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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城内,从皇宫中出来的青玄三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们看到这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避让开来,不是因为三人的长相和装束,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三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到畏惧。
三人之中最小的那人对这种人来人往,商家林立的环境很感兴趣,不时的左顾右盼,很是兴奋。
“我说破空啊,你能不能消停会?这么大了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别丢我们青玄的脸,让别人以为我们青玄都是些土包子。”马长老看着在身边跑来跑去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却是亲切无比,如同教育子侄一般。
那叫破空的青年则是毫不在意的道“我说,马老头,我这是第一次下山办事啊,平时都在山上修行,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啊!”走在旁边的马长老听到破空称呼他为马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对着破空的后脑勺就是一掌,打的破空捂着头蹲在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靠,老头,你又用青云掌打我脑袋,要是换作别人早就被你一掌煽死了,疼死我了,啊啊啊!”破空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疼的哇哇直叫。
旁边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刚才马长老打破空的时候,旁边的人仿佛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和铁匠铺里打铁的声音一样,是那么的清脆
马长老看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咳嗽了一声“老夫这是教你尊师重道,黄师兄平时散漫,没时间教导你,我这个当师叔的总不能看着师侄走上弯路吧,师叔也是迫于无奈啊。”马长老说完继续向前走去,金阳剑低头看了看还在那里打滚的破空,摇了摇头,跟在马长老后面。
人们陆续散了,地上的破空抬头看了看四周,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和没事人一样追了上去“马师叔,等等我啊,别走啊!”“师叔,朝阳哥,你俩走这么快干嘛啊,没人领着我我会迷路的。”追上来的破空笑嘻嘻的道。
“你皮糙肉厚,打一下不碍事,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金阳剑走在前面,刚才破空那装的死去活来的小把戏他一眼就看破了。
“嘿嘿嘿,马师叔他才不舍得用力打我呢,是吧。”破空转到马长老身边嘿嘿一笑。
“此子行事不羁,神态散漫,但天赋异禀,再过三十年,青玄上下都不能望其项背。”这是现在青玄掌门对破空的评价。
同时也有人拿他和当初的张长生作比较,因为二者都是年少得志,天赋异禀,而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不相上下。这对这位叫破空的少年来说无非是最肯定的评价了,当初的张长生在青玄同辈之中所向无敌,打的青玄山内九宫十殿都不敢出声。
三人在街边的地摊吃了些东西之后,马长老抬头看了看时间,对着身边的二人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城吧。”
“嘁,他们阳国自己的事情,非要找咱们来擦屁股”破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抱怨。
“别说废话了,赶紧出城,还要吃我一掌么?”马长老眼镜一瞪,看的破空缩了缩头,赶紧跑路。
“马长老,此事需不需要向掌门请示一下,毕竟事关重大,阳国未来由谁来掌控还不太确定。”金阳剑看着跑远了的破空,对着身前的马长老道。
“朝阳啊,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这么理性。”马长老看了一眼身后的金阳剑,接着道“掌门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告知我一切听从赤今朝的安排。”
金阳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城墙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锐利的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没有一丝大战来临前的恐惧,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吧。
马长老向着不远处一个闲人看了看,这已经监视他们的第六个人了,马长老对于有人监视并不意外,只是意外这几个人的武功在阳国除了青玄以外,有点过高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距扶桑城五百里的一处森林外围,天狼军和金甲军正在此集结。
天色已经不早了,士兵们都已睡去,可是在傍晚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帐篷吱吱的想,扰的人心神不宁,士兵们都在心底骂着这样的鬼天气,此时营地内除了负责夜间巡逻的部队之外,再也没有闲杂人等走动。
营地中央,一座大帐此时正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不下十人,每个人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此时大帐内四个人围坐在一块沙盘前面,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如今大太子下落不明,扶桑城已经牢牢地被赤今朝掌握住了,再加上神乌军,和虎啸军也站在赤今朝那边,咱们胜算太低了,不如派人和赤今朝议和吧!”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人在那里不停的摇头。
“是啊,二位将军,咱们根本赢不了的,别到头来连大义都站在赤今朝那边了,毕竟这是他们赤家自己的事情,咱们为人臣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就连赤刚将军都选择了赤今朝,您二位又是何必呢。”屋内另外一个穿着阳国文官服饰的人神色焦急。
穿着绸缎衣服的那人叫潘余,另外一人叫王康若,二人都是阳国的官员,是属于太子一系的两个重要人物,平时很受太子赏识。
赤今朝以雷霆的手段拿下扶桑城之后二人就躲了起来,后听闻严泽和罗玉起兵,二人急忙的赶了过来,可是谁知道二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劝说严泽和罗玉,让他们归顺赤今朝。
二人也是聪明人,当初赤今朝在扶桑城内肃清太子一脉的时候二人远远的藏了起来,后来听闻严泽和罗玉起兵勤王,二人又出现了,因为只要说服了严泽和罗玉,就有了和赤今朝讨价还价的资本。
严泽和罗玉二人坐在那里,面如冰霜的看着还在那里说着其中利弊的二人。
“够了!”严泽猛的站起身来,大喝一声,用手指着在那一直劝说的二人神色激动的道“你们二人贪食俸禄,却不为阳国着想,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么做和畜牲有什么分别!”
