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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品夏,如同一只张起全身的刺的刺猬正在对待入侵的敌人,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正好显现出内心的那分脆弱。
“我是想关心你。”
“关心你的卓疏倩去吧!”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品夏懊恼地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把内心的话喊出来呢?而且这么明显的醋味,品端那么聪明,一定能够感觉到吧。
“你”品端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这是在”
品夏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还没飘到顶,品端的心就又沉了下去“你这么着急要撇清关系?”
“总之没什么。”她不想多谈。
品端的话突然变得好尖锐“那么陆晓就可以关心你?”
品夏的全身突然僵硬住,她慢慢地对上品端的眼睛,慢慢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巨大的妒意让品端此刻口不择言,也蒙蔽上他的眼睛让他无法发现此时品夏的不对劲“好啊,我再说一遍。你不接受我的关心,而愿意接受陆晓的关心?”
他说完才发现面前女孩的异样。
她的眼眸里迅速地升腾起浓浓的水雾,被紧紧咬住的下唇痕迹深得几乎要出血了。
然后,她猛地推开他,跑走。
品端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北风卷起地面上干枯的落叶,呼呼地吹。
愣怔着站了一会,他跟了上去。
第十二章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冷战其实终究会结束,等到天气开朗,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他们就一定能够和好。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那时候,现在的天气还这样阴沉,他就将她推得更开。
他以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一直喜欢的是陆晓?
她根本就没喜欢过陆晓好不好!即使在他们最要好的时候,她也只是单纯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就像和遥遥之间类似关系的好朋友。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点也不想理会外面的事。
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断地传进来,伴随着的还有叶品端的声音:“品夏,你开开门,我向你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
什么都不了解,却自以为是的说出那些话,无疑是往她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原来归根结底,他和她的那些同学也没什么两样!
叶母拉了拉品端“算了,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可是内心里抓不住的惊惶告诉他,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雪没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开始落了起来,鹅毛般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地面,还没来得及融化,另一片就覆盖了上去。
品夏站在窗口,将窗户开得大大的,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温度这样低,拂在脸庞的寒风凛冽,如同刀割。
冷空气窜进鼻腔,又钻进脖子里。
但是她没有管它。
伸出手,接住一瓣六角的雪花,晶莹剔透,不属于尘世间的美丽。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品夏还没从房间出来,叶母才意识到不对。她和品端对望一眼,看出两人的担忧。
“我去找备用钥匙。”
等拿着匆匆找到的钥匙打开品夏的房门,她红得过分的脸一下子显露在两人面前。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往日精灵的视线,鼻翼轻轻翕动,呼出的白气似乎要在空气里凝结成一团冰。
“她没开空调。”品端表情严肃“穿的又这么少。”他伸手探向品夏的额头,手心传来热烫的温度“阿姨,我先送她去医院,您随后就来好吗?”
“好好,你先去,我找些东西马上就到。”
品端已经抱起她朝外跑去。
坐在出租车上,品端的脸紧紧地绷着。
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显得特别柔弱而安详。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上次就和她说了,这次还真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以为她是超人吗?他却是知道她的身体其实并不算十分好!身体是她自己的,连自己都不在乎,谁会去在乎。
当然,他会在乎。
在乎得不行。
看着她在房间里的样子,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呼吸都不那么畅通,窒息般的疼痛。
他多么害怕,如果错过了什么
不,他不敢去想。
至少现在他能够来得及送她去医院。
品端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品夏的脸上。她还是毫无所觉的样子,自顾自地闭着眼,短促的呼吸着。
他的手臂更用力地圈住她,一丝缝隙都无法透出,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他颤抖着,指尖都因此轻轻晃动。他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试图温暖她。
只有这样靠近,他才不会产生,即将失去她的错觉。
“唔”嘤咛一声醒转来的叶品夏,有些莫名地看到入目尽皆是纯粹的白色。好陌生的地方,这里是哪里?怎么像是医院?
手背上的痛告诉她,这里的确是医院。
吊瓶里的液体正通过输液管流进她的身体,喉咙里烧灼似的干涩与痛楚,额头上依稀的疼痛,身体软得使不上劲,这些似乎都在提醒她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当时,她觉得头好痛,身上凉飕飕的,突的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起来,她是昏倒了吧。
坐在旁边的品端看到她醒来,视线牢牢将她锁住“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咳了几声她回答“还好。”
她又看到他可怕的样子了,好象自己的行为该受到十分严重的谴责似的,那么不赞同的目光。
品夏缩了缩脖子,望向另一边“妈”
叶母这次可不和她客气“哼,别喊我,品端送你来的,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们说话。”
品夏扁扁嘴,怎么好象她十恶不赦似的?
