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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刚落,对面两人的神色便跟翻书一样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林西西的一双杏眸瞪得跟弹珠一样,而周寒之的眼底,明显的闪过了一抹不悦。
小姑娘悄悄地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用着试探的语气说,“那南絮姐心仪什么款,像……严教授那样的吗?”
林西西说这话时特意瞄了眼舞厅处正在跟冯文婷攀谈的严冬,嘴角似笑非笑。
吴凌也听出了林西西话中的挑衅,勾了勾嘴角,笑着说,“林经理好奇心这么重啊,这是要给我们絮絮牵线搭桥吗?”
吴凌语气中的讽刺非常明显,想忽略都不行。
林西西显然也听出来了,紧张地看了吴凌一眼,压低声音道:“抱歉吴凌姐,我不该多嘴的。”
认错的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换做一般人,看到小姑娘这样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必然不会继续再计较,但吴凌不同,她非但没有结束这个话题,反而接着说,“林经理道什么歉啊,我瞧着你跟周总还挺关心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我们心里也跟着高兴,而且据我所知荣域内部有不少优质男青年,周总,找个机会,两家公司组一个联谊会,内部消化一下呗。”
她还特意点了下周寒之。
被点名的周寒之微微一怔,视线扫过我的脸颊,淡声道:“像吴总这样的优质女性,不需要吧?”
吴凌羞涩是捋了下鬓角的长发,夹着嗓子道:“说的也是哦,那要不周总替我们絮絮物色一个吧,她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就知道敲代码,这么一个尤物,总得替她找一个配得上的优质男性啊。”
得,这是明显酒喝多了,戏精上身。
我忙给吴凌使眼色,示意她少说两句,但吴凌装作没看见,继续道:“怎么了絮絮,我说错了吗?咱们现在跟荣域可是战略合作伙伴,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是要并肩作战的,说一说心里话怎么了?”
吴凌阴阳起人也是很有一套的,这不,林西西已经紧张地攥紧小手,没吭声了。
“我这边没问题,”周寒之忽然接了话,视线再次落在我脸上,问,“就是不知道,孟经理到底心仪什么款。”
说到“心仪”两个字的时候,周寒之似加重了语气。
我看着他,心口莫名地闪过一丝烦躁。
因为这个问题,我压根没想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严冬握着香槟走了过来,和颜悦色道:“都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林西西抢白道:“聊南絮姐的心仪款。”
严冬微微挑眉,盯着我,说,“那南絮的答案是什么?”
几双眼睛随着严冬的提问同时朝我看了过来,我刚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见服务生匆忙跑过来,对着严冬小声嘀咕了几句。
隐约间,我听到了“冯小姐”几个字。
严冬脸色突变,放下手中的香槟,带着歉意说,“抱歉,先失陪一下。”
看着严冬匆匆离开的步伐,我轻轻地舒了口气,下一秒,却听到林西西叹息声:“严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的学生啊。”
她故意咬重了“学生”二字。
吴凌听到这话后“噔”的一声将酒杯扣在吧台上,不服气道:“你懂什么,这叫为人师表。”
林西西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道:“吴凌姐,我也是这个意思呀。”
吴凌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见状递了个块甜点到林西西面前,说,“抹茶味的,林经理应该喜欢。”
我也加重了“茶”字的发音。
林西西看了看甜点,又看看我,上下嘴唇微动,最终朝周寒之眨了眨眼:“我吃不了这个味。”
“我可以!”
清脆的嗓音蓦地插了进来,只见一只小肥手快速地在我们面前闪过,最后抓住了那块抹茶甜点,塞进了嘴里。
是章庭远。
吴凌眼尖,惊讶道:“这不是刚跟我们絮絮跳舞的帅弟弟吗?怎么称呼?”
章庭远忙不迭地做自我介绍,说完又瞄了我一眼,说,“孟小姐,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出于礼貌,我掏出了手机。
等我再抬起头时,周寒之和林西西已不见了踪影。
酒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荣域的排面在,公关部成员又一个比一个能力强,场面难得的温馨和谐。
再醒来时,又是新的一周了。
因为是姑父出院日,洗漱之后,我直接驱车前往医院,路上却接到了吴凌的电话。
“曾助理来电,说是荣盛大厦已经交接完毕,让我们今早过去一趟,看看办公室格局。”吴凌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惊喜,“别说,荣域这次效率还挺高的。”
荣盛大厦就是我们跟荣域在补签合同里提到的新的写字楼,可是按我和吴凌对周寒之的了解,这件事怎么也得推到年后,没想到荣域竟这么快就办好了手续。
“办公室怎么安排你看着办,”我嘱咐吴凌,“反正周寒之一定会让林西西先选,我们听安排就是。”
到底是资本爸爸,能让我们从老办公楼搬进写字楼已经不错了,总得给点面子。
“是是是,谁让人家是总裁的小心肝呢,”吴凌一阵冷嘲,忽然话锋一转,说,“对了,那个章庭远弟弟我找人问过了,是京港豪门之一的章家小公子,虽说章家现在没落了,但家底还是有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吴凌想多了,我的人生从两年前开始,就只有一件事了。
抵达医院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严冬竟然也在。
见到我,他莞尔一笑道:“知道叔叔出院,没跟你打声招呼就来了,不生气吧?”
严冬说这话时双手正在整理姑父的日常用品,俨然一副老友模样。
当着姑父的面,我只简短地应了一声,本想找个理由让他先回,却听到姑父说,“小严想……尝尝我的……手艺。”
我想着职工宿舍那简陋的环境,说,“晚几天吧,我正在看房子。”
姑姑和囡囡过来的话,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到了严冬耳中,又成了另一番意思:“尝一尝叔叔的手艺,跟房子有什么关系?”
姑父看看我,又看看严冬,眼神里闪过一丝为难。
他这个人一向重情重义,估计是觉得住院这段时间严冬前后帮了不少忙,想着法子谢谢他。
我不想逆了他的意,思忖片刻道:“那就按姑父说的办。”
买菜,做饭,姑父站在狭小的职工宿舍里,颠着老旧的铁锅,热情地给严冬烧家乡菜。
我站在一旁打下手,叮叮咚咚声中,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震动不停的手机。
还是严冬耳尖,提醒我:“南絮,你手机响了。”
我走近一看,是吴凌的电话。
但因为手上还洗着菜,我只能麻烦严冬:“能帮我接下吗?”
严冬当着我的面按下了接听。
“絮絮,姑父接回了吗?有没有时间来荣盛大厦一趟?”
吴凌的声音听着挺着急的。
我一头雾水,坦言道:“姑父亲自下厨,我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开。”
严冬闻言侧目,问,“有急事?”
他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听筒那头的吴凌捕捉到了,下一刻,我听到她说,“啊?姑父要亲自下厨请严教授吃饭啊?那这确实是大事,好好好,来不了也没关系。”
我都还没回应呢,吴凌已经掐断了线。
莫名其妙的。
片刻后,一则信息从手机对话框里弹了出来:“看个办公室,周寒之还要跟着林西西一起,这间不合适那间采光差,我瞧着他们就是诚心给人找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