“严将军,你息怒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一家老小都在扶桑城呢”潘余冷汗直冒,他现在真怕严泽一怒之下把他给砍了。
“是啊,二位将军,今日你等起兵勤王,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就怕赤今朝迁怒到我们家人身上啊。”王若康此时也是怕的要命,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
严泽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二人,满脸鄙夷的道“只有你们有家人?古丞相一家三十多口被满门抄斩,我也没听说古丞相做出任何乞求之事,我们身为臣子,在这危难之际,岂能苟且偷生?”
严泽这些话说的二人羞愧难当,可是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四人早年的遭遇各不相同,严泽,罗玉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太子当年巡视军队之时发现了二人,就稍微提拔一下,谁也没想到二人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潘余和王康若则是家境殷实,靠着在扶桑城的人脉和太子的一路扶持才有今天的成绩,太子也是将二人视作心腹,是以后阳国内政的主要核心成员。
一个是稍稍提拔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另一个是一路的扶持,培养,使之平步青云,可是当大难临头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才是忠义之士。
相传严泽和罗玉在得知阳国政变,太子失踪之,二人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刀山火海都走过的二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前失声痛哭,之后二人纷纷的回到了家里,散尽家财,留下了遗书之后就带着军队开往扶桑城。
大帐内又沉默了下来,四人个抱着心思坐在那里,帐内一旁的炉火烧正旺,王康若此时口干舌燥,不知是因为被炉火烤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看了看严泽,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没怎么说话的罗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罗玉手中握着一把明闪闪的宝刀,宝刀中散发的寒气使得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二位大人,你们不用再说无用的话了,我意已决,如果你们还想侮辱我们的话,我不介意和和我的刀谈一谈。”罗玉擦着刀,看着二人淡淡的道。
“咝!”王康若二人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何况二人根本就没理,还准备最后一搏的二人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了。
“好了,二位大人,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来人呐,送二位大人回去!”严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不想在看到这双让人作呕的嘴脸。
王康若二人脸色铁青,这严泽不光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还要将他们二人软禁起来。
可是过了一会也不见人来把他们二人带走,严泽也没多想,以为是他的声音被风盖过了,毕竟这里是有着几万士兵的军营,于是他提高了嗓门冲着帐外道“小猛子,进来把二位大人带走!”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过去了,帐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二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拿起武器就往外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大帐的门就被打开了,五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走了进来。每人身长都有星星血迹。
“你们四个谁是罗玉和严泽?”五人中,一个怀抱着剑,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的年前人走向前,吊儿郎当的道。
这五人中三人正是白天的青玄三人。另二人是司马策安插在二人军中的接应。
此时的严泽和罗玉手都搭在了武器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五个人,因为他们二人在这其中三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相当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也使他们二人想起了一些传闻,想到这里,二人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破空见四人都在那看着自己,没人说话,顿时感觉很不满意,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们四个谁是严泽,谁是罗玉?”
话音刚落,马长老就走了上来,对着破空的脑袋就是一掌,打的破空哇哇直叫“马老头,你有病啊?干嘛又打我?”
马长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走到哪里都不要太张扬,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这帐内的所有人今天都要死。”
说罢,他看向四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很明显这帐内还没有人能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多看一眼。
“好大的口气!别忘了,这里是军营,我一声令下就可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严泽目光阴冷的看着五人,马长老的气质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使得他更加确定他们的身份。
“那你便下令,我看看如今你这军中有谁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马长老站在原地淡淡的道,眼睛始终没看二人一下。
营内五万大军多在沉睡,严泽和罗玉最亲信的将领已大部被先行刺杀了。每个人的营帐都被标识的清清楚楚,今夜最关键岗位的巡逻兵与士官都是司马策已安排完的,当今皇上的人了。
此时帐内剩下的二人潘余和王康若面如死灰的看着进账的三人,因为他们知道三人的身份。
当初青玄派决定入世的时候曾经和阳国有过交涉,可是结果令双方都不是很满意,最后也就草草收场,马长老正是当初前来阳国交涉的人之一。
“时间不早了,破空,送四位上路吧。”马长老淡淡的道。
“嘁,什么脏活都给我干”说罢,他将口中的树叶吐了出去。
“锵!”翠绿的叶子还没落地,上面就洒上了几滴鲜红的血液,和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此刻距离破空最近的潘余、王康若二人手捂着脖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二人都没看清眼前这个少年是如何出剑的。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铺满了地面,潘余的身体还在那里抽搐着,他还不想死,父母妻儿正在家中等着他,今天早些时候他还给家里送去了书信,告诉家里要等着他,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和往常一样。
破空皱着眉头看着还在那里抽搐的潘余,很显然对自己刚才的出手很不满意,他抬起脚对着潘余的脖子猛的踩了下去。
严泽和罗玉面色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不是因为潘、王二人被杀,而是少年将潘余的脖子踩碎就仿佛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那种对他人生命冷漠和无视态度使得二人心底发怵。
“临死之前有什么想说的么?”破空找来一块破布擦了擦刚刚沾上血的鞋子。
罗玉牢牢的握住了手中的宝刀,准备在少年分神之际对其出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把刀放下,能多活一会是一会。”破空继续在那里擦着鞋,连头都没抬。
“你这小子欺人太甚,我斩了你!”被激怒的罗玉握着宝刀就向破空杀去,严泽在身后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破空竟伸出左手向着罗玉的刀上抓去“叮”的一声,罗玉的刀就被少年握在手中,再也砍不下去分毫,罗玉满脸震惊的看着少年用来挡刀的手,内气外放,果然是青玄!
