗派’的样子,甚至连其中所有的规矩,也都和一般的宗派完全迥异。对我的师祖剑老人来说,‘剑之真道’如果无法延续,所谓的师徒之名,已经只剩下虚空的形式了,早已没有延续下去,甚至是继续存在的必要。”
龙机听到所谓的“剑之宗”对于真道确实的内涵,存在与否的重视,竟到了完全忽略所有外在形式的特殊程度,也不由得有些大感意外。
在他心中为此宗门而讶异的同时,裂天剑皇并没有停歇,又继续说道:“师祖剑老人的大弟子,也是我的大师叔,修练趋向太偏于‘剑心’,后来师祖鉴于他倾于‘空灵’,却同样滞于‘空灵’,‘真道已失’,因此命其归于天山剑派而师祖的二弟子,修练则是着意于‘力’,而且也因为专修‘剑力’之极,精练至顶之时,却引来了天雷破体,落得裂身而亡”
龙机听到这里,马上就听出这个修练‘剑力之极’的二弟子,不用多说,当然就是他裂天剑皇的师父了。
虽然龙机已经猜到这一层,但这些感悟只是在心下出现,并没有多说甚么话,所以裂天剑皇依然还是继续说道:“三弟子的偏颇则是在于只集聚修练于‘剑炁’之道,以炁锻身,质转非人,因此渐入魔境,最后归于‘魔剑之山’的‘剑岳’而且在周体功成之时,竟回到‘剑之宗’,以剑老人相试‘妖剑之炁’:”
裂天剑皇的叙述说到这里,眼光之中,流露出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神色,说不出是怒是悲,是怨是惜
不过他的语音在稍停之后,便又继续了下去:“师祖剑老人眼看‘真道’已失,此脉竟在自己手中所断,因此早就下了为负其罪,兵解以刑的决心,所以束体凝形,锁气散罩,连受三弟子‘妖剑之炁’九千击,终于破胸而亡!”
裂天剑皇说到最后,语调渐沉,双眼光芒抑郁,看得出来他为了师祖剑老人为赎剑脉中断之咎,竟用了这样的方式,而感到无比的慨叹。
龙机听着裂天剑皇说出了这么一段从未听说过的剑门秘史,同样也在心中暗暗叹息
但是接着他就想到之前裂天剑皇的话语,因此忍不住又问道:“你说妖剑魔主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四师叔’这意思是指”
裂天剑皇的眼神因为龙机的问话,而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回答道:“妖剑魔主,是师祖所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乃是直接由世俗间引渡而来可惜他悟性虽高,但是经历毕竟不足,依然没有办法延续师祖剑老人的‘剑之真道’,所以到最后剑老人还是选择了兵解这条路。而妖剑魔主那时也因为最后见到了他的师父,亲见他裂胸以亡,因此为了复仇,亲身潜往剑岳,苦心孤练‘剑炁’之道,复仇之心,从不显露最后,终于在功法有成之后,杀其师兄,报仇夺权于一役”
龙机听得大感意外之极,不自禁地开口说道:“这样说起来的话,妖剑魔主倒也不失是一个不忘师恩的英雄人物嘛”
裂天剑皇显然也很同意龙魔王现在所下的评语,只不过他在眼中微露赞同的神情时,同时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妖剑魔主虽然一举报了师仇,而且也夺下了‘剑岳山’,‘魔剑妖宗’的控制权但是他剑炁已成,气性转化,魔意已是无法回头,因此只好继续往这条路上精进力修下去,最后终于变成了‘邪宗’有数的‘极顶高手’之一!”
龙机听到现在,总算明白了裂天剑皇和妖剑魔主之间,那种久远而又不为人知的师门关系,因此也了解了他之前看到妖剑魔主断肢裂体的惨状时,为甚么会隐然流露出那种情感
对裂天剑皇而言,妖剑魔主除了是一位“邪派”的宗主之外,更还是一位具有悲剧色彩的师门长辈。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难怪裂天剑皇在妖剑魔主变成之前那样的结果时,依然是这么不愿放弃机会地想要加以保全了
想到这里,龙机也不禁为裂天剑皇这样的心境,而觉得颇为敬佩了。
毕竟,裂天剑皇在“剑之宗”的已灭系统之中,说起来根本就甚么身份都没有
就算是裂天剑皇自己想要称自己是“剑之宗”的门下弟子,如果他的师祖剑老人,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话,说不定压根就不承认裂天剑皇。
而且所谓的“剑之宗”早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灭亡了,哪有人没事还会去搭个这样的宗派?
