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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ver,一切结束了
“61980元!那位帅哥,你还要不要出更高的价钱得到这束‘蓝色妖姬’?”
主持人激动万分,口岁几乎都要喷到麦克风上了。
易麟朔耸耸肩,一副“无聊”的表情坐回椅子上,没有再继续叫价的意思。
可是很快,坐在易麟朔身边的一位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小女生,拼命拽着他的衣袖说了什么。
主持人用更具诱惑力的声音说:“想清楚了,帅哥!本店在今晚容纳了一万多对情侣!在这么多对情侣的见证下,送给你最心爱的女朋友一束最昂贵的‘蓝色妖姬’!这代表的不仅仅是花的价值,而是你们爱情的价值!”
易麟朔微侧着头超那个女生确认了什么,举起手。
“是62980元吗?”主持人两眼放光地说“这位帅哥出价62980元!”
易麟朔摇头说了句什么,很快他周遭的人全都起了哄:
“哗——他说的是71980元?!”
“脑子有病吧!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他女朋友可真幸福”
主持人显然要抓不稳话筒了,目光望向另一位男士:“请问”
那个男人正手持一杯香槟在轻饮,当即摆手表示放弃。
“71980元叫价第一次,71980叫价第二次,71980叫价第三次——”主持人拉长了声音,手臂抬起来半响才还不容易落下去“好,71980元成交!请刚刚拍下这束花的帅哥带着你的女朋友一起上台来!”
话音刚落,易麟朔那桌的女生立即跳起来,尖叫:“朔哥哥!我爱死你了!”
易麟朔起身朝舞台上走去,女生很快跟上来,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路之中都是爱心桃的光束追随,他们在大堂一万多对情侣的注视下走上舞台。
主持人身边的小姐双手把花束交给女生,那女生举着花朝昂流所在的座位抛了个飞吻。
昂流笑了,举起大拇指,隔空干了一杯香槟。
主持人献媚地问:“帅哥,请问你贵姓?”
“易。”
“好,易先生,你真是爽快豪气且又出手阔绰。能成为你女朋友的女人,真是幸福。”拍着马屁,主持人又把话筒举到那个女生面前“美女,请问你贵姓?”
“我叫恋惜。”
“果然人如其名,值得人怜惜啊。”主持人上下打量着恋惜——高高的马尾,白色的线衣,深色的百褶裙“你还未成年吧?”
恋惜把嘴一撇:“小看人哦,我已经年满18
咯!”
“那还是很小啊,跟易帅哥交往有多久了?”
“我昨天向他表白,我们是昨天开始交往的!”
“哇!”主持人做了个“好夸张”的表情“昨天才交往,今天你男朋友就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花送你!现在站在这个舞台上,给你一个表白的平台,你有什么话对他说?”
恋惜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着,主持人已经把麦克风递给她。
“今天,我很高兴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尤其是跟我的恋人——朔哥哥,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她说着,侧过头看了眼易麟朔,满脸都是幸福的甜意“谢谢你接受了我,答应跟我交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最高兴的事!啊,太不真实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易麟朔的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却有一种柔软的物质在涌动。他抬手揉了一下恋惜的头发:'梦会醒的,你不是在做梦。'
'嗯'
'下去吧。'
'嗯等一下!'恋惜走了两步又回头过去,从那束''蓝色妖姬''里抽出一朵,交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不解:'这是?'
'刚刚不是有位先生也想要吗?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不过,最后却成人之美把它让给了我们!'恋惜大方得体地在舞台上行了个小姐礼,谢谢你,不知名先生,这枝花表示我们的歉意和祝福,希望你的女朋友会喜欢。'
主持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台下也很快笑了起来,许多男士都在朝恋惜尖叫和吹口哨。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朝四周赞扬她的人点头微笑: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刚刚献丑啦!'
'谢谢表扬,我会加油的!'
'你也是,平安夜快乐!'
看着眼前的这一副画面,我的心想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揪紧了,再揪紧,疼得根本透不过气
易麟朔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却有一种柔软的物质在涌动。他抬手揉了一下恋惜的头发:“梦会醒的,你不是在做梦。”
“嗯”“下去吧。”
“嗯等一下!”恋惜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过去,从那束‘蓝色妖姬’里抽出一朵,交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不解:“这是?”