还不待他多想,破空抬腿就是一脚踹在罗玉的胸口,这一脚将罗玉踹的大口吐血,身子倒飞了出去,没等罗玉身体落地,破空就跟了上来,抬手一剑刺在罗玉的心口将他钉在地上。
堂堂金甲军统领,一生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罗玉,就这么被人钉死在自己军营大帐的地上,他在临死的前一刻,双目还怒视着将他杀死的少年。
严泽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罗玉被这少年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一切发生的这么快,还不等他反应,最好的朋友已经和他天人两隔了。
破空身后的马长老和金阳剑就站在那里,当破空连续杀死三人之时,二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突然,帐外传来疾速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只踩的大地震荡,之后又有马蹄声音从四周传来。营地中预警的木堆已经被纷纷点燃,火光冲天。之后又传来士兵的惨叫声,仿佛惊雷一样迅速的蔓延了整个营地,严泽听着外面的声音,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将军,不好了!神乌军和虎啸军杀进来了!”四名士兵冲进大帐,由于场面混乱,四人根本没注意大帐周围早已布满了尸体,这些人都是严泽的亲兵,可是在马长老他们三人面前,连警报都没发出来就被全部干掉了。
“哼”金阳剑看着冲进来的四人抽出了背上双剑,金黄色的剑身被金色的气包裹着,仿佛如阳光一闪,瞬间就将冲进来的四人砍倒在地。
严泽坐在原地万念俱灰,他抬起头看着青玄的三人道“看来赤今朝给了你们不少好处,竟然连大名鼎鼎的金阳剑都来了,其余二位估计身份也不会太低吧。”
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得是那么撕心裂肺,笑道最后又哭了“太子殿下,属下无能,不能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您的大恩我来世在报!”说罢,挥起短刀自刎。
“或许潘余和王康若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后悔!”这时严泽死前心中最后一句话。
营地内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在纵横几里的营地中,先是一片喊杀声,不久就变成了喊声,又一会就是队伍集结,清点士兵的传令声音,如同一次夜间训练一般。天光渐明,已有天狼军和金甲军的士兵向对方认识的士兵在询问自己家人的消息。
毕竟这是他们赤家自己的事情。
晨风渐起,地上的血腥味渐渐消失。各营的炊烟开始飘起。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似悲哀,又似嘲笑。
赤今朝也没有追究他们士兵的责任,只是将他们占时都收编到了虎啸军的麾下。
没过多久赤今朝就下令将严泽罗玉四人的家眷全部处斩。
天明之后,青玄三人在一个军帐中坐定,破空自然是沾沾自得,仿佛带领一万士兵收服五万士兵的功劳是他一人所为的一样。
马长老不懂军政,但在心中不禁佩服昨夜计谋安排之紧密。谋划之人已在军中策反重要之人,又利用三人之武功,最快速度夺其军首,本身就是内部的权利争夺战,哪个平头士官又愿意去战。
“破空,你要学的还真多啊”
“什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破空惊异的看着金阳剑,马长老与金阳剑相视一笑。
赤今朝以自己强硬的态度,向整个阳国宣布,如今自己就是阳国的主人,使得那些暗中不赞同赤今朝的人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的立场,就连严泽和罗玉这种手握重兵的人物都落得如此下场。
此事之后,赤今朝就牢牢的掌握住了阳国的一切,可是此时的他还有两件事使得他忧心忡忡。
第一就是青玄的问题,严泽和罗玉那件事已经将青玄山的实力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可是青玄入世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现在只能希望事情向着司马策所说的一样发展下去。
第二件事就是他哥哥赤羽的下落,只要太子赤羽在世一天,他就永远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永远是一个篡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