可是龙机现在的观察中,虽然裂天剑皇在说法上,是表明了自己其实根本甚么也不是,但在他内心的深处,显然依旧是以“剑之宗”的门下自居的。
由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裂天剑皇,其实是一位多么感念恩情的人。
龙机想到这里之后,紧跟着就又考虑到裂天剑皇去而复返,而且在其他的人都出洞之后,对着自己说出了这么样的一段话,显然有他的考虑,因此回头望了望在自己身后,每个人都正在忙着检视逐渐苏醒门下的海淰等众人,根本无暇来注意龙祖这边情况的时候,放低了声音,对着裂天剑皇说道:“承裂天老兄看得起,愿意告诉我这样的秘辛,不知道我龙魔王有甚么可以效力的地方吗?”
裂天剑皇见龙魔王,果然也看出了自己会说出这么一段过去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因缘,显然是有求于他,因此也不由得微微露出了有点尴尬的表情,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不瞒龙魔王说,裂天忝列于‘极顶高手’之列,已经有超过百年了,一向眼高于顶,却不明白自己的见识浅陋自从‘妖魔界’的怪物横来之后,才知道以自己之前认为多么高强的力量,却难挡‘妖魔’一击之威;自此方知井底窥天之狭隘就以方才的旱魃而言,我就很清楚地明白以自己的力量,是很难了解旱魃修元的奇妙与特殊的因此,妖剑魔主为其所带走,以后会变成甚么样子,是不是真的能够像旱魃所说的那样,可以将他解救回来这已经不是裂天所能够探明的了”
龙机听到裂天剑皇这样自承不及的话,也不由得很自然地就接口问道:“所以,裂天老兄你的意思是”
裂天剑皇又深深望了龙魔王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和龙魔兄虽然在今天以前,是初次见面虽然龙魔兄的修为程度,也和旱魃一样,让裂天觉得无法探测预知但在某个程度上,我却知道龙魔兄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
龙机也没想到裂天剑皇会突然说出这番极为坦诚的话语,连忙就回答道:“裂天老兄你可太客气了”
裂天剑皇同样连忙地摇头说道:“不,虽然裂天耗时费力地修了些浅薄的功元,在龙魔兄的面前,别的也许不敢说但这么一点至少的直觉,却还是有的因此才会不揣冒昧地,将裂天与妖剑魔主鲜为人知的这么一段因缘,直言相告,所唯一祈求的,就是想请龙魔兄以同样和早魅那般难测的功元程度,替裂天多多费心注意一下妖剑魔主的情况看之前的样子,无论是脑脶抑或是旱魃这样的超级玄灵,似乎完全地控制一个人,对他们而言,都不是甚么困难的事既然裂天没有这样的能力参透它们的奥妙,那么只能厚颜私下祈请龙魔兄,暗中多于照应妖剑魔主,也免得他最后变成了脑脶或是旱魃控制的工具”
龙机终于明白,裂天剑皇说了这么一大堆前因后果,最后的目的,其实原来还是在于想请龙机暗中注意一下妖剑魔主。
只不过,他这样透过叙述隐藏因缘的作法,既婉转间接,又不着痕迹,而且说起来还如此地名正言顺,几乎让人想拒绝也很难。
裂天剑皇的功力,也许比起现在的阳印或是旱魃,甚至是龙魔王,真的确是有所不及
但要说到心思的细致,经验的丰富,却也是只强不弱的。
这一点,从现在裂天剑皇透过了如此迂回说服的方式,让龙机几乎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这样的作法中,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
因此,龙机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既然裂天老兄你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旱魃,但也一定尽量注意妖剑魔主的情况”
说到这里,龙机停了一下,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旱魃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显然无论他打算怎么对付妖剑魔主,都并不希望我们知道要找到它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我,也一样没有甚么把握的”
裂天剑皇听到龙机这么一说,当然明白龙魔王所提的确是实情,因此也马上就点头回应道:“据旱魃自己所说,它会在我们启程撤派之前,赶上我们的,所以不管旱魃躲在甚么地方,不但一定不会太远,而且也一定会留下眼线注意着我们的”
龙机当然也明白裂天剑皇现在所说的,是追寻旱魃时,所唯一能够着手的线索,因此也点了点头,但却没有马上说甚么
在龙机的想法里,要找到旱魃,他并不打算从裂天剑皇现在所建议的方向去四处乱找地着手。
他如果要找旱魃,会考虑的方法,刚好和裂天剑皇现在所建议的途径反过来