品端将视线放柔,融进了许多的宠溺,声音也好温柔:“你这次把你妈妈吓坏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品夏有点委屈。
如果不是和他生气,她至于这样吗?
“我知道。”
品夏愕然地瞪大了眼,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蔼?
“是我不好,不该说那样的话。”他轻轻将她的手覆住。
品夏尴尬得移开眼“没,没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正和卓疏倩在交往吗?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品端看了眼吊瓶“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其实真的生气,对她。她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他能不气吗?可是她醒来之后,他又无法对她发脾气。现在她把手抽出去,让他有点不快,于是他再度握住她,这一次不像之前是松松地覆着,而是紧紧握住。
“喂,你干嘛啊。”她朝两人相叠的手努努嘴。
“怎么了?”
品夏瞪着他“你有女朋友的啊。”
谁说他有!是她自己认为他有吧!品端冷哼:“想那么多,我真该谢谢你关心。”
“谢就不用了。”
品端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目光却给了她无比的压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品夏怔忡起来。
恍惚中,他似乎拿起了她的手,搁到他的唇边,然后,印了上去。
青中高二(1)班的教室里,遥遥对着品夏和品端两个人的空位,若有所思。
放学的时候卓疏倩照例来门口报到,却没有见到叶品端。
她随手拉住一个学生问:“你们班的叶品端呢?”
“哦,今天下午没来。”
“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不知道。”
卓疏倩刚想离开,猛的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们班还有谁下午没来吗?”
“有啊,叶品夏下午也没来。”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砸了下来,将她砸得头昏眼花。
卓疏倩得到了自己需要知道的消息,转身朝楼下走去,只是她步子放得极慢,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对叶品夏来说,这个寒假像之前的每一个寒假那样,平平无奇。
跟着父母走亲戚,拜年,拎着东西送来送去却冠冕地叫做礼尚往来。
初中的同学聚会品夏被邀请了,结果那日正好遥遥来家里玩,吵着闹着要同去。她拗不过遥遥,终于答应。
地点是在初中的学校里,高大的法国梧桐,满校园的栀子花树,花坛里一丛丛的杜鹃,这离开一年多的校园对品夏来说依旧有种亲切和熟悉的感觉。
陆晓那天也去了,见到品夏时眼中闪过惊喜的光,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同她说话,却在见到遥遥的时候灰白了脸,险险地避开她们。
品夏常常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品端的举动,或者,是她以为的品端的举动,因为连她自己都无法分清,那是真是幻?可能,只有品端才知道。
她很想问清楚,可是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她也将心静下来,专心考虑考试问题。
而寒假开始之后,品端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连最喜欢打听情况的妈妈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开学前一天,脑袋还埋在枕头里睡觉的品夏耳朵自动竖了起来。
咦?哪里传来这么大响动?她抬起头仔细分辨了一下,楼梯上什么东西互相碰撞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品夏迅速套上衣服冲出大门。她的手按在门板上,胸口起伏着,微喘着气,刚好和正上楼梯的品端视线相交。
品端有些惊愕地看着冲出门的品夏,他脸上带着些奔波的疲累,手里提着的两个大大的箱子正和台阶发出巨大的磕碰声。
品夏的头发乱蓬蓬的搭在脸和肩上,一些细小的发丝贴住脖子上的皮肤,有些扎人。她穿着睡衣,跑出来时只抓了件大衣套在外面,连脚都是赤着在拖鞋里。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这是他们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却都没有以自己所希望的最好的形象出现。
“呃——”品夏语塞。她抓抓头发,偏着头想了下后干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呵呵。”
品端默然地望着品夏,眼神复杂,仿佛转动着千种思绪,最后终于回应:“是啊,好久不见。”
空气再次凝住。
视线错开,再相交,再错开。
凝住的空气慢慢有了波动,让品夏有些慌乱的暧昧气息缠绕其中。
品端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声音渐渐沉下来“你又只穿这么多就到处跑?”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她刚刚被送到医院去挂了几天的吊针啊?
“啊?我”她慌乱地刚想解释,楼梯下面又传来声响,品夏循声望去,看见自己的父母正上来。品夏冲着走上来的父母叫了声:“爸,妈,你们回来了。”总算安全转移话题。
叶母刚过楼梯转角就看见品夏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品端,她马上笑吟吟地问:“品端啊,寒假出门去了?”
品端乖巧地回答:“是,阿姨好。”他扬一扬头,对着叶父喊道:“叔叔好!”叶母又问:“上哪去了?”
品端略一踌躇,依旧乖巧:“我去爷爷家了,走的太匆忙,没有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叶母点头,原来是去亲戚家了。叶母在余光中看见自己的女儿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她才继续说道:“那收拾好了过来玩吧!阿姨也好顺便弄东西给你们吃!”
