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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他的心情给我弄到糟透了,也不敢拒绝他,闭了眼承受。好在他顾念着腹中胎儿,浅尝辄止,并不让我为难。
“栖情。”他附于我耳边,闷闷地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慢慢放下他。可是你不该撒谎。你让我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白废心机了,连坦诚相对都做不到,又说什么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我知道我该在此时劝慰他几句,再向他甜言蜜语保证一番。可我默默想着那个烧了的荷包,和荷包上萦系的三年心事,同样心疼得不想说话,只想流泪。
于是,我只是蜷在他怀中一夜流泪,一夜无语。
这件事显然对两人的打击都比较大。
我接连好多天都懈怠说话,只窝在房中憩息,神思恍恍惚惚。
夕姑姑怕我闷坏了,特叫了拉胡琴唱曲儿的两个女孩儿来给我唱曲儿听,我又觉得烦躁,听不一会儿,便让夕姑姑带了出去。
安亦辰见我这样,显然心头不悦,每天一早便起床出去,至晚方归,也不和我多说话,只是每晚睡着时,依旧将我拥着,不时小心地抚一抚我的小腹。
夕姑姑一开始只当安亦辰公务繁忙,等她看出不对来,已是两人别扭了十来天之后了。
“我说怎么回事呢,最近总不见你们和和乐乐在一起说话玩笑儿,敢情是吵架了啊?”夕姑姑教训我:“我就知道,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事气着他了?那孩子性情好得很,把你当个宝贝似的守着,若不是你招惹他,哪会闹成这样?”
可我给安亦辰冷落了十几日,本来还有几分愧疚的,也渐渐被磨得光了,转而被心头的恼恨和忿忿替代。
是的,我是撒了谎,我想到宇文清心头还是会痛,可他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夫妻一体,如果不是猜疑着我,为何设下这么个圈套来试探我?
所以凭夕姑姑怎么说,我再也不理她。烦了时,径直将她推出门去,将房门紧紧关了。
夕姑姑见说不动我,又在打安亦辰的主意。
这日安亦辰在外逗留到很晚才回来,一身的酒气,才唤了人来洗漱了要睡去,又被夕姑姑拉了出去,只怕给罗嗦了有一个时辰,回房后脸都黑了。
但夕姑姑显然没劝动他,反而火上浇油,这一晚,他侧了身子与我相向而卧,碰都没碰我一下。
我心头气苦,也不发作。到了第二日看他走了,随即叫人将另一处叫作青衿馆的垮院收拾出来,把我的衣物箱笼连同那两株碧玉踟躇花全都抬了过去,铺了床,就在那里歇了。
夕姑姑跑来阻拦,我只不阴不阳道:“我身子重,天天睡不踏实,又不好服侍他,睡在一处,白白让他睡不好觉。”
把夕姑姑气得只在我房前掉眼泪。
这个青衿馆似乎比原来那个正房所在的院落热了许多,晚上我叫人拿了冰来放在床下,还是觉得热躁,怎么也睡不着。难不成,我是习惯了有他在身畔才能睡好觉?
窗外,是大片的紫薇,在风里晃晃悠悠,摇摆出极得意妍媚的姿色来。那种艳丽的紫红,在月光下还是显得真是招摇;而短篱上爬着的常春藤郁郁青青,将前方堵得一片漆黑,连带我的心都堵得难受。
这一夜,我不知数到第几百只羊才睡着,一直睡到近午时才醒来,只觉又热又饿,叫人备些清粥来吃了,即将安良叫来,让他把窗口的大花紫薇全挖了移走,再去把常春藤拔得一枝不剩。
安良擦着汗,哭丧着脸道:“王妃娘娘,等傍晚些再派园丁来整理好么?”
我正热得擦汗,气得将帕子扔在他脸上,叱道:“我叫你挖几棵树,也派不出人来?你怎么管事的?”
安良伏到地上,回道:“王妃,您有所不知。王爷今儿不知怎么了,天没亮就起来练剑,就在正房前面的院子里练,一直到刚才,才给夕颜姑姑劝住,连饭都没吃就出府了。院子里的花草果木,已经给王爷的宝剑削得没有一棵齐全的了,园丁们现在全给调在那边收拾呢。”
我怔了一怔,安亦辰心里也憋气么?呵,活该!敢一再给我脸色瞧!
想到这里,我又笑容可掬,道:“那么,你们傍晚到我这边来收拾好了。”
安良应了一声,欲要说什么,窥我脸上虽然带笑,眸光却寒得很,到底把舌根下的话缩了回去,默默告退。
等安良走了,我转头侍女,叫他们看着院子里,见了夕姑姑来了,就帮我挡着,说我乏,不想人来吵。
连安良都想劝我了,更别说夕姑姑了。我正在心烦,实在不想见她。
看那碧玉踟躇花开得正好,我拿了剪子将已凋零的花瓣一一剪了,嗅了嗅那血一样鲜红的花朵,只觉一道清气,清芬郁馥,直透肺腑,比寻常的杜鹃不知芳香多少,闻着甚是舒坦,正要再嗅一会儿时,只腹中忽然抽搐了一下。
不像是胎动,倒像是母体自身的痉挛,随即而来的,是抽搐带来的阵阵腰间坠疼。
我也不敢逞强,叫侍女扶了,到窗前木榻上静卧着,一边叫他们去将马太医开的安胎药煎了来吃。这些日子我睡得不好,常到午时才起,有时又怕苦懒得吃,本来该一天三顿吃的药,已经被我减作一天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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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亲说栖情不是原来的栖情了。这个大概也是意料中事吧!在对白衣完全失望后,面对安亦辰这样优秀的男子,想不动心,大概也不太容易。
只是,白衣,宇文清,依然不可避免,隐在心底最深处