“刚刚不是有位先生也想要吗?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不过,最后却成人之美把它让给了我们!”恋惜大方得体地在舞台上行了个小姐礼“谢谢你,不知名先生,这枝花表示我们的歉意和祝福,希望你的女朋友会喜欢。”
主持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台下也很快笑了起来,许多男士都在朝恋惜尖叫和吹口哨。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朝四周赞扬她的人点头微笑: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刚刚献丑啦!”
“谢谢表扬,我会加油的!”
“你也是,平安夜快乐!”
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掌用力地揪紧了,再揪紧,疼得根本透不过气
可是我却拼命强迫自己,笑着面对眼前的画面。
一直以为易麟朔不会释然,一直以为他会等我回去。却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竟然还想来作最后的了断,告诉他我不会再回头,告诉他不要再等下去。
却没想到,他比我更快一步地离开了
应该是高兴的啊,这一切都是我原本想要的。易麟朔以后都不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新女朋友单纯、热情又可爱,所有人都将得到最幸福的结果为什么,泪水还是模糊了双眼,难过的情绪无法抑制地在心口翻涌,像是利刃在一遍遍地划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他说一直等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够了,我这是在想什么?!
北黎里你根本没有伤心的资格!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也许,真如北上游所说,我一直没有死心地在期待,以为自己还有跟易麟朔重来的机会。
其实今天要多此一举地来了断,并不是担心易麟朔以后不能释怀,而是担心自己会一直割舍不下地期待下去吧。
现在,over,一切结束了。
我把刚流到面颊上的泪水用力擦掉,把礼品袋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那么易麟朔我们就此别过,祝你今后幸福。
2.不知名先生
“下面,大家掌声热烈一点,有请那位‘不知名先生’上场!”
在我离开pub以前,主持人拖着尾音,在一阵欢呼声中把那位没有拍到花束的先生请上舞台。
台下再次响起抽气声,惊艳的表情跟易麟朔登场时如出一辙。
我下意识看了眼舞台:栗色的毛衣,一头及肩的中长发,茶褐色,刘海用定型液扫到脑后,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极为俊邪的容颜——
我的眼睛一闪,觉得那张面容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
主持人把花交到他手里:“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山野浅空。”他用奇怪的发音说道。
“山野浅空?”主持人惊讶“先生你是日本人?”
“我的祖籍是日本,在美国长大,但我身体里有部分中国血统。”他露出一个很英式的笑容,轮廓在灯光下极其深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混血儿。”
“幸会幸会!”主持人与他握了握手“怎么没有把你的女朋友一起带上台呢?”
“我还设有女朋友。”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也许将很快会有一位未婚妻。”
主持人表示不解:“没有女朋友,哪来的未婚妻啊?”
“是家族的联姻。”他依然绅士微笑着“刚刚我在大厅看到了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孩,我想拍下那束花表示友好。”
“是一见钟情吗?”
“如果没有那位未婚妻的话,我会很乐意一见钟情。”
“哈哈,山野先生真是太幽默了!”主持人的眉眼都好像要飞起来了,精光四射的目光在台下四处望着。“美女们有机会了!山野先生在我们‘seventhirty’一见钟情了一位女孩!那个女孩可能是在座的每一位!我们现在要不要让山野先生把这个女孩带上台来?”
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要——”
“一定要!”
整个热闹的大厅被掀到新一轮的高潮。
一束桃心的聚光灯打到我所在的位置。我的眼睛被亮光刺到,下意识抬手遮了下眼,等我慢慢把手放开,发现所有闪光的眼睛,都在昏暗的四周注视着我。
怎么回事?
我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侍应生走到我面前:“小姐你好,请到台上去。”
我皱了皱眉:“什么?”
“你就是山野先生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啊!现在请你到台上去!”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猛地抬头看向舞台,果然看到主持人和山野浅空都目光铮亮地望着我,等待我走上去。
浅空山野浅空
我甩了甩脑袋,猛地记起来,我和他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字
[“这位小姐,你让我想起来巴布亚新几内亚森林的一种生物”“啊?”“它叫极乐鸟,尾羽带有奇异的色彩,第一次被引入欧洲时人们就被它艳丽的羽毛深深迷住了。他们认为这种鸟来自天堂。你也是来自天堂的吗?”]