经过了月余的分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彼此之前的芥蒂刻意地忽略不提。
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晚饭后,持了相同想法的品夏和品端同坐在阳台上。
这个夜晚,空气意外的清澈,让夜空里的星星比平时要来得清晰。冬季的葡萄藤上光秃秃的,垂着几片细小的枯叶。但仍旧有在冬天能够开得很好的花,比如此时立在窗台的水仙,此刻正静静地散发着些微的清香。
袭人的香气将人围绕其中。
“你,寒假去爷爷家了?”装做不经意的,品夏问。
“嗯,我爷爷突然来电话要我去他那里过年,他又在国外,所以我走的很匆忙,也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一声。”
品夏斜斜地睨住他“没有电话?”
“我”品端语塞,他当然也想打电话的啊。可是他害怕接的那个人是她,而自己,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话。
所以,干脆断了联系。
“我其实想打电话的。”他到底把心底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没打?我妈妈可失望了。”
“是吗?”品端笑了笑“原因很多,你真的要听吗?”
“不用了。”如果不是她想听的那个,她干脆都不要听。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待着。
可是气氛是那样融洽而和谐。
仿佛过去的不快都不存在。
他们都不禁想——
要是能一直一直像这样,该有多好。
刚开学就有一场重要的篮球赛,叶品端比起上学期显得更加忙碌。那时候毕竟已到期末,而如今,没有考试的阴影,训练的强度又加大了几分。
于是品夏和品端延续起上学期末时的相处情形,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憋上了一口气。
虽然谁也不想这样,品端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品夏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用叶母的话来形容最为贴切——他们两个都是小孩子啊。
三月的天气初现明媚的一角,和风轻轻暖暖,和煦的太阳也开始常常挂在头顶。
校园的香樟那样绿,流动着的酽酽让人沉醉。
篮球场比冬天时要热闹得多,这一天正是校篮球队训练的日子。球场上的喧嚣声,叶品夏隔了大老远就注意到了。此时,她正穿过广场准备去小卖部买东西,不禁把目光投向球场的方向。
只一眼,她就看见了叶品端。
虽然平时也会这样,因为他是那样出色,如同一个发光体。无论背景多么嘈杂,其他的人多么多,他也会是最光芒万丈的一个。
只是,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一个人站在一旁,篮球被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阳光从树影间筛落,照着品端挺直的背影,留下一片阴影在地面。品夏的心猛的揪紧,那背影,怎么那么落寞呢?她止住脚步,站定观察起球场中的人群起来。
沈浩青站在离品端不远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众人。
篮球队其他的几名队员,凑在一块,边运球边小声说笑着,却没人理会品端。倒是陆晓,偶尔还会靠近他一下。但品端却对他很冷淡,几乎不发一言。
直到沈浩青又上前一步,把他们集中到一起,说着下面要分开来进行练习的比赛。几个队员很快分配好,但看着品端却都不说话。皱着的眉,不屑的眼神,都显示出他们对品端的厌恶来。而沈浩青对这些装做没看见似的,根本不插手管。品夏的感觉告诉她,沈浩青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呢?品端和他,应该是不曾发生过冲突的啊。那些队员也有些奇怪,好歹品端和他们在一起训练已经很久了,怎么会还是这个模样呢?
算了,自己也管不上什么,看见那些人开始跑动,品夏收回注视,朝着自己本来的目的地走过去。
刚抽出新绿芽叶的藤蔓在小卖部的墙底慢慢朝上爬着,一副渴望阳光的样子。
品夏轻轻笑了,这些植物,和人真的好像呢。
叶品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些人一来一去地推脱着,他当然知道他们这是在排挤自己。
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品端无所谓地运起球来,只有实力差的人才只知道去排挤别人而不是提高自己,哼。不过,他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这个校篮球队的队长,对于这么明显的排挤会看不出来?作为领导者,也是有责任和义务让自己的队员之间关系融洽,以便发挥出最大的能力的吧!可是他,袖手旁观至今,倒显得像是看好戏一般。
又或者,还有什么内情?
品端心里多了几分防备,如果不是别的原因,那只能说,沈浩青的置身事外是完全针对自己。
真是无聊!
队员们的排挤,品端一点也不在乎。他照常运球,上篮,每一个动作还是那样如行云流水般,依旧能够吸引住场外大半的注目。
训练的时间很快过去,沈浩青拍拍手:“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一直敌视品端的那几个人。
品端正准备离开,就被他们喊住:“叶品端,到更衣室这边来一下,我们找你有事!”
品端略皱了下眉,脚步打转,竟毫不在意地跟着他们去了。
他走过陆晓的身边,听见陆晓小声说了句:“小心。”品端点了点头,他提醒自己,大概是因为是同班同学吧。或者——是因为品夏?