不过这个办法牵涉到一些裂天剑皇所不知道的事,因此龙机并不打算在目前对他提出甚么说明。
裂天剑皇看着龙魔王的反应,当然知道虽然对于自己的请求,龙魔王已经答应尽量试试,但显然他对自己所提,从监视着自己这边的眼线开始寻找的办法,并不觉得是一个好办法
虽然裂天剑皇怎么也想不出还有甚么方法可以找到旱魃,但是既然龙魔王已经做出了愿意帮忙的表示,龙魔王的神秘程度,裂天剑皇也知道自己无法揣测,因此只是肃立拱手,对龙魔王行礼以示自己心中的感激。
龙魔王依然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开口正想说些甚么,但见他眼神一飘,又往洞外移去
裂天剑皇也连忙转身,往洞外望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红菱已经不知道甚么时候,出现在洞口。
丽影娉然的她,手上拿着一封蓝底云绘边,似乎是以天空为画的薄笺。
“菱儿甚么事?”
裂天剑皇现在和龙魔王所谈的话题,他并不希望眼前的红菱知道,因此一看到红菱,就很快地如此问道。
红菱一掠进洞中,第一个移目而瞥的,并不是自己的祖爷爷裂天剑皇,而是龙魔王
不过等到裂天剑皇询问出口时,很快她便转回了目光,微一闪腰,就到了裂天剑皇的身前,递出了手上的蓝天薄笺说道:“禀宗主,‘飞云宗’已经派人投帖求见了”
裂天剑皇微哦一声,连忙就伸手取笺,展开一看。
笺上只有聊聊几个字,裂天剑皇一望即明,所以几乎是才刚开始望读,就很快将手笺放下,对着龙机说道:“来接我们的‘飞云宗’,真的已经驾梭而来了我先去见见他们,等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之后,再来敬请龙魔兄前去相见红菱,你先陪着龙魔前辈到宗内‘裂顶阁’休息一下,本皇去去就来”
说完,裂天剑皇又对着龙机拱手为礼,然后飘身而出。
红菱听到自己的宗主,分派下来了这么样的一个命令,原本其实应该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但是当她听到祖爷爷要自己陪着龙魔前辈时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原因,红菱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咚”地一下,居然有点莫名其妙地加快了心头跳动的速度。
连红菱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因此当裂天剑皇掠出洞口之后,红菱在黑暗之中,只觉得耳颊微热;为了掩饰自己这般奇怪的反应,红菱很快就对着后面“深海兽鱼宗”几位群长们花了不少时间,直到现在才将从晕迷之中清醒过来的弟子们那些在检查得差不多,正渐渐能够自己聚气生力的几百位门下,提高了音量说道:“诸位朋友们,‘飞云宗’的代表们已经来到本派‘裂天剑谷’了我们的撤宗行动,将会加快速度进行准备诸位神识初醒,请大家这就跟我到剑谷之中休息一下,如果没有甚么意外的话,撤宗的行动应该很快就会开始”
红菱说到这里,原本心头急跳的情绪,总算是利用这样的方式,稍微平复了一些;因此在说完之后,便很自然地转头望向了龙机,对着他巧然一笑说道:“龙魔前辈,在宗主接见‘飞云宗’的师兄时,还请龙魔前辈到我们的‘裂顶阁’休息一下”
龙机从裂天剑皇离开了洞中开始,就从感应之中,察觉到红菱的心情似乎变得有点激动
龙机虽然不是红菱,但反而还比她能够细察到这种心情微妙变化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多说甚么,只是很自然地回答道:“那太好了,还请红菱你在前面带路巴”
龙机的话一说完,红菱马上就微一检衽,随即掠洞而出。
这时洞室之后,忙着在照顾众多门下的海淰等人,也很快地就领着众弟子们,踏出了这个黑暗的裂壁囚室。
龙机一走到外面,就看到了原先留在外面的无形团诸人们,依然非常安静地等在外边。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些疲惫,想来之前脑脶战宛儿这么一段突袭,虽然龙机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样地受制于“海毛虫”但是多多少少,总还是让他们的元气,受到了一些损伤。
除了密密麻麻的“无形团”所属之外,之前先出来的阳印、心魔尊和拜月巫主等人,此时反倒踪影全无,不知道跑到甚么地方去了。
几个带头的,只剩下一位仁义王,笑嘻嘻地迎接着出来的龙魔王。
至于裂天剑宗那一边,原本聚集布阵的门下,现在也都不见了。
龙机明白裂天剑宗的那些弟子群们,应该已经被裂天剑宗,叫去忙着所谓的“撤宗准备”了
裂天剑宗唯一剩下的,就是裂虎和骑狮两位将军,显然是等在那里,看看龙魔王有甚么需要。
龙机一出来,就心中暗起警觉,但是表面上却作出一副只是顺口而问的语气,对着仁义王说道:“阳印他们呢?”