我的喉咙一哽,第一反应就是转过头,望向易麟朔所在的地方。
只可惜黑压压的人头遮住了他和我。
这样的话,他也一定没有看见我吧
他最好不要看见我,否则否则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
我迅速压低了帽檐:“很抱歉,请转告山野先生,我对他没兴趣,我现在要离开了。”
侍应生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推开他,在周遭无数惊讶的目光中,朝场外的方向走去。
“黎里小姐,请等一下。”
在出口的拐角,我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是山野浅空,他以为跑得太急而微喘着气,一只修长的胳膊拦在我面前的过道上:“看来,在北上集团的羽翼保护下,想见你一面这的很难。”
“见我?”我惊讶地挑起眉毛,充满防备地问“你干嘛要见我?!”
“你也许已经忘了吧,我们很多年前就见过。”他说“在你我都是孩子的时候。”
我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
“你难道是北上冰?”
可是他的轮廓和外貌都不像啊。我记忆中的北上冰,完全没有混血儿的特征。
山野浅空谈笑着说:“我是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迷恋过你的份上,所以,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我劝你,早点离开北上游,北上集团以后不能再伸展保护你的羽翼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北上冰?”
山野浅空没有回答我,而是语气深远地说:“明年的这个时候,北上集团将不复存在。”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经过我朝前走去。
“你等一下,站住!”我边喊着边追过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站住,说清楚!”
山野浅空略一停步,背对着我说:“曾经,我因为北少爷失去双亲,背井离乡被赶到美国居住。时隔这么多年,也许他早已经忘了这个世界有一个我存在,可我却不能忘每一天,每一时,我都忘不了北上游和北上庄园。”
失去双亲,背井离乡?
北上冰是被我和北上游赶出北上庄园的,北上游还霸占了他的妈妈
“你果然是北上冰吗?”
山野浅空没有回答我,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尽头,只有那一枝蓝色的玫瑰花,正躺在我脚前的雪地上。
我的手指一片冰凉——北上冰回来了,他要来向我和北上游报复,他想要弄垮北上集团?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安慰自己:就凭他,哪有什么本事能够弄垮北上集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我的肩膀被旁边走过的人撞了一下,浓郁的玫瑰花香顿时侵入鼻息。我侧头一望,原来是从pub门口拥出一些青年男女。
只一眼,我就看到走在前面的易麟朔和昂流,而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笑得眉飞色舞的恋惜正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挽着一人的胳膊,娇小而纤细,笑得特明亮。
3。一切都吹走
我的身体立即绷成一根弦,头皮紧得好像要裂开了。
可是易麟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恋惜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我,擦身从我身边走过。
我退后两步,眩晕中,听到昂流尤其大的嗓门:“来pub都是为了喝酒的,喝果汁是孩子干的事。恋惜,看来呀你只适合待在游乐场!”
“哥!你坏,每次开口就知道损我!”恋惜娇声反驳“你还一直不赞同我跟朔哥哥在一起!说什么我去告白绝对会变成炮灰!现在要大跌眼镜了吧?!”
“行了,牙尖嘴利,我要是朔绝不要你。”
“你还是我哥吗!妹妹失恋你就高兴?”
“我就是你哥,才忠言逆耳啊!”昂流读了顿,用难得认真的口吻说“你碰什么男人都好,就是别碰这种失恋的危险生物!是吧,朔?”
朔的声音低低的:“我去开车。”
“还是我去吧,这电灯泡当得够久的了!”
昂流揶揄笑着离去
12月末的天气,湿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浓厚的夜雾。
屋檐树木都挂了一层白霜,晕黄的灯光落在雪地上,渲染开来
易麟朔穿着黑色的大衣,带着棕色的针织帽子。他的脸孔在灯光下的浓雾里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分明是冰冷的天气,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一种强烈的灼伤感在心中染开,顺着血液四肢,把整个身体都点燃了?
