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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中人儿听着喜鹊喃喃劝言,眼中却又渐渐泛起泪珠。心想着,若是自己生病了那人会不会就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借着病由,她们就又会回到了以前那样形影不离相依相偎的时候。
芙蓉公主想着想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向自己的唇间,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线,不禁回想起那病榻前每每缠绵悱恻的药吻。
却不知那呆子怎会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那三年前的痴心人却早就被身边的人出动,渐渐的为她转移了真情。
红霞落幕的傍晚时分,一声幽怨的笛声渐渐由远处轻轻传来,曲声哀哀,尽是道不尽悲欢离合之情。
迷蒙之中,床中人儿不由得被曲声惊醒,从床中赫然坐了起来。
芙蓉公主凝眉侧耳倾听着这声声笛曲,胸口中不由得如撕裂般疼痛,她立时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床,还来不及穿上绣花鞋,就跑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顺着曲声向远处探望过去。
“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芙蓉公主失声急切地喊道:“喜鹊,快帮我看看这笛曲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正趴在桌前打着瞌睡的喜鹊被声响惊醒,听公主唤语,连忙应下,道:“是,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喜鹊跑出去一会儿,便回来向焦急等待回音的三公主禀报道:“回公主,奴婢打听过了,这笛曲是从后花园的郡主别苑中传出来的,听王府里的人说这好像是郡主吹奏的。”
“郡主?”芙蓉公主一听不是那人回来了,不免失落地又跌坐回椅中。
“是啊。”喜鹊看出公主的失落之情,叹了口气,遂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全对公主讲道:“听说这位郡主还是驸马爷的双胞胎妹妹,名号天娇郡主,不仅与驸马爷长得同容同貌,更是位文武双全的传奇侠女,听说还曾经与老王爷征战过杀场,会得兵法,更与驸马爷一样懂得医术,曾经救万民与水火,被北域的百姓们奉为玉女菩萨转世,自有北域第一才女之称。”
“哦,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厉害传奇的女子?”芙蓉公主微微动了下眉色,看向一脸崇拜之情的喜鹊,轻声无所谓的哼笑一记,却不把这些当做什么。她此时唯一惦念的只有一件事和一个人,可是那人却是音信全无,不知何处所在,叫她牵绊扰神忧心忡忡。
“公主,莫不如咱们到天娇郡主那里看看去,想必郡主是驸马爷的妹妹,搞不好会知道驸马爷在什么地方呢。也不知这位天娇郡主跟驸马爷长得到底多像。”喜鹊在脑中暗自描绘着这位传奇郡主的模样,随想随说道。
这话到真打动了芙蓉公主,她到不是因为想看那郡主模样,而只单单想从这位郡主口中得知那人下落。也好能寻去,也比得成日里困在这王府里音信皆无的暗自担忧为那人难过的好。
“好,喜鹊,为本宫更衣,本宫便去见见这位郡主小姑子,向她打听一下驸马的消息也好。”
“是。”喜鹊见郡主终于想出去走走了,不免高兴的忙点头应下,拿过披风为芙蓉公主穿戴好了,主仆二人便向着北域王府的后花园处提着灯笼缓步行去。
待得二人走到那别苑门口时那凄美的笛曲却已经渐渐接近到尾声,芙蓉公主的心不由得被笛曲打动,那笛声让她回想到了那首驸马为她所作的竹林情曲,她总觉得这吹笛之人不是别人,而就是她的驸马。难道说驸马他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藏在了郡主这里来?
芙蓉公主越想越觉得像极,遂推开相扶的喜鹊,径自向着那笛曲传来之地,跑进了这间郡主居住的别苑拱门之内。
在一座小池之后的秋千上,她寻到了那个持笛吹出之人。借着刚刚浮升起来的浅浅月光,秋千上的那抹白色显得格外醒目勾人。
“是谁在那?”一声熟悉的沉声喝问之音,不禁让芙蓉公主的心顿时激动不矣。果真是那个人的声音,原来他竟然真躲避在这里不肯见她。
一个小丫环听到有人来了,连忙跑过去相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敢不经通传就擅自跑到郡主的别苑里来?”