仁义王脸上表现出非常坦诚的表情,很快地就躬身回答道:“禀龙魔前辈,团主他们得知我们已和‘裂天剑宗’有了同时撤往‘永生水域’的协议,连忙就前去将一些本团的杂务,做一个最后的结束整理因为‘飞云宗’已经投笺而到,时间急迫,所以团主就先行离开,前去处理了因为龙魔前辈之前和裂天宗主在洞中似有要事相商,所以团主也不敢擅自打扰,便交待了本王带着大部份的团属待在此地,随时等着‘裂天剑宗’的撤派行动开始时,能够紧加配合”
仁义王这一段话,说得当然是恭敬有礼,丝毫破绽不露,而且言词之间,合作的诚意十足,完全就是一副尽心尽力要和“裂天剑宗”配合的模样。
龙机当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势,阳印的“无形团”显然已经决定要和自己与“裂天剑宗”一同退到“驻形永生宗”的“永生水域”之中再说。
所以要仁义王完全配合的交待,龙机并不怀疑阳印的诚意。
只是,当仁义王说到现在的阳印和心魔尊、拜月巫主等人的行踪,是所谓的将一些最后的杂务,做所谓的“最后处理”时,龙机第一个想到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璇心!
他推测现在阳印、心魔尊、拜月巫主,甚至是旱魃和战宛儿
应该是正准备前往阳印隐藏璇心的所在,打算不知道做甚么事
阳印会对璇心怎么样吗?
或者,他会将璇心带着一齐撤退到“永生水域”吗?
而旱魃,之前当它得知阳印掳获了璇心之时,为甚么又那么急着想要找到旋心?
以现在旱魃不可测的程度看起来,显然它对璇心,是有着甚么非常特别,而且极为关键的企图
那是甚么样的企图?
对于这些问题,龙机现在还无法做出比较深入的判断。
一般的人,如果想到这样的问题,恐怕整个心情,马上就会开始急躁了起来。
但是此刻的龙机,却反而更加地冷静,脑子里的思虑,很快就做出了全面的评估!