沈浩青看着他们消失在更衣室方向的小路上,眸子里光芒闪动。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机,拨了几个键,很快接通了。
“你要我做的,我都办到了。”
手机里传出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像是胜券在握的得意十足。
沈浩青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天空,大片的碧蓝色中点缀着些白云,他心里却有怀疑冒出头来,这样做,真的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么?他不确定,真的不确定啊。
体育部的更衣室只是间不大的两层的房子,灰暗的外观极少引人注意。而确切的位置,正好夹杂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的里侧,经过的人虽多,却很少有人会朝里看,其实算得上是个偏僻的场所。因此那几个男生,找上品端的时候选了这个地方,也不能说他们笨。
品端跟着前面的几个男生,来到这个在整个校园来说相当偏僻的地方,心里其实差不多了解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他退开一步,和同样站定的众人迎面相持。
“你们要做什么?”淡淡的问出来,似乎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担心。
为首的男生人高马大,粗胳膊粗脚的,连声音都是粗嘎的:“嘿嘿,难道我们找上你,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就一点自觉都没有?”
自觉?品端想了想,在青中的这几个月来,他说话不多,活动也不多,惹上什么事是自己都不清楚的?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与其说是自己不自觉,倒不如说是他们没事找事吧。
“哼,小子,难道你老爸老妈没有告诉过你,一些基本的礼貌吗?”那男生捏着拳头,话出口来,身边的男生也跟着发出嗤笑声。
旁边的几株夹竹桃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品端原本清亮的眸子的颜色忽然变得更深,空气中山雨欲来的凝重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个男生互相看了看,都看见对方眼里的怯意和发青的脸色。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不约而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为首的人。
为首的男生的脸皮开始抽动,心里不晓得骂了多少回娘,他现在是强做镇定,但微微开始颤抖的腿泄露了他此时绝对不会平静的心情。原以为自己就够凶了,没想到的是,眼前这清俊的男孩转眼之间就变得气势汹汹,比自己更甚。反倒是自己显得像是矮上了半截似的,他瞅瞅品端,不对,这小子只有一个人,怕他做什么!而且——他想到队长,今天这事算是队长默许的,怎么说自己都不会出事。
大不了豁出去了,怕什么!
一放下心,男生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而他身边的人见他出手,也便不再旁观,纷纷围了上去,开始进行所谓的教训。
第一个拳头过来的时候,品端正正地截住它,向旁边带过,连拳风都没扫到自己。但他略一偏头,却突然皱起了眉。顺着品端的视线过去,品夏正抱着叠什么东西经过图书馆外的那条小路。品端稍一分心,就没有防备到另一只拳头。等他意识到赶紧闪开时,他的脸上还是被拳风擦到了。
脸颊被擦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品端连忙凝神对付,再无暇去顾及刚才看到品夏这件事。
品端手上使劲,腿也不留情得踢了过去,某个男生被踢中,嗷嗷叫出来。
一次来了好几拳,他仍然无所畏惧,竟然将每个人的攻击都挡下,还还击了好几次。
而品夏也听见从图书馆和教学楼的夹缝后面传出的声音,她好奇地朝里一看,心里又是一惊,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看见了品端的身影。稍一愣怔后,品夏顾不上自己这时候是去老师的办公室送本子的,马上提步朝那边跑过去,想要看个清楚。
待品夏走近,就看见好几个男生正打成一片,而最明显的,孤身一人的品端是被攻击的对象。
血色慢慢从品夏的脸上抽去,只剩下一片煞白。
她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人却已经下意识地冲了上去:“住手!”
对面的几个男生听到有女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手上的动作也是一滞,但为首那男生的拳头已经直直冲了过去。眼看着,拳头朝自己飞来,品夏却完全不在意地扑过来。而品端已经认出这声音是品夏的声音,他边挡下其他人的手,边吼了出来:“你快走开!”
品端的眼中血丝都冒了出来,这一次可不像那次,那次他能够替她挡刀。可是这一次,现在的那一拳,自己根本来不及帮她挡下来啊。
却见品夏眼睁睁地看着拳头到了自己面前,头一偏正好侧开,手上那厚厚的一叠硬皮抄已经向那男生肘关节的部位砸了过去。
响起来的,反倒是那只拳头主人的惨叫声。
品夏跟着,一脚踢过去,就见那男生弯下了腰,一脸某部位被攻击后冒着冷汗的痛苦表情。
这下,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她,全部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小小巧巧的女孩子,这么轻易的收拾了篮球队的成员之一?
品夏悄悄吐吐舌头,暗想自己运气真好,若是换个时间地点,可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呢!见他们停下动作,品夏向品端看去,这才知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