像身处冒着岩浆的冰窟里,冷与热彼此交融。我却只能像被钉住般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今晚可真冷呀!”恋惜呵出一团白雾。
“嗯。”“朔哥哥你都不冷吗?”
“嗯。”恋惜跳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穿着白色羊绒外套的她,就像一只可爱的绵羊:“朔哥哥你的表情好严肃哦,你笑笑吧?喏,你看看你,站在这儿都快成个大冰箱了,比这天气都冷!”
易麟朔似乎在浓雾中笑了。
“嘻嘻,这才笑得好看嘛。”恋惜挨着他的身体靠着“朔哥哥,我真的好冷啊!早知道就戴手套了,你的大衣看起来很暖的样子我的手可不可以放进去呢?”
“什么?”
“我的衣服没有衣兜啊!”易麟朔点了下头,一缕过长的刘海落下去,遮着他的眉目。
恋惜小心地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衣兜里,过了会儿,可能是觉得衣兜足够大和暖和,索性把另一只手也放了进去。
易麟朔没有拒绝,斜靠在路灯下。雾气有些淡了,可依然看不大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的双腿麻木,身体僵硬,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脑海中飞快闪过的影像,像一幕幕曝光灯下的影片——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在澎湃掌声中走向舞台;
恋惜眼神明亮地说出那番真情告白;
易麟朔眼中涌动着柔和的情感,抬手伸向恋惜的发
“朔哥哥,我问你个问题哦。”恋惜再度出声,打断我的思绪“一般结婚的人,会把戒指戴在哪个手指?”
易麟朔低声:“中指或无名指。”
“哦。”恋惜点点头又问“那是左手还是右手?”
“男左女右。”
恋惜沉默了一会儿:“那——朔哥哥,你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是随便戴的,没有意义吧?”
这会儿轮到易麟朔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把戒指取下:“我们走吧。”
“哎?不等我哥了?”
就仿佛漆黑的世界里突然炸开一道白光,易麟朔和恋惜走在白光之中,慢慢地隐没入黑暗里。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他们刚刚待过的地方,低下头寻找——果然,在雪地里找到一枚半掩的陈旧戒指。
我捡起来,拂去积雪,把它用力地握在手心里。
坚硬的边缘硌疼了我的掌心,可那种疼,却远远不能填补我心脏泛开来的无止境空虚。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不是痛,不是难过,而是无止境的沉闷和空虚感觉。就好像心脏的内心被挖去了一大块,只剩下空壳,却连空气都灌不进去。
在刚刚他牵着恋惜离开的瞬间,我差点就要冲上前拉住他。不管是哀求还是哭泣,我都要留下他——我竟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动。
还好我控制住了自己,我没有那么做。
我怎么可以那么做?
提起沉重如铅球的脚,我沿着马路边缓慢地朝前走,行动迟缓得就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大风中好像飘来恋惜的笑声,她铃铛般的声音:“朔哥哥,你说”
说了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她的声音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不敢回头,只知道一直看着前方地朝前走着。怕稍微一停留,我就会连离开的勇气都失去。
走着走着,双脚变得机械麻木,头脑是空白的一张纸大风刮起我的帽子,飞得很高,我觉得手脚使不上力,我甚至没有拾回它的气力。那么,就让它被吹走吧
把所有的一切都吹走
我松开手,掌心里的戒指跌落在地。
就在这瞬间,被哽住的咽喉化为无数的热泪,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易麟朔,你还想着他或者你在希望有奇迹发生,他会来把你带走。
现在,终于,都结束了
“嘎——吱——”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加长房车突然在我身边的马路急刹车停下,激起路上的碎雪粒子飞扬。
我脚步一顿,回头——
泪眼朦胧中,一个面容美艳的女人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神情高傲地走下来:“hi,北黎里,好久不见。”
4。他叫北于童
浓雾以彻底散去,车窗外灯火阑珊,因是平安夜,不时开过在车上放烟火的敞篷跑车。青年男女谈笑着,在无数朵绽开的烟火下互相拥抱着,或接吻
多么幸福浪漫的时刻,只有我,犹坠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那小男孩四五岁的年纪,长的尤其漂亮,红唇大眼,皮肤白皙如陶瓷,穿着帅气的衬衫、毛线背心、背带裤和儿童西装。
他窝在路初菲的怀里,想是累了,眼皮耷拉着,困倦的眨了又眨:“圣诞老人有眼睛吗?”