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波三折,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
不但现在的“裂天剑宗”根本没有被灭,而且还和龙机的“深海兽鱼宗”、阳印的“无形团”甚至是属于玄灵的旱魃与战宛儿,四方形成了一种非常特别的合作关系
而且,这样的合作关系,中间的牵扯,更是彼此纠缠互结,实在一下子很难说得清楚真正的情况。
这是一种某方面来看非常脆浅薄弱,但某方面来说却又非常紧密一致的怪异合作关系。
以之前的状况来看,龙机推测现在的阳印和旱魃等人,最有可能的去向,大概就是之前他们所说的“璇心”了
因此,龙机现在一定得非常小心地,处理现在所遇到的所有状况。
无论如何,心急足以坏事。
当龙机听了仁义玉这么样的一番解释刚说完时,心中虽然暗自震动,但表面上却是沉住表情,对着仁义王说道:“我知道的希望阳印可别在旱魃那儿露出了甚么破绽才好”龙机这样的回答,可以说是隐隐地完全推翻了仁义王之前所提的,阳印等人是去处理甚么“琐事”的说法。
而且,从龙机的话中,不但暗暗表明了,阳印到底是去干甚么,他龙机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之外,还特别指出了甚至他还为阳印的某种作法,是不是能够瞒得过旱魃而有点担心
龙机的这一招,已经是在无意之中,偷偷出手了。
这一段隐含他意的回答,龙机可以是一种很有把握的冒险试探。
之所以会说是“冒险试探”是因为龙机必须抓准了,阳印之离开,一定是和旱魃一起离开。
而且,他们这样的同行,目的真的就是为了璇心而去。
除此之外,龙机最大胆的,是话语之中,就已经清楚暗示了阳印随旱魃此行,绝对是会暗中搞鬼的含意
如果这三者里面有一个猜错了,那么龙机的这一段话就很难有其效果了
这是龙机“冒险试探”的部份。
不过,这样的试探话语,龙机之所以会“有点把握”主要还是龙机抓准了,依照阳印多疑的个性,所有的事件,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其他任何人,都只能够知道一部份而已。
就以“无形团”中可以说等级最高的心魔尊和拜月巫主而言,从以前极光老祖就是吸化神魔,到最近妖剑魔主藉由凤音鸣,不知道以甚么特殊的方式修复左手“海鼎重铗”剑炁的这些事,心魔尊和拜月巫主也同样原本都是蒙在鼓里
由此可见,即使是像心魔尊和拜月巫主这样的人,阳印都一样没有让他们知道所有的事了;等级上又低了一级的仁义王,又怎么会了解阳印所有的计划和每一步的行动?
这一点,就是龙机在大胆做出这样反应的时候,可以说非常有把握的原因。
果然,仁义王在听到龙魔王这么样的回话之后,脸上非常隐晦地微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龙魔王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
在微愣之中,仁义王只是干笑一声,却依然是很小心地没有做出立即的回应。
虽然仁义王是这么样谨慎地没有再说甚么其他的话,但是龙机却已经从他的反应之中,心里暗自一喜!
没有回应,有时候就是一种最有力的回应!
从仁义王微愣而又有点犹豫的隐晦态度上看起来,龙机已经确定了之前他自己推估的三种冒险猜测,显然都恰恰蒙对了!
因为如果这其中有任何一个猜错,仁义王也不致于会忍不住流露出这种犹豫的情况。
只有在龙魔王的揣测都非常准确地切入了事实,而导致即使是像仁义王这样的老修,也抓不准到底是不是龙魔王和阳印,已经有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时
仁义王才会出现这样犹豫的态度!
龙机一察觉出这一点,立刻就不给仁义王任何一丝考虑的时间,马上就继续对着他低声说道:“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旱魃的脑筋,趋化得已经是极为复杂,恐怕远远远地超过了一般的人类修真真要让它看不出破绽,实在也有点困难呢阳印请我暂时稳住阴阳云妃,然后在最恰当的时机驰援;不然只凭阳印,恐怕有点吃不住旱魃不过现在连我也有点无法揣测甚么时候支援阳印,才是最恰当的呢”
其实龙机的揣测,真是一点也不错!
对于留下来的仁义王,阳印为了顾忌仁义王无意之中会泄漏出甚么讯息,因此在阳印离开之际,并没有特别告诉他甚么其他的消息。
因此仁义王现在其实并不明白龙魔王和阳印之间,到底是不是早就有了甚么私底下的协议!
而在龙魔王一开始就对着仁义王说出来的话语之中,仁义王本来还在为了龙魔王居然能够猜得出来旱魃与阳印团主,同时离去,根本就不是去处理甚么剩余的杂事,而且语气之中,显然他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去干甚么,而暗自诧异不已,无法确定龙魔王此时是不是完全站在自己“无形团”这边
连他仁义王都不知道阳印团主和旱魃是为了甚么同时离去
龙魔王居然晓得?
由此看来,龙魔王似乎已经和阳印有了某种暗中的约定。
当仁义王还正在为了这一点,犹豫着是不是龙魔王真的暗中已经和阳印站在一边时,龙魔王后来的这一句话,恰如其时地终于让仁义王这么一个老修,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龙魔王的话中,清楚地指明了阳印团主请他暂时拖住“阴阳云妃”以防她另外又出甚么花样!