芙蓉公主心中正是激动,却未打理那丫环问言,跌跌撞撞的推开那拦之人,便直直朝着那秋千处的抚笛之人走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连句话都不留下,就一个人躲避到这里来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衣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从秋千架上站起了身。
“欧阳天翼,你究竟想要躲我到何时?”芙蓉公主慢慢又走近了那白衣人儿几步,待得近到能借着月光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之时,不禁惊得又后退了一步,指着面前一身女装美色,不禁失声道:“你、你不是欧阳天翼”
“我想公主是否认错了人了?我是欧阳天娇,欧阳天翼的孪生妹妹,哥哥他并不在这里。”欧阳天娇淡声冷冷的回道。
一旁拦阻的小丫环听主人唤这人为公主,心下惊着,却不敢上前再拦。欧阳天娇侧头看了一眼那受惊的小丫环,轻声唤道:“小竹,我吹得累了,扶本郡主回房休息去吧。”
“是。”小丫环点头应下,连忙上前扶住欧阳天娇稍显虚弱的身体,便转身离开了这秋千架旁朝楼阁走去。
“公主,想必这就是郡主吧,这、这也长得太像了吧,若不是这一身女装,恐怕真会认成是驸马爷呢。”喜鹊提着灯笼赶到了芙蓉公主的身边,看着那离去之人,不禁自语自言的惊奇道。
芙蓉公主慢慢攥紧手掌,看着这郡主离去的背影,不禁眼露纠结之色。她原本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却竟然又不是。
“公主,天黑风寒,奴婢还是扶您也回去吧,唉,这郡主的架子怎这么大,也不说请公主一同进屋里坐会儿,就这么甩手走了。”喜鹊撅起小嘴暗自替公主埋怨道,扶着三公主双双也缓步离开了这清冷的院中。
绣楼之上,一双眼睛却一直在暗处紧紧盯着那离去之人,心痛隐忍,却丝丝了了的如何想压服却也压服不下那抹悲伤。看来她并没有认出来自己,拭想若公主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更加讨厌自己,当做怪物一般的敬而远之。
“郡主,公主她已经走了。”小丫环看着远远离去的二人,轻声向主子禀报道。
“小竹,公主她住得还习惯吗?”欧阳天娇轻语问道。
“听说公主自住到王府里便不思饮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小竹喃喃回语道。
欧阳天娇长长叹了口气,自是忧心嘱托道:“那便叫厨房用心多备些菜品,我不是说过公主喜欢吃清淡的吗。”
“是,奴婢已经告诉厨房了,也照着郡主所说的那几样公主爱吃的小菜备了,可是好像郡主还是不肯吃。”小竹叹了口气,无奈何的回道:“郡主,您身体刚刚才好些,还是先进屋休息吧。”小竹担忧的将披风披合在了郡主的身上,轻语道。
欧阳天娇又看了一眼三公主离去的方向,方才自嘲的笑了一声,叹自己竟还放不开手,人家旧情人相见,何苦劳烦了自己惦记,无奈何地回步无力的朝着屋中走去。
这一夜又是个两两无眠之夜,黝黑的天空中隐隐飘荡着一团漂亮的紫色的星云,窗边落座的女儿家,却又在拭泪伤心之中,抬眸望着那团隐隐紫气,心间里无比的煎熬难过。
“欧阳天翼,你怎是个如此狠心的主,我只是气你一下,可你却真就抛开我离去,也不问清楚我的心意究竟如何?好啊,若你真是无情,那便就此分开也罢。”芙蓉公主咬着唇角,狠下心来气语道。
二日午时芙蓉公主用过午膳,喜鹊无奈何的撤下了公主没怎么动过的盘盘菜肴,担忧道:“这么好的菜色,公主怎么就没有食欲,公主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啊?”回手拿过来一个点心盒道:“这是南宫世子叫人送过来的京云酥,是京都的口味,公主要不要尝尝看?”
“放在那吧,本宫只是没有什么食欲罢了。喜鹊,一会儿带上礼物,本宫想去拜会一下昨天遇见的那位天娇郡主。昨夜本宫冒昧到访,却也没能好好上前打个招呼,是太过失礼了。”芙蓉公主坐在镜子前细细打理了一番,自也觉这几日里是瘦了不少。
“是,奴婢听说那位天娇郡主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主,这半年多都一直病在房中,不怎么出来见人。”喜鹊拿了外袍为三公主穿戴上。
“竟是这样,那这郡主到也是满可怜的。”芙蓉公主听其所言,不由得同情起这位病床中的郡主来。
“嗯,听说郡主还有个订了婚事的未婚夫,是西藩王的司徒世子爷,此次也都来了,搞不好会借此时与郡主联姻,冲冲喜事。”喜鹊将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一讲给了芙蓉公主听去。
听着那长得极像驸马的郡主要嫁与别人,芙蓉公主的心不由得隐隐痛了一抹,皱起眉儿一把按住自己的心口处,缓缓攥起拳掌,似乎好像觉得那要出嫁的人是那个扰心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