“有。”
“有鼻子吗?”
“有。”
“有嘴巴吗?”
“有。”
“他什么都有?那他有鼻屎吗?”
“有。”
“妈妈,过了12点,就是圣诞节了!”
“你快睡觉,睡着了圣诞老人会送给你礼物的。”
“好的。”他闭上眼,过了会儿,又张开眼睑问“妈妈,圣诞爷爷会送我什么礼物?”
“圣诞老人喜欢在小孩睡着后给他送礼物,所以哪个小孩先睡着,圣诞老人就会先送给那个小孩。”路初菲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目光里漾着水一般的温柔“若是哪个小孩睡晚了,等轮到他,圣诞老人已经发完礼物,就没有了!”
“啊?”小男孩皱起鼻子,立即闭上眼“妈妈,我睡着了!”
不多久,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路初菲将他轻轻放在车内设置的软垫小床上。
“他叫北于童。”
路初菲回头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温柔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
“你说什么?”我的眼瞳瞬间扩大,一寸寸扩大,直到极致。
从看到那个男孩子时,我的心里就怀有不好的预感,可直到此时,我仍然不敢相信。
不,绝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路初菲,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极力克制着情绪“长话短说,我还有事。”
路初菲的目光轻轻睨一眼那孩子:“我说他叫北于童,这么明显的暗示,你还听不懂吗?”
我别开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童童长得跟北上游很像吗?”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慌乱地说。“孩子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再有的!游,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犯错,再也不任性了!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北上游猛地抬起眼睛看着我:“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每个人的最爱,只有一次。”
我的瞳孔惊诧的放大:“什么意思?那你不爱我了吗?”
“我已经放弃了,不会像曾经那样非你不可的爱了”他说“我很累,也许没有力气再去爱谁。”
说完这句话,他迈开步子,再度走进风里。
我像傻子一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看着他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离开我
他说累了,他没有力气再爱了。
他已经放弃了,他不爱我了。
他再也不会爱我了
我的眼睛模糊成一片,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让他走了,就是彻底诀别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我再度飞奔上前,不顾一切地由背后抱住他。
“我不让你走游”我哭得像一个孩子“你不要走,游,你不要走!”
“放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摇头,泪水咽湿了他的后背:“我不放你骗我!你不会不爱我!你骗我!”
“北黎里,放手!”
“我不要”
他伸手来掰开我的手。我的手抱得死紧,他竟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用力地掰开
曾有无数次,我这样掰开他的手,这样将他推开,这样丢下他离开我从来没有想到,被丢弃的感觉是这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来我的幸福,一直建立在爱我的人的痛苦之上,我真是可耻!
我大力的抽噎着,哭得语不成调:“对不起!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是真的知错了呀游,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无力地蹲下来,擦着泪水:“至少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游你觉得累了,那你不要再爱了,不要再对我好了这一次,换我来爱你,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你说的都是孩子话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他冷漠的背影对着我“以后,你要学着怎样去爱,去关心周围的人。珍惜你能得到的,争夺你得不到的。你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做错事得到惩罚就可以弥补的年纪。”
“我是被宠坏了。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才让我明白以后该怎么做我真的长大了,我保证不再任性了!”
北上游终于转过身头来。
我快速的擦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等到你觉得,我做的足够好,再爱我,好么?”
北上游的眼神还是空的,空的像个两个永远的无底洞:“何必,这样大家都累。”
我的笑僵在嘴边。
“黎里,放过我吧。”
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知所措着。
以前,我总是喊着“北上游,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有多令人失望。
“我不懂我都这样求你了”我抽噎得喘不过气,声音也是从喉咙里沙哑地挤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北上游根本对我的伤心不为所动,他看了看浓郁的夜色:“我可以给你的,都给你了。从今以后,我一无所有去找易麟溯吧,去向他弥补,去努力爱他。让他教会你成长。”
北上游最终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