阳印打算两边折间,暗中出卖“阴阳云妃”的事,是“无形团”里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没想到龙魔王这么一段话,不但显示了他早就知道“绿霓仙子”其实根本不是“绿霓仙子”而是“阴阳云妃”的秘密,甚至还表示了他同样晓得阳印打算出卖“阴阳云妃”的算计!
就算是从枢棱等“清凉四仙”的身上,龙魔王顶多也应该只知道第一点,绝对不会晓得后面的这种暗盘计划。
所以,龙魔王会了解这些,毫无疑问,必然是阳印团主所告知的了
仁义王想到这里,终于确认了此时的龙魔王,必定已经和阳印团主暗中有了甚么约定!
再加上,龙魔王的话语之中,暗示了阳印和旱魃,很可能会发生冲突
因此阳印团主请龙魔王在适当的时候,前往一同支援以抗旱魃!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因为仁义王的态度,影响到了阳印团主,使得龙魔王的驰援稍迟,那么第一个倒楣的,恐怕就是他仁义王了。
因此,仁义王终于心中很自然地,将龙魔王,视为暂时性的同伴了
从龙魔王踏洞而出,和仁义王这么一下前后不过两句的简单谈话,谁也想不到其中居然就隐藏了两个思虑沉密的心灵,彼此之间已经展开了极为复杂而又微妙的智慧交锋!
在龙机的话语说完之后,仁义王暗中寻思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压低了声音,对着龙魔王说道:“团主的去向,属下也不清楚。不过我们配合了‘战具宗’,自‘金塔宗’夺来的‘叠金宝塔’,合计完整的共有四座;其中之一借给了‘清凉仙子’,其中一个留在我们之前会面处附近,做为聚合之所另外尚有两座,连属下也不知道团主藏在何处。因此,旱魃就算再厉害,也很难一下子就抓出所有金塔的位置,故而以时间而言,我们这边应该还算很充裕的”
龙机一听到仁义王这样的回答,心中总算一舒,大为安定了许多。
从仁义王这一番话中,别人也许还是抓不出甚么线索,但是龙机却已经明白了很多讯息。
这样看起来,阳印果然根本就没有带着旱魃前去探望璇心的打算,而且显然还会和旱魃耗上好一阵子
因此龙机这边,对于探知阳印与旱魃现在的位置到底是在哪里,反倒变成了不是那么紧急的事了。
所以,他在听了仁义王这一番低声说出的话语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地回答道:“我明白了此事极为秘密,切不可向他人泄漏”
仁义王如果知道自己算人一生,不但此时这听起来其他人也许觉得一点也没用的讯息,已经让龙魔王暗中掌握了非常重要的关键
甚至之前“无形团”打算暗中出卖“阴阳云妃”的计谋,也是从自己这边泄漏出去的话,肯定会气得去撞墙!
不过现在的他,却是已经把龙魔王暂时视为同伙,甚至还在心里估计着阳印团主大概是想要利用龙魔王的力量,来对付旱魃而暗中嘲笑着龙魔王
但在表面上,仁义王却是非常恭谨地对着龙魔王躬了躬身,表示完全明白龙魔王不可泄漏他人的交待与叮咛。
龙魔王从踏出洞口开始,和仁义王之间的心计互斗,虽是说起来颇为复杂,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两人简单地交谈了两句话而己,其间所耗的时间,却是非常短暂。
因此,等到两人的话一说完,红菱也同时已经从洞中掠出,龙魔王和仁义王彼此互望一眼,便即不再说话。
而红菱则是一掠出来之后,便对着守于洞口远处的裂虎将军与骑狮将军,大声地招呼说道:“狮叔虎叔,请你们带着‘无形团’的朋友,和‘深海兽鱼宗’的所属,到剑谷会馆去休息整束一下。菱儿奉宗主之命,领龙魔前辈到‘裂顶阁’去撤宗的事宜很快就会准备完成,到时还请‘无形团’与‘深海兽鱼宗’一齐行动”
红菱一出洞口,所说的这一段话,既清楚又明确,原本在洞外显然正在等着的许多门人所属,听了红菱此番言语之后,很快就开始了动作。
如红菱所说“无形团”和后来从洞中陆续出来的“深海兽鱼宗”门下们,都在骑狮将军和裂虎将军的引导下,往裂天剑谷的深处前进
而龙魔王,则当然是在红菱的带领下,往比较高处